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討好,請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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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安……”席墨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一群媒體堵截中逃脫。
蔣鑫叡將不能再醉下去的席墨堯扔到床上,修長的眉,皺了起來,按住他亂抓的手:“你想喝的胃出血也去住院嗎?”
呐,你說我生病了,李君安會不會回來看我?”席墨堯眼睛亮的可怕,像是有酒精在他的眼裏燃燒起來,帶著小小的希翼。
他想起那天蔣鑫叡用他受傷的理由,將李君安騙了過來。
別再惹麻煩了。”蔣鑫叡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對他說。
這家夥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野生”的了嗎?沒人再會去管他。從公到私,都沒人管了。
脫離了公司,脫離了支撐他最後的一個女人,就算是經驗老道關係網龐雜的蔣鑫叡,也沒有接觸過娛樂圈,不知道應該怎麽幫他應對那些媒體。
胃出血的話,她就會去醫院陪著我吧?”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席墨堯從床上坐起來,喉嚨酸酸的,但是卻滿心歡喜。
不會。”蔣鑫叡狠狠抽一口煙,吐出來,無情的打碎他的期盼。
會!”席墨堯突然惡狠狠的說道,然後跳下床。
她怎麽可能丟下自己不管?李君安那女人,一直被自己吃的死死的。
你能不能消停點?”蔣鑫叡將煙扔到煙灰缸裏,伸手將他又推倒在床上。
席墨堯雖然眼睛越來越亮,可是醉意卻絲毫不減輕,被蔣鑫叡一推,毫無重心的倒在床上。
叡,你給她打電話好不好?”席墨堯像是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抓著蔣鑫叡的手腕,幾乎是用哀求的口吻。
蔣鑫叡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心髒幾乎都要被他折磨的爆炸了。
別幼稚了!”終於,甩開手,蔣鑫叡轉過身,背對著大床,“她能夠在那麽多媒體的麵前,和嚴昊清離開,你以為隻要生病,就會讓她回來嗎?”
身後,半晌也沒有回音,許久,均勻的呼吸響起。
蔣鑫叡轉過頭,看見席墨堯靠在枕頭上,抵不過酒精的麻醉,已經睡著了。
那張俊臉上,寫著失望和不甘心。
歎了口氣,蔣鑫叡將他調整到舒服的姿勢,然後坐在床邊,看著他的臉。記得自己說過,不懂如何去表達愛的人,要走很長很長的路……
不過沒關係,他會陪著席墨堯慢慢的往下走,直到終點。
章以國的府上,迎來新的一天。
一間房裏,卻傳來驚呼聲。
你再說一遍?”李媽媽死死抓著自己女兒的手,問道。
媽媽,那些報道都是有根據的,雖然有些誇大,但是……”李君安不想再有什麽隱瞞,而且這件事總是要被知道的。
那也不至於要離婚吧?你們才結婚多久?有四個月嗎?不行!不行!”李媽媽拚命的搖頭,對思想傳統的父母來說,無法接受還在新婚期的女兒離婚。
而且,傳出去,會被親朋好友笑話死。
當初女兒嫁給了席墨堯,多少人羨慕和嫉妒,大家都在猜測這段婚姻會不會超過一個月,麵對大家的質疑和風涼話,做父母的都一一抵擋過去,不住的說,兩個孩子有多甜蜜幸福……
如果現在離婚,他們丟了臉麵不說,李君安以後也會對婚姻失望,這是兩位老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已經在籌備新聞發布會。”李君安苦笑,“與其被媒體和外界指指點點,用我的婚姻來博取眼球和頭條,不如一次做到底,我不想自己的婚姻再被放到版麵上去娛樂……”
君安,你說剛才報道是有根據的,是不是那個老師,真的是第三者插足?”相比激動的李媽媽,李和裕稍微鎮定一點,沉聲問道。
李君安沉默下來,半晌才說道:“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合則聚,不合則分,僅此而已。”
不行!安安,你說的輕鬆,知不知道婚姻是什麽?說離就離,誰教你這麽任性?”李和裕突然沉下臉說道,“當初你們結婚,人家席爸爸從紐約趕回來,幫你們置辦好新房,還送了新車當聘禮,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家庭會怎麽看這件事?”
是呀,安安,婚姻可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個家庭的合體,你乖一點,我現在就給小席打電話,好吧?”李媽媽也急忙說道。
這樣,我去醫院找他。”李和裕站起身,說道。
爸,別去了,影響不好。”李君安揉了揉頭發,她不想把家人也牽扯進去,“就這樣吧,我的主意已決,你們別為我擔心。”
父母因為在章府,幾乎足不出府,那些狗仔和媒體,對他們的傷害性很小,甚至很多人都不認識他們。如果爸爸去醫院,引起的騷動可能會更大。
我去找他回來。”李和裕往門外走去,顯然,和女兒一樣都是說一不二的行動派。
爸,不要!”李君安跳下床,把老爸硬生生的拽回來,“他肯定不在醫院,你要是去找他,正好被一群娛記撞上,然後會是什麽處境,爸爸你想過嗎?”
雖然年輕,但是對娛樂圈的規則,李君安要熟悉的多。
這邊的家庭亂成一團,紐約那邊,也是風波不小。
雖然朱琪他們並不在國內,但是去兒子的論壇和官網是習慣,前段時間的負麵新聞,讓朱琪就準備回國查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兒子說最近太忙,新戲忙著殺青宣傳,每個城市到處飛,她才把行程往後推幾天。
誰知道平靜了一段時間,突然爆出“出軌”“第三者”“婚姻破裂”這樣的新聞。
如果說新聞的主角是席墨堯,朱琪不會這麽的憤怒。
就像是前段時間突然冒出來的老師,朱琪也不過是當消遣來看,畢竟這麽優秀的兒子,有幾個人追求是很平常的事情,鬧點花邊新聞,才說明他是正常男人。
可是這一次,居然是席家的兒媳婦,跟著一個男人跑掉。
這對朱琪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敢背叛她的兒子,對家庭不忠,這樣的媳婦,她絕對不會要。
而且新聞裏,席家的兒媳婦,鑽進另一個男人的加長悍馬裏,席墨堯一臉的落寞的想留住,這對朱琪來說,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難過又氣憤。
一定要離婚,但是主動提出離婚的,必須是席墨堯。
否則,席家的麵子放哪裏?
說了一整夜的胡話,席墨堯再次醒來的時候,發誓再也不喝醉酒。
他才不會乞求她回來,不會!
那些都是醉話而已,李君安可以在那麽多的媒體麵前,將他丟下,絕情的離開,他永遠都不會原諒!
被人像垃圾一樣丟棄,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席墨堯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緊張的看向手機上的號碼,他希望是李君安……
忘掉自己剛剛起床時,還想著永遠不原諒她的念頭。現在隻要李君安先打電話過來,席墨堯都會願意接受和好。
但是,看見那個號碼,席墨堯高漲的情緒瞬間降落到最低點,眼裏有著掩飾不住的失望。
不是李君安,是紐約的父母。
爸?”
是我!”朱琪拿著手機,沒好氣的說道。
沙發上,坐著爺爺奶奶,席瑞鴻站在窗邊,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麵。
媽?有什麽事?”席墨堯知道朱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打電話來肯定沒什麽好事。
事實上,他就沒幻想過,能和媽媽有什麽溫情脈脈像對母子的時刻。
沒什麽事,隻是想和我兒媳婦聊聊天,”朱琪一向兜著圈打人,“可是打了家裏的電話沒人接,你們今天在外麵?”
