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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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人在經曆了這一係列的麻煩事後,都會變的非常敏感,不管看到什麽都能將其聯係起來,但事實上,這些事物之間或許並沒有什麽聯係,隻是因為自身的緊張才會如此,雖說現在的女孩都喜歡養貓,也經常自詡為“貓奴”,但要是想培育出這麽一隻逆天的貓,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是jǐng chá,也許那貓大爺隻是無意中這麽做,也許是我真的想多了。

    我本來打算晚上去醫院探望強子,順便問問他何時可以出院,然後第二天直接趕去鄉下老宅,和我爺爺當麵問個清楚,卻沒想到中間會出了這麽個破事,陰差陽錯的來到了局子,本以為這事弄清楚以後我會無罪釋放,可誰又能想到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讓我從人命案瞬間又跳到了文物盜竊案,事情一度向最壞的地方發展,隻叫人一個腦袋兩個大。

    那黑絲女警告訴我,警方之所以這麽做,實際上是為了保護我,防止那夥亡命徒秋後算賬,結果了我的性命。

    我此時都麻木了,表達不出任何情緒,隻得垂頭喪氣道:“好聽話誰都會講,你們也不用搪塞我,我心裏明白,我隻是你們手中的誘餌,你們想放長線釣大魚,將那些罪犯一網打盡,其實你們比我還清楚,這魚線放的越長,我的危險係數就越大,一旦中間出現了變故,魚線隨時都可能斷掉,到那時候,你們隻能站在遠處眼巴巴的望著,卻毫無辦法,那些罪犯也不是傻子,再與你們日夜的周旋中,練就了他們無懈可擊的反偵察能力,簡直一個比一個厲害,不然你們怎麽會拿他們毫無辦法?”

    “你非要這麽想,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但你一定要對我們警方抱有希望,因為我們jǐng chá也是人,也是會有感情的,不會至普通民眾的危難於不顧。”黑絲女警看著我,表情很是嚴肅,但她的話很難打動我,我也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選擇賣命。

    我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活著的目的隻是為了單純的享受生活,庸庸碌碌平凡一生,而不是過著提心吊膽的臥底生涯,萬一要嗝屁了,連個烈士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人類的好朋友,一想到這些,我真的好想對她說一句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我知道你現在很失落,心情也很複雜,誰若是在經曆了這種事後還喜笑顏開,那人指定是精神出了問題!”她用著安慰的語氣說:“但你別忘了,我們能找到你,也就意味著你做了他們的替罪羊,如果我們不對你采取保護,放任你離開警局,一旦他們得到風聲,難保不會做出極端的事。”

    她這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擺明了是在給我說,現在你的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是死路,另一條是半死不活的路,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我沒表態,她見我無動於衷,無奈的攤了攤手,話鋒一轉的說:“我們不會強迫你,合不合作全在你自己,因為時間關係,我們能留給你考慮的隻有兩天,到時候你要是想通了,務必要聯係我們,要是沒有的話,出了事我們也不會對你擔負任何法律責任。”

    “原來在你們警方眼裏,群中的生命價值隻是取決於能否破案,真是莫大的諷刺呀!”我努力的瞥了她一眼,沒有抬頭。

    “你是個聰明人,和魔鬼做交易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清楚,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會跟我們合作。”她撂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便離開了。

    我不知道她哪來的這種自信,說我一定會和警方妥協?可我偏偏是個不信邪的主,兩天後,我一定會讓她啪啪打臉,讓她明白凡事不要隨隨便便的立fg!

