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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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卡地亞水中宛若精魅的,剪影?

    陶若非全靠本能才沒有丟掉手裏的碗,緊張地竟然有些結巴起來:“你……昨天……卡地亞……”

    半天也沒組織好語句,挫敗地停了口。卻看見他,微皺著眉,一臉探究地盯著她……的手。陶若非低頭,看著手中的筷子和碗,臉上一下子燃了起來,急忙脫口道:“我,我不是要偷吃你的麵。”

    這不說也罷,怎麽說了更像是真的……陶若非不知所措地幹脆閉了嘴,把碗塞到了他手裏,羞憤地匆匆回了餐廳。

    最終還是在蘇姨的“調解”下才把事情弄了個七七八八。

    所以,就是小若非昨天在卡地亞見過北鷗咯。”蘇青坐在圓桌旁聽著陶若非細若遊絲,斷斷續續的描述,總結道。

    嗯,總體來說就是這樣。陶若非輕點了點頭。

    微低著的頭才得以微微抬起,卻發現對麵對方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陶若非也是奇怪。可他隻是一瞬間就緩緩撇開了自己的眼神。

    蘇姨一會兒要帶她去大使館?”他的聲音給人一種安定又寧靜的感覺,又說的緩,有點像山林間勁力的風呼嘯地撞擊在岩壁上,沉穩又帶著一絲明朗。

    陶若非發現自己簡直可以用心猿意馬來形容,低著的頭卻是怎麽也不敢抬起來了。他的眼神黑得濃重卻又莫名覺得清澈,一如昨晚讓人心驚。

    江北鷗看著對麵簡直要鑽到桌子底下的陶若非。

    我……能再留下幾天嘛?”陶若非想了半天還是漲紅了臉猶豫著開了口。

    這二十年的勇氣仿佛都在此時湧了上來。眼前的男孩子,隻是穿了再簡單不過的黑色T恤和寬鬆的灰色運動褲。可是就這樣簡單隨意的裝扮卻讓陶若非腦海裏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了好幾個畫麵構思。

    這樣美好的人,如果放在自己筆下,一定也能讓整個畫麵明亮動人。

    陶若非這次來A國,一來是看自己最崇拜的大師皮特喬斯的畫展,二來就是為了準備皮特喬斯明年舉辦的現代畫比賽而采風尋找靈感。

    雖然出了點意外早到了這麽半個多月,可是意外讓自己遇到了這樣一個好靈感也是出乎意料又深覺幸運。

    如果因此而在比賽中獲得好名次,那麽自己離靠近大師又近了一大步。

    江北鷗有些驚訝她的直白,畢竟她連看他的眼神都那樣生怯。

    不行。”放下手中的碗筷,依然是那樣淡漠又深沉的語氣,說得那樣輕緩,可是話裏卻直接又不留情麵。

    本來鼓起勇氣想的理由,可現在卻堵在嗓子眼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方才的勇敢也隻是曇花一現,現在哪還有什麽勇氣多說什麽。可是眼角眉梢卻藏不住的遺憾。

    蘇姨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僵硬。說了幾句閑話,便把這事掀過去了。到了下午自然也是要送陶若非離開森林的。

    江北鷗吃完飯聽到蘇姨帶著她離開的聲響,就回了房間,幾天累積下來的疲憊讓整個人睡得沉沉的。可是昏沉的夢裏竟然看到了陶若非最後遺憾的眼神。那樣幹淨的,簡簡單單的小姑娘,輕易就能讀出來的失望。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昏昏沉沉地爬起來準備喝水。沒想到在餐廳又見到了陶若非。還是出門時的裝束,腳下整整齊齊地放著她的行囊。

    江北鷗皺著眉看著她,眼神中有著一絲絲的不耐卻隱藏得很好。

    本就一臉慌張的女孩子看見他更是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到底還是蘇青出來打了圓場。