哦,是。”席墨堯淡淡的應了聲。
安安呢?讓她接電話。”朱琪架起腿,說道。
她……有事去了。”深知媽媽的性格,席墨堯已經感覺到她是想興師問罪。
肯定看見了那些報告,所以才會打電話過來。
她的電話是多少?為什麽我們知道的號碼,都是關機狀態?”果然,朱琪開始咄咄逼人起來,語氣也略顯嚴厲,“她到底去哪裏了?”
媽,你這是什麽口吻,我不是犯人。”對她逼問的口吻很反感,席墨堯說道。
我可是在關心自己兒媳婦,不可以?”朱琪有些尖銳的反問。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找茬?”席墨堯冷哼,“有什麽話可以對我說。”
嗬,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老媽打電話來關心你,臭小子還不領情,你要死磕到什麽時候?真的要等到離婚後,才告訴爸爸媽媽情況嗎?”朱琪有些惱怒又有些心疼的問道。
誰說要離婚?”席墨堯差點就把圍在腰間的浴巾甩掉泄氣,他現在,最討厭有人說“離婚”!
新聞上到處都是離婚的消息,你還打算隱瞞爸爸媽媽到什麽時候?”朱琪憤憤的罵了一句,“臭小子!我定好了飛機票,回國收拾你。還有你媳婦,要離婚,也得我們先召開記者發布會,不是她甩了你……”
有完沒完?說了沒有離婚!”席墨堯被最後一句話刺激的憤怒起來,他心情原本就很差,又加上醉酒後的不舒服,忍不住對老媽吼道,“你也不要回來,結婚的時候不見你人,現在回來鬧離婚,你究竟把我的婚姻當什麽了?”
席墨堯!”朱琪騰身站起,氣的臉色煞白,她這是在關心他,有錯嗎?
什麽臭脾氣,一點都沒他爸的沉穩內斂!
我來。”席瑞鴻走到老婆的身邊,伸手拿過手機,“墨堯,你和安安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聽見那邊傳裏傳來爸爸的聲音,席墨堯才深吸了口氣,克製著糟糕的心情,淡淡說道:“沒什麽,小小的意外而已。”
紐約娛樂周刊花了整個版麵報告這件事,還是‘小小的意外’?”席瑞鴻歎了口氣,“墨堯,要不,你帶安安回紐約來吧,最近公司的事情也太多,我需要幫手。”
我得配合新劇宣傳,再過一段時間吧。”席墨堯拒絕,他現在怎麽帶李君安回去?用綁的方式?
你媽媽一定要過去,已經定下後天的機票,大後天你和安安去接機。”席瑞鴻話中有話,他走到窗邊,壓低聲音說道,“你媽脾氣就不太好,順著她一點,隻要知道你和安安之間沒出什麽事情,她就安心回來了。”
席墨堯想到老媽可能回來,頭就隱隱作痛,他哪有精力去應付媽媽?
還有,不要聽你媽的話,給我鬧什麽離婚,你最近的負麵消息已經夠多了,在這樣下去,形象全無,會影響很多人,知道嗎?”席瑞鴻想到最近公司的考核,幾乎直接將席墨堯從候選人名單中刪掉,他就一肚子的苦悶。
自家的兒子有什麽優點缺點,他最清楚。
隻是脾氣有些差,又在娛樂圈,性子越來越古怪,其他的幾乎沒什麽缺點,要才華有才華,要能力也有能力。
可這段時間鬧出這麽多的負麵新聞來,高層對他的觀察越來越失望,如果再鬧出離婚事件,隻怕高層會覺得席墨堯更無法托付。
他們認為人的品質和性格決定一切,偏偏席墨堯又是個公眾人物,不可避免的會有很多隱私麵被暴露出來。
另外,這邊的高層組建了調查團,三天前就過去了,你好歹也要收斂自己的行為,就算是不想接受爸爸的事業,也不能給我臉上抹黑啊。”席瑞鴻苦笑,說道。
我知道。”席墨堯沉默了半晌,說道,“可是,她不想見我。”
小兩口鬧矛盾,總要有一個人先拉開臉麵去道歉,”席瑞鴻搖了搖頭,這孩子和當初朱琪的脾氣一樣,固執又驕傲,“你是男人,應該寵讓著自己的妻子,不要還和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任性。”
席墨堯沉默的聽著爸爸的話,過了很久,才掛斷手機,看向床上的蔣鑫叡。
四目相對,又是半晌無言。
你說她現在會在哪裏?”終於,席墨堯開口問道。
你要去找她?”蔣鑫叡唇邊浮起一絲微笑來,像隻狐狸。
席墨堯抿起唇,如果她和嚴昊清在一起,就不必去找了。他不想自取其辱,在嚴昊清的麵前。
昨天看到的消息,嚴昊清將安安送到章府,如果猜測的沒錯,應該還在你嶽父大人家裏,她的身體沒恢複過來,你嶽父嶽母應該不會讓她離開。”蔣鑫叡彈掉煙灰,說道,“不過,還是先打電話確認一下比較好。”
不行,她要是知道我打電話過去,又會跑掉。”席墨堯悶悶的說道。
那就突擊,剛好快到午飯的時間,我正想著吃什麽。”蔣鑫叡笑眯眯的說道。
你少抽點煙,得肺癌死了,我不會去給你送葬!”像是終於下了決心,席墨堯對你說完,又往浴室走去。
要準備車過去?”蔣鑫叡將煙掐滅,問道。
幫我準備好一套衣服。”席墨堯在浴室門口停下腳步,補充說道,“正式點的。”
喲,還知道正式登門拜訪。”蔣鑫叡不知道席墨堯剛才電話裏受到什麽刺激,現在居然變成正常人了。
快一點去準備!”席墨堯的聲音隨著關門聲落下,他打開蓮蓬頭,俊臉上一片掙紮的暗沉。
他和李君安在登記之前,就和爸爸的聯係多了起來,結婚那天爸爸回來,兩個人更是聊了不少……
應該怎麽說呢,爸爸對他做音樂上轉變,席墨堯也看得到。
結婚之後,爸爸和他的聯係更多,每天晚上或者早上爸爸都會給他電話,有意無意的商討一些商業金融的事情,詢問他的意見。
爸爸似乎更想讓他繼承自己的事業,不想讓他在娛樂圈打拚。
阿瑪尼的西服,對身材非常的挑剔,許多亞洲人並不適合它。
可是席墨堯修長挺拔的身材,被完美剪裁的優質麵料包裹,黑色有著無言的壓迫力,讓他整個人從上到下,散發著攝人的視覺衝擊力。
蔣鑫叡的家中,一直放置著符合席墨堯尺碼的衣服,就是為了應對意外事件。
今天真是太帥了,如果你的心情更好一點的話,絕對秒殺所有人。”蔣鑫叡給他整理著銀灰色的領帶,笑道,“我要是女人,一定忍不住撲上來的。”
你說,她會跟我回來嗎?”席墨堯對自己在李君安心中的魅力,已經沒什麽信心,如果不是爸爸和他談那麽多,他才不想主動去找她和好。
那要看你能不能打動她了。”蔣鑫叡深深的看著席墨堯,“李君安可不是那些歌迷,不要去糊弄她,拿出點真心來,她會跟你走的。”
席墨堯有點不想去了,他皺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的確,李君安對他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似乎有免疫力,跟其他的女孩一見自己的麵容就驚呼心跳不同。
真的很懷疑自己的妻子,有視物模糊症,他這麽搶手熱門,居然都留不住她的心。
算了,我不想去。”席墨堯伸手解著西服,懊惱的說道。
男人決定的事情,可不能這麽搖擺不定。”蔣鑫叡按住他的手,神色端正起來,“堯,該主動出擊的時候,你要是放棄機會,可是會被別人搶走,還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嗎?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除非你真的想離婚,便宜別人。”
席墨堯俊秀的麵容微微扭曲起來,他不想……不想離婚。就算是魚死網破,也不會讓嚴昊清染指李君安。
需要我帶點什麽過去嗎?比如……花之類的、”
其實很討厭電視劇裏的情節,每次演戲照著台本拿著大束的玫瑰花,他都覺得很惡俗,再加上肉麻的台詞,恨不得把編劇揍一頓。
放心,李君安可不是潑婦,不會太給你難堪的。”蔣鑫叡當然知道席墨堯的擔心,他笑夠了之後,安慰道,“頂多不和你回家而已。”
那我過去還有什麽意義?”席墨堯繃緊了臉色,問道。
一次不行,你去第二次嘛,至少讓她看到點誠心,女人很好哄的。”蔣鑫叡再次笑道。
老師那邊你確定都已經安排好了吧?”席墨堯突然想起尋葉,他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去過醫院。
我安排了朋友在那邊照顧,而且老師的情況早就穩定了,你不用太擔心,我下午親自過去陪她。”蔣鑫叡聽到他說起尋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頓了頓,說道,“你既是過去道歉,就不要再想著老師這邊的事情,否則,李君安很可能真的把你掃地出門。”
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席墨堯皺著眉頭說道。
幸虧你娶的是李君安,要是換成其他女人,估計你早就被‘麻煩’死了。”蔣鑫叡白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珍惜著點,別大意失荊州,沒見你家夫人身邊,還有個多金帥哥覬覦著?”
