152.第152章 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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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教師資格證那是誰給了你權利,在藏曲空英知秋現代慈善小學講課年男人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小說

    舒宇笑著站起身,走到這年男人麵前,問道:請問您是

    恐怕隻有了解舒宇的人才知道,舒宇此時的笑容並不代表服軟和禮節,而是一種帶著憤怒的反問。

    我有沒有教師資格證,有沒有資格站在這個講台的確值得商榷,但國人都講究一個先禮後兵,你這麽一來興師問罪不太合適了吧

    當然,舒宇為這事生氣,也和他重生以後的經曆有很大關係,重生以後,他見過了太多的大人物對他和顏悅色的態度,故而遇到麵前這人的不友善,便會不自覺的在心生出些許的不悅。

    好在舒宇還算是克製。

    我是誰,我年男人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舒宇心的不悅,挺直了腰,正欲做自我介紹,不遠處便是傳來急促腳步聲。

    屈局長,您怎麽來了也不打聲招呼伴隨而至的,是不太標準,甚至聽起來還有些蹩腳的普通話。

    舒宇和那年男人同時向說話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卻見是兩個男人迎麵走了過來,兩個人舒宇都認識。走的靠前一些的,是這所小學現任的校長,一個藏族大爺,漢語名字叫做桑瑪。至於走的靠後一些,一直給舒宇眨眼睛使眼色的,是魯南師大這次支教團的帶隊老師,魯南師大07級係的係主任楊根葉了。

    我這是微服私訪。被桑瑪校長稱作屈局長的年男人麵露得意的再次挺了挺胸說道。

    他還想再說什麽,便是被桑瑪打斷了:屈局長,我身邊這位呢,是魯南師大07級係的係主任楊根葉老師。

    緊接著,桑瑪又對身邊的楊根葉說:楊老師,這位是我們藏曲縣教育局局長,屈雲同誌。

    桑瑪介紹完,兩人忙是握手。

    舒宇知道二人不偏不巧此時過來,一定有給自己解圍意圖,對桑瑪友善的笑了笑,要轉身回到教室。

    然而令舒宇,或者說是令舒宇,桑瑪以及楊根葉都沒想到的事,這個叫屈雲的藏曲縣教育局局長的不依不饒。

    誒,你小子做什麽不是讓你不許在教這個學校的課了嗎屈雲的聲音從舒宇背後傳來。

    桑瑪臉的笑容僵了僵,轉頭看向一旁的楊根葉。

    楊根也當然知道自己的職責,忙是站在二人之間:屈局長,這位舒子翰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隨魯南師大一起來支教的,您看您是不是和他之間有什麽誤會

    哦魯南師大的屈雲再次下打量了舒宇一眼,聲音仍舊有些陰陽怪氣,甚至還故意把哦字拖得很長:那請問楊老師,這為舒子翰同學,他有教師資格證嗎

    楊根葉臉笑容一僵,不過很快還是笑道:舒子翰同學的確暫時沒有教師資格證,但舒子翰同學的音樂能力真的很優秀,若是在魯南師大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自己是第一,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

    優秀我怎麽沒有看出來。屈雲的話逐漸咄咄逼人了起來:我隻看到,他給一些漢語還說不流利的藏族孩子們講什麽詩詞歌賦,這叫揠苗助長你們懂嗎

    楊根葉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屈雲卻是從鼻腔之發出一聲冷笑,在楊根葉之前繼續說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們魯南師大的特殊情況還真夠多啊,前兩天聽說你們魯南師大一個支教的女生,用不光彩的手段,占去了二年級四班每周一節的體育課,今天又有一個連教師資格證都沒有的人,要來胡作非為,誤人子弟我還是那句話,沒有教師資格證立即離開,我們這是正規的縣級重點小學,我們是不僅要對學生負責,對家長負責,還要對黨負責,對國家負責的

    屈雲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不容質疑。

    但楊根葉仍沒有放棄:屈局長,我們

    屈雲似乎根本是不想給楊根葉張口說話的機會,神情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便是再次說道:楊老師,這樣的話,我今天當沒聽到,也奉勸你以後不要再說。如果再說,我們與你們魯南師大斷絕教育合作這事沒商量。

