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迦樓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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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鯤魚與大鵬,
帝俊與象雄,
這兩個相隔萬裏的神秘文明,會不會有什麽隱秘的關聯?
我顧不上吃烤肉,把心中的猜測向著場間的眾人說了一遍。但沒想到,我才剛剛說完,一旁的葉秋就笑了起來。
鯤鵬與大鵬?哈哈……”
葉秋搖頭失笑,隨後看著我道:“吳疆,我不知道你怎麽會聯想到東海去,且不說東海祖洲是不是萬丈鯤魚所化,單就說鯤鵬和金翅大鵬鳥,這兩種神獸,根本就不是同一類生物!”
我被他這一笑弄得有些楞,忙問葉秋,什麽意思?葉秋放下手中的烤肉,定了定神,開始敘述起來。
在他的說法中,莊子在《逍遙遊》中所記載的鯤鵬,乃是力撼八荒、氣吞山河的神獸。然而佛教中所說的大鵬鳥,卻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物。
金翅大鵬鳥的名字是“迦樓羅”,乃是古印度神話傳說中記載的一種巨型神鳥,在印度教中是三大主神之一的毗濕奴的坐騎。
而在印度後來傳承的佛教中,“迦樓羅”則位列於八大護法神之一。金翅大鵬鳥在密宗的化身,是“北方羯摩不空成就佛”的坐騎,寓意法王攝引一切,無不歸附者。
神話中迦樓羅居住在四大部洲中的一株通天神木上,形象為半人半鳥,生有鷹首、利爪和喙,身軀和四肢與人無異,具有種種莊嚴寶像,金身,頭生如意珠,鳴聲悲苦。
傳說“迦樓羅”最喜以海中的“娜迦”巨蛇為食,而娜迦具有操控水浪,行雲布雨的力量,所以同金翅大鵬鳥一樣,也是佛教八大護法神之一,號為“龍眾”。
相傳娜迦巨蛇生有九頭,無足無角,能夠吞吐劇毒的霧氣,而且蛇軀長達數萬裏,在海中翻一翻身子便能夠激起淹沒陸地的巨浪。
金翅大鵬鳥淩空而起,娜迦巨蛇翻騰巨浪,兩者在四大部洲、八方巨海中相互廝殺,時常鬥得天昏地暗。
但是等到迦樓羅臨終的時候,就無法再吃下巨蛇了。於是它便會在天空上下翻飛七次之後,最後落到金剛輪山頂上,自焚而死。
金翅大鵬鳥的身體會化為灰燼,隻剩一顆心髒被火煆燒成為純青琉璃色的寶珠,成為佛菩薩們喜愛的飾物。
所以,佛教中的金翅大鵬鳥沒有鯤鵬的變化之能,而鯤鵬也不像金翅大鵬一般是“人麵鳥身”的形象。而且據道經記載,鯤鵬所食者九天清氣也,迦樓羅卻喜歡吞食巨蛇,這也能證明它們的不同。
所以,你懂了嗎?”葉秋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後道:“你啊,別去想那麽多了,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巧合陰謀?”
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於是隻好沉默。
不過在葉秋的敘述中,其中與金翅大鵬鳥為敵的“娜迦巨蛇”,卻勾起了我的回憶——九頭巨蛇,無足無角,身軀龐大,這些特征怎麽聽起來那麽熟悉?
想到這裏,我腦海中陡然浮現出極淵地底中,遭遇到的那條小山一般威武的九頭妖獸,難道說,印度佛教中所說的“龍眾”娜迦巨蛇,就是我們所說的“九頭雄虺”?