李君安和嚴昊清站在花壇邊,對著一株佛手,正在聊天。
安安,你下午就要去工作室?”嚴昊清很關心她的狀態,說道,“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不要那麽勞累。”
在爸爸媽媽這裏,雖然清閑,但是會耽誤很多事情。”李君安滿心都是在想著離婚的事情,她知道現在外麵的評論都瘋了,必須盡快去做表決。
否則這樣拖下去,對她和席墨堯都沒好處。
這麽耗下去,眼看著青春和感情一點點的失去,最終連自己都賠了進去,也沒有看到收獲。
她不想再陷入那種痛苦之中,在感情的旋渦裏掙紮著,沒人來搭救。
嚴昊清正要說話,突然看見仆人們都一陣騷動。
在遠處的大門邊,他看見了騷動的來源——席墨堯。
嚴昊清的心微微一沉,沒有想到席墨堯會放下臉麵來這裏。
但是同時,他又有一絲喜悅——難道說,席墨堯對李君安的感情,超過他的預計?
如果是這樣,在他奪走李君安的時候,席墨堯將承受更大的痛苦。
嘴角不由勾了起來,嚴昊清湊到對著佛手花發呆的李君安身邊,低低的說道:“安安,他來了。”
李君安神情微微一震,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一個像是從電影裏活生生走出來的俊美男人,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在老少仆人們的花癡眼神中,緩步往花圃這邊走來。
席墨堯的胸腔快爆炸了,他在下車前,就看見李君安和嚴昊清在親熱的交談。
這個女人想離婚的真實目的,就是要和嚴昊清在一起吧?
想想就火大,他居然會被一個普通的女人甩掉,那女人還試圖給自己戴綠帽子……
如果不是蔣鑫叡在一邊安撫他快爆炸的情緒,如果不是自己寧願用各種手段囚禁她一輩子,也不允許她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席墨堯才不會下車,忍氣吞聲的往她身邊走去。
反正,先把她弄回家,這筆帳以後慢慢算。
嚴昊清很適時的往後退了半步,對李君安說道:“你先生來了,我好像應該回避。”
席墨堯的腳步放慢,隻有十米的距離,他卻覺得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突然想起爸爸今天對他說的話:如果你會憤怒,你想大叫,是因為心與心的距離太遠,為了填補這種距離,必須大聲的喊叫,才能讓對方聽到……所以在爭吵的時候,不要說讓彼此疏遠的話。
席墨堯用力攥著花,走到李君安和嚴昊清的麵前,影帝級別的演技,在李君安麵前有些失控。
他一直就不喜歡在李君安麵前去演戲,他要是不高興,就會直接對她吼出來,不像在其他人麵前,還要壓抑。
安安,前段時間……我可能脾氣不太好,惹你生氣……”席墨堯盡管在車上把台詞背的滾瓜爛熟,但是此刻,在嚴昊清的麵前,他還是不能聲情並茂的說出口。
李君安看著遞到麵前的大束玫瑰,眼底的表情很複雜。
她沒有伸手去接,隻是在盡力的冷卻自己升溫的感情。不要就這麽輕易的再被他騙回去,她不能有一絲的憐憫。
因為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樣的婚姻。她要舉案齊眉,兩情相悅,忠誠信任,心底有彼此存在,精神相互依戀的婚姻。
而不是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遊戲。
每一天,她都會努力,每一天,她都會失望。
如此周而複始,她最終會被席墨堯以“愛”的名義奪取一切,陷入婚姻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墨堯來了?”這樣尷尬的時刻,李媽媽興衝衝的跑出來,立刻替女兒接過大束的玫瑰花,笑吟吟的說道,“快點回家坐著。”
他們正愁找不到席墨堯的人,現在回來正好。
媽媽,我下午還有事情,先走了……”李君安立刻說道。
你爸爸飯都做好了,至少也要吃過午飯,難得今天墨堯也回來,嚴少爺也在,有什麽事情都往後推推。”李媽媽給女兒使眼色,說道。
你要回工作室?我陪你。”席墨堯很及時的伸手,將她的微涼的小手納入掌心。
李君安沒想到他突然伸手握住自己,觸電般的想縮回手,卻被席墨堯緊緊握住。
嚴昊清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席墨堯和李君安臉上的表情。
因為李媽媽也在場,他不便做出任何的舉動,免得引起老人家的不滿,畢竟這是小夫妻之間的矛盾,在長輩麵前,他要收斂。
吃完飯再去忙,安安,快點帶墨堯回去呀。”李媽媽碰了碰僵化的女兒,對她努努嘴,然後衝著嚴昊清說道,“少爺,快吃飯了,你也回房吧。”
嚴昊清笑了笑,很聽話的轉身先往房間走去。
這麽大束玫瑰花,墨堯這孩子真是,結了婚還這麽浪漫幹嘛……”李媽媽故意自言自語的往房間走去,留一點空間給兩個孩子。
兩個人之間,隻有冷冽的風穿過。
李君安穿著暖色的毛衣,藍色的牛仔褲,清新自然,像一個還在大學裏讀書的學生。
如果她沒有低下頭,如果她眼裏沒有死寂,如果她多幾分陽光般的笑容,似乎會讓空氣變的暖和一點。
安安……我不會和你離婚,無論你上訴也好,鬧得滿庭風雨也好,反正……我不會放手。”席墨堯咬咬唇,現在已經沒人在旁邊,他也不用有顧忌。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婚姻,又不願放手,這樣很貪心,也很自私。”李君安終於說話了,她想扯回自己的手,卻被席墨堯攥的更緊。
你想要什麽,我可以給你,但至少,你要讓我有給你的機會。”席墨堯另一隻手,環住她想後退的腰肢,低頭看著被拽到麵前的李君安,有些急切的說道。
是我愛你?”席墨堯被老爸和蔣鑫叡“教育”的很徹底,這種時候,他也終於放下自己的自尊,“我對你每天都說一次,可以了嗎?”
