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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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購買不超過50%新章六小時後顯示 池家可不僅僅是有錢, 而且有底蘊, 和沈家這樣富不過三代的暴發戶可不一樣。哪怕池肖當年血洗了池家一次, 扒了池家一層皮, 但人脈資源仍在,二十年的安穩足以讓池家恢複了不少。
顧清歌之所以敢於當眾不給顧清桑麵子,也是因為他知道回去之後隻要說明情況,顧家老爺子多半不會怪他。主動退婚已經得罪了沈雋, 現在她又是池家唯一繼承人的女朋友,再怎麽說都不該再招惹她了, 萬一她真的嫁進了池家, 那不是平白給自己多一個敵人, 這可不符合顧家的利益。顧老爺子寵愛顧清桑沒錯,但是在他的眼裏,一切都比不上顧家重要。
所以, 池肖找的,是國際上都相當有名氣的雇傭兵團體。
名氣是和能力對等的,他們確實相當專業,哪怕陳玉隻是個幾乎沒有抵抗能力的少年,他們仍然謹慎策劃,抓到人之後,十分鍾之內, 那個特殊的鑰匙串就被挑了出來, 再然後, 就是那個保證連背景音都不會泄露任何信息的電話。
不僅如此,他們來的人一共有十一個,個個都是好手,還帶著槍,怎麽想都萬無一失。
可是,這隊雇傭兵的頭領黑肯怎麽都沒想到,那個小姑娘就這樣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外麵的光線伴隨著那兩道難以形容的劍光充斥著他的視線。
他什麽都沒看清。
明明要開槍的,手卻再也無力扣動扳機。直到倒下去的時候,他仍然無法置信。
再次醒來時,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到處都痛得要死,然後,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鞋。
“全部抓起來。”他聽到那個人說。
衛姚已經盡快趕到這附近了,似乎是沈雋的手機也關機了,已經定位不到她的位置,上一次定位在這個附近,他就怕她出了事,幾乎是飛快帶著人到了地方,然而,一走進這個裏麵經過改裝的倉庫他就愣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
“隊長,這個人在我們的目標單子上。”衛姚身邊一個人說。
衛姚點點頭,“全部都抓起來。”
“要不要先送醫院?”
這地方如果不是倒了一地的人,看著似乎什麽都沒發生。可這些身材彪悍的雇傭兵的槍都落在腳邊,唇角帶著一絲血跡,不是躺在地上呻.吟就是昏迷不醒,肯定是受了傷的。
是誰做的?衛姚心中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但是,讓他怎麽都不能相信。
那個少女的身上,似乎籠著一層相當迷人的神秘感,第一次見她就在那樣的深山裏,她應該本來就是不同尋常的吧?
“隊長,要不要叫劉處帶人來好好檢查一下這裏。”
“這是我們的案子,不要叫他們了,這些雇傭兵一個個都受過訓練,他的人多半問不出什麽來,能夠傷到他們的人,還是不要讓劉處他們卷進去比較好。”衛姚下意識地說,說完自己也是一怔。
他這是想……保護她嗎?如果她在這裏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會不會被發現?
