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引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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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的故事,它太過離奇而詭秘,以至於我不斷地相信又不斷地懷疑。
在我寫下這一行字之前,我一度懷疑我所要說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妄想。為此,我不止一次去過心理谘詢機構進行診斷。但是有個很大的問題在於:我說的東西,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實,還是我的幻夢。
於是我每次去找心裏谘詢師,都隻是選擇性地向醫生透露自己的信息——譬如出生日期,愛好,工作相關等等——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信息,並不能對病情的診治起到積極作用。我相信醫生也看出了我的敷衍和刻意隱瞞,不過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診斷我為輕度抑鬱症,開了處方,讓我自行回家治療。
一個人該怎麽證明自己精神有問題呢?又該怎麽證明自己精神沒有問題?
我沒有辦法證明,所以隻好遵照醫囑,定時定量服用治療藥物。
不過,我雖然懷疑自己有妄想症,但很明顯,我不是幽閉症患者。我需要說話,需要傾訴,需要被人理解。但我又不能向周圍的親人訴說我的苦惱——我可以自己懷疑自己精神有問題,但並不想所有認識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精神病,那樣我會被家人強製送到精神病院的。
所以,我決定在這裏講出那個故事。
那個我曾經答應某人要如實記錄的離奇故事。
我叫古重,現年三十二歲,自由作家,兼職詩人,多年以前曾是一家知名雜誌社的記者。
故事開始於十多年前。
二零零五年的秋天,在我的記憶裏,我采訪了一個很神秘的人物,正是因為這次離奇的采訪,我的生活和思想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以至於多年以後,我不得不求助於心理醫師,調節自己的問題。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二零零五年九月,我當時還是一名剛畢業的實習記者,月薪兩千不到的小基層。卻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我們雜誌社的總編,那是一個實習記者遠遠不能接觸到的領導。
我很意外,但他很平靜。
他交給了我一個任務——采訪某人,並為其撰寫回憶錄。
我很訝異,這樣的好事怎麽會輪到我的頭上?業內人士應該清楚,撰寫回憶錄這種事,依據對象的不同,或商或政,隻要是為有地位的人物服務,撰寫者通常能夠獲得巨大的收益。而一個工作不超過三個月的實習記者,怎麽說都不太可能有機會接到這種美差。
事有反常即為妖,我心裏拿不定主意。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的,我們雜誌社怎麽說也是國企,裏麵一些門門道道我都還搞不清楚,我一個實習記者要是不小心卷入什麽公司高層的鬥爭,那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躊躇了一會兒,最後狠下心,隱晦地把自己的顧慮透露給總編,暗示自己並不想接這個任務。
總編是個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人,戴一個金絲眼鏡,說話不急不緩,很穩重的樣子。我隻知道他姓趙,具體叫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一個雜誌社那麽大,我一個實習記者還接觸不到總編這個層次的人。
趙總編聽完我說的話,笑了笑,並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告訴我,這次的采訪報酬很豐富,希望我好好把握。至於鬥爭什麽的,他沒說,但明裏暗裏的意思我看明白了——我這樣的小蝦米,還夠不上鬥爭這個詞。
公司裏有不少關於這位趙總編的傳言,我也多少有點耳聞,例如紅三代,**,軍轉幹部,手眼通天……總之就是很有背景能量的那種人。
據我觀察也確實有一定可能,畢竟趙總編來了之後,我們這家國企背景的雜誌社,一反整個國企大環境萎靡的現狀,生意不退反進蒸蒸日上,不得不說,可能確實是這位趙總編出的力。
我想了想,最後判斷這裏麵應該沒有什麽事,畢竟我隻是一個行業基層記者,大不了不幹了就是了,沒什麽人有理由整我,更何況是趙總編這個級數的人。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接下這個采訪,畢竟我還要養家糊口,報酬豐厚的活,對我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事後我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這件事滿是疑點,最簡單的——公司那麽多業務精英,手底下也是一大批精英記者,這麽重要的采訪,怎麽就會落到我這樣的小蝦米頭上?