李君安攥緊了拳,抬頭看著他。
我愛你,並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更要有實際行動。
如果每次都是因為吵架,而被迫說出這句話,李君安會有被“玩弄”的感覺。
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愛。”李君安抬頭直視著他漂亮到極致的雙眸,一字一頓的說道,“等你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時,你就不會再輕易褻瀆愛情。”
我已經這樣了,還要我怎麽做?”席墨堯開始煩躁,他已經道歉了不是?而且並非毫無誠意。
你可以找一千個一萬個對你千依百順的女人,她們能夠忍受你在婚姻裏心不在焉,她們也能忍受你對愛情的漠然,她們還會忍受你所有的任性,她們會癡迷於你的這幅容顏,會沉迷你萬千寵愛的身份……可那不是我。”李君安提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軟的胸口上,“我在這裏,你一直沒有找到。”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很輕。
席墨堯突然收緊她細腰後的手臂,將她緊緊按在自己的身上,淡淡的花果香味,縈繞在鼻尖,他看見她眼裏的空寂,心中狠狠疼了起來,似乎隻有這麽緊緊的抱著,才能真實的感覺到她的存在。
低下頭,唇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席墨堯壓抑著聲音:“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找到你。”
這句話肉麻的像是腦殘編劇編出的台詞,換成平時,他絕不可能說出口,可是,看見她受傷和空寂的眼神,席墨堯好想以前那個笑顏如花的小助理回到自己身邊。
李君安微微一愣,身體繃緊起來。
她沒用,盡管想裝的無動於衷,可還是被這句話煞到了。
還有他溫柔的吻,她每一次都沒有抗拒的力氣。
瞧,她就是這樣在婚姻中,被一個光芒萬丈的男人一點點的征服,不知不覺的淪陷進去。
不!”像是下了好大好大的決心,李君安用力攥著拳,修剪很短的指甲,嵌進掌心裏。
席墨堯沿著她額頭的吻,剛剛遊走到她挺直的鼻梁,停頓下來。
他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這一次,迫於家庭的壓力,還有真心想與她和好的決心,才會來找她。
也許他是愛無能,但是,在其他事情上,他很清楚利弊。
父親的公司因為他的事情,居然受到了微妙的蝴蝶效應,而正在爭搶亞洲市場的嚴氏集團,一鼓作氣,吞掉兩個大市場版塊。
席墨堯發覺,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個套。他必須趕快結束這種混亂的狀態,先處理自己的家庭。
隻是,被心理醫生鑒定為“愛無能”的他,對突變的感情措手不及,原本以為就在身邊的安定,忽然成為泡沫,他還沒來及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反正,隻知道當務之急,將李君安穩住。
接下來,還要對付麻煩的媽媽,那個女人任性起來,可是什麽都不管,就算是金融危機即將破產,她都會按著自己的性子攪的天翻地覆。
他不想自己的事情牽扯到家庭和爸爸的事業,也不想真的李君安離開自己。
也許道歉的動機有點複雜,但是他好不容易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來乞求她的原諒,她居然說“不給”。
在你沒學會尊重和愛之前,我不會給你機會。”像是感覺到他心裏在想著什麽,李君安看著他放大的俊臉,說道,“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身份差距太大,所以我就必須順從你,忍讓你,縱容你,那這樣的婚姻,更要盡快終止。”
她絕不能再允許,用愛的名義來傷害她。
菁花醫院的外麵,依舊有娛記和狗仔潛伏,隻是數量明顯少了很多。
因為昨天兩大主角都離開了,那個老師的身上,挖不出什麽讓人激動的頭條,大家隻能靜靜等待男主角返回醫院的時候。
可是整整一天,席墨堯都沒有再次出現。
尋葉躺在病床上,神情冰涼的看著白色的牆頂。
她等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席墨堯沒有回來……
外麵傳來腳步聲,她急忙閉上眼睛,裝作還在熟睡。
可進來的是蔣鑫叡。
看見病房裏隻有尋葉一個人,不由皺了皺眉頭,走到門邊,給子群打過去電話。
不多時,打扮的像是去參加晚宴一樣隆重的程子群出現在病房裏。
我隻是突然接到一個死黨的電話,要我陪她去淘衣服,然後時間又快到了交班的點,老師有護士看著,所以就提前十多分鍾回去了。”程子群嘟著嘴,席墨堯又不在這房間裏,她一個人怎麽可能待下去。
蔣鑫叡說的沒錯,這群高傲的富二代和貴族子女,對什麽都是三分鍾熱度。
而且總以為自己可以去拯救什麽,喜歡弱小襯托著他們的高大,喜歡施舍所謂的仁慈,來昭顯自己的救世主地位……
其實,他們不過是一群被錢撐著的可憐人。
因為除了錢,其他的東西都握不住,才會用權勢和金錢去做一些讓自己感覺安慰的事情。
比如程子群對尋葉前幾天還熱情濃濃的說:老師,我們會照顧你一輩子。可是一轉眼,席墨堯離開,她就沒了那份興致……
墨堯為什麽沒來?他什麽時候過來?是不是真準備離婚?他的太太,怎麽這樣啊?一點都不懂事……”程子群一連串問道。
挺盼望人家離婚吧?”蔣鑫叡歎了口氣,看著程子群妝容精致的臉。
為什麽席墨堯脾氣那麽壞,他還死心塌地的喜歡他嗬護他,正是因為席墨堯的本質和這些人不同。
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程子群轉頭看向還在“熟睡”的尋葉,有些酸溜溜的說道:“老師還真是厲害,硬生生的攪合著小兩口要離婚,這手段我們也要學著點。”
子群,你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蔣鑫叡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抽出一支煙,並未點著。
我以後結了婚,可不敢讓老師這樣的女人和我老公走的太近。”程子群笑著坐到蔣鑫叡身邊,畫著漂亮的眼線的眼睛上揚,笑容愈發的甜了起來,“叡,你說墨堯要是離婚……”
他不會離婚。”不動聲色的打斷程子群的幻想,也似乎是想讓另外一個女人知道狀況,蔣鑫叡聲音很平靜,“今天上午,墨堯就抱著玫瑰花去請罪了。”
什麽?墨堯請罪?”聲音陡然提高八度,程子群滿臉的不相信。
不可能,那麽驕傲的席墨堯,怎麽可能去請罪?
