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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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宋子言接跟著電視台去了百善鎮跟進拍攝。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明星,但是擺起譜來卻比一線明星還要事兒。說好聽了宋子言是這次節目的總策劃,說不好聽明星們的小跟班,事無巨細都要問她。
幸好宋子言的脾氣好,每一個經紀人,每一個助理來來詢問問題的時候,宋子言都很認真負責的回答。第一天的拍攝是最困難的,所有人對流程很不熟悉,一遍又一遍的出錯,明星們的狀態並沒有進入,攝影組一次又一次的協調商量。
節目錄製第一天結束,宋子言回到她的小木床上的,筋疲力盡。宋子言躺在床上休息了十分鍾,猛地坐起來,開始修改明天的策劃書,之前做策劃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這份自認為可行性很高的方案落實到拍攝,才知道簡直是狀況百出。
天氣,地形,種種問題,現在想想其實明星之間工作人員之間的問題是最容易協商的,地形和天氣,這是誰也不能保障的。所以,對於明天的拍攝地點,宋子言決定連夜做一個勘察。
明天的節目拍攝定在百善鎮旁邊的白山上,可宋子言並沒有去過白山的那個拍攝地點,隻是聽說那裏的風景優美,是一個沒有被商業化的好去處。
宋子言之前和司徒國力來過這裏,但是他們明天作為拍攝地點的是山的另一麵。上次宋子言和司徒國力驅車駕駛的和明天拍攝的並不是同一個方向。
也就是說,盡管來過一次,宋子言對這座山還並不是真正的了解,所以,去實地勘察一下,是很必要的。
說時遲那時快,宋子言是很果斷的行動派,計劃好要去,就抓了雙肩包就開始收拾東西。今天結束拍攝時天已經很黑了,已經過了十點鍾。
明天的拍攝是在七點開始,如果明早天亮後在進山看地形,肯定是來不及的。宋子言腦子飛快的轉,在想辦法,其實被她作為拍攝的地點其實就是半山腰上的一小塊開闊的平地,她在上見到過那塊地方,很遼闊,周圍景致也很不錯。
宋子言決定摸黑去看看,他們住得離山不遠,就當做一次夜跑,逛一圈熟悉一下環境,很快就回來。就算沒有什麽突破,明天做起活動來,肯定也會得心應手很多,心裏有底。
雙肩包裏裝好必要的東西,手電,手機,其他的一些野外應急物品,查看好自己的東西,她伸突然想起自己脖子裏掛著的項鏈,司徒國力送給她的,她小心翼翼的捧著項鏈端詳了一下,然後將項鏈藏進衣領,背著雙肩背包帶上門出去了。
山上的狀況,和另一麵大相徑庭,上次他們來的時候,那麵山上是滿山的楓葉,豔紅色的一盤,特別的漂亮。現在她走的這麵山,沒有很多的樹木,都是一些野草野花,宋子言舉著手電一打過去,漫天遍野的小野花,密密麻麻,也是漂亮。
她似乎能夠想到等節目上映之後,會收獲多少迷妹,會引來多少粉絲競相追逐到這片山崖上來。宋子言想著就在這逗留久了點。
身後轟隆隆的聲音,宋子言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山上雷雨大作,不一會的功夫,繁星點點的星空烏雲密布,宋子言一個機靈,有過野外生存技巧的她深知,暴風雨要來了,而且是很猛烈的暴風雨。
宋子言腦袋一懵,下意識的就告誡自己,快點下山,否則,以這座山的地形,很容易發生泥石流。
宋子言腳下抹油,下意識的就順著下路往下飛奔,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響,就算宋子言的速度再快,可終究是趕不上山洪的速度。宋子言回頭看著翻滾而來的泥石流,放棄了逃跑,她往山的另一麵跑了,沒有去山下。
這一麵山沒有樹,但其他三麵山是有樹木的,有了樹木的遮擋,安全係數高一點。宋子言突然突然間抓起脖子裏的項鏈,心裏想念,司徒,你會找到我的是不是?
半夜,司徒國力剛驅車回家,進停車場時方向盤一個打彎,車身“刺啦”一聲,擦向了旁邊柱子上,司徒國力的心揪得疼了一下,他慌張的踩了刹車,手忙腳亂的去找手機,下意識的就給宋子言打電話。
剛剛的心痛,如果不是因為她,司徒國力就再找不到其他原因。宋子言現在正在郊外跟進節目,是不是出什麽意外了?
電話打了三四遍,沒有接通,司徒國力收了手機,停好車子。坐電梯上樓時手機響了下,司徒國力以為是宋子言的短信,忙不迭的拿起手機,等解開鎖來看,才知道,是一條新聞推送。
司徒國力正準備點擊關閉,眼睛隨便一掃,就看到新聞的內容。白山,泥石流這不就是宋子言參與的那個電視台節目的地點?