    北鷗啊,若非這幾天就住在這裏,等夫人他們回來就帶她到別墅那裏去。夫人特地說了,若非是她的客人,讓你好好招待,千萬別欺負人家。”蘇青覺得自己傳達得很到位,

    心滿意足地準備晚餐去了。

    我,我就待幾天,很快就會走的。”陶若非一臉局促,話語聲壓得極低,最後簡直就是自言自語了。

    江北鷗倒是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這女孩子就變成了母親的上賓。其中一定是有故事的,可是江北鷗從來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隻要她不煩自己,母親的麵子總還是要給的。喝著水,鼻音嗯了一聲。

    陶若非神情暗了下來。微微低下了頭。為什麽可以留下,陶若非比誰都明白。在大使館填著的個人信息上母親一欄”陶菀深”三個字但凡是外交圈裏的人,誰不知道她是誰呢?

    根正苗紅的紅三代,從小眾星捧月般長大的陶家長女。戰場上殺伐決斷,鐵血英豪的陶大將軍也捧在手心裏的人。說要練芭蕾,便一路站在了法國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的舞台上。靈動曼妙,綽約風姿。她是生來的公主,卻在自己最輝煌的時候告別舞台,毅然嫁給了盛路遙,褪去一身光環成了外交官的第二任妻子。

    第二任妻子……

    即便兩人青梅竹馬,這樣的天之嬌女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更何況還要做盛路遙兒子的後媽,陶家自然是不願意的。這事在圈子裏也沸沸揚揚了好一陣,成了當時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時八卦過的人自然知道。盛路遙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白白讓那樣好的女孩浪費自己的青春。陶菀深與他二十幾年的青梅竹馬自然也是了解他的。為了能讓盛路遙接受自己,領養來了一個孩子。

    這下我也不是那個陶家高高在上的公主,全無半點殘缺。如果我一生不求子嗣,隻為餘生與你為伴,我們,是不是,還可以有那丁點緣分?

    那樣非君不嫁的架勢自成就了一段佳話,可是,這段旖旎逸事裏,最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也該有陶若非的名字的。雖然,她隻是個附屬品。那個,被所有無關緊要的人形容的飛上枝頭的,養女。

    但是也就是剛才在大使館才知道,這裏的主人是駐A國的外交大使。江北鷗竟然是,外交大使的兒子……要是讓自己那個天天看小說的閨蜜任布布聽到,腦子裏簡直要奔騰而過無數霸道總裁愛上我,我和XXX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但是眼下這樣的情形,怎麽也不像可以寫出什麽愛情佳話的。要是換做任何一個有脾性的人這樣寄人籬下都要憤然離席了。

    可是陶若非有求於人啊,那樣深切的,希望他能答應的請求:“你,能不能,做我畫裏的模特?”

    不是那種模特。”看著他稍一頓後略帶玩味的眼神,陶若非漲紅了臉,”隻要你的眼睛。隻要你的眼睛……”

    陶若非重複了一遍:”因為你的眼睛,太漂亮了。”

    江北鷗一愣。眼睛……是嗎?卻是抿住了雙唇,收拾了一臉的戲謔。

    你的眼睛,很漂亮。比卡地亞的河水還要美。”陶若非沒什麽好的比喻,話說的樸實的不像話。腦子裏隻有卡地亞的一縷清水劃過。於是緩緩地說著,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

    二十多歲鮮花一樣的年紀,臉上的稚氣還沒有脫幹淨,卻用著那樣認真的語氣。江北鷗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麽認真的語氣說他漂亮的。

    為什麽要幫你呢?”江北鷗對著她的眼睛,語速也變得緩緩的,第一次這麽耐心地問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是啊,那些夢想,那些希望都是自己的,與他又有什麽關係呢?陶若非失望地低下頭。

    真是好對付。江北鷗看著她一臉苦惱,心裏輕道。

    不知不覺欺負了別人,江北鷗竟然可恥地心情愉悅起來。

    一夜好眠。江北鷗今天是要回學校做演講的。雖然已經博士畢業,但是導師仍然希望自己能為這次國家互聯網發展創新型命題的演講會做壓軸演講。昨晚的好心情顯然讓人一早上神清氣爽。不過早上起來就沒看到那個好欺負的陶若非,想必還在睡覺。

    一向穩穩重重的人,難得的一路輕快,走到森林外圍的車子旁,打開車門卻是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你這是什麽意思?”