小聲點,別吵醒老師。”提醒她控製自己的情緒,蔣鑫叡眼神掠過床上熟睡的尋葉,肯定的點頭,“墨堯穿正裝的時候,真是太迷人了,我都有點舍不得讓他出門……”
尋葉在病床上躺著,聽著他們的對話,越來越燥熱,恨不得立刻起身,衝到外麵透透氣。
墨堯居然會抱著花向李君安道歉……
看來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隻能希望這一次李君安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
李君安在工作室裏發呆。
她這樣遊離的狀態幾乎持續了一下午。
安安,今天接了兩個單子,會第一次正式打出安墨工作室的名。”何其高整理著文檔,臉上有幾分欣喜,“華龍娛樂希望我們能幫他們做一套策劃方案,如果能順利搞定,可是一筆大收入。”
唔。”李君安點了點頭。
工商局那邊下來程序了,表妹,你明天去辦一下。”魏寧忙著用公司電腦炒股,反正最近沒什麽事情。
這個工作室本來是想負責席墨堯的所有通告和工作,作為席墨堯的附屬存在,現在主角都要鬧離婚了,魏寧也很懈怠。
唔。”李君安依舊應了聲,看著手邊的一張空白的紙發愣。
喂,席墨堯在外麵。”外麵推門而入的是孫麗紅,她臉紅心跳喘息不定,關上門之後,激動的差點跳了起來。
和她平素嚴謹的白領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今天中午她去處理一點事情,下午來公司拿資料,可沒想到走出電梯,看見工作室的門口站著一個優質帥哥。
絕對上上乘的極品美男,害得她以為自己最近太忙,出現幻覺,可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型男帥哥,是他們的工作對象,隊長的法定老公——席墨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來的,心髒亂跳著,腳步打著飄,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隻差沒扶著牆……
麗紅姐,你發花癡了。”魏寧比她還興奮,席墨堯找上門了,好令人振奮。
呸,人家在回味阿瑪尼的西服……我一定要找一個穿著阿瑪尼西服的男人。”孫麗紅眼冒紅心的飄到照片牆前,看著上麵席墨堯的各種造型和劇照,她什麽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的王子啊。
安安,”魏寧隻差沒搖著尾巴跳過去了,他笑眯眯的對李君安說道,“我去開門,讓表妹夫進來坐……”
他願意在哪待著就在哪待著,你不要多事。”李君安眼神微微一冷,說道。
魏寧被潑了一盆涼水,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李君安,今天表妹好狠心,而且眼神好可怕……
安安,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如果墨堯誠心想悔改,你就給他一次機會。”何其高清楚最近席墨堯究竟惹了多少麻煩,他們前段時間就是在幫他處理那些負麵新聞。
藝人在鏡頭下,原本就是所有優點和缺點都會被無限倍的放大。如果放在普通的家庭來說,墨堯隻是和一個女人曖昧了點,可並未發生實質性的關係,隻是媒體加之渲染,所以你才會有雙倍的痛苦。”黃瓊接著說道。
錯了,精神出軌更不可原諒,自家老公怎麽能隨便對一個女人意淫?不覺得這樣更惡心?”趙小蘭可是女權主義,對黃瓊的話加以反駁,“而且,媒體無風不起浪,那些拍到的照片可不是軟件合成。席墨堯確實有些事情做的過分,尋葉不過是他的老師而已,生個病,值得他日夜去陪伴,把安安放在什麽位置?”
你們開個辯論會,應該很精彩。”終於從花癡中回過神的孫麗紅,走到辦公桌前,又恢複高級白領的冷靜幹練,“安安,依我看來,你要是想離婚,恐怕有些難度。”
孫麗紅是法律顧問,對法律方麵的知識非常清楚。
頂多分居兩年。”李君安淡淡說道。
你要是鐵了心的想離婚,我們之前為席墨堯所做的,都白搭了。”何其高歎了口氣,他其實是衝著席墨堯來的,畢竟席墨堯的未來投資,比起工作室的前程要精彩明亮的多。
他是一個策劃人和投資人,如果工作室少了席墨堯這個強大的工作對象,意味著他們的起點會變低,也沒有工作重心,這樣就不值得組建工作室來接業務。
沒錯,安安你要想好,之前我們費心壓製的那些負麵新聞,會因為離婚再次被翻起來,而且,以後也沒有人為席墨堯打理任何的事情,這對一個藝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朱琪沉穩的說道。
有很多公司會給他拋橄欖枝,他可以自己去找經紀人。”李君安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如果席墨堯真心想做音樂,有很多經紀公司和音樂製作人敞開大門等著他過去,她不用為他的未來擔心。
但是,我們做了這麽多……”
我們可以簽新人進來。”李君安打斷魏寧的話,說道,“世界不是隻圍著他轉,我們定下的三年計劃,也並非隻是想成為席墨堯的助理團隊,你們都忘了?”
眾人都沉默下來,許久,何其高輕輕歎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沒有墨堯這個高起點和品牌,我們要花費更久的時間,才能走到預期的地點。”
這樣吧,安安你再考慮一下,我們先下班,你和席墨堯再談談。”孫麗紅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收拾著資料說道。
李君安有些黯然的坐著,覺得天空發黑,這群人說的話……好像真的離開席墨堯就活不成似的。
電話鈴響起,李君安伸手接起電話。
媽?”李君安沒想到是媽媽。
墨堯已經過去了吧?”李媽媽的聲音有一絲輕鬆,“安安,中午我和你爸‘教育’了墨堯,他也知道錯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知道什麽錯了?”李君安反問。
知道不應該和其他女人走的太近,忽略了自己愛人的想法,這樣還不夠?”李媽媽最了解女兒的心思,也知道她最想聽到什麽。
……”李君安沉默。
那孩子不善於表達而已,你要多點耐心,夫妻之間哪能沒磕磕碰碰?人家道歉態度也誠懇,他的確有不是之處,但你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鬧離婚嗎?”李媽媽適時的教育女兒。
所有人似乎都在不自覺的把這件事淡化到最小,他們沒有聽到席墨堯對她說的那些傷心話語,沒有看見她一個人倉皇逃出的狼狽,沒有人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席墨堯對自己沒有感情。
婚姻缺少了感情的基石,即便她這一次忍受過去,可也許後麵還會有驚濤駭浪在等著她。
她怕了,那種痛苦,承受一次就夠了,再這麽下去,她的心肝脾肺腎全都會受傷。
沒人知道她心裏傷,大家隻知道,席墨堯耀眼的身份和麵容,配她十個也綽綽有餘,所以即便他有錯誤,也應該被原諒。
李君安咬著唇,看著工作室的人一個個下班,對她招手再見,然後魏寧拉開門,示意外麵的男人進來。
席墨堯站在門邊,看著她扭過頭去接電話,終於挪動腳步,走到她的身邊。
然後從椅子後俯身,用雙臂圈住她。
這樣下去大家都很累,能不能什麽都不想,和以前一樣,隻要在一起就好。
他會學著去關心她,嚐試去理解她的心情,這樣總該夠了吧?