“說的也是,這事兒太危險了,他們那些普通公安不太適合參與。”
沈雋沒有直接帶陳玉回家,而是在附近給他開了間房間,她的手機沒電了,反正這會兒也用不上,自然也就不在意。
“你好好洗個澡休息休息。”
陳玉猛點頭,眼角還掛著淚,“大姐頭,我、我沒事,你來得很快,也沒受什麽罪。”這時候他感覺到變成男孩兒的好處了,這種被綁架的情況,如果是女性可能會遭遇更可怕的事,這些雇傭兵顯然不講究什麽禮儀道德。
沈雋拍拍他的肩膀,“你是被我連累,放心,事情馬上解決了。”
“也是我自己不好,一點都沒有防備心,再加上你不是馬上來救我了嘛!”陳玉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衣服拖著身體往浴室走。
他其實並不是那麽不在乎,但是從小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至少不用擔心會真的出事不是嗎?不管怎麽樣,大姐頭都會救他的,人生總沒有那麽一帆風順的,他歎了口氣。
安頓好陳玉之後,她才往池家去。
“嘖,四周圍都是警察啊。”沈雋煩惱地發現事情鬧得有些大了,不過那些警察都進不去,也算不上太麻煩。
哪怕沈雋修真並沒有多少時日,要避過這些警察也還是很簡單的,畢竟池家大宅很大,警察並不能將它完全圍住,隻是到處都有警察在巡邏查看有沒有能夠進去的入口而已。
容明流和容明溪能夠和她傳音交流,沈雋剛一進這會兒大變模樣的池家莊園,容明溪親自出來迎她,“主人,哥哥正關著池肖。”
“好。”
外麵的迷霧並沒有影響到池家大宅裏麵,這會兒所有已經放棄尋找出口的幫傭們驚惶不定地聚在大廳裏,有那位新來的套裙女士在,倒是沒有一下子亂起來,可見她確實有兩把刷子,雖然是新來的,在這些幫傭心中已經很有些威嚴了。
池灣站在樓梯上,“你們都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吧,這霧氣明天就會散了。”
套裙女士姓王,叫王岑,今年已經六十一歲,是從池氏退休的,本身是極有能力的中層管理人員,讓她到池家當個管家那是大材小用了。
“池少這話當真?”王岑問,她聰明地沒有問他是不是知道這詭異霧氣是誰導致的,在池家工作,她很明白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池灣微笑,“當然是真的。”
見他答得很肯定,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幾乎所有的幫傭臉色都好看多了,也有人表示想要回房間休息,很快,大廳就隻剩下幾個仍然很不安的留著。
王岑看著池灣和沈雋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忽然開口,“池少,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池灣一怔,他看了一眼沈雋,“我的事沒有什麽是小雋不能知道的。”
“那好,就讓沈小姐一起來,我在會客室那裏等你們。”
王岑給他們泡了一杯茶,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放心,小琪沒事,現在在我那裏住著。”
這話對於池灣來說無異於一個絕大的驚喜,“汪姨沒事?”
“也不能說完全沒事,當時是有人對她下手,剛好有人來了,他沒來得及下死手,被送到醫院之後,她偷偷跑出來找我,就一直藏在我家,應該還沒人發現。”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沈雋也覺得很驚訝。
王岑苦笑,“當年我們一起在池氏上班啊,她比我小十四歲,一開始就是我帶的,當時看著她跌跌撞撞什麽都做不好的樣子,也很傷腦筋。但是,她很聰明,學什麽都快,那時候她被開除,我都不敢相信,因為我知道她不該是會做那種事的人。”直到後來才知道,她進了池家。
“她一直死腦筋,你應該知道,早年她喜歡你爸爸。”
池灣輕輕地“嗯”了一聲,池肖這樣的人對於年輕的心中懷有天真幻想的女孩子來說,真的可以用魅力無窮來形容了。出身好長得好,本人還極有能力,處事果決相當有魄力,汪琪比池肖還要大兩歲,但並不妨礙她喜歡上心理比她成熟得多的池肖。
“她曾經喜歡他喜歡得昏了頭啊……”王岑的話裏有些悵然,“於是,當年你爸爸一提出那個條件,她就傻乎乎地答應了。”
“什麽條件?”
“為池肖和你的母親代孕。”王岑平靜地說,“我本來以為,她是和你爸爸有了你,因為我知道,當初是小琪在醫院疼了三天順產生下了你——池先生不願意讓醫院剖腹產,她是拚了命生你的。”
池灣僵硬地愣在那裏,他顯然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正因為這樣,她在生下你之後,就沒有那麽愛池先生了,她一心一意照顧你長大,把你當成她親生的兒子。她說過,你是她生的,自然就是她兒子。”
沈雋抓住話頭,“那池灣的媽媽呢,你們都沒見過嗎?”
“沒有,我們從沒見過她,聽說她身體一直不好,吹不了風曬不了太陽,池先生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把她養在大宅裏,不過,小琪好像見過她,隻是她沒和我說起過。”王岑歎了口氣。
池灣垂下眼瞼,“我知道了,謝謝您照顧汪姨,等這裏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去看她。”
“你不要怪她,不是她不告訴你,而是……池先生不準許她提起這件事,當初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嗯,我不會怪她。”
等到沈雋陪著池灣又站在那道密碼鎖前時,池灣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我一定要知道,這下麵究竟有什麽秘密。”
池肖做事縝密,當然密碼已經換掉了,但並不妨礙池灣用老方法發現了四枚相對最清晰的指紋。
成功猜中密碼進入酒窖之後,他們繞了兩圈都沒看到有通向下方的門或者樓梯。
“秘密都是要藏起來的。”沈雋說,“隻能好好找一找了。”
池灣站在原地,忽然看向一個方向。
“那裏?”
