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番外:讓我做你一生的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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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一天,風很涼,雲很輕,空氣裏洋溢著桂花的香味。我和方柔去一間茶室喝茶。這間茶室,我帶胡蝶來過很多次,她很喜歡這裏,尤其愛喝這裏的檸檬水,酸酸甜甜,裏麵放了她喜歡的芒果丁,味道濃鬱。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個周末,她幾乎都要來喝一杯。有時我陪客戶過來,也會給她打包帶回去。
方柔也喜歡這裏,但是,她卻從不喝這裏的飲料果汁,每次都隻要一杯玫瑰花茶。這玩意據說能活血養顏——養顏是方柔除了錢和我之外又一永恒的追求。
那天,當我邁進茶室的門時,心髒不期然的快速跳了起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在這裏,我會看到夢寐以求的她。
果然,一個白色絲質襯衣、湖藍曳地長裙的身影第一時間躍入我的眼簾。她束著高高的馬尾,坐在湖邊,閉著眼睛聽音樂。是不是在聽那首《芳華絕代》?因為我曾打趣說,這是我和她的定情之曲。她當時不樂意,說這首歌太過憂傷,而她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像陽光一樣明媚。所以,她堅持我們的定情,是從那倏忽一吻開始的,她說,那樣的一個吻,就像百合花上晶瑩的露珠,即便滑落,也是融入泥土裏,變成養分,回到百合花的心裏去。
臻,你知道嗎?你已經住到了我的心裏,在這裏!”她拉著我的手,把它放在她的左胸上,透過那讓人想入非非的柔軟,我能感覺掌心處有輕微的跳動——那是她的心跳。
而今,那個說我住在她心裏的女人,我看到她,卻不敢走近。
胡蝶看起來瘦了很多,但狀態似乎還不錯,麵目鮮明的一張臉,有一種淡淡的哀愁。她安靜的坐在那裏,是在享受這份寧和,還是在回憶過往?
方柔也看到了她。
你不過去打個招呼?”方柔似笑非笑的問我。
我微微一笑,說:“不過是一場遊戲。”
哦?”方柔意味深長的拉長語調。
我依舊笑著,往方柔的碟子裏夾了一塊玫瑰酥,說:“剛吃了醋,吃點甜的醒醒味。”
討厭。”方柔嬌笑一聲,眼風一橫,無限的風情。
我深情款款的盯著她看了一會,說:“小柔,你對我沒有信心不打緊,但你得對自己有信心。”
這樣不著痕跡的追捧顯然很受用,方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我過去和她打個招呼?”她征詢我的意見。
怎麽?想去宣告你的勝利?”我打趣道,心裏卻突的一下。
你介意?”
隨便,隻要你高興。不過,可要適當保持距離,那個女人,可不是溫柔的小白兔,有時候會咬人的。”我說,旨在提醒方柔別太過,上次短兵相接的時候,被胡蝶抓了好幾道深深的血印子,她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方柔施施然站起來,施施然走過去。
我不敢往那邊看,怕和胡蝶目光相接,怕她黑眸裏的哀愁,讓我演不下去這場戲。
不過幾分鍾的功夫,方柔就折了回來。
勝利的女王,感覺如何?”我把剛才服務生送上來的玫瑰花茶遞給她,調侃著問。
阿臻,我覺得,你的心,不像你的話語這麽放得開?”方柔探究的看著我。
哦?莫非是在那個女人那裏碰了一鼻子灰,所以要找我茬來了?”
你別轉移話題,你認真回答我,你是不是對她還有感覺?”方柔不甘心的問。
我聳聳肩,無謂的笑笑,正待回答,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胡蝶那邊走去。
是穆子謙。
一個頗有名氣的律師。
我曾就偷稅漏稅的問題谘詢他,一來二去兩人倒成了朋友。
穆子謙比我還大兩三歲,卻仍是孑然一身,他是標準的酷男,在女人堆裏,就像一塊千年寒冰,哪怕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也不敢輕易近其左右。
然而,此時,這個酷男,卻在胡蝶身邊坐了下來,而且,微笑著,態度友好。
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我心裏不受控製的燃起了嫉妒之火。
方柔也看到了穆子謙。
那個男人是誰?”她問。
我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略略驚奇的道,說:“呦,真巧,居然是我一個朋友。”
是嗎?”方柔似乎不信。
是的,說確切點,是一個球友。”我誠懇的說,眼角餘光瞄到穆子謙朝這邊走來,想必他也看到了我。
穆子謙過來僅僅隻是和我打了個招呼,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的確是交情不深的樣子。
待穆子謙走開,方柔問:“阿臻,你說你的朋友和胡蝶,會是什麽關係呢?”
