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我們隻是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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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們和亞東閑談的時候,他提起過新藏公路線上最危險的幾個地方,其中就有“死人溝”的大名。

    他告訴我們,新藏線最駭人的不是糟糕的路況,而是高海拔、氧氣稀薄引起的高原反應,其中最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方就算是"死人溝"了。

    死人溝處於喀喇昆侖腹地,是新藏公路上一道鬼門關。

    新藏線上有句俗話:"天山達阪撒過尿,死人溝裏睡過覺",這形容一個人經曆豐富、膽大氣壯,可見天山達阪和死人溝兩地在人們心裏的恐怖印象.

    死人溝名字的由來,有兩個不知真假的傳說。

    那還是在解放初期,國民黨有一個騎兵師的殘餘部隊,從葉城逃往阿裏途中,在甜水海過來的一條山坳裏睡了一夜,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騎兵師就變成了騎兵連。

    不僅如此,第一批進入阿裏的解放軍一個連的人馬,曾經也在這裏露宿一夜,但是第二天,整個連隊百來號人,沒有一個醒來,全部因缺氧死在了這裏!

    當時人們對高山反應還沒有多少認識,覺得這個地方神秘可怕,奪人性命於無形,便起了這麽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死人溝海拔五千二,氧氣含量不到海平麵的百分之六十。

    每年的五月初開山通行之際,在此總會遇到不知什麽時候拋錨在此的汽車,拉開車門,看到駕駛室裏的司機和同行者坐在那裏,麵色如初,等到叫無應聲,一拉搡,人便頹然以僵死的姿式跌出車外。

    在那個年月,如果有人死在死人溝一帶,長途司機就刨個坑,草草把人埋在路邊。甚至連亞東也告訴我們,說那時候他隨隊穿越新藏線的時候,還看見過坑裏露出的人手。

    曆年在這裏凍死、病死以及翻車死亡者留下的白骨數不勝數。

    車過這裏,淒厲的風聲猶似鬼哭狼嚎。夜幕降臨後,溝兩旁星星點點的磷火連成一片,在道路兩旁蔓延,讓人毛骨悚然。

    亞東在之前很嚴肅地警告我們,再健壯的人,可以躲得過麻紮、躲得過黑卡、躲得過康西瓦、躲得過甜水海,卻無法躲得過死人溝……

    但是至少在這時候,亞東明顯不知道我們就是要去死人溝,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在地圖上給我們標注方位的時候,那個圓圈的中心並沒有字,那是後來謝秋刀加上的。

    但是葉秋的表現證明了老謝的猜測。

    我們不是要去岡仁波齊神山嗎?”老謝很淩厲地盯著葉秋,低聲質問道:“為什麽中途突然變卦,又要去死人溝了?組織上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們要去的,不是亞東所說的那個死人溝……”葉秋的聲音幽幽的。

    他望了老謝一眼,搖了搖頭,掏出身上帶著的速寫本,寫下了一行字:“岡仁波齊是幌子,我們的計劃受到了幹擾!我們被監視了!”

    當這行字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我和老謝都驚住了,什麽情況,我們什麽時候被監視了?難不成有敵特?

    我甚至忙不迭就想要轉頭四顧,但是葉秋按住了我,他在紙上寫道,具體的情況下車之後再跟我們解釋,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嘿嘿,那一刻,這個詞在我聽來有種說不清楚的諷刺味道。

    後來我回想起西藏行動的時候,才發現那次任務,怎麽看都透著股詭異的味道,甚至比在東海的時候都更讓人看不明白。

    東海的時候,我們還能接觸大量的資料,我們所獲取的信息,都是直指事件的核心,要麽就是老夏或者衛青領著我們,給出破解謎團的方向。

    但是這次來西藏,先是突然出現的葉秋,還有那個神秘的齊陵生。一個算命的,一個國家登山隊顧問,這兩人我至今都不明白他們出現的目的。

    之後,無論是突然地乘坐運輸機,還是墜機之後救援我們的養路隊,具體行動的細節上麵都瞞著我們,唯一知道點什麽的葉秋,卻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我們最近經曆的事情,從進入大藏寺,到拉薩的那場會議,無論是甘丹法王還是貢布慈丹,他們都在給我們講故事,講述那些有關於宗教的、曆史的詭異傳聞。

    故事就是故事,故事就是用來蒙人的!

