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番外:讓我做你一生的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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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蝶搬進了我的家,這個從來沒有女人來過的地方,哪怕是方柔,也隻是知道我住在紅樹灣,卻不曾踏進一步。不是她不想,而是我不讓,在我的潛意識裏,我總是希望有一個地方,它是幹淨的、純粹的,沒有陰謀、沒有算計、也沒有肮髒——這裏,是我最後固守的一方淨土。而今,我為它迎進了一個女主人。

    胡蝶在這方寸之地,充分施展了她敗事有餘成事不足的才華。她在電視牆上貼了一大片淡紫色的薰衣草——那麵素雅大氣的電視牆,是我親手設計的;她把臥室裏煙灰的厚重窗簾換成了透明的粉紅,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那粉紅晃得人想睡個懶覺都不成;她還把各個房間的煙灰缸都收集起來,隻放了一個在陽台上,強製我隻能窩在那小小的角落抽煙;更重要的是,她在我整潔的廚房裏擺滿了瓶瓶罐罐,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上光醬油就會有這許多種,比如黃豆醬油、紅燒醬油、鮮香醬油、醬香醬油、原汁窩油、蒸魚鼓油等等等等;當然,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在櫥櫃裏麵塞了那麽多那麽多零食,鳳爪豆幹薯片蠶豆牛肉幹,還有能甜死人的蜜棗巧克力棒棒糖。其它我都忍了,可是,如此不健康的飲食習慣,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覺得我都快變成了唐僧,每天早出晚歸都要叮囑一句:“不要吃那麽多零食啊,對胃不好,尤其不要吃甜的,對牙不好。”

    每次,她都認真的點點頭,可憐兮兮的說:“不吃,我隻是看看。家裏有很多零食,讓我覺得心安和幸福。”

    可是,她若不吃,那些零食是怎麽更新換代的?今天看到的牛肉幹,明天就變成了雞翅膀,難道這玩意兒是孫悟空轉世?

    我忍不住再嘮叨,她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眼皮一抬,飛快的掃我一眼,豎一根食指,說:“你今天回來的晚,我一個人等你無聊,所以就吃了一個……嗯,一個棒棒糖,一盒薯片,一包蜜棗……”

    我簡直聽不下去了,看著她肥瘦適中的身材,恨不能替那些喝水都長胖的女人喊冤:“老天,你也忒不公平了。”

    奇怪的是,雖然這樣讓人抓狂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我卻並沒有真正反感過,相反,我為家裏的變化感到高興,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風格,但熱鬧、真實,有種煙火氣息的溫暖——或許,這才是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我也差點兒成了第二個羅亦琛,一方麵反對她吃零食,一方麵卻又拚命的買給她。這樣的一種變化,是在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中的,等我驚覺的時候,我已經對很多零食品牌如數家珍了。比如牛肉幹有張飛棒棒娃香巴拉溜洋狗等等,胡蝶最喜歡吃棒棒娃的,僅僅因為這名字很萌;巧克力有瑞士蓮、吉利蓮、費列羅、德芙等,胡蝶買德芙買得最多,因為她喜歡那句廣告——絲滑一般的感受;還有海苔薯片果凍等等的品牌,我也熟悉得就像公司客戶的名字。出差的時候,我的眼光總愛往兩邊的櫥窗瞟,看到專門的零食鋪子,就要走進去挑幾款不曾謀麵的。不過,這種不曾謀麵,看在胡蝶眼裏,卻是老相識,她會驚喜的撕開包裝,邊嚼邊鼓著嘴說話“啊,這個我吃過,南京的一家零食店裏有賣”,“這個我也吃過,我在網上買過”……有一次,她一時口快,說漏了嘴,“這個我最喜歡吃的,以前羅亦琛經常給我買。”

    話一落音,她就意識到了,停止了咀嚼,就這樣鼓著腮幫子看我,生怕我生氣的模樣。是,我們在一起,羅亦琛和方柔都是我們的禁區,我們不約而同的從不提及這兩個人。而今她忽然提起,自是怕我生氣。

    可我卻沒有生氣,我再給她打開另一個袋子,邊遞給她邊說:“以後想吃什麽,我來給你買。”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囁嚅著想說什麽。我不待她開口,又加了一句:“不過還是要克製點,這些玩意,裏麵的色素添加劑一樣都不少,吃多了終歸對身體不好。”