    駕駛座上安安靜靜坐著的,不是陶若非是誰?

    我想過了。沒有為什麽。”陶若非看著他,無比認真。

    江北鷗有些奇怪,隨即想到了昨晚的對話。

    低低淺淺的聲音暖暖糯糯的,”我沒有辦法強迫你來幫我,但是我會,盡我所能,來說服你的。”

    那樣柔和的聲線,此時竟然多了點堅定的味道,難得的顯得有些硬朗起來。江北鷗有些訝異,一瞬間卻放鬆了表情,合上車門,轉身往副駕駛的位置上走去。

    那就看看好啦,畢竟她……這麽不一樣。

    陶若非的駕照是剛到A國的時候公證的,本以為會有些作用,沒想到自己“窮困潦倒”這些天,也沒有機會去用。倒是現在反而派上了用場。

    一路無言,陶若非趁著紅綠燈的間隙偷偷瞄了幾眼江北鷗,麵無表情,猜不透喜怒。跟著GPS到了學校。江北鷗一下車就戴上墨鏡進去了,連個眼神都沒給過她

    陶若非剛剛滿腹的信心一下子泄的幹幹淨淨,趴在方向盤上懊喪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江北鷗什麽也沒和自己講,陶若非不敢把車開得太遠。於是隻能停在不遠處的路邊。靜靜坐在車裏等。

    等了一會兒,陶若非突然想到了什麽,拿出了包裏的手機。之前到了森林裏手機就沒了信號,若非也就索性關了,本想著走出來再開機,沒想到後麵發生這麽多事竟然忘記了。趁著開機的間隙,若非不由自主地發起了呆,車窗卻被敲響了,若非一驚。

    窗外是個金發碧眼的大美人,見到車窗裏的她也有點驚訝。

    這不是Kellody的車嗎?”

    陶若非不知道江北鷗的英文名字,隻能和她解釋了一番。

    對,Kellody中文名好像就是姓江的。”一個純種的白種人卻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和她對話,陶若非覺得出奇的別扭又可愛。

    你是他的誰?女朋友?”美人一臉驚訝,仿佛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八卦,”Kellody最喜歡一個人。除了上課也從不在學校出現。要不是因為教授點名他來做演講肯定不會來。畢業典禮都沒有來……我從來也沒見到他和哪個女孩子太親近過,哦,男孩子也沒有,嗯Teddy應該算不上……沒想到已經有了女朋友。害我白白為了他學這麽難的中文……”

    陶若非著實被女朋友三個字嚇到了,紅著臉想向她解釋。可是顯然她自言自語似的說個不休也沒有給自己插嘴的機會。

    Kellody今天是回來做演講的,他最後一個說肯定要很久的。你在這裏幹等著做什麽。我帶你去吧。”

    大美女盛情邀請陶若非也不好推辭,隨著她去了大禮堂。

    演講還沒開始,禮堂裏已經熙熙攘攘坐滿了人了。

    Stephy一個人興奮地同她說著江北鷗一些學校裏的不近人情拒絕美女的趣事以及用智商碾壓別的青年才俊卻又偏偏不愛出風頭的日常。

    陶若非在一邊默不作聲卻聽的津津有味。

    等到演講快開始的時候前麵的人群反而騷動起來。陶若非往前一看瞪大了眼。那個被人群簇著進來的,如果自己沒看錯,是總統吧……

    這樣的震驚貫穿了整場交流會。這所大學擁有全世界數一數二的計算機係,於是這裏大多是像江北鷗和Stephy這樣的高材生們。像陶若非這樣的小白估計也隻此一個。還在發愣的時候,已經到了江北鷗。

    江北鷗講的是一些二進製的現代發展的事。陶若非不太了解互聯網和計算機,隻能聽出個大概。但是舞台上的江北鷗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臉,不急不緩的語速和恰到好處的比喻與聲調。即使如陶若非般的門外漢也聽出了其中的樂趣來。