    在我看來,那些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玄奇神話,以及他們背後所暗藏的線索,實在埋得太深,完全超出了我既有的理解範圍。

    以至於到最後,聽了那麽多故事,連我這個身在事件內的人,都完全無法理解我們這次任務目標——我們要去哪兒?我們要去幹什麽?這一切都好像被人為地隱瞞了下來,我們最近的行動,呈現出一種雜亂的、無序的狀態。

    我隱約有種感覺,上麵安排的行動流程,還有那些所謂的故事,都是在故布疑陣,意圖轉移某方麵的注意力。而我們這支三個人的小隊,從來都不是主力,隻不過是帶著某些人兜圈子的“疑兵”!

    我腦海裏的思緒翻湧不停,我和老謝對視了一眼,發現他的眼中也有著深深的疑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最後幹脆不再去想,葉秋看樣子不會再透露更多了,我也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倒在座椅裏閉目養神。

    吉普車行駛在公路上,但是簡易的便道已經幾乎融入了荒野,遍地是碎石渣和陷坑,劇烈的顛簸一刻也不停歇。

    迷迷糊糊之中,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走多久,直到下車的時候,我才被老謝叫醒。我們向亞東他們道謝,把屬於我們的物資搬了下來,隨後目送亞東一行人的離開。

    直到亞東他們的車隊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野範圍,我才有機會打量著我們目前的處境,我們的麵前依然是一望無垠的荒野和雪山,連個鳥影子都沒有,我們再一次回歸了孤立無援的狀態。

    清晨出發,但我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又是傍晚了。

    夕陽在雪山起伏的陰影中漸漸沉了下去,但順著陽光的方向,我發現遠處天地交接的地平線被攔腰截斷,有兩道完全對峙著的高聳暗影直插雲霄,好像是一個極為險峻的峽穀。

    我們現在怎麽辦?”我指著遠處的峽穀:“去那兒嗎?”

    葉秋撥弄著無線電,刺啦刺啦的信號噪音響了起來,他應該是在向某處發送訊息。半晌之後,葉秋才弄完設備,點起了一支煙,一屁股坐在木箱子上:“等著吧,待會兒有人來接……”

    曠野茫茫,謝秋刀這時候也不急了,笑著問葉秋:“這兒就是死人溝?”

    唔……”葉秋點了點頭,吐出一口煙霧:“有十幾年沒來了。”

    說到這裏,葉秋轉過頭來看著我們:“接下來的事情呢,就不用我跟你們解釋了,有人會告訴你們的。”

    我正想問,卻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道紅光平緩地閃爍了幾下,我望過去,發現有一輛貨車從山坳的陰影中駛了出來。

    那是一輛解放卡車,深綠色的塗裝,葉秋跟駕駛員對了一下暗號,確認他就是來接應我們的人,隨後我們就一起把物資和裝備搬上了卡車。

    坐完吉普又坐卡車,我們這享受的待遇有種下降的趨勢啊。

    我在心裏感歎著,但是卡車已經以一種平穩的速度駛入了茫茫的曠野中,向著遠處的峽穀衝了過去。荒草、黃沙、黝黑的泥土在我眼前一一閃過,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就進入了峽穀陰影所籠罩的範圍內。

    鐵絲網、軍事禁區的標示、執勤的守衛,潛伏在暗中的崗哨都接連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卡車越過了崗哨,從被鐵絲網攔截的區域向著峽穀深處駛去,裏麵的道路明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寬闊而平坦,那種在荒野中行駛的顛簸感戛然而止。

    但是峽穀裏的地形很陡峭,基本都是沿著山崖盤旋,七彎八繞的,從我的位置看過去,隻能看見裸露的褐色山石和嶙峋的石崖。

    峽穀裏的道路也很長,軍事禁區的崗哨和攔截鐵絲網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從進入峽穀以來,我都至少見到了不下三層隔離區域。

    到了這時候,我已經明顯預感到,事態的發展和嚴重程度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至少這已經不是一個特別小隊就能解決的問題了。同時,這也從另一方麵證實了我心裏的猜測——

    我們不是主力,隻是混淆“敵人”視線的疑兵,真正的解決西藏這件事的,極有可能是峽穀裏的這批人。

    然而,當卡車將我們運到峽穀中的核心區域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這件事的性質已經和東海完全不一樣了,這已經完全背離了我們所接觸到的信息。

    我們下車的位置,是峽穀半山腰的位置,從我們這裏望下去,一個直徑超過一公裏的巨型裂穀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它好似隕石坑一般呈環形鑲嵌在峽穀中。

    而裂穀的底部,無數的帳篷和物資堆積在一個營地中,來往穿插的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峽穀中央正架起了幾座大功率的探照燈,冷白色的燈光直射入峽穀深處的裂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