我看著眼前的篝火,恍惚間,娜迦巨蛇與九頭雄虺的影子,好像在這一刻相互重疊在了一起……
——
在距離齊陵生所說的那個“最合適的節點”還剩兩天的時候,我們的集訓結束了。也就是說,我們要在兩天之內趕到拉薩,據說我們將在那裏開始接受真正的任務。
我本來以為進藏的路途會很辛苦,畢竟還有數百上千公裏的距離,我們都要穿行在盤繞著懸崖邊的公路中,那種生死無法預料的失控感,實在是讓我心有餘悸。
但是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
齊陵生似乎有著極為深厚的背景,不知道他通過什麽渠道聯係了西南這一帶的大軍區,竟然有一架正好運送物資的軍機要從成都前往拉薩,於是我們就在他的安排下直飛拉薩。
運輸機的乘坐條件並不是很好,我們隻能在臨時開辟的簡易座位上,靠著安全繩將身子固定。
強勁的高空氣流被機翼劃開,鋼鐵的艙壁外時而傳來低沉的呼嘯聲。
昏暗的機艙中,衛青和齊陵生都在閉著眼睛養神,葉秋則不停把玩著他的乾隆通寶,謝秋刀抽出了他攜帶著的藏刀,很仔細地擦拭著。
雲落靠在我的肩膀上,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
機艙裏很安靜,除了勁風的呼嘯再沒有別的聲音。這種安詳平和的環境,已經好久沒有過了,但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便隻好學著衛青的樣子閉目養神。
西藏是個完全不同於東海的地方。
我在東海見識到的,是玄奇而詭秘的種種奇觀,它們是滔天的浪、詭異的霧、不死的城,還有最具破壞力的雷暴雲。
我在東海經曆過生死,遇到過難以想象的危險,甚至差點葬身於祖洲。但奇怪的是,有時候我回想起發生在東海的一切,卻總覺得那就像是一場夢。
那些我們所遇到的,要麽是無法抗拒的天地偉力,要麽是極致玄奧的超自然現象,但途中除了影丸和月宮東仁之外,卻並沒有遇到任何活人,整個行動充滿著死寂的味道。
一切的危險都是無意識的、被外力所激發的,那種毫無生氣的曆險,會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一股虛幻感。
但是西藏不一樣,從我們大藏寺中所經曆的一切開始,每一件事都充滿了人為的因素。
活佛灌頂、伏藏、人蛹,甚至是古象雄的傳說……它們都是真實存在的,是人為的。他們通過一代代的傳承,將遠古的秘密延續了數千年,直到今天依然流傳在這個世間。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不會平靜。
我有預感,我們在西藏所麵臨的東西,將比東海還要恐怖無數倍……
——
馬爾康距離拉薩並不算太遙遠,在我腦海中起伏的思緒漸漸平息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已經到達拉薩了。
在我們一行人走下運輸機的時候,軍用機場外已經停著兩輛吉普車了。
我們被齊陵生的朋友接走,直接住進了拉薩警備區。
旅途勞頓,一夜無話。
吳疆,起來了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是豬啊還他娘睡!”
我是被謝秋刀的大嗓門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問他怎麽了,老謝說是齊陵生下達了指示,上午十點到會議室開會。
我用盡全力坐起身子,眯著眼睛看了看手上的表:九點五十。
當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發現這裏的布置很簡單,基本沒有多餘的東西,隻有講台前方放著一台幻燈片機,我估計是有什麽內部資料要給我們看。
葉秋、雲落、謝秋刀……每個人都板著一張臉,麵色嚴肅地等待著會議開始。而且也沒有人給我打招呼,場間的氣氛顯得很沉悶,似乎有極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
怎麽了這是?怎麽突然就這麽嚴肅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有些疑惑,一邊在心裏暗自揣測,一邊落座在謝秋刀旁邊。
我環視了一圈,發現整個會議室就我們四個人,衛青和齊陵生去哪兒了?
今天怎麽了?衛青呢?”我湊近謝秋刀低聲問道。
有位尊貴的大人物要來,他們去迎接了,你等著就是。”老謝的表情很奇怪,怎麽說呢,是那種十分虔誠的神色,他做著手勢示意我稍安勿躁。
聽他這樣說,我反倒靜下心來了,不就是有個領導要來嘛,至於嗎?
等待的時間並不久,大概在我進入會議室之後五分鍾吧,衛青他們終於進入了會議室,但是領頭的卻不是齊陵生,也不是衛青,而是一位身穿黃色喇嘛法袍的中年僧人。
這個僧人看起來有些微胖,麵部輪廓柔和,正微微笑著,看起來很低調。
但是在我看向他的一刻,他也看向了我,我發現他的眼中似乎有某種無法言說的智慧光芒,充滿著無與倫比的睿智,甚至……好像還有一絲絲“圓滿”的味道!
我無法用言語描述他的眼神,但是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圓滿!
而且齊陵生和衛青兩人,是跟在這個僧人的後麵走進會議室的,這令我有些震驚——齊陵生的身份背景肯定相當強,而衛青的神秘和傲氣似乎也不遑多讓,但是就是這樣兩個驚才絕豔的人物,此時竟然要跟在別人的後麵?
更為令我驚訝的是,這個僧人徑自就走到了會議室的主位上,齊陵生和衛青隻是分坐在他的兩側,好似星辰拱衛著明月一般。
大人物,肯定是大人物!
我不禁在心裏猜測,這個僧人是誰?
老謝,這——”我咽了一口唾沫,用幾乎隻有我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向著謝秋刀問道:“這個僧人是誰啊?”
就在我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我感覺手腕陡地被謝秋刀抓住,一股沛然巨力捏得我生疼:
別說話,上師不是你可以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