    而且,這樣說話的江北鷗,會發光。陶若非坐在觀眾席裏,靜靜地看著台上的他,仿佛洗去了一身的冷峻,變得可親。卻又耀眼的,矚目的依舊讓人隻能仰望無法靠近。

    陶若非突然心跳加速,這樣凝滯的呼吸,自己根本無法解釋。

    江北鷗演講完自然是滿室的掌聲。連坐在前排的大人物都不住地點頭。

    待到所有活動都結束,陶若非看見江北鷗與總統交談了幾句,滿臉平靜沉著,要是換做自己早就淡定不起來了。

    Kellody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做了好幾個大程序了。畢業的時候幾乎所有數得上名的大公司都想請他去。但是他一個也沒接受。還搬到森林裏去了。你知道他說什麽嗎?森林裏安靜,好寫程序。是不是真的是這樣,若非你說我要不要也去試試……”耳邊Stephy還在喃喃說著。語氣裏是再清楚不過的憧憬和敬慕。

    陶若非想,她應該是懂這種心情的。因為連她--隻認識江北鷗那麽一兩天的人都覺得,這個男人,太優秀了。

    看著江北鷗結束了談話,身邊的Stephy大美女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八卦以及抱怨時間,高興地同不遠處向她們走來的他招手。

    Stephy迎了上去,陶若非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隻是對話中,江北鷗頗有深意的朝著不遠處的她忘了一眼。

    陶若非說不清那一眼是怎樣的,隻覺得他在揶揄……自己。大美女不會把自己那番”八卦”告訴他了吧。陶若非隻覺得胸中一陣翻騰,天哪,他不會以為是自己告訴她的吧,那可太丟人了。

    Stephy一會兒還有事,說了幾句就笑眯眯地走了。

    陶若非跟著江北鷗回到車裏後,有一瞬間的靜默,最終覺得還是解釋清楚為好。

    我沒說過,是她自己瞎猜的。”陶若非難得的快語速,一臉真誠。

    江北鷗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依舊淡淡的語氣:”Stephy性子比較跳脫,你不要介意。”

    不啊。”陶若非見他沒有在意的樣子也放下了心,語氣逐漸輕鬆起來,像是娓娓道來,”她很可愛。她這樣的性子,能這樣坦然地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真的很可愛。”

    江北鷗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是顯而易見的羨慕。

    被盯著看,陶若非也有些不自在起來。此時才注意到方向盤後的手機,屏幕上不斷閃動著光亮。陶若非終於能正大光明移開眼。

    未接來電和收件箱裏滿滿當當最多的就是--哥哥。

    陶若非突然晃了神。

    你不用回電話嗎?”江北鷗不經意地瞥到,好心提醒她。

    陶若非這才如夢初醒:”我……我出去打個電話……”

    車窗還開著,江北鷗不是本意的卻把陶若非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嗯我進了森林,沒有信號……額……我在這裏遇見了朋友,現在住在他們家……”

    江北鷗突然覺得好笑,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成了朋友?

    江……江北鷗……”陶若非說的輕輕的,神色慌張地看了車裏的江北鷗一眼。

    沒……沒事的……嗯……他的父親也是大使,這裏很安全的……就是……認識了……看完畫展我就回去……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很快的……濯然哥,你不要擔心我了。”

    最後一句說的極輕,又快,但是夾雜著的……擔憂,倒是讓江北鷗挑了挑眉。

    掛了電話,陶若非長舒了一口氣,雖然緊張,可是電話裏盛濯然一如既往的溫柔語調不知不覺地撫平了這幾日的慌張迷亂。

    即使從未開口,在這樣一個陌生又遙遠的國度,她孤身一人,總是在心底深深的擔懼迷茫著的。可彼岸的人牽掛的語氣,在A國初秋的涼薄中帶來了家的味道,恩,溫暖的味道。

    一回頭,看見江北鷗正盯著自己看。匆匆進了車裏。

    不好意思,久等了……”陶若非放好手機,係起安全帶。

    江北鷗神色淡淡的,不是沒有看見她掛了電話後一閃而過的落寞和思念。既然這麽想家,何必留在這裏,為了求自己而伏首做低呢?不過江北鷗也沒有興致管別人的事,閉上眼小憩起來。