電梯滴的一聲到了指定的樓層,司徒國力沒有出去,而是直接關了電梯門,按了向下的樓層數。退出新聞,繼續給宋子言打電話,一遍一遍,沒有人接通,司徒國力讓助理要到了那個電視台導演的電話。
手機撥過去的時候,那頭一陣混亂,泥石流讓他們住在山腳的客棧也淹沒了個透,“喂,你是誰?喂我這邊信號不好,你是誰?”
司徒國力清了清嗓子,語氣清晰,“你好,我是宋子言的朋友,我打她的電話沒人接,聽說你們那邊發生泥石流,我很擔心,你能讓她給我回個電話嗎?”
什麽你找宋子言,抱歉啊,聽說昨天夜裏宋子言進山了,後來泥石流來了,也沒聽說她回來,估計被困在山上了吧”那頭混亂嘈雜,眾人手忙腳亂的在收拾自己的財產物品,泥石流沒有造成他們人員傷亡,但是泥石流過境,住宅被全部被淹了,東西都浸在水裏,跑得到處都是,根本撈不清楚哪個是誰的。
司徒國力掛了電話,神誌有些懵。
司徒國力連夜去了百善鎮,泥石流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
混亂不堪的受災現場,根本沒有人見到過宋子言,司徒國力看著手機裏顯示的宋子言所在的定位信號,她在山上,具體到什麽位置都可以一清二楚,但是現在定位信號一動不動的出現在屏幕裏,司徒國力心裏好怕,宋子言不會出什麽事吧。
子言,我剛把你找到,六年前已經丟過一次,這一次,求求你,不要讓我再失去你好嗎?
子言,你現在還好嗎,走一步,就走一步,讓信號挪動一下,這給我一點希望,就一點,給我一點希望啊!
司徒國力雙眼通紅的盯著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紅色標記,像是通人性一般,在司徒國力的祈禱希望之下,竟然真的移動了,朝著山下的位置,快速的移動。
司徒國力一驚,不好,這裏是山崖,宋子言不會是墜崖了吧?司徒國力一刻也不敢耽擱,拔腿就往山上跑,什麽也顧不得帶,隻身一身就往山上走。半路上,他已經將身後事安排給自己的律師安排好了,如果他有一個好歹,下不來,偌大個恒天集團不至於混亂不堪。司徒國力有些心力交瘁,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上天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這兩個人。
就算給他們安排這麽多的悲歡離合,那讓他們在嚐盡辛酸苦辣之後破鏡重圓的也好,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們。
司徒國力徒步在山上循著標誌走了一天,他找到了宋子言的手機,宋子言的書包,最後宋子言的項鏈也被找到。司徒國力絕望的看著被混在泥土中的吊墜,悲傷油然而生。
宋子言,你在哪裏?
宋子言,你在哪裏?
最後,司徒國力看見宋子言的手機在泥土裏,露了出來,宋子言不會被活埋了吧?他絕望的用手挖著泥土,一直挖一直挖,“宋子言!你在哪裏!宋子言!宋子言!”不知道挖了多久,雙手布滿了傷痕,幾乎筋疲力盡,依舊不肯放棄。
宋子言是從他身後的石頭後麵出來,身上沾滿了泥土,身上臉上都是泥土,她對著司徒國力的背影,“司徒”
司徒國力發泄的聲音過刺耳,他自己壓根就沒有聽到似的,宋子言虛弱著氣息,繼續說,“司徒”
司徒
司徒
司徒
司徒國力終於轉回了腦袋,看見宋子言時,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他大步朝她跑過來,一把將她用在懷裏,誰知腳下的石頭居然鬆了。兩個人順著山崖,往下滾去。
司徒司徒!”宋子言看著墊在自己身下當肉墊的司徒國力,心裏麵不是滋味。
宋子言是下山下到半路發現自己脖子上的項鏈不知道什麽時候丟掉了,於是她原來折回來,項鏈還沒找到,宋子言就看到了司徒國力。她因為很久沒有說話,加上走了長時間的路,心急交瘁。說話時虛弱的不行。
宋子言看著昏迷中的司徒國力,手忙腳亂的去翻他的手機報警,有鍵盤鎖,宋子言下意識的輸上自己的生日,誰知噠一聲,密碼鎖解開了,宋子言來不及傷感,撥了120,她看看司徒國力少胳膊上掛著的,自己的背包,自己的手機,自己一路邊走邊掉的東西,司徒國力都給她撿起來了。
司徒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子言啊,我是子言,你再不起來我就永遠不原諒你!你快點起來!司徒國力,你快一點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我!”
