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瑞又不正常了，芸兮歎著氣，輕輕將他扶好，看著他麵似靴皮，兩頰凹陷的臉，心裏莫名的難過，說不清道不白的愁緒如鯁在喉。

    她是郝天瑞的女兒嗎？

    一個瘋子應該不會騙她。更何況郝天瑞曾經真的對她非常好。

    可如果郝天瑞說的是真的，母親又怎麽會嫁給單相呢？芸兮怎麽想都覺得這是個死結，轉頭尋找陽冬，這人倒是機靈，被郝天瑞重擊之後，睜著眼躺在地上裝死，現下正對著她傻笑。

    芸兮以眼神詢問陽冬，郝天瑞要怎麽辦？

    陽冬坐著無辜的傻樣，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芸兮白眼一翻，為還在咳嗽的郝天瑞順起氣來。環視潮濕的洞穴，有些怒氣，千亀殿就把人安排在這種地方，未免有些過分。

    臉色一沉，芸兮首先便想著要找倪君算賬，轉念一想，她似乎更不想再見他，算賬一事隻得擱淺。

    扶著郝天瑞，芸兮準備要將人帶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卻突然晃到眼前。

    “他不能去別處！”

    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郝天瑞神色一變，手刃像來人劈去。來人更是手快，側首躲過攻擊，又極快的劈昏郝天瑞，順道喂了顆不明的藥丸，將他安放在地。

    芸兮麵色生硬的盯著來人，冷聲譏諷，“勞煩您跟了我一路。”

    倪君苦笑，卻並未狡辯，“郝前輩數年前中了火毒，隻能在這陰寒之地療養，出去隻會加速他的病情。”

    “你喂他吃了什麽？”芸兮俯身，想要將郝天瑞運到席草上，這地太過冰涼，不好。

    可惜她的力氣太小，踉踉蹌蹌的費了好大力，倪君隻是看著並沒有幫忙，陽冬乘著這空隙明知的消失了。

    “沒什麽，能穩住心神的藥。”

    “他為什麽瘋了？”

    “愛妻身亡後便不大正常。”

    芸兮一呆，愛妻？指的是誰呢？

    見芸兮不語，又麵帶疑惑，倪君道：“郝前輩的愛妻是你母親。”

    芸兮的眉蹙的更深，“我是他的孩子？”

    “你不信？”倪君嚴肅起來，“我知道的也不多，也許蘭狂知道的更多些？或者……”

    “或者什麽？”倪君停頓猶豫，芸兮緊著問道。

    倪君搖頭，“沒什麽。”

    芸兮盯著倪君扯著嘴角笑的冷笑，語氣強硬的問道：“或者什麽？”

    倪君苦笑，就知道她會這樣，若不告訴她，她會越發厭惡他，“蘭狂的母親也許會知道一切。我要你來這裏，隻是希望你能來見上郝前輩最後一麵。”

    芸兮沉默，咬著唇，悶悶的哼了句，鼻音有點重，隨意的盤坐在草堆上，靜靜看著郝天瑞兩鬢的白發。

    良久才飄來一句歎息似的問話。

    “還有多久？”

    “一個月，幸運的話。”

    幽暗的洞穴再次陷入難言的沉默，倪君立在一邊，靜靜等著芸兮的下文。

    “我留下來陪著他。”芸兮的聲音微弱的像是蚊子哼般，卻帶著澀意。

    倪君麵具下的臉神色猶豫，似乎還有什麽要說的，猶豫再三，終是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