李君安被他從後麵摟住,身體有些僵硬,但並沒有動,直到媽媽“教育”結束,她才輕輕的掛斷電話,就這麽沉默的被他摟著。
是我太貪心了。”李君安突然閉上眼睛,幾不可聞的說道。
一開始就錯誤的婚姻,她居然還貪心的想著被他愛上。
是自己在婚姻中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覺的想要更多。
安安,我們和好吧。”席墨堯貪戀的聞著她發絲的清香,還是滿滿抱在懷中的感覺好,他突然想囚禁著著她的身體,永遠都不讓她離開自己。
我試圖去改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其實是很荒謬的。”李君安依舊自顧自話的說道。
沒有什麽屬於不屬於,這世界本就是荒謬……”低低的耳語在李君安耳邊響起,席墨堯的麵頰蹭著她柔順的發絲,手臂越來越緊。
每天都過著戲劇一樣的人生,他一刻都沒有輕鬆過,隻有和她在家裏安靜的坐著時候,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
你真的不想離婚?”李君安咬著唇,一動不動的坐著,心思千回百轉,終於問道。
覺察到她的口風有些鬆動,席墨堯急忙將她的椅子轉過來,半蹲在她的麵前,很誠懇的抬頭說道:“不想離婚,安安,我們也不要讓老人家跟著擔心,和好吧。”
李君安深深的看著那張俊美的臉,像是想看出他到底有幾分誠意。
我知道你是因為老師的事情而生氣,是我不好……”席墨堯緊緊攥著她的手,很痛定思痛的反省。
反正他已經下決心結束這種狀況,顧不上自己的尊嚴,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讓她改變主意。
就如李媽媽所說,李君安生氣是因為在乎,這也是……在測驗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有多重的時刻。
我對老師是很關心,很多時候忽略了你的感受,那是因為,老師的過去很黑暗,我想盡自己的能力,讓她感覺到一點快樂。”席墨堯看著她的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的情緒變化,“我沒有想到你會誤解,會難過,更沒有想到那些媒體的負麵新聞,會影響我們的家庭……”
李君安端詳著他的臉,沒有打斷,沒有插嘴,非常安靜沉默的聽著。
她不喜歡像電視裏的女主角那樣,在別人道歉和解釋的時候打斷話。聆聽別人,是最基本的禮貌和尊重,除非她無法忍受虛偽的感情,才會出口打斷。
在聽著席墨堯的道歉時,她的腦中在進行相對理性的分析——席墨堯願意和好,也許真的是因為在乎自己,因為除了這個理由,她找不到讓席墨堯道歉的另外原因。
他這樣壞脾氣的男人,一再低三下四的請求原諒,圖自己什麽呢?沒錢,沒貌,她是一個普通之極的人,他要是不喜歡自己,直接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可以……
兩個人之間,冷卻了這麽多天,父母、親戚、朋友都在遊說自己,外麵的媒體也在鋪天蓋地的報道,他們之間,似乎有太多的外界因素影響,可是這些影響不至於讓他低下高傲的頭,對她道歉。
老師的遭遇很不幸,但如果你隻是同情,我不會提出離婚。”李君安聽他說完,終於開口,“可是並不隻是同情,在你心中,老師比你的妻子重要,那麽這樣的婚姻有什麽持續下去的理由?”
我沒有比較過……”席墨堯被她的一句冷靜理智的反問噎住了,他沒有對比過誰更重要,但是他知道更喜歡抱著誰一起睡覺。
這些還用比較嗎?要攜手走一輩子的人,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不會選擇別人吧?”李君安惱他愛無能,卻狠不下心再踹開他。
就像媽媽打電話說的那樣,一個男人還知道去挽回,就應該給機會。
那麽我呢?我和嚴昊清,在你心中誰更重要?”席墨堯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她,溫厚的掌心滲出汗水來,他還是沒能忍住,問道。
這種問題還用問嗎?”李君安一直平靜的臉色,終於掀起怒氣,她霍然起身,往衛生間走去。
席墨堯也站起身,亦步亦趨:“要問。”
不要跟過來!”李君安對他真的很無奈,她需要清醒一下,好好想一想。
你還沒有回答我。”席墨堯固執的問道,腳步貼的相當緊。
李君安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她快爆炸了,被這個男人氣的。
在音樂上是天才,感情為什麽這麽白癡?她曾經被人笑為“木頭”,可在席墨堯的麵前,她發現自己的情商被襯托的真偉大。
伸手抵在門上,李君安轉身看著他,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你!”
席墨堯一直繃緊的臉色,瞬間猶如春筍破冰,春風迭起,他有些忘記兩個人之間還橫亙著距離,伸手就要撈李君安入懷。
但是李君安後退一步,眼神微冷:“他是朋友,你是愛人。無論是哪個男人,都沒有你重要!我對你說的話,到底哪句記在心裏?”
門在那裏,你自己想好,可以隨時出去。”說完,她用力把門關上,鎖緊,然後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潑臉。
她要冷靜點,雖然媽媽和她說了很多話,雖然席墨堯確實道歉了,但是還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他真的有誠意和好,她會給他機會,也順從自己的心意。
席墨堯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忐忑不安的等著。現在出去?他才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李媽媽對他說過,隻要李君安沒有強行將他趕出去,沒有報警……之類的衝動舉動,就是準備原諒他。
他不能半途而廢,而且自己的媽媽還有兩天就要回來,必須在那之前先處理好這邊的事情。
許久,裏麵的水聲停止,李君安拉開門,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像是沒看見席墨堯,舉步往臥室走去。
席墨堯急忙跟上,像隻害怕被主人丟棄的小狗。
安安!”門在他麵前關上,席墨堯深吸了口氣,克製住自己暴躁的脾氣,站在外麵耐心的喊著,“我發誓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錯誤,無論什麽時候,都會把你放在第一位……”
李君安靠著門,聽著外麵難得一聞的道歉,她冷冰冰的臉上出現複雜的情緒。
永遠把她放在第一位,還可信嗎?
她真沒用,在剛結婚的時候,清楚的記得,席墨堯給了她一個吻,讓她興奮了幾天;無論他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隻要他過來摸摸抱抱,偶爾露出幾絲溫柔,她就會立刻心軟。
是誰說的,誰先比誰愛上,誰就注定要陷的比對方深;誰更愛的多一點,誰就必須寵讓著對方……
她就逃不開他的掌心嗎?
席墨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反正他說累了,李君安也沒有開門。
帶著一肚子的悶氣躺在沙發上,這兩天又累有沒有休息好,加上李君安就在隔壁,有著她氣息的房間,讓席墨堯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席墨堯在香味撲鼻的早餐味道裏醒過來。
空氣中緩緩流淌著班得瑞的鋼琴曲,沒有睜開眼,就能感覺到幸福的味道。
他多久沒有吃過李君安做的菜了?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的漫長,席墨堯閉著眼睛,有些不忍打破這樣的美夢。
第一次發現,有李君安在身邊,好溫暖。
和滿鼻藥品味道的病房不同,和充滿煙草味和酒精味的蔣鑫叡臥室不同,這才是屬於他婚姻的味道,暖暖的,帶著油鹽醬醋茶的生活氣息,讓他覺得人生並不是像戲劇那樣荒誕。
李君安端著簡單卻營養的早餐走到工作桌前,拉開椅子,像是沒有看見沙發上的席墨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席墨堯等了好久,也沒有人喊自己起來,李君安就那麽淡定的坐著吃早餐,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席墨堯忍不住了,終於動了動,長腿從沙發上故意踢到地上,翻身弄出聲響。
但是,依舊沒人理他。
李君安緩緩的喝著豆漿,開始翻閱手邊的文件,今天下午她要去工商局,上午的安排——席墨堯有宣傳通告。
這是黃瓊放在她桌子上的通告單,明確打印著席墨堯將出席東方媒體的節目通告,配合宣傳新戲。
黃瓊很細心周至,將不屬於她負責的東西,也打印好放桌上。
劇組真夠厲害,不親自來找席墨堯,而是通過黃瓊,還真把工作室當成席墨堯的助理團隊。
沙發上的席墨堯硬生生的等了一分鍾,可李君安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他是透明人一樣。
終於懊惱的慢慢從沙發上爬起來,沒有早安之吻,她甚至都沒有看自己一眼,依舊坐在桌前,端著豆漿,翻著幾張紙。
席墨堯好不爽,但是他想起昨天家長和蔣鑫叡的建議,強忍著被忽視而不舒服的心情,努力調整著笑容,走到李君安身邊,有點訕訕的湊過去,想在她的粉腮上落下一吻。
但是李君安轉過臉,很冷的看著他,在他彎腰的時候,拉開一點距離,聲音也非常的冷淡:“你做什麽?”