    橫跨了一整個大洋的中國此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刻。盛濯然站在辦公室敞亮的落地窗前,愣神地看著剛掛下的手機,屏幕上藍光微亮,一張俏麗的臉,是十幾歲的最稚嫩又幹淨的時候,看著鏡頭一臉惶恐,明顯的偷拍。

    那時候他總是說要留著這張照片,以後她但凡有什麽對不起他的,他好拿出來威脅她。這張”醜照”害她耿耿於懷了好久。其實哪裏醜了呢?這世上最鮮亮明媚的臉和幹淨的眼神,這世上最好的她。

    她還是不會說謊。什麽朋友?除了任布布,從小到大她身邊哪裏還有什麽朋友?

    葉放被這個說不清的眼神激得一哆嗦:“盛少爺,你日理萬機,年少有為,開著公司混的風生水起,害得我家老頭子天天拿你埋汰我。我知道你厲害。但你把我叫我來就是為了聽你和非非打電話。也未免太不把我的時間當時間了吧。”

    盛濯然一抬頭,毫不在意地掃了他一眼:“你回來幹什麽?”

    這個發小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一年沒見連個歡迎都沒有,哪怕裝都不願意。

    要不是老頭子催我回來,你當我願意啊?”葉放終於還是不敵盛濯然冷冰冰的眼神,低喃了一句。

    那回去吧。”

    葉放也是傻了眼,這人無情如斯真真人麵獸心。

    若若現在在A國,我不放心。”盛濯然手指輕蹭著手機的棱角,終是按滅了屏幕,淡淡地說。

    當初若若一聲不吭跑去A國,盛濯然當然著急,不過一是因為公司項目實在走不開,二是A國至少還有葉放在,更何況自己還留了人手照應,若若說什麽也不會出事的。萬萬沒料到,留下的人報告說若若進了大森林就沒出現,葉放又在這個當口回國,是他疏忽大意了。

    還好,她沒事。

    靠!你擔心你妹憑什麽老子去啊?葉放在心裏怒吼,不過,他可沒有膽子真的朝盛濯然吼出來,畢竟這個衣冠禽獸一肚子壞水。現在禍從口出,就等著之後被收拾吧。

    現在我可真回不去。我們家還有你和江銘的項目好不容易要談下來了,我接下來就要和江銘共同開發去了,怎麽可能回A國?”葉放瞥了盛濯然一眼,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凍得透心涼。

    看著他麵上毫不遮掩的擔憂,一驚,急忙勸到:“你可別去,你現在怎麽能走開呢?江銘那麽大的一個項目,你公司上上下下多少人努力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談得七七八八,你現在說要離開?絕對不行。說什麽也不行。這時候就該乘勝追擊,拿下呀。”

    陶若非,陶若非,葉放心裏輕歎了一聲,這樣喜怒不見的盛濯然,怎麽從來掩蓋不住對她的心緒呢?如果解決不了這件事,盛濯然的心絕對收不回來,人不一起丟了就不錯了,隻得安慰到:“我雖然回來了,但是葉楠在啊,讓她去帶若若回來唄。她一個女孩子應該比我這大老爺們方便的多吧。”

    你妹妹?”盛濯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找得到她嗎?”

    葉放最經不起激:“葉楠那個小丫頭片子雖然喜歡鼓動鼓動計算機那些玩意兒,還時常不著家找高手切磋,基本見不著人,但是她終究是我妹好嘛?你能找不到自己妹妹?”

    盛濯然和他這麽多年交情自然知道他是有把握的,算是解決了事情,心裏一鬆,舒服地斜靠在沙發上,調侃道:“我是絕對不會把若若弄丟的,但你,我可不知道。”

    對了,幫我查一個人。”盛濯然眼裏幽深一片,“江北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