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冰釋前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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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應該是永遠的失去了彼此!

    阮臻說到這裏,沉默下來,點了一根煙。他猛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那個煙圈很圓很濃,慢慢的擴散開來,他的臉,在淡淡的煙霧後麵,竟模糊起來。當然,也可能是我眼裏有淚的緣故。我不知道這個俊美的男人,他放蕩不羈的背後,竟有這樣的哀痛。是的,他把自己武裝得這樣好,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聲音溫暖醇厚,舉止隨意灑脫。他哪是一個被傷透了的人,他分明就是春風得意的大眾情人。

    我猜到他和初戀的感情很深,卻不知道,這深的背後,還有一種重,無法承受之重。這樣的感情路,兩邊植滿玫瑰,路上卻鋪滿荊棘,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痛吧。若不是實在愛得深,又有誰,能堅持這麽久?

    我忽然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憐惜,我要在今後的歲月,一心一意愛他、疼他、照顧他、給他安全與溫暖。我握著他的一隻手,挨得他更緊一點,我希望能夠傳遞給他力量,讓這力量,幫他忘記過去的痛苦。

    阮臻感受到我身體的語言,他回我一個微笑,那是內心深處的笑,帶著太多的情感,無奈、傷感、不舍、心痛……

    可惜,我們沒有就此徹底分開。深圳這麽大,人這麽多,可是,你還是能在這千千萬萬人中遇到一個人。那是我們分手差不多一年半後了,彼時,我已經辭職,從父母朋友那借了一點錢,開了個小廠。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很苦很累,不過這正是我需要的,我要用身體的疲累,來忘記那噬骨的思念和痛!

    大概08年末09年初的時候,小廠的效益特別好,我有點飄飄然,沒有謹慎的審時度我勢,而是盲目擴張,導致後來回款不及時,資金鏈幾乎斷鏈。在這種境況下,我認識了小桓,當時他手上剛好有一筆資金在尋求投資,我便極力遊說他入股。我的運氣還算好,他入股了,廠裏的資金問題解決了,而且,他家裏也是做生意的,人脈比較廣,因此帶進來不少客戶。其中有一家公司,叫臻柔,我看到這兩個字,真是百感交集——因為我叫阮臻,她叫方柔,我們曾經說過,如果以後有能力開公司,公司名就叫臻柔。。所以,這個公司,觸動了我心裏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這家公司對我們這樣的小廠格外寬容大度,全額預付款、交貨期可以延後、利潤又是最高、而且從來沒有退換過貨。我心裏強烈不安起來,總覺得其中有貓膩,天下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我懷疑這公司和她有關。為了解開心中這個疑問,我強烈要求小桓約出了公司老總——真的是她!

    那時,她已經由地下轉到地上,老板的原配病逝,她名正言順的轉正了,同時,也成為茂昌集團的高層。正是利用這特殊的身份,她從茂昌集團劃撥出資金,成立一個叫臻柔的公司,而且把我那個小廠作為供應商。

    那次見麵,她表現得非常優雅得體,仿佛和我並不曾有過那許許多多的糾纏,仿佛我們真的就是單純的客戶關係。不過,縱使她這樣表現,我依然不想再和她有所瓜葛,在情感方麵,我不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尤其是麵對她。

    我要退掉她的訂單,但是小桓不同意,現在廠子也是他的,除非我不想做,否則我不能一意孤行,就這樣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聯係起來。她一直表現得很理智很克製,所以,慢慢的,我們竟像朋友一樣交往起來。我原想,做不成戀人,做朋友,也是好的,起碼她還在我身邊。當這個女人不屬於我的時候,她過去做過的那些事,反而不再像一根針一樣紮在我的身上,我的心態,也漸漸平和了。

    然而沒完,我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大概半年之後,她漸漸開始和我有了工作外的交往。客觀的講,我也是樂意的,因為並沒有真正放下過她,還是會思念,會想見她。所以,有時她相邀,我的拒絕並不堅決,她再軟聲相求,我基本就投降了。終於事情朝最不堪的方向發展,我們又發生了關係。非常齷蹉,是不是?曾經她把這樣的恥辱帶給我,現在,我又把這樣的恥辱帶給她老公。這樣的我,太無恥,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也是從那次開始,我變得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女人,我變得放浪形骸,開始和形形色色的女人交往。在我心中,每一個人都在時刻準備著背叛,我在男女關係上麵,已將近於變態。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當我身邊時刻有著女人時,她的身子,對我不再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我這樣做,並沒有把她推離我的身邊,她依然找我,隻是理由,不再是吃飯,談工作,而變成訴苦,去醫院。是的,從那時起,她開始自殘——當然,她的真實說法不是這樣的,她告訴我那是家暴。身上一道道青紫的傷痕,是家暴的證據。

    開始我也相信,可是次數多了,也逐漸生了疑心,但是,她那樣可憐兮兮的來找我,我又怎麽忍心?所以,這樣一種畸形的聯係,依然在我們之間延續。我的心,變得更加扭曲起來。

    與此同時,我的公司,因為有她的幫襯和小桓帶過來的客戶,勢頭越來越好,我們有了自己的研發團隊,有了核心競爭力,有了像模像樣的工廠,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是我的心,漸漸死了。

    直到後來認識你,你在婚禮上的那種哀痛、那份絕望,讓我生了同病相憐之感。後來,也是緣分吧,我們居然兩次相親,便交往起來。老實說,一開始我並沒有真心的,不過是個男女遊戲罷了,可不知什麽時候起,我似乎來真格的了,我會在夜深的時候,冷不丁的想到你;我會在開車的時候,想起你曾經坐到我的旁邊;我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竟完全沒了欲望。

    這樣的一種感覺,很美好,可是,卻更恐懼。因為我對女人,已經完全失去了信任,何況,你還有一個羅亦琛,何況,你身邊還圍著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