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國內的反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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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地上靜得詭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
    細麵的天空似乎突然間一震,地平線上一陣閃光,轟鳴的炮聲第一時間裏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這是戰場上的標配——火箭加大炮。
    “注意隱蔽!”俄國人的還擊也會打過來的。
    王錫朋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人卻依舊呆在坑道裏,連往防炮洞看一眼都沒有。實在是這個戰場上的炮擊實際威脅有點弱。
    那一個個六角炮打出的炮彈雖然穿透力很強大,遠遠比圓形的鐵彈要強,但它們對於戰壕裏的士兵威脅一直很小。士兵們也各自抱著腦袋蹲到戰壕底部了事。
    隻要不把身體暴漏在地麵上,不能爆炸的實心彈的真實殺傷力真的有點lo。還是近距離的火箭彈厲害,一炮下去少的三五個,多的能撂倒幾十人。
    半分鍾不到,他們就聽見了那從天空中傳來的‘嗖嗖’聲。然後,空氣猛地震動起來,火藥的力量把他們頭頂的空氣撕裂了,裹挾著灼熱的氣浪從王錫朋陣地的上空撲下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預示著火箭的到來。
    這東西對於戰壕裏的士兵的殺傷力要比實心彈更厲害,至少他們在爆炸的時候還能將外殼炸裂,碎片打出去也都是能讓人見血的。
    俄軍的炮兵射擊開始了。
    雖然第一輪隻是試射,可這一輪的準頭卻不差,大多數炮彈都落到了國防軍前沿陣地上,同樣的是,陳漢打出的炮彈和火箭也紛紛落到了俄軍陣地上。準頭非一般的高,而原因是什麽呢?隻因為炮戰不是一次兩次了,射擊的角度、高度啥的,都已經爛熟於心了。
    這種炮戰對於戰壕裏的士兵威脅實在有限,更多是在戰場上升騰起了煙霧,以及摧毀敵軍防禦工事和震懾他們的鬥誌。
    “轟!轟!”
    “嗵!嗵!”
    在炮聲與爆炸聲中,戰壕裏的所有人都蜷縮著身子,隻有王錫朋例外。他在軍校裏和軍隊裏都參加過大演習,俄軍的這點炮火跟國防軍大兵團演習時的陣仗根本無法比較。雖然戰場上比演習多出了n倍的真實感和緊張感。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俄軍的炮擊了。他第一次經曆敵人真正炮擊/火箭打擊的時候也是緊張過。那時候就覺得,戰場上刺鼻的硝煙味兒讓他直喘不過氣來。但現在,已經敢躲在掩體後頭舉著望眼鏡四下裏張望戰場了。
    在硝煙的刺激下,戰壕裏的士兵也有開始咳嗽的,卻沒誰攥著槍杆的手都用力用的發白,除了那些七汗國的步兵。隻是後者的新兵裏也沒出現把手裏的武器扔掉,嚇的人都瘋狂了的孬種!
    就在這時,爆炸聲突然停歇,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隻能聽見人的咳嗽聲,間或夾雜著幾聲叱罵,士兵們開始抱怨己方的炮兵為什麽不再接著開火猛懟了。
    俄軍陣地上,一個陸軍少將身子站的直杠杠的,望遠鏡扣在眼睛上往對麵打量。隻是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片霧蒙蒙的,不知道是火藥的硝煙,還是炮彈衝擊波激起的塵埃,視線非常模糊。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對麵中國人的陣地上一陣陣的閃光。他們在稍微的停頓之後,再接上了火力,並且火箭的落點似乎更加密集了。
    雖然伏爾加河的水路被打通了,讓俄國人的後勤運輸從貧困線一下跑步進入了小康社會,但中國人的後勤也不能說差。這阿斯特拉罕就在裏海邊上,中國的船隻可以有效的溝通七汗國的陳漢物質儲蓄庫和南部的波斯等國。他們打起仗來,不要錢似的炮擊和火箭轟擊那就是標配。
    隻是中國人的這樣的轟擊並沒持續多久,攏共十幾分鍾。就見距離戰線兩裏多地的地方,曠野中出現了許多暗綠色的東西。正在向著俄軍陣地快速移動。
    可不就是出擊的中方士兵麽!
    他們正以散兵的隊形發起衝鋒,一個個貓著腰,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以慢跑的姿勢向俄軍的陣地衝了過來,而且速度正在漸漸加快。
    顯然,他們是趁著炮擊的尾音發起衝鋒的。而這個簡單的炮步協同戰術,國防軍已經做得很好了。
    “中國人上來了!”
    有人在不遠處高喊,在這前線上,可不止王錫朋一個軍官對彼此的炮擊傷害充滿了不屑。
    “放近了打!放近了打!”
    一個俄軍少校冷著臉,高聲命令著。但是他自己的耳朵裏卻聽不到這喊聲。
    五百米,火箭彈響起。三百米,臼炮響起;二百米,步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俄軍陣地上的槍聲響亮了,尤其是俄軍裏的列兵,一個個端著步槍對著自己能搜尋到的國防軍軍官窮追猛打。
    “啪!啪!”