司徒國力沒有聲音,渾身冰冷的,宋子言板著他的身體,查看了下他身體的傷勢,並沒有明顯的外傷,擦傷倒是不少,但是內傷宋子言就不得而知了,剛剛兩個人滾下山崖的時候,司徒國力緊緊地圈著胳膊將宋子言戶在懷裏,那些尖銳的石頭,堅硬的障礙物,全都碰在司徒國力的身上,宋子言除了顛簸了一路,並沒有其他事。
司徒,我們和好好嗎?我們不吵了,我答應你,你知道醒過來看看我,我就答應你,我們和好,我不生你的氣,不躲著你,你讓你擔心,不自己一個人,司徒,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子言啊。”
司徒國力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宋子言手足無措的翻著背包,找到了兩瓶礦泉水,宋子言擰了瓶蓋,幫司徒國力清晰身上的擦傷,不能沾了髒東西,這樣恢複起來就很困難了。
別浪費”
司徒國力的聲音帶著笑意的傳進宋子言的耳朵裏,宋子言手掌一抖,擰開的礦泉水刷的一下摔到地上,誰散了一地,宋子言不管不顧,欣喜若狂地去看司徒國力,趴在他的身上,裝著要去捶他的樣子,“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呢。”
疼別打”司徒國力抓住她的手掌,胳膊一抬都疼,應該是摔倒了,不過幸好還沒斷,不過肋骨,司徒國力動了動脊背,疼得厲害,肋骨應該是摔斷了。
宋子言聽他喊疼,心也跟著疼起來,“哪裏疼,摔得很厲害嗎?你剛剛一直在護著我,我一點傷也沒有,你卻胳膊疼嗎。腿疼嗎?”司徒國力一一搖頭。
宋子言問他,“那你哪裏疼?”
司徒國力戳戳自己的胸口,笑她,“這裏疼。”
宋子言知道被調侃了,別過腦袋不理他。司徒國力捏捏她的手指,叫她的名字,“子言,你過來。”
幹嘛?”
低下腦袋”
宋子言照做。司徒國力腦袋稍微一揚,捉到她的嘴唇,帶著疼痛的胳膊抬起,結實的手掌覆在她的後腦勺,將她固定好。宋子言一個緊張,下意識的躲開,宋子言的腦袋別在司徒國力的脖子上,鼻翼呼吸出的溫熱的呼吸,溫溫熱熱的,舒服的搭在司徒國力的皮膚上。
司徒國力被她癢的難受,手指順著她的發絲撫摸,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低沉而粘人,“子言,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所以你不能耍賴,如果你要是耍賴的話,指不定我會馬上暈過去的。”
宋子言抬了腦袋,瞪他,“你一直是在裝的,其實你沒有昏迷是不是?”
司徒國力笑著看她,並不回答。
司徒國力是昏迷過去了的,後來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宋子言的擔心憂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於是他一時也不想再次醒過來,於是就合著眼睛繼續裝睡,後來害怕宋子言被震得被嚇壞了,於是就不裝了。
宋子言,你從今以後就是我司徒國力的人了,就算你是因為感動,因為同情,因為感激和我在一起,我都不在乎,隻要一個叫做宋子言的女人,站在那個叫司徒國力的男人身邊,一切都很圓滿,令人滿足。
子言”
恩?”
子言”
幹嘛?”
我想再吻你一次,記著你的味道。”
宋子言被他折磨的反煩人,趴在他身上抬起腦袋看他,“你”宋子言話還沒有說話,司徒國力的吻嚴絲密縫和朝著她過來。炙熱的熟悉的,屬於彼此的氣息。宋子言心裏暖暖的,很滿足。
如若有他,一生何求。
如果這樣的的司徒國力,她在殘忍的拒絕,那麽老天是不是會懲罰她這輩子再也不能遇到其他人。
宋子言從山上滑下去的時候,腦子裏一閃而過的並沒有恐懼,宋子言心裏堅信,隻要司徒國力在,她就一定能夠被找到的。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早不如初,經過時間的打磨,已經遍體鱗傷。
但是失蹤這件事情,宋子言似乎又看明白很多事情,她和司徒國力之間,似乎根本不需要那麽多的條條框框加以束縛,兩個人在一起,舒服最重要。為什麽要讓那麽多別人的事情擾亂兩個人在一起的勇氣呢。
茫茫人海,能夠遇到一個喜歡自己,並且自己也很喜歡的人已經不容易了,為什麽我們還要將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丟掉呢?
真好,感謝地球是圓的,兩個曾經走散的人,還能夠在某一天,在地球上重新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