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像是個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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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訓很平靜地就過去了,我們正式開學,陳老師也正式排了座。

    我趁著一個沒人的中午,悄悄地到那個男生的座位,翻開他放在桌麵上的一本書,看了他的名字。

    簡臻。

    他的字有點楷體的味道,我看著,突然想到四個字,骨骼清奇。

    原來他叫簡臻。

    我回到座位,看了一會兒窗外,困意席卷上來,我趴在桌上睡著了。夢裏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後來,一切都散去,我又聽到了輕輕的笑聲。

    我以為這一夢過了很久,可我醒來看時間,隻過去了二十分鍾。

    我回過頭想看看有沒有人來,發現簡臻居然在座位上。我走過去,如果他醒著,我就假裝路過,如果他睡著了,我就可以偷偷摸摸地多看他幾眼。

    他睡著了。

    細碎的劉海擋在額前,漆黑的眼睛閉著,濃密纖長的睫毛不時像蝶翼一樣顫動。他的呼吸平緩綿長,像夏日的和風。和華麗的長相不同,他睡著時意外地給人悠遠沉靜的感覺,但我知道,隻要那雙眼睛一睜開,他整個人就會立刻變的光彩奪目。

    是個適合做壞事的時機,可惜我沒有那個膽量,我並不是個勇敢的人,雖說喜歡上他不過用了一眼而已。

    真奇怪,之前我並不是一個相信所謂一見鍾情的人。

    可是我怎麽這樣喜歡他。

    他把一隻手放在桌上,手指白皙修長,指甲修剪的整潔平滑。

    然後我像被驚醒一樣緩過神來,後退幾步,跑出了班級。

    我希望他沒有醒過來看見我倉皇逃竄的一幕。

    最後一節課是班會,陳老師拿了一張紙進來:“把你們的QQ號,手機號都寫在上麵。我會給你們複印出來,這樣如果有什麽事也好聯係。”

    陳老師的效率很高,晚自習就拿了一遝紙給我們發下來。放學時,陸景興致勃勃地說要加上班級裏所有的人,還要建一個群。

    我回到家打開電腦,上麵小企鵝一下一下跳著,點開後有幾個新好友,陸景、夏安還有簡臻。

    依次加上,猶豫片刻,還是私心將簡臻設成了唯一的特別關心。

    他發過來一個微笑,他說,江暶,對吧?

    我說,是的。

    我還是決定問他,為什麽加了我呢?

    他很快回複,我覺得你是個有趣的人。

    我們聊了一會兒,就都下線了。作業很多,我們也都需要休息。

    時間就這樣過去,考了第一次月考,考了期中試,又考了第二次月考,即將考的是期末試,冬天也已然來臨。

    我和陸景還有楊思吃著飯,楊思哀號:“這次複習的特別爛,估計考試又要墊底了。”

    陸景是個情商奇低的姑娘,她咽下去一大口飯,含混不清地說:“你不是每次都考倒數第一嘛。”

    楊思一下摔了碗,怒氣衝衝地走了。

    其實我明白楊思的心情,被人這樣說出來現實終歸是傷人。

    一直以來考倒數第一,她覺得自卑。所以她拚命地扒開這道傷口給人看,證明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可是,陸景這傻孩子,她不懂,她以為楊思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伸手將傷口一豁到底。

    楊思沒經曆過這種狀況,她覺得疼痛,還有不知所措,所以她不得不走開,因為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因為她知道陸景隨口說出來的現況是自己掙紮許久仍然無法逃脫的夢魘。

    陸景很委屈,完全沒有了讓我淹死蒼蠅的氣勢,我隻好安撫她。

    這時,一個聲音自頭頂傳來:“可以坐這嗎?”

    我和陸景同時抬起頭。

    夏安。

    事實證明,有夏安在的地方絕不會冷場。他會完美照顧所有人的情緒,有點像班級裏的靈魂人物。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同學們才推舉他當了班長。

    陸景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

    夏安就坐在我們對麵了,他閑閑地坐下,表情很柔和,周身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

    我趕快轉移話題:“快吃吧陸景,別一會兒還讓班長等你。”

    夏安笑了笑:“不著急,我也沒有什麽事。”

    又補充了一句:“兔子你有什麽事嗎?”

    班長你把那個稱呼去掉我們還能好好做朋友。

    我咬牙切齒:“沒有。”

    陸景滿嘴噴飯地問我:“江暶你叫兔子嗎?為什麽?”

    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就是初中三年被喜歡穿各種兔子裝,戴各種兔子帽子,同學們還有家裏人才這麽叫。

    但是,這種理由我會說出來嗎!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青春歲月啊。每每想起,我都能哭出一把辛酸淚啊。

    ……吃你的飯,不然我就走了。”

    再抬頭時,竟看到了簡臻。他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對麵是……

    是麥瑾。

    我愣在那,夏安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了然地笑:“原來之前的各種傳言不是空穴來風啊。”

    看我一臉疑惑,夏安好心地解釋:“兔子你向來不關注我們凡夫俗子,當然不知道。他們說,簡臻和麥瑾每天晚自習都要傳紙條傳好久的,關係好的不得了。大家都說他們在一起了。”

    我手裏的果汁一下摔到了地上。

    陸景也大驚:“麥瑾?那朵高嶺之花?”

    夏安仍然保持著笑容:“傳言是這樣的,今天看來,並非全然不可信。”

    我的手一直在顫抖,抖到我都撿不起來果汁。果汁在地上滾來滾去,一路竟滾到了簡臻旁邊。

    他彎腰撿起來遞給我,語氣是我司空見慣的戲謔:“我都要懷疑你的果汁成精了,不然怎麽可能跑來跑去的。”

    我接過來,道謝。

    然後我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他仍是四個月前我初識的少年,一眼望去是漫無邊際的華麗頹靡。

    可我早該料到的,初遇起他就激發出了我心中蟄伏十幾年的勇氣,那麽,要堅持著我的感情不放棄,我要透支未來多少年的堅定和勇敢。

    兔子,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夏安觀察了我一會兒,這樣評價。

    我抬手碰了碰臉頰,努力作出笑容:“是因為空氣不太好吧。”

    但我想,真實原因大概是我很難過,而且。

    而且,I 'm green with en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