    “砰!砰!”
    雖然沒有機槍,但幾百天、幾千條火槍擊射的聲音也密集的很。
    槍聲像炒豆子一般響了起來,與那開始還擊的火箭彈一同收割著國防軍的生命,貪婪而又冷酷地將生命之火一個又一個地掐滅。
    一個個國防軍士兵倒了下去……,他們有的是胸前中彈,有的則是腦袋開花,不同的中彈部位,相同的戰場命運。
    此時,雙方相距隻有百十米了,一些國防軍士兵不再繼續衝鋒了,他們停止衝鋒,趴在地上匍匐著開火,但更多的士兵則在後方發射的火箭彈的掩護下,向著俄軍陣地猛撲上前。
    時間已經快要走到下午的四點了,這場戰鬥的重頭戲還在後頭呢。
    當兩軍的距離縮短到三五十米的時候,一波波如雨的手榴彈將眼前的視線完全變成火海的時候,俄軍也端著上好了刺刀的步槍準備著肉搏戰。
    這個戰場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戰死的人,另一種是活下來的人。當戰鬥開始的時候,他們不僅在自己而戰,也都在為各自的祖國作戰。
    成百上千的步槍投射出密集的彈雨,一發發不停落下的火箭彈……
    在子彈的攢射下,在彈片的紛飛下,多少國防軍士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就連帶領他們衝鋒的中下級軍官都不例外。
    而當雙方玩起了手榴彈雨的時候,當兩邊用手榴彈互懟的時候,這個時候彼此間拚的就是一個硬氣。進攻態勢的國防軍要是能撐下了這口氣,他們就能衝上俄軍的陣地;而要是撐不住,那這次進攻就算結束了。
    一場肉搏戰開啟了,一場肉搏戰結束了。
    當水湧的國防軍退潮一樣退下去之後,戰場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鬆,無論是俄軍軍官還是俄軍士兵,戰後的瞬間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轟!轟!”
    天空中很快傳來的炮彈撕裂空氣的嘯叫聲,還有一枚枚拖著赤焰尾巴的火箭。中方的報複性轟擊開始了。氣浪裹挾著泥土木屑撲天蓋地而來,耳朵裏再次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濃濃的硝煙味道充塞著口鼻,整個陣地都被硝煙和塵埃籠罩起來。
    ……
    南京城裏的陳鳴。
    此時的他滿腦子的都在為國內的事情而揪心,國內反對百畝農莊計劃的呼聲已經練成了一片。之前李家自斷臂膀,一定程度上讓普天下的商人們知曉這個主意的根源究竟在於那兒。
    困於陳鳴在本土無與倫比的威望,聲音頓時就消散了。
    但是,就在陳鳴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西北戰局上的時候,地方的反對聲竟然再度爆發了起來,而且迅速的燃燒到了諮議局裏,再後是資政院。
    陳鳴心理麵的火焰在沸騰。這群不知死活的人,隻知道可著勁的壓榨、壓榨、再壓榨,就忘了暴動起來後的殺傷力嗎?
    法國大革命期間,陳漢因為陳鳴的緣故,對於法蘭西革命的定義從一開始就是正麵的。
    這事兒很大程度上‘教育’了中國的統治階級。
    再加上陳鳴從歐洲的曆史堆裏扒出了英國人的曆史,還扒出了古雅典時代的‘共和’和荷蘭的製度。
    中國國內關注更多地是‘思想’上的變化,是社會製度上的變革,而沒有過多的談論起革命對於人類肉體上的傷害。
    就算是雅各賓派的恐怖統治,也更多是做一個笑料在看。
    沒有幾個人真正看到了‘革命’的殺傷力。去看看法國貴族們的下場吧,這場戰爭奪走了法國多少生命,多少傳承悠久的大貴族在一夕之間死的幹幹淨淨?
    李世民說:“民為水,君為舟,水亦能載舟,亦能覆舟。”真的很有道理。
    當上層階級對下層階級的壓迫過大的時候,那得到的必然就是反抗,特別是在中國這片有著造反傳統的土地上。
    雖然目前來看,中國底層階級的收入還是不錯的,陳鳴早年頒布的有保護法,已經給資本這頭怪獸增添了一層羈絆。至少陳漢的底層階級比同期的歐洲人的收入要強。而且中國的物價同比歐洲還要便宜,這就造成中國底層階級的生活水準比歐洲同類的生活水準高出更多。
    但站在陳鳴的角度,以他的觀點來看,陳漢的很多底層民眾的生活那還叫一個‘水深火熱’。每天工作十小時是最基本的標配,再加倆小時的加班也司空見慣。
    而拿到手的工資雖然夠他們一家人吃飯的,可想要吃好穿好,想給孩子更多更好的生活環境,那卻是往往力不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