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我們？”

    黑暗中，那男人開口質問，單聽聲音，大致可以推斷出，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老男人。

    李長歡還在想說辭，那女子開口了：“別問那麽多了，先躲過追兵再說。”

    就衝女子的這句話，李長歡知道，女子十有八九已經認出了他。

    讓李長歡好奇的是，她是從聲音上認出來的，還是從體型和輪廓上認出來的呢？

    沒時間細問，李長歡安排兩人躲在營帳的角落處，他自己則躺在榻上裝睡。

    片刻後，一群舉著火把的士卒闖入。

    李長歡裝作被吵醒的樣子，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麽情況？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領頭士卒道：“牢房跑了一個犯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可有看到什麽人來？”

    李長歡搖頭道：“沒有，我這破地方就這麽點大，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往這藏，你們還是到其它地方找找看吧。”

    領頭士卒四下看了看，連連點頭。

    “頭，王將軍有令，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一名小卒出聲提醒道。

    領頭士卒拱手道：“兄弟，你也聽到了，不是我故意打擾，這是王將軍的命令。”

    說完，他大手一揮，“給我仔細搜！”

    一聽王將軍的名號，那八成是指王仁恭，那可不是李長歡能夠開罪的人。

    眼見有人往裏走，李長歡不由麵色一沉。

    這要是真的讓他們搜出來，一個連坐之罪肯定是逃不了的。

    往嚴重的想，甚至有可能腦袋搬家也沒個準。

    怎麽辦？

    李長歡下意識地踏出一步，張開雙手，死死地攔住他們的腳步。

    “你想幹什麽？莫不是那人真的藏在後邊？”

    領頭士卒猛地拔刀而出，冷聲質問。

    他一拔刀，他那些手下也紛紛抽刀而出，凜凜寒芒在火光的輝映下，令人望而生畏。

    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在此緊要關頭，李長歡心思急轉。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先不說打不打得過。

    如果殺人滅口，他也不可能一下子解決掉這五個人。

    一旦動手打起來，對方五個人之中，一定會有人大喊大叫喚來其他同伴。

    屆時，他就是有一百張嘴，天花亂墜地把大天給說破了，也不見得有用。

    既然不能動手，那麽就隻有靠智取一條路了。

    眼珠子一轉再轉，李長歡突然想到了一個沒有辦法之下的辦法。

    隻見他笑眯眯地，將手搭上了領頭士卒的肩頭，低聲道：“兄弟，可否先讓你的人先出去，我們單獨談一談如何？”

    領頭士卒才要回絕，卻見一錠沉甸甸的銀元寶，悄然落於手掌之中。

    隨手一顛，還挺沉。

    領頭士卒假意咳嗽了一下，吩咐道：“那個，你們先出去，我叫你們才進來。”

    那幾個士卒互相看了一眼，有的人雖然有猶豫之色，不過最終還是都走了出去。

    領頭士卒道：“好了，他們都走了，你想說什麽趕緊說。”

    李長歡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在下的確藏了人在營中……”

    “好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窩藏犯人，你可知這是死罪！”領頭士卒冷冷打斷道。

    李長歡擺手道：“兄弟莫急，且聽我說完，我雖然藏了人，但藏的並不是犯人，窩藏犯人是死罪，我怎敢冒此大不韙，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領頭士卒疑惑道：“不是犯人？那是？”

    李長歡以掌遮嘴，小聲道：“女人。”

    “你你你……軍營之中，私藏女子，同樣是大罪！”領頭士卒大吃一驚地指著他，冷哼道。

    李長歡點頭道：“兄弟，大哥，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明白我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實在是憋得慌，聽說男人那方麵憋久了會壞掉，我是我家九代單傳，萬一真的壞掉了，以後誰給我家續香火？我不成了千古罪人？”

    領頭士卒沉默不語。

    李長歡見他不說話，不知道對方心裏打的什麽算盤。

    剛想發問，卻聽領頭士卒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千真萬確，不信我把她帶出來給你瞧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定不能告訴別人！”李長歡正色道。

    領頭士卒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長歡“啊”了一聲，問道：“不是這個，那是什麽？”

    領頭士卒道：“就是你剛才說的，那裏憋久了會壞掉，是真的嗎？”

    李長歡長舒了一口氣，笑道：“這你還真別不信，這話是我村子裏的老頭告訴我的，聽說他年輕的時候號稱‘金槍不倒翁’，什麽一夜七次郎，連禦十女啊什麽的，統統都不在話下，後來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一個鄉紳，把他關了整整三個月，出來後那玩意硬都硬不起來，從此以後見了女人繞道走，至今還抬不起頭來做人！”

    領頭士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麽恐怖？才三個月就……我好像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做了，一旦拖到三個月，萬一……這可如何是好！”

    李長歡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你才一個多月，不是還有兩月嗎？再說了，這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也許你能憋得更久一些也不一定呢。”

    領頭士卒顯然沒什麽見識，被李長歡三兩句話哄得一愣愣的，又是討教，又是套交情。

    後來，他甚至還想，把方才得來的銀錠子還給李長歡。

    李長歡倒也大氣，並沒有拿回來。

    而是語重心長地叮囑他，好好注意時間，千萬不要憋久了，憋壞了。

    領頭士卒當然有過懷疑，不過當李長歡真的從後邊帶出一個女人的時候，他當場就什麽都相信了。

    “李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嚴守秘密，不過我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領頭士卒臨走前，有點墨跡地說道。

    李長歡拍胸脯道：“你但說無妨，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領頭士卒湊上來，小聲道：“如果用手解決的話，會不會起到延緩時間的效果？”

    李長歡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個嘛，我問過那老頭，他覺得有效果，不過效果甚微，畢竟不是正途，相較起來，總歸會差上些許。”

    得到答案，領頭士卒點點頭，心滿意足地走了。

    李長歡刻意等了一會兒，察覺到沒人再來了，便將裏邊躲藏的兩人喚出來：“行了，已經安全了，你們出來吧。”

    下一刻，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