    哎,還是忍不住像唐僧一樣碎碎念,雖然知道收效甚微,不,簡直是不會有一點效果。這個女人,羅亦琛對她多年的寵溺,已經寵壞了她,現在估計積習難改了,而我,不願自己對她的寵溺比羅亦琛少哪怕一丁點兒。

    有一回,一個朋友去法國,我托他帶回一盒梅森純手工打造的巧克力,胡蝶才把第一顆含到嘴裏,眼圈刷的就紅了。她雙手攀上我的脖子,深情款款的一直盯著我看,幾度欲言又止,我以為她要說那三個字,心裏一片慌張,但更多的是期待。盡管我還沒準備好,但是,若她主動,我願意傾盡所有的情感來回報。

    然而她沒說,她隻是主動吻了我,吻得很投入很用力,她的嘴裏有巧克力的香甜,她的整個人都是香甜的。我被她的吻挑逗得欲火中燒,我們就在大白天裏,在客廳的沙發上,在窗簾都沒拉的情形下,瘋狂的糾纏在一起。那一次,她連來了三波高潮,幾乎把我送上了雲端。完事之後,我把她緊緊摟在懷裏,極致的快樂之後,我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我怕她不愛我,我怕這一切真的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夢,是,我怕,我怕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失去她。

    我推掉了很多應酬,盡可能早的回家,盡可能多的和她呆在一起。她呢,則像一個賢惠的妻子,鼓搗著廚房裏的那點事兒。她嚐試著學做江浙菜,把我當作了小白鼠。可她實在是個口味重的人啊,哪怕那所謂的清蒸,也是放了醬油加了雞精的,但是,麵對她充滿期待的目光,麵對她一疊聲的“好吃嗎”,“好吃嗎”,我怎麽能忍心說不好吃。哪怕她此時做的是毒藥,我也會做出津津有味的樣子,告訴她“好吃,很好吃”,是,不管她做的是什麽,不管她做的怎麽樣,隻要她是為我做的,我都會覺得好吃,因為,我吃的,是那份心意。

    當然,事實證明,胡蝶還是有幾分做菜的天賦的,在我做了半個月的小白鼠後,她居然領悟了江浙菜的精髓——清香鮮嫩。她摒棄了很多調料,漸漸做出了那種味道,那是家的味道,平實、舒適,吃完之後,不會覺得胃裏會灼燒。

    隻是,她廚藝這樣突飛猛進的後果,就是有時我回來晚,寧願餓著,也不願在外頭吃飯。她知道了,難免會嗔怪,可做飯的興頭卻更足。有時十一二點才回家,她依舊等我,聽到我的腳步聲,便飛快地跑過來開門,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接過我的包,拿過我的外套,快樂的掛在衣帽架上。

    這於以前的方柔,是從來沒有過的。方柔別看外表柔弱,實則是個女強人,她從不願把時間花在家務上,更別談進廚房了。在家裏,永遠都是我在拖地搞衛生做飯,她則不停的學習,考這證那證,上這樣的輔導班那樣的培訓班。我心裏有小小意見的時候,也會選擇罷工,但這有什麽作用呢?沒飯吃可以叫快餐,地不拖她也當看不見,反正我們兩個,總是我最先忍受不了家裏的邋遢。

    而現在,當我站在這個窗明幾淨、一塵不染的房間裏時,當我聞到廚房裏幽藍火苗上那股撲鼻香氣時,當我看到這個女人因我歸來而笑靨如花時,我的心溫暖得就像春日裏的陽光。過去許多年從沒體驗的美好,因胡蝶的出現,老天爺全部慷慨的給了我。

    我不知道要怎樣回報這份美好。我帶她去周邊城市旅遊,不去遠的地方,是怕她太累;我帶她去五星級的酒樓吃早點,因為那裏有她最愛的榴蓮酥;我給她買漂亮的衣服,買精美的梳妝台,還有形形色色的玩偶;我帶她去茶室、去清吧、去咖啡廳,去一切幽靜雅致的地方,她喜歡這樣的地方,說能滿足她偽小資的心理需求。她實在是一個容易滿足和快樂的女人。我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女人,這樣純淨的心境,這樣不沾染絲毫世俗之氣的璞玉,羅亦琛怎麽就舍得丟棄?此時的我,把她如珠如寶供在心頭都還嫌不夠。

    那一個多月,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那一個月,天是湛藍的,風是輕柔的,陽光是和暖的。那一個月,就連空氣裏都有一種幸福的味道。我在很久很久以後,想起那一個月,還有一種恍若夢中的感覺,我幾乎不敢相信,老天會如此厚道我,讓我和胡蝶,擁有那樣一段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