    楊根葉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屈雲這明顯充滿威脅意味的話語,讓他的確不好再說什麽。

    看到這裏,或許有人會說,斷絕合作斷絕合作嘛,魯南師大派來支教團隊,本來是解決這裏師資問題的,怎麽反而像是魯南師大求著藏曲這邊一樣。

    有這樣想法的人,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事實,國家對於高校給偏遠地區的支教,是有一些隱性政策的每年參與支教的學校,會有一定的年度綜合評分加成。

    況且要知道,魯南師大的綜合排名並不靠前,按理說,是完全不可能被國家分配到藏曲空英知秋現代慈善小學這樣設施齊備,條件優越的小學,之所以這兩年魯南師大的學生能分配到這裏,還不是仗著趙康仁在教育部工作大半輩子,所積累的麵子。

    如果真為了一個舒宇,讓魯南師大以後的支教地區變動到那種真正四麵漏風,下雨積水的貧困小學,楊根葉是做不到的。

    但,要駁了舒宇的麵子,他也不敢,其他人不了解,但身為魯南師大教職工領導的他,又何嚐不會了解,舒宇入學三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他是曆曆在目,舒宇平時是一個謙和的性子不假,但是若是惹惱了他,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非要鬧到全國皆知的。

    舒宇,在楊根葉看來,可是一個生了氣,能把天都通個窟窿,讓全國都風起雲湧的小子啊。

    於是,此時的楊根葉是真的犯了難,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突然,楊根葉眼精光一閃。

    不如,打個電話給校長趙康仁請示一下,校長趙康仁一定會有解決問題的方法,最不濟,舒宇也應該會給校長趙康仁一個麵子的。

    於是,楊根葉掏出了手機。

    然而,下一刻,楊根葉便是驚愕的發現,舒宇的手,已經壓在了他的手機,阻止了他撥出號碼的舉動。

    不用麻煩校長的。舒宇顯然已經看穿了楊根葉的想法,對楊根葉搖了搖頭,然後不等楊根葉再說什麽,便將視線看向了一旁正在冷笑的屈雲。

    屈局長放心,我馬會離開,不過離開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舒宇表現出一副謙和無的態度,說道。

    見舒宇真的選擇了退讓,屈雲臉的得意神色更加濃鬱,他滿意的笑了笑,不覺之間,鼻孔都向提升了一些角度,用一種很是慵懶的口吻說道:有什麽問題快說,說完趕緊離開。

    舒宇笑了笑:好的,我想請問屈雲局長,那些來自東瀛的留學生,可有教師資格證

    這

    這次換做是屈雲臉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了。

    不過很快的,屈雲便是想好了應對舒宇的措辭,臉神色立即恢複如常:沒有,但你知道嗎投資建設這座小學的空英知秋先生是外國語大學留學生學院的院長,那幾個東瀛的留學生,也是空英知秋先生親自選的。

    屈雲說到這裏,臉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仿佛那空英知秋是他本人一般。

    舒宇臉旋即流露出恍然神色,先是搖了搖,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謝謝屈局長,我這離開。

    說著,舒宇便是立即轉身,向樓梯方向走去。

    然而,二年級二班,卻是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

    子翰老師要離開

    這稚嫩的,不是很流利的漢語,立即引發了教室的躁動。

    他要去哪裏

    為什麽讓他走

    歌他還沒教會我們呢

    我不想讓他走。

    子翰老師不要走

    屈雲多年從事教育工作,麵對眼前這般情況又怎麽會驚慌,隻見他輕咳一聲,便是對著教室內怒吼道:都幹什麽幹什麽,想要造反是不是老老實實坐著,一會有人會給你們課。先看課本,自己複習