    其實,我之所以這麽做,並不是說我固執,我隻是出於兩個原因,第一則是劉連那夥人的目,我暫時還不清楚;第二就是警方的作法,他們讓我合作,卻又不給我詳細說明案情,而我做了那夥人的替罪羊的這一佐證,也隻是他們單方麵的猜測,按理說不該這樣呀!可他們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很急切,這樣反而讓我覺得很不安。

    不安的因素也有兩點:一、警方很有可能在趟水過河,至於水裏到底有什麽恐怕他們也不知道;二、警方或許認為我一定和那夥人有染,想把我當作整個案件的突破口。介於此,劉連那夥人和警方相比起來,我更覺得後者的嫌疑稍微大一些,忽然間,我想起了港匪片裏的無間道。

    長達三四個鍾頭的審訊時間終於結束了,警方讓我在紙上簽了字後才把我給放了,從警署樓往出走的時候,正好趕上那位黑絲女警下班,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在我眼裏跟瘟神似的,能躲就躲,相反她卻不見外,跟著向導一樣帶著我離開了局子。

    剛才審訊室的時候,空氣中都充斥著壓抑,我始終都沒有正視她的樣貌,此時一看,才發現她長的是真漂亮,麵相絕對不過二五六,個頭也隻低了我一腦袋頂,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話就會超過我,她語言的組織能力很強,考慮問題的邏輯性也很嚴謹,上下班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不過我更偏向於她下班後的樣子,因為沒有了條例條款的約束,我們走在大街上更像是普通朋友。

    她沒有換便裝,仍然穿著zhì fú,一開始我還刻意的跟她保持著距離,但在接下來的交流中,我發現她的性格其實並不強勢,與大多數女性一樣,她內心裏也住著一個小女人,也會因為七情六欲而煩惱不堪,逐漸的,我和她越走越近。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掛在她胸前的牌子,好奇的問道:“丹妮?你該不會是那個李斯丹妮吧!”

    她沒想到我會冷不丁的來上這麽一句,意外之餘不免笑了笑,略帶調侃的說:“那個丹妮是我的遠方親戚,雖然我們都不曾見過,也互不相識,但我一直這麽認為。”

    “照你這麽說,那這世上跟你同名的人都是你的親戚咯?”

    她一點也不謙虛的點點頭,說:“中華兒女一家親嘛,咱們國家不流行種族歧視。”

    我也開玩笑著說:“你要是李斯丹妮就好了,我還能白撿一張簽名呢。”

    “這種事很難嗎?你如果真想要,我倒是可以給你簽一個,反正也沒人能認出來,對外你一口咬定是真跡就行了。”

    “你可拉倒吧!萬一被行家碰瓷,我這臉還要不要了?”我說。

    “你愛要不要,白撿芝麻還嫌棄沒西瓜大。”她不屑一顧的切了一聲,忽又把話頭牽了回去,說:“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隻覺得你很像我夢中的一個人,他告訴我,我若想解開心中的謎題,還需要一把鑰匙,當我問他鑰匙在哪時,他說我在不久的將來會遇見一個人,隻有通過這個人的協助,我才能知道最終的dá àn。”

    “怎麽?硬的不行來軟的了?不走煽情改走玄學了?”我心裏雖是這麽想,但嘴上沒說出來。隻聽她繼續道:“警方對於你是否合作並不抱有期望,更不指望著能夠從你身上破案,這點你應該明白,剛才在警局裏,我之所以那麽說,隻是想單方麵找你合作,因為你對我的價值非常大,我希望能你慎重考慮。”

    看來我先前的猜測是對的,難怪我始終納悶警方有點操之過急,一點也不像他們的辦案風格,感情這後邊的一係列談話都在筆錄之外呀!

    我一臉迷惑的問她,“你想知道什麽?我又能幫你什麽?”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衝我一個迷之微笑。

    說話間,我們從人跡罕至的街道走到了人聲嘈雜的夜市,她問我要不要進去吃點東西?

