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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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瞮一起辦好所有手續,一路找到女生宿舍。
他一邊玩手機,一邊聳聳肩:“不好意思了啊,哥進不去。”
我氣的牙癢,搶過剛買的床單什麽的往門口走。
從你臉上,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你說的不好意思。
結果沒走出幾步,聽見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嗯,斯珣,你在哪呀?我還在S大呢,啊,你現在就可以過來,午飯嗎?我想吃必勝客,嗯對對對……”
我差點摔倒在樓梯間啊!
最後還是不得不自己上去,先選床位,再鋪床,累的大汗淋漓,一想到一會兒下去要看到那兩個人在我麵前秀,我就覺得心力交瘁……
沒看見室友,就直接下樓了,果然那兩個人正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相當晃眼啊,不少小姑娘都盯著他們看。
江瞮抬頭看見我,眼神示意我過去,我…我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過去……走到他們兩個旁邊……
我好希望地上有一條縫能讓我鑽進去嗚嗚嗚……
然後我們就去必勝客了……
你們真的都不肯聽聽我想吃什麽嗎,明明剛來貝城上大學的是我啊!
吃過飯,他們兩個把我送回學校,江瞮下車塞給我剛買的飲料。
常溫的,不是冰的。
江斯珣坐在車裏等他,說了再見後,他轉過身要走。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住他:“子瞮啊。”
他回頭:“怎麽了?”
我說:“貝城第四醫院…離我們學校遠嗎?”
他靜靜地看我:“不遠,也就兩三個站牌的距離。”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
回身要走時,他卻用異常低沉的聲音叫住我:“你等等。”
慘了,要被發現了,我的秘密。
一瞬間我變得無比僵硬,轉頭看他,他眯起一雙眼:“那可是精神科出名的醫院,普通病人基本上都不會去的。你問這個,是要幹什麽呢?”
我被嚇出一身冷汗。
他走過來幾步,一手揪住我,另一隻手掏手機打電話。
斯珣啊,你先去工作吧,我有點事和她說,不用等我,不一定要多久的……”
今天是逃不過去了。
我看著他,他掛了電話,微笑了一下:“走吧,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嗚嗚嗚不要啊,救命啊……
還是被他拽到附近一家咖啡店,剛吃過東西,都沒什麽胃口,就隨便點了喝的。
我欲哭無淚地看著手裏常溫的飲料,不得不在能把人烤熟的天氣裏又接受了一杯熱的,奶茶。
他閑閑地靠坐在椅子上,眼神卻是認真的。
說吧。”
我說不出口。
夏安這個名字。
一想到要說出來,竟開始撕心裂肺一樣疼痛。
又想起來,那天他背對著我,語氣淡漠,說:“江暶,不要再見了。”
江瞮也不說話,就看著我,等著我給出答複。
我說:“你不是已經大概猜到了嗎?Q大的高材生。”
他慢條斯理地逼迫我:“說。”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像你想的那樣,有一個人……”
他打斷我:“說清楚。男人女人?男孩女孩?”
我無力地繼續說:“有一個…男孩,叫夏安。精神分裂症患者……”
他點頭:“之後呢?”
我咬牙切齒:“喜歡我。但是他死活不肯見我了,因為他覺得我根本沒認清他是個精神病的事實,然後……”
江瞮篤定地說:“然後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這感覺是對的,一個精神病確實配不上我妹妹。”
我無精打采,完全沒力氣再說什麽了。
他繼續做點評:“狗血。”
我承認,確實狗血。
不但狗血,而且狗血。
他又發問:“所以他現在在第四醫院?”
我默默點頭。
他居然露出一個笑來:“什麽樣的人?”
我沉思一會兒:“沒有小叔好看,跟你差不多好看,考上了Q大,什麽係我也不太清楚……”
江瞮表示了讚歎:“哦?我的校友啊,不錯嘛。”
又屈起食指敲敲桌子:“但是我問的是什麽樣的人,不是什麽人。”
所以最討厭這些咬文嚼字的學霸了。
我想了想,什麽樣的人呢。
一個好人,極其溫柔善良的好人,總是能輕易猜到別人在想些什麽,感情方麵很強勢,但涉及到某些問題,也意外地懦弱膽小。
說這麽多,其實江瞮想聽的不過是一句話。
簡短的,莊重的,嚴肅的。
我喜歡的人。”
我這樣說。
江瞮伸手碰碰我的奶茶,發現沒有那麽燙了,示意我喝掉,然後說:“既然這樣,那也不算配不上你……”
對,隻要我喜歡,就沒有配不上這一說。
他那樣好。
我咬著吸管,江瞮又問我:“爸媽知道嗎?”
我搖頭:“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
……也不知道。”
要去找他嗎?”
……還是不知道。”
他看著我的奶茶見底,突然說了一句:“去找他吧。”
我睜大眼睛:“可是他說……”
江瞮慢慢地說:“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在這種年齡,你們到底是在顧慮些什麽啊?有什麽阻礙是你們這個年齡需要考慮的?”
真是好不負責任的一席話。
但如果是江瞮這樣說,意外地有說服力。
當初他不管不顧和家裏人說要和江斯珣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枉年少。
如今他們兩個也沒辜負四年前的彼此。
我不可遏製地笑了出來,我說:“好,我會去找他。”
然後江瞮把我送回學校,一到門口,發現江斯珣竟然頂著一張妖孽的臉站在門口。
光天化日之下,這是何等不成體統。
江瞮走過去:“不是說好了不用等嗎?”
江斯珣回答他:“下午沒什麽事了,等等也沒關係。”
江瞮繼續嘟囔:“萬一我不來這了怎麽辦,你要站多長時間。”
江斯珣露出微笑來:“你肯定要送江暶回來的。”
學校門口是不許長時間泊車的,所以江斯珣大概是把車停到了別的地方,覺得江瞮看不見他,就下車等了。
這可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秀……
我走進學校,跟他們擺手說再見。
江瞮在背後喊我的名字,他說:“你隻需要做你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