我不知道,當時的我也沒有考慮那麽多。而正是這些疏忽,導致我還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人生的另一條軌道。
在和趙總編談話後的第二天下午三點多吧,他讓秘書通知我現在就出發采訪,讓我收拾一下,車在公司樓下等著。我沒想到采訪來得那麽快,匆忙收拾了一下,帶上速寫本和筆,就跟著他下樓了。
下樓之後我終於開始覺得,事情有些特殊了。因為我看見,來接我們的車,掛的是白牌——軍E-xxxxx——上麵兩個字是紅色,下麵的數字黑色。
慘白的車牌在陽光下有點晃眼,我直覺這件事好像有點偏離我的預料了。
車旁邊還站著一個很年輕的少校,我估計最多也就三十出頭吧,這個人看上去很平和,但我總覺得他身上有股子銳利的氣質,很奇怪的感覺。
趙總編徑直走向這輛車,沒跟我解釋什麽,我也不敢問,隻是跟著他。但到了車邊之後,他並沒有上去,讓我在後麵等著,自己走到一旁,跟那位少校說著什麽。我不敢靠的太近,他們的聲音也有點小,我隻是隱隱約約地聽見兩個詞——“妥協”、“功過”。
這什麽意思?我想了想,發覺信息太少,根本就無從判斷。我的思緒沒有飄的太遠,因為趙總編和那位少校的交流很短促,一兩分鍾就說完了。
你就跟他去,怎麽做有人會跟你交代的。”趙總編走到我的身邊說。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兩張卡,“一張是建行卡,裏麵有二十萬,這是他們預付的訂金,你收好。”
二十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心裏一驚,一股熱血直衝上腦門。
我生於四川遂寧,家在農村,那時家裏父母長年在廣東那邊打工,做紡織工人,一年到頭有個兩三萬收入都了不得了。
我是一個並不甘於平淡的人,所以大學一畢業,即便在毫無關係背景的情況下,依舊孤身一人來到北京闖蕩,為的就是出人頭地。可是生活哪裏有這麽容易,一進雜誌社大家都是底層員工,一個月有個千把塊錢工資已經算可以了。
二十萬,我得掙到猴年馬月去?
那時候的我,還是太年輕,眼睛淺隻看得見眼前看不見身後,剛剛步入社會,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我,幾乎立刻就對這個采訪再沒有半點懷疑,並且心甘情願去做。
我當時甚至有種錯覺,如果趙總編這二十萬是用來買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
我心潮翻湧,幾乎被這突然而來的金錢衝昏了頭腦。可是,趙總編卻根本沒理會我的想法,隻是自顧自對我繼續叮囑著。
另一張卡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出了什麽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
說完這番話,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步離開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最後顫抖著把銀行卡收起來。
另一張卡片靜靜躺在我的手中,那是趙總編的名片,沒有什麽頭銜地址之類的花哨東西,隻不過有一些純金色的花紋,金底黑字,做的很簡約。上麵隻有一行字:趙川,138xxxxxxxx。
原來他叫趙川。
同誌,上車吧。”一個聲音將我驚醒,我抬起頭,發現是那位年輕的少校。我略帶歉意地對他笑了笑,跟著他走向了那輛黑色的軍車。
上車之後,我發現車裏已經坐著一個司機了,麵色冷峻,身姿筆挺,穿著一身迷彩服,不過沒有軍銜,我無法判斷他的級別。我被安排坐在後排,那位少校坐在我的旁邊。
一上車,我正準備開口,那位少校抬起手阻止了我。他很溫和地對我說:“同誌,根據規定,我不能對你傳達命令或指示,你的任務另有專人負責。你也不能訊問任務內容,我隻負責護送你到任務執行地點。”
這位少校的話語很平淡,說話的時候一直直視我的雙眼。我很不適應他說話的口氣,好像隻是在念一篇與自己毫無關係的稿子,嚴肅而呆板。同時他話裏的“任務”兩個字,透露出的那種軍人特有的不可違背的信念,更是給我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我隻是個平民,不是軍人。
總之,這段話讓我無所適從。
最後,他拿出一個黑色頭套,遞給我:“這是基於某些程序的需要,希望你能配合。”
我懂他的意思,默默接過頭套罩在自己的頭上。
隨後,世界一片漆黑。
老範,去功德林。”
我能感覺到車開得很快,很穩,但很可惜,我看不見沿途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