    教室內頓時安靜。

    看吧,無論是多麽彪悍的民族,孩子終究是孩子屈雲得意的對楊根葉和桑瑪說。

    然而,在這時,二年級二班的那些孩子們瘋了一般的湧向教室門口,口裏用藏語喝罵著,似是要揍屈雲。

    縱然是一群孩子,還是把我們的屈大局長嚇得後退數步,身子抵到欄杆。

    在這時,孩子們聽到了舒宇由遠及近的歌聲,漸漸的,仿佛跡般的安靜了下來。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麽流浪,流浪遠方,流浪。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為了山間清流的小溪,為了寬闊的草原,流浪遠方流浪。還有還有,為了夢的橄欖樹橄欖樹。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

    舒宇默默的回到宿舍,簡單的將行李收拾完畢,要出門。

    剛走到門口,便見楊根葉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見舒宇的詫異神情,楊根葉哭笑不得的率先開口:我知道,你小子真的是要鑽牛角尖

    牛角尖舒宇不解的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哪裏鑽牛角尖了。

    還說沒有鑽牛角尖。沒鑽牛角尖,你急著收拾東西做什麽楊根葉笑道。

    離開學校啊,楊老師,剛才你又不是不在場。舒宇理所應當的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楊根葉無奈的笑道:說是你沒有資格教學,又不是說你不能住在這個學校裏,他屈雲是藏曲縣教育局局長,又不是校長,還管你住學校裏再說了,你出了學校去哪住天寒地凍的。鎮子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沒有一間旅社可都沒有,算有,連供暖都沒有不把你凍死。縣城距離這裏四十五裏路,還不通車,你說你住哪

    這舒宇的確是想立即離開學校,但又的確沒有想過之後要住去哪裏。

    見到舒宇這般神情,楊根葉又是一笑,拍著舒宇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放心在這住吧,我剛才已經和桑瑪校長溝通過了,他也理解我們的難處,說遠來是客,不能怠慢了你。

    卻不想,舒宇仍是堅持的搖了搖頭,笑道:替我謝謝你和桑瑪校長的好意,不過常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我剛才說了會離開,不能偷偷占著人家的教職工宿舍,這樣說不過去。

    你看你還說沒鑽牛角尖。楊根葉對已經走出宿舍的舒宇背影大聲說道。

    舒宇腳步頓了頓,回過身來,給楊根葉投去一個燦爛的笑:楊老師,這可不算是鑽牛角尖,男人嘛,總要有些自己的堅持。

    舒宇又邁出腳走出去沒幾步,便是聽到身後隨之傳來的腳步聲。

    舒宇詫異的回過頭去:楊老師,您

    我帶你去個地方,你這幾天先將一下住那裏,過兩天閑了我開車帶你去西藏首府日光城,那裏環境好,當然,如果你怕折騰,這個月底,咱們學校吳老師帶著07級行政教育專業的同學過來,或者是我或者吳老師帶你回魯南也行。楊根葉說到這裏,見舒宇仍有意想要回絕,便是神情又嚴肅了幾分:怎麽,連我的麵子也不給不怕我在學校以後給你穿小鞋

    舒宇當然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不過盛情難卻,便是點了點頭:可以可以,你帶我去豬圈我都住。

    你小子別貧嘴。楊根葉笑罵道:你可是咱學校的寶貝,讓你住豬圈,回去趙校長不得把我獎金全扣光啊

    其實,西藏的落日時間,和魯南相是差距不大的,甚至大多時候要魯南的落日時間要晚,但在藏曲的魯南人卻總有一種錯覺,藏曲的落日怎麽那麽快。

    或許不是太陽落的快,而是在這個貧困偏遠的地區,除了太陽,沒有其他能照亮大地的燈火了。

    剛剛過了十九點,十分鍾前還有著餘輝的太陽終究沉沒在了地平麵以下,整個藏曲鎮,除了幾乎零散的人家以及空英知秋慈善小學的些許燈光外,便是一片黑暗。

    一個青年男人打著手店,來到了一個宿舍門口,見門並沒有關,便是推門走了進去,對不遠處正在整理衣物的惠子的背影,神情有些得意的邀功道:惠子,我幫你報仇雪恨了,那小子,是叫什麽舒子翰的,離開空英知秋慈善小學了。

    你惠子驚愕的回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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