你若好奇,剛才大可問上一問。”我取笑道,“不過,看他們似乎不太熟絡的樣子,弄不好是相親。”
相親?”方柔看我一眼,意有所指的笑道,“你和她,好像就是相親認識的。”
這你都調查清楚了?”我不悅的苦笑,“你就沒打算給我留點隱私啊。”
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從來就沒有殆過。”我聲音冷了下來。
你不高興了?”方柔見我斂去笑容,小心翼翼問我。
有點。”我實話實話,“方柔,你我都知道,我們走出這一步,實屬不易。你有你的犧牲,我有我的退讓。過去的人和事,我們就不要再糾纏太多,一心一意過今後的日子。”
我的聲音裏,略略帶了點沉重和留戀。方柔非常了解我,若我表現出對胡蝶沒有一丁點兒眷念的樣子,弄不好她還會生了疑心。如今恰到好處的帶了一點兒感情,一是讓她在嫉妒之餘有些許危機感,二是讓她相信,我和胡蝶是真正的斷了,否則也不會難過。
好,我們不提這個。”方柔也是極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人,見我不悅,自是不提。
兩人又略略坐了一坐,便出了茶室。
我想去看俞桓父親,問方柔要不要一起。
我晚上還有個方案要審,改天吧。”她委婉的拒絕。
俞桓對方柔,態度可以說得上十分惡劣,所以,能避免和俞桓見麵的機會,方柔絕不會錯過。
在這一點上,我非常慶幸瞞著俞桓真正的動機。他的這份惡劣,無疑又使方柔放下幾分警惕。在這出戲裏,無論是胡蝶真切的哀傷還是俞桓不加掩飾的厭惡,都十分到位。這不像是能表演出來的,這世上,能騙過方柔那雙眼睛的演員沒有幾個,起碼俞桓和胡蝶不行。他們太真性情,做不來太多的假。
方柔走後,我先去了醫院。俞叔叔最近的一個化療療程剛剛結束,病情得到了暫時的控製,但因為化療太痛苦,他整個人都元氣大傷,氣色很差,脾氣更差。
我爸有一點點力氣,都放在發脾氣上麵了。”俞桓的笑容裏,有太多哀痛和苦澀。
這個病,唉,太痛苦了,你要理解,你爸把你當情緒的垃圾桶,你自己要及時清理這些垃圾,保持樂觀開朗的心態。”我安慰著,盡管我知道,麵對這樣的一種病,所有的安慰都蒼白無力。
嗯,謝謝。”俞桓低低的應聲。
過了一會,又問:“阿臻,新公司你找到可靠的管理人員了麽?你知道,我最近抽不出太多司機,即便有時間,除了財務那塊,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大忙。”
你管著你自己這攤子事就行。新公司那邊,我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保證不會出差錯。”
如此最好。不過,阿臻,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既然已經和方柔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如此大費周章另成立個公司。難道,你和方柔,不過是權宜之計?”俞桓果然是一個敏感而聰明的人。
你想太多了,我隻是希望工作和生活涇渭分明,不想方柔過多的滲入我的事業中來。誰能保證,我們這次會走得長久?一旦以後有了矛盾,難道還要讓之前那樣的危機重演?”
嗯。你說什麽我就信什麽,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俞桓一如既往一樣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後,連那絲疑慮都摒棄了。
我覺得我的這個殘酷的決定是值得的,他對我這樣情深意重,我斷不能讓他遭無妄之災。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回家。經過小區門口的花店時,照例買了一束百合,是胡蝶最愛的香水百合,甜甜的香味,據說花語是偉大的愛。
胡蝶曾笑言:“香水百合是百合裏的女王,我也要做你的女王。從今往後,你的愛不能泛濫成災,隻能給我一個人。”
我故意氣她:“女王就要博愛,要把你的東西與芸芸眾生共享,比如愛情。所以,從今往後,我更應該讓那些女人雨露均沾,而不能隻給你一個。”
你敢。”胡蝶氣得跳到沙發上,鼻孔裏直冒煙,“我是女王,你可不是皇上,別妄想後宮佳麗三千,還來個什麽雨露均沾。”
我哈哈笑著,假模假樣一揖到地,說:“女王,我不做皇上,我隻做匍匐在你腳下的奴仆,此生與你永不分離。”
這還差不多。”胡蝶得意的從沙發上跳下來,順勢吊到我的脖子上,嘟著嘴,撒嬌道,“親一個,就原諒你剛才蓬勃的色心。”
我忙低頭,吻住那紅潤飽滿的唇,舌尖所到之處,是香水百合一樣甜甜的味道。
隻是,如今,這百合依舊在我懷裏,那兩片紅唇,卻隻能在腦海裏反反複複的想象。我不由自主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似要咽下這膨脹到極點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