“嗯,我記得我小時候到這裏玩,跑到那邊的時候,我爸爸忽然大發脾氣。”
兩人在角落裏鼓搗了半天,非常沒有新意地看著麵前的酒架往旁邊滑開,露出一道黝黑的鐵門。
“你準備好了?”沈雋看向池灣。
池灣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嗯”了一聲。
不管這個秘密是好是壞,他早就下定了決心去接受。
可他沒有想到,能壞到這種程度。
誰也不會知道,這後麵有這麽一扇沉重的鐵門。
飛淩和飛霜換下來的長劍也是可以變成卡的,它們好歹也是下品法器,這會兒沈雋抽出一張來化作長劍,輕輕一砍,那鐵門上纏繞了很多層的粗如手臂的鐵鏈就這麽簡簡單單地被切斷了。
推開門的時候,池灣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幽藍的光從裏麵透了出來,還有一股帶著大海腥鹹味道的暖風撲麵而來,連沈雋都愣在原地。
眼前展現的是一個巨大的開闊空間,地上鋪著整齊的青石,而隻要是進來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足有遊泳池那麽大的藍色水箱,在昏暗的光線下波光瀲灩,映照得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這層美麗的水光裏。
“嘩啦啦——”
沈雋警惕地攔在池灣的跟前,卻看到有什麽從那水裏浮現出來。
“那是什麽?”她轉過頭去,就看到池灣怔怔站在原地,眼淚已經從他的眼角滑落。
沈雋:“……”看到個水箱而已他哭什麽?
池灣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一步一步靠近水箱,沈雋也隻能跟著他往前走,越來越近,她終於看清裏那浮在水麵上的是什麽。
那是一張美麗到畫筆難描的臉。
這無疑是她,眉目柔和清麗婉約,看著像是東方美人的麵貌,可是一雙眼睛卻是海一樣清澈的藍,她的長發像海藻一樣飄在水麵上,襯得她那張臉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不,應該說她的臉上本來就沒有血色,蒼白得幾乎像個死人。
……一個活在水裏的女人?人魚還是鮫人還是什麽……
池灣已經靠得足夠近,那水箱上方的女人發出哀哀的叫聲,沈雋聽不懂,卻覺得那婉轉悅耳的嗓音十分耳熟,轉而才恍然想起來她住在池家的第一晚聽到的那似有若無的歌聲和慘叫。
“你為什麽不靠近一點來見我?”池灣說。
那個女人似乎根本聽不懂人類的語言,隻是發出哭泣一樣的哀叫聲。
沈雋看了一下四周,見水箱的旁邊有個樓梯,就踏著階梯往上走,哪知道她剛走兩步,就看到浮在水麵上的女人轉過頭來看她,看得沈雋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恐懼的眼神和麵容,那種恐懼仿佛已經凝為實質,隻看一眼就有一種直擊人心的震撼!
沈雋停下了腳步,她忽然就不敢走上去了。
本來她以為以她現在小玉經常提起的“金手指”,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麽能讓她害怕的人和事,誰知道還是有的。
不過這會兒再退卻也沒什麽意義,她深深吸了口氣,無視那個可憐的女子哀求的眼神,直接往上走去。
一層樓左右的樓梯不算太高,走上去之後沈雋才發現這裏的地麵和水箱頂部基本持平,可以聞得到水箱裏的海水氣味,順著水上那女子恐懼的眼神,她看到了一根蜿蜒進水箱的鐵鏈。
不用懷疑,那一端一定係在水中女人的身上。
這裏並不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平台,事實上足有一間房間大小,兩張沙發,一張書桌,甚至有一整套的廚房流理台,流理台旁有幾個小型水箱,裏麵伺養著一些深海魚類,沈雋懷疑是喂給水中的那位吃的。在“廚房”旁邊,有一張不鏽鋼長桌——帶鐵扣的那一種,沈雋隻看了一眼就感到了一股令她很不舒服的寒意。
“池灣,你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