早安呀。”盡量用一點都不介意她冷漠的愉快聲音說道,席墨堯像是得了健忘症的人,似乎這是屬於兩個人的美好早晨。
去刷牙。”李君安微微皺眉,有些嫌惡的說道。
席墨堯微微一愣,俊臉上慢慢爬滿氣憤。
她居然嫌棄自己沒刷牙!攥著拳,悻悻轉身往衛生間走去。
李君安聽見衛生間的水聲,微微鬆了口氣,很好,她要保持自己的定力。
昨天晚上失眠的想了一夜,輾轉反側,忍住沒有開門,沒有給他送被子,沒有給他調節客廳的溫度……
如果這段時間他能通過自己的考核,讓她感覺這男人是真心想和好,那就……隻能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原諒他。
可是,如果考核期間,他又做出讓自己無法容忍的事情來,她不管爸爸媽媽多麽的反對,也不管會給他帶來多麽惡劣的影響,絕對要一刀兩斷……
因為這男人,一再的改變、背離最原始的自我,李君安都有些痛恨這樣舍不得放棄、還想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自己。
席墨堯,如果真的不喜歡自己,趕緊放手吧。
如果喜歡,趁著這最後一次機會,用力的抓牢,不要再讓她傷心了。
席墨堯十分鍾後,才衣冠整潔清清爽爽的從衛生間走出來。
然後,又往辦公桌邊走去,對著專注看著電腦的小女人,一點點的伸去臉。
李君安側過臉,對他視若無睹,隻是伸手將桌上的餐碗收拾起來,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刷牙了。”席墨堯心口有些堵得慌,她幹嘛對自己這麽冷漠,還沒有原諒?
他已經夠聽話了吧?
李媽媽對他說,李君安最大的弱點就是容易心軟。隻要順著她的意,如果她不趕自己出門,也不再提離婚,不出三天,就會原諒他?
都說知女莫如母,李媽媽不可能騙他。
可是李君安雖然沒有趕他出去,也沒有大吵大鬧,但態度冷漠的讓他受不了。
我刷牙了。”再次重複一遍,席墨堯堵在廚房門口說道。
他發現,廚房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他的早餐……
李君安早上隻做了一份早餐,沒有他的!席墨堯的心裏更加堵了起來,她在無視自己。
李君安衝洗好杯子和餐具,轉身要往外走去。
讓一讓。”李君安對堵在門口的席墨堯,冷淡的說道。
李君安,你不要太過分。”席墨堯終於忍不住發火,一大清早,害得他心情好差。
門在那邊,你覺得我過分的話,可以消失。”李君安微微抬起下巴,強調,“沒有人強迫你留在這裏。”
你……”席墨堯焉了,俊臉上寫滿了不甘,定定的看著她素淨的臉半晌,才不情願的側過身,聲音也有點懨懨的,“我早上吃什麽?”
那是你的事情,沒有法律規定要我幫你安排好一切吧?”李君安從他身邊走過去,冷淡的說道。
可我是你老公,應該盡夫妻義務!”席墨堯磨牙,他真想把這女人蹂躪一番,居然這樣天理不容的對他!
馬上就要離婚了不是?”李君安語氣很淡然,“你得快點適應離婚後的生活,不過……花點錢雇個保姆廚師也非常方便,當然,如果一離婚就可以找另一個結婚對象一起生活,更是……”
住口!”席墨堯突然揚起聲音。
是他昏了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原本以為李君安不提到離婚就行,可沒想到一大早,她就說起了離婚。
李君安很聽話的住口,走到一邊的書架上,翻找著一份資料。
不準再提到離婚,我不會同意,更不會簽字。”席墨堯氣惱的走到她身邊,說道。
為什麽不同意?你又不愛我。”李君安找著資料,頭也不回的平靜說道。
……我喜歡你,我想和你一起睡覺。”席墨堯第一次感覺被一個女人逼到了牆角,他有種挫敗感。
李君安是一個讓他時常會覺得自己很失敗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他在她的麵前,會發現自己有很多無力的地方。
被人逼著說出這樣違心的話,會不會很不舒服?”李君安居然對他這句話無動於衷,依舊在尋找著資料,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席墨堯攥緊了拳,俊臉陰沉下來。
李君安背對著他,可以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對席墨堯這樣有著怪癖的人來說,喜歡和“想一起睡覺”,其實是等同的事情。
感覺糟糕的人,他連衣袖碰都不願意碰一下,更別提一張床上躺著。
可是,她不確定,在尋葉老師麵前,席墨堯會不會再次說“我愛你?你是在做夢吧”?這種讓人絕望的話。
如果隻是你暖床的工具,很抱歉,我不喜歡成為工具。”李君安發覺身後人可怕的沉默著,她繼續刺激他。
你不是工具!”終於,席墨堯咬牙切齒的開口,“你是我妻子。”
看著他被自己逼著說出這樣的話來,李君安的心中五味陳雜。
她不想這樣對他,可是,這一切,都是他先逼著自己,讓她不得不反撲。
謝謝你還知道我的身份。”李君安終於找到那個文件,抽出來,往辦公桌走去,“但是,我不想一轉身,被你在其他女人麵前說‘我愛你,你在做夢還是我發燒了’。”
李君安,那天的事情我也道歉,行了嗎?”席墨堯真的快受不了這樣的李君安,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夠誠心的歉意,我不需要。”李君安從電腦裏找文檔,淡淡說道。
你到底要怎樣!”席墨堯終於惱火的按住她的手腕,怒氣衝衝的問道。
有些傷害,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抹平,你還不明白?”李君安抬起頭,終於看向他的眼睛。
我不是說以後對你好……”
你覺得現在都一點都沒有耐心,以後還能對我好?”李君安打斷他的話,問道。
席墨堯啞然。
李君安清澈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這個笨蛋,她在給他機會,在教他怎麽去愛,怎麽去表達,就不能夠先改改自己火爆的脾氣嗎?
魏寧哼著歌,打開房間,看見詭異的一幕。
他的嘴巴張大,下巴再次要脫臼。
是不是早上沒睡醒,還在夢裏?揉了揉眼睛,魏寧盯著擦著地板的某隻俊美生物,一點點的挪到認真看著電腦屏幕的表妹身邊。
那……那個……”魏寧輕輕的碰了碰神情專注的表妹,突然覺得一股殺氣。
席墨堯抬頭,不悅的盯著魏寧的手,即便是表兄妹,他們之間有時候的舉動也太親昵了吧?
今天居然提前十五分鍾到,真難得。”李君安看了眼時間,語氣是十分的讚揚肯定。
表妹,那個……表妹夫……”一晚上而已,表妹就能把桀驁不馴的表妹夫調教的這麽乖,也太真人不露相了吧?
