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以喜歡你嗎?

字數:4420   加入書籤

A+A-




    期末考試過去之後,成績單就發下來了。我們就要開始過寒假。

    我收拾著東西,陳老師在講台上叮囑:“下學期的事可能會很多,大家寒假一定不要放鬆,多往下預習,打好基礎。”

    我肩上背著一個大書包,手裏還抱著一摞書。陸景走過來跟我抱怨:“期末試考的這麽砸,我媽一定會逼我去補課。”

    我表示安慰:“都這樣。”

    陸景一臉幽怨:“那可不是吧,像你這樣的大學霸當然不會理解我們的痛苦……”

    話還沒說完,她的眼睛就亮起來:“嘿,我同桌正走過來……”

    聲音越來越低,我想可能是因為她眼裏的那個人正越走越近,然後一雙手從我身後伸出來抱走了我懷裏的書。

    我回過頭,夏安衝我笑:“可以幫忙嗎?”

    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設定是個病弱美少年啊親。

    看我一臉的不放心,他解釋:“手術的後遺症已經過去了,放心吧,不會把你的書摔進雪堆的。”

    我和陸景說了再見,不知是不是錯覺,陸景垂下了眼眸,變得比以往沉默了。

    走到校門口時,夏安衝我眨了眨眼:“可以送你回家嗎?”

    如果你不會中途暈倒,那和一個長的還挺不錯的人同行,我覺得我很樂意。

    我們向著我家的方向走,天空散散漫漫飄下雪。

    我就笑了:“如果按照電視劇裏演的來,我現在該從書包裏掏出傘,真可惜我從來不在冬天帶傘。”

    夏安也笑:“東北姑娘。”

    止住笑,他突然問我:“你大學要去哪裏呢?”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問我這麽嚴肅的問題,順著他的思路來,我說:“我想去貝城。”

    為什麽呢?”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啊。”

    其實我知道的,曾經和簡臻聊天時,他有透露過心儀的學校是S大,而S大是貝城一個還不錯的大學。

    我大概是瘋魔了。

    夏安若有所思:“貝城啊,那你可見不到這樣的雪了。”

    到了我家樓下,我問他:“要不要上去坐一會兒?”

    他想了想:“我幫你把書搬上去。”

    上了樓,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鑰匙即將插進鎖孔的一瞬間,夏安突然騰出一隻手,“啪”地一下打掉了我的鑰匙。

    我轉過頭去看他,他還站在樓梯上,所以我們勉強平視。

    對視半晌,他突然勾起一個極燦爛的笑:“可以喜歡你嗎?”

    我把頭扭過去對著門,緩慢地開口:“如果能由我控製,那我會說,請不要喜歡我。”

    他笑容不減:“為什麽呢?”

    ……你問為什麽……我們還不到十七歲……”

    他仍舊是笑意盎然,再開口時,語氣有點薄涼:“兔子,這是一個很爛的借口。”

    他頓了頓:“你知道的,簡臻也不到十七歲。”

    我很無奈:“你還有這樣步步緊逼的一麵。”

    真該讓你那小粉絲陸景看看她的暖男男神這醜惡凶殘的嘴臉。

    他彎腰撿起我的鑰匙,在指間搖晃,一臉的純良:“沒辦法,情勢所迫,還得請你見諒,不過我說啊……”

    他微妙地轉折:“你不覺得你對簡臻的感覺隻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嗎?”

    我無語:“得不到的多了,我也沒都喜歡啊。”

    他突然走上台階,收起了笑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兔子,如果有一天,簡臻沒有了那張漂亮的臉呢?”

    這可不是個好苗頭,他似乎馬上就要問出像“你到底喜歡他什麽”這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了。

    於是我巧妙地避開:“那如果有一天,我也沒有了這張臉呢?”

    他又笑了:“你轉移話題的手法有點太不高明。不過兔子,告訴你也沒什麽,他們覺得你是少見的漂亮女生,但我對這些一向不敏感,我並不覺得……並不覺得你比旁人漂亮到哪去。”

    我的嘴角有點抽搐,啊,心情有點複雜……

    他把鑰匙遞給我:“好啦,開門吧。”

    我低頭接過,打開房門,他把書放在我指定的位置,就下樓了。

    我站在他身後:“為什麽,你會知道呢?”

    我自認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可你是怎麽知道我喜歡簡臻的呢?

    啊,這個很簡單。”

    他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因為你在關注簡臻的時候,我在關注你。”

    他的腳步聲遠去,我關上門。

    怎麽可能是因為我得不到,我明明是,我明明是忘不掉。

    我可能是給自己塑造了一個精神上的偶像,我知道他可能根本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樣光鮮。

    可我陷在名為簡臻的泥沼中動彈不得,無法脫身。帶刺的薔薇花一圈一圈地纏繞上我,使我鮮血淋漓,狼狽不堪。堅固的鐵鏈拴在我的脖頸和四肢,拖著我向更深處沉淪。

    我什麽也不想知道,甚至我根本不想知道他和麥瑾到底是什麽關係,我怕那極致的愉悅,也怕會得到刻骨切膚的疼痛。

    我隻想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如果在度過了這段茫然無措的時光後,我仍然有幸得到,那我一定不遺餘力地爭取。

    可現在,可是現在,我什麽也不想做,現在,我什麽都沒力氣做。

    我靠在門上,喃喃低語:“夏安那頭豬。”

    他害我這麽傷春悲秋。

    我是要好好過一個寒假的。

    這個寒假我過的很輕鬆,一直到開學前一周才想起還有作業這麽一回事。

    熬夜補作業什麽的我覺得可能是所有學生都經曆過的事吧。

    不過,令人不解的卻是,陸景一直沒有聯係我。

    明明放假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作業借她抄,我還是覺得可能和假前夏安幫我搬了書的事有關。

    在我的印象裏,我從沒見過她那副表情。

    不過,說起夏安,我要怎麽麵對他才好。

    就這樣挨到開學,我看見了陸景,就湊過去:“陸景,要不要借給你作業?”

    陸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江暶。”

    我驚了一下,自從她知道我叫兔子之後就再沒叫過我江暶,今天這是……

    還不等我想完,陸景低下頭又說:“班長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好像知道了點什麽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