    我一想,我好像一天都沒有進食了,鼻子嗅到空氣中的飯香後,不由的感到腹中饑餓,趕緊表示同意,但因為兜裏沒錢,臉上浮現出為難之色。她顯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很客氣拍了拍胸脯,說:“你一個大學生又沒有工作,哪來收入來源,但奶奶是有工作的人,這頓飯我請了,你就敞開胸懷了吃。”

    這話聽的我一愣一愣的,心說“奶奶”這倆字是從一個jǐng chá嘴裏蹦出來的嗎!往裏走的時候,她興奮的就像個孩子,嘴裏念叨著豬蹄豬蹄我來嘍!也就是從這時起,她在我心中的人設整個垮掉了。

    我們隨便挑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那老板一看來了jǐng chá,樣子極為恭敬,拿著對他爺爺的客氣問我們吃點啥?我要了一份炒飯,她要了兩個豬蹄,老板撂下一句“好勒!”趕緊屁顛屁顛的跑到後廚去做了。

    上菜的期間,她百般聊賴的環顧四周,好似一個獵人在搜索獵物,看的我一頭霧水,不明緣由的問她為何如此?

    她忽然麵帶狡獪之色,如同一隻狐狸,笑著解釋說,這個地方魚龍混雜,尤其一到晚上就賊熱鬧,她全指著在這兒發財致富呢!起初我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可隨後我就明白了。

    這個地方就相當於七八十年代的香港,經常因為搶地盤而發生火拚,無非就是一些利益之爭,這些人大多都是社會閑散人員,常年靠給別人罩場子收取一點保護費,所以才導致這塊的治安向來不好,一直以來,警方也沒少打壓,可這地方猶如一塊頑疾,怎麽都治不好。

    而她所謂的發財致富是指在這裏守株待兔,一旦發現有人鬥毆,二話不說直接將這些人扣上送回局子裏,維護社會治安的同時還可以漲工資,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就你?”我有點不信的說:“要換做一男的這麽說,我感覺還靠點譜,至於你嘛,咱還是洗洗睡吧!”

    這番話誰聽到都會不爽,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語重心長的說:“誰說女子不如男?這位小同誌,你的思想很危險嘛,婦女能頂半天這句話聽過沒?”

    我喃喃道:“你又不是婦女,哪來的半邊天。”

    “跟我抬扛你哪來的勇氣?要不咱找個空地幹一架?”她把秀發往後一撩,整理著衣領,舉手投足間極其迷人,我眼睛都看直了,就差流哈賴子。

    不可否認,她這長相這身材做jǐng chá真是屈才了。可她並不這麽認為,她覺得jǐng chá是一個很神聖的職業,鋤強扶弱的同時還可以保一方太平。

    而她的父親、她的二哥也都當過兵,這倆人至始至終都是她心中的英雄,因此,當兵的願望早在她幼小的心靈裏已經種下了。

    關於她二哥的事,她一個字都沒提,隻是說她父親早些年跟著部隊去xīn jiāng駐守邊界,再一次恐怖襲擊中光榮犧牲了,如今已過了很多個年頭,每逢清明重陽,她都會去墓碑前寄托哀思。

    提到她父親的遭遇的時候,她臉上浮現出傷感之色,看的我於心不忍,便很識相的遞過去一張紙巾,卻沒成想,因為地麵不平穩,屁股下的椅子忽然發生了傾斜,導致我直接用紙巾杵到她臉上,弄的我很尷尬,心說趕緊道歉吧。

    可還等我張嘴,她突然條件反射般的打開我的手,力氣極大,打的我手腕直發麻,緊接著,她一把扯住我的衣領子,揚起的另一隻手立即做出攻擊的架勢,嚇的我趕緊一擠眼,等待著臉上即將傳來的疼痛。

    然而,她並沒有這麽做,而是慢慢鬆開手,我感覺衣領不怎麽勒脖子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眼縫裏偷瞄過去,發現她也是一臉驚愕,顯然剛才的舉動是她無意中做出來的。

    她一邊將收回的雙手捂在通紅的臉頰兩邊,一邊毫不客氣的尬笑著,同時還不忘解釋說這些都是職業病,還望我不要見怪,半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我重新做回到椅子上,心有餘悸的回道:“剛才那一拳若是揮上來,你看我見不見怪!”

    一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她啃豬蹄的心情,嘴唇上全是油,吃的不亦樂乎,可我卻不像她這般,帶著悶悶不樂的心情吃著索然無味的炒飯,她為了一下緩解氣氛,於是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可聽完後,我的心情更加糟糕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