哦,我做衛生,他自己要搶過去的。”李君安並不想多做解釋。
妹夫,我來吧,你不適合做這個……”李君安的話還沒說話,魏寧就放下手裏的公文包,搖著尾巴跑過去,恨不得和偶像來個更親密的接觸。
這家夥,完全忘了前幾天怎麽痛罵席墨堯對表妹不好,隻要一看見帥哥美女,就像是蜜蜂看見了糖水。
咳,”李君安不悅的清了清喉嚨,對大獻殷勤的魏寧說道,“這裏有份任務很適合你。”
表妹,不要打攪我幹活。”
這是你今天的活。”在桌上的一張紙上,唰唰再寫上一行號碼,遞給他,李君安附贈一個不準搗亂的眼神。
魏寧看見那張紙上的任務,眼神都亮了起來:“哇,安安,你對我真好……”
先去做好功課,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李君安打斷他的話,“如果出現任何意外的狀況,以後你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放心,我工作能力一流嘛。”魏寧興奮,因為紙上是黃瓊打印的那個行程,李君安加上一些備注和注意事項,還附加導演的電話和助理安排。
雖然不想管他,但是……看在早上他相對比較乖的份上,還是安排好這次宣傳。
工作室的人員一個個陸續到達,一個個都是剛推開門,就差點掉了下巴。
黃瓊扶著眼鏡,仔細的看了看正在做衛生的某個男人,她一開始以為,李君安請了保潔工,可是身材那麽好的保潔工,不如去做模特更有前途點。當“保潔工”轉過身,看見那張迷死人的臉,成熟老道的黃瓊都開始母愛泛濫起來。
讓這麽漂亮的娃打掃衛生,李君安真狠得下心。
而且這花骨朵一樣的孩子,還帶著別扭委屈的神情,似乎,有人在虐待他。
哎呀,小席,快點讓黃姐來……”黃瓊立刻放下包,要去拿席墨堯的手裏的抹布。
黃姐,幫我找一個聯係人吧。”李君安揚起臉,說道,“急用。”
席墨堯甩甩雪白的抹布——他是用新的毛巾擦桌子,幸好房間很幹淨,否則他會反胃。
走到李君安的身邊,用力的擦著她的桌子,席墨堯的眼神,無聲的落在她的臉上,像是想讓她心疼一樣,用勾人的、可憐的、性感的、無辜的、悲傷的、落寞的眼神,在她臉上劃來劃去。
然後,腸胃還適時的響了起來,“咕咕”的起訴她早上多麽的慘無人道,沒有給他做早飯,還不知道用什麽手段,讓他不知道怎麽接下做衛生這樣髒兮兮的活……
李君安扭過臉,站起身,走到魏寧身邊,對他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席墨堯真想甩了抹布走人,但是想想自己都忍了這麽多,也做了清潔,這樣半途而廢,不是白做了事情?
眼神移到電腦上,李君安正在打印一份文檔,他看見上麵有自己的名字。
看了幾眼,席墨堯終於知道她為什麽從上午六點就開始忙碌,原來不是故意裝給他看,而是真的有事情在做。
她在給他做一份台本。
有可能記者問道的刁鑽古怪的問題,她都列了出來,並且打好了如何回應,怎麽處理……
她在工作上,一向都是體貼細致,無論他會不會用她的台本,李君安都會做好功課,應對突變。
從六點到現在的九點十分,三個多小時,她打印了四頁,匯總媒體肯定會問到的問題。
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是用很官方很太極的回答方式,隻是在離婚事件那裏,回答的部分是空白。
魏寧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笑眯眯的對席墨堯說道:“墨堯,昨天導演就打電話過來,說有一係列的宣傳,你要配合哦。”
席墨堯看向李君安,她願意重新做自己的助理了?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隻要她陪在身邊……
我是負責你這次出行的臨時助理,請多多關照。”魏寧早就掩飾不住自己滿臉的興奮,走到席墨堯的身邊,伸出手。
席墨堯沒有握。
他繼續看著李君安,為什麽她不跟自己一起?別人怎麽能做好他的助理?
魏寧的笑容有些尷尬起來,不過他隨即想到,席墨堯是個潔癖很嚴重的人,所以訕訕的收回手,抓了抓頭發,也看向李君安。
嗚,人家大明星不接受他,他被席墨堯嫌棄了。
我不去。”席墨堯這次甩掉雪白幹淨的抹布,轉身往衛生間走去。
繼續工作,不去,也和我們無關,又不是簽了強盜合同,必須為他服務!”李君安揚起聲音,冷冷的說道。
席墨堯聽到她的話,腳步有些遲疑的停了下來。
安安,你怎麽能這麽說……”魏寧生怕惹怒了席墨堯,立刻打圓場。
難道不是嗎?我們可沒有接手他的單子,隻不過導演催了幾個電話,友情幫忙而已。”李君安打斷魏寧的話,將剛剛打印出來的紙張揉了揉,扔進垃圾桶裏。
讓他去任性,反正她不準備再縱容。
可是,也不該這麽說,他可不是外人,是你的老公。”魏寧說道。
魏寧,不要拿身份來說事,公私不分明,怎麽做事情?”李君安反問。
席墨堯洗著手,聽著外麵的爭論,有一點沮喪。
在工作的時候,李君安好像永遠都不帶私人感情。
別吵了,我去,可以了吧?”終於,席墨堯從衛生間走出來,看著李君安,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現在,沒法跟她耍脾氣,任性的下場,很可能就是李君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著門,讓他出去。
黃姐,也拜托你了。”李君安聽到席墨堯這句話,轉頭對黃瓊說道。
魏寧雖然有頭腦,但是麵對媒體太稚嫩,還是需要資深的業內人士出馬。
放心。”黃瓊收拾好資料,重新打印一份李君安的花三個小時打出的東西,站起身,對席墨堯說道,“小席,我們可以走了,劇組的人,已經在機場等著。”
席墨堯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李君安,她居然不陪自己……
白白表現了一早上,她根本就無動於衷。這個冷心腸的女人!
席墨堯在門口,看著李君安清秀的臉,心中越發的不高興。他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這女人一點表示都沒有,果然是得寸進尺型。
算了,他還是自己要點補償吧。
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席墨堯湊過唇去,終於碰到那兩片花瓣般的柔唇。
李君安猝不及防,被他按在門邊,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撬開貝齒,長驅直入。
看的工作室的人目瞪口呆,臉紅心跳。這麽帥氣的老公,那麽漂亮的唇,被親上會是什麽感覺?
李君安俏臉猛然漲紅,伸手推開他,在同事的目光中,窘的恨不能鑽地下去。
席墨堯摸摸自己的嘴,像一個民工終於討到一點點薪酬一樣,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附帶伸手摸摸李君安紅如番茄的臉,心情大好的離開。
飛機上,席墨堯看著李君安給他列出的細致問答,忍不住想笑。在工作上,她似乎把藝人都當成了小孩子來照顧,難怪被她負責過的藝人,都對她交口稱讚。
你家表妹,有時候脾氣很臭。”收起稿子,席墨堯對一邊興奮瞅著他的魏寧說道。
沒有呀,我們家裏的人,性格都超好。”魏寧立刻為自己表妹平反,不忘帶上自己。
嗯,聽說你們以前經常在一起玩,感情很好,相互也一定非常了解吧?”席墨堯再次問道。
那當然,我表妹身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魏寧拍著胸脯,隨即發現席墨堯眸光微微一沉,他的小心髒一下就漏跳了幾拍。
你怎麽知道?”席墨堯陰冷的看著他,問道。
小時候……一起玩泥巴……呃……其實我表妹小時候比較男生化,我在小學之前,一直都把她當成男孩子……”感覺越解釋越不清楚,魏寧的聲音越來越低,“一起上廁所洗澡什麽的,都是舅媽說小孩子沒關係……”
席墨堯額上已經青筋跳動,他的老婆和別的男人一起洗澡,雖然說是小孩子,可也沒法容忍啊……
繼續說,別停。”眼神很陰冷,但是語氣卻異常的溫柔,席墨堯看著魏寧,“說說李君安以前的事情。”
被他的眼神和嗓音折磨的像是冰火兩重天,魏寧小心的看了眼機艙的小玻璃,確定席墨堯不會立刻把自己扔出去。
席墨堯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情,成長、趣事、生活的點點滴滴,然後徹底的去了解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