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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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複翻看那張紙,然後下地窖去找到了阿爺擺在桌子的那本水行記,將手裏的紙條展開比著那本書被撕掉的那一頁的痕跡,發現書的內容跟紙的內容完全可以接。

    也就是說,這一頁紙,就是那本書被撕掉的一百零三頁。

    不過這張紙怎麽會在阿爺的衣兜裏麵?

    硬邦邦的紙張很明顯是在水裏泡了又幹了造成的。

    我猜想阿爺肯定是知道自己會遇到危險,然後把這一頁撕下來不想我看到,不想我冒險去救他。

    不過張木匠為什麽要提醒我我阿爺兜裏有一張紙?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的衣服兜裏有一張紙也沒啥好奇怪的吧,張木匠這麽做,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這張紙寫的是什麽了?

    難道這張紙麵記錄的就是他口中所在的請魂?

    我這樣想到了,趕緊把那一頁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麵隻有見到幾句話,點明了午夜請河魂需要的東西。

    請河魂是啥意思我不太懂,準備等衛雲佛來了再仔細問他,麵標明的要準備的東西我全都看明白了,主要的有三樣,第一是我阿爺的二陽,這個就是指的阿爺的頭發跟胡子。

    因為是男人頭的東西,最聚陽氣,稱之為二陽。

    我在阿爺身扯了七根頭發跟七根胡子,讓後看著麵的第二條。

    這個可難倒我了,因為第二種東西叫騎馬布。

    這個騎馬布嘛……

    我看著這三個字,隻覺得尷尬,因為這東西不是別的,指的是女子用過的衛生巾,那種髒東西是很陰的東西,我也能理解這麵要騎馬布幹啥,用了我阿爺身的二陽之物,肯定要陰物跟它調和才行的。

    隻是那玩意兒我去哪弄呢?

    我想了想,溜到了村裏的野地裏麵找了一圈兒,那地方很隱蔽,一般在外麵幹活來不及回家的農婦都會在那地方解決那種事兒。果然,我隻在那溜了一圈就找到了一塊。

    強忍著惡心,我用塑料袋撿起那玩意兒就跑,回去的路差點撞到了我們村的易寡婦。

    她見我冒冒失失的連說直說我是闖了個鬼,我沒理她,她卻說要去我家找我阿爺。

    她男人在幾年前就死了,淹死的,死了很多天沒人敢去河裏撈屍體,最後還是我阿爺出船給她撈了起來。

    我們村有個規矩,淹死的人不能入主墳,也不能入土,最後又是我阿爺帶著易寡婦去城裏燒了她男人,從那之後,易寡婦就纏我阿爺了,有事沒事就喜歡往我家去。

    沒少叫村裏人說她跟我阿爺的閑話。

    我把她攔在外麵問她找我阿爺幹啥。

    哎喲,女娃子莫嫩個凶嘛,我最近身子不安逸,找你爺給我看看。”說完易寡婦在我麵前大刺刺的伸了個懶腰,鼓鼓的胸脯就要從衣服裏蹦出來了一樣。

    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有病就去看醫生,找我阿爺幹啥。”說完我就轉身進了院子,“啪”的一下把院子門關了。

    外麵易寡婦還在喋喋不休的嚷嚷,我沒搭理她,走到了堂屋的時候,注意到衛雲佛站在堂屋我家八仙桌邊,目光往,好像正在看我家大門的門梁。

    我見到他在,快步的走了進去,掏出了藏在褲腿裏麵的那個塑料袋,惡心的丟到了一邊。

    弄來了?”衛雲佛眉目從門梁收了回來,看到了那個塑料袋,冷清清的問了一句。

    惡心死我了。”

    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這麽惡心的東西可別叫我弄第二次。

    不過,想法越多,事實就會越殘,因為緊接著,衛雲佛就讓我去把塑料袋裏麵的東西燒了。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弄來的,燒了幹啥?”我問衛雲佛,卻被他伸手按了一下腦袋。

    叫你燒你就燒,廢話那麽多幹什麽!”這個男人真的是很可惡呀,但是無奈他比我高那麽逗,一伸手就能夠把我按得死死的,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給推到了那塑料袋邊,“燒成了繪之後用紅布把灰燼包起來,把你手臂的毛七根混合在黑灰裏麵,用白繩子捆好紅布,其他幾樣東西也要這麽弄好。”

    衛雲佛高冷得像個隻會說教的老師,我哼哼唧唧的答應了,正要蹲下身的時候,他突然捏住了我的臉頰,把我的腦袋歪來歪去的看我的臉,好像我臉有花一樣。

    你幹啥?”

    我問他,發現他的眼裏明顯的又寒氣迅速的籠罩了來。

    你臉怎麽了?”

    衛雲佛冷冰冰的問我。我這才意識到他肯定是看到了我臉被我奶抽大耳光子抽出來的傷痕了,趕緊用手捂了臉頰:“沒啥,被狗給咬了。”

    狗咬你你不知道咬回來?”

    衛雲佛鬆了手,目光再一次的在我臉掃了一遍。

    你這話說得沒道理,狗咬我我就要咬回來,那我不是成了狗了嗎?”我看著衛雲佛,雖然嘴在反駁他,不過他能注意到我臉的傷痕我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總有一天,狗再咬我,我就直接撕爛他們的狗嘴。”

    好,我等著那一天。”衛雲佛淡淡的應了一句,“不過,這一次,我先教你如何打狗。”

    說完,衛雲佛從桌子拿過了一張紙,撕成了幾條,把撕碎的紙條捏在手裏,一揮袖,等他再把手掌攤開給我看的時候,手掌裏麵哪裏還有什麽紙條。

    我問他紙條去哪了,他則是淡然的說替沒用的我擦屁股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個男人怎麽這麽低俗!

    鬼知道他弄那些紙條幹啥去了,他不跟我說,我也不多問。

    堂屋裏,我忙著按照那張紙的提示準備各種東西,衛雲佛則就跟個大爺一樣指揮我注意這樣注意那樣。

    一直到所有東西都準備完了,我才鬆了口氣。

    好在要準備的東西不是太罕見,我都能在阿爺的地窖裏麵找到。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地窖簡直就是個小型的百寶箱,好多我沒聽過的東西都擺在裏麵,我準備有時間了好好的在裏麵翻找翻找。

    隻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阿爺還是安靜的躺在那裏,沒有醒來的痕跡,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我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體溫在逐漸的變低,呼吸的弧度也變小了。

    天要黑了,我點了燈之後尋了個小馬紮過來坐在了阿爺麵前,伸手捏住他的手,就這樣看著他,啥也不想說。

    衛雲佛看到我握著阿爺的手,臉有些不快,不過到底也沒說啥。

    我問他請魂成功率大不大,他也沒準確回答,隻是說大不大,我阿爺都不可能恢複如初了。

    你吃東西嗎?”我看著衛雲佛,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一下,問他。

    不吃。”

    衛雲佛高冷的看了我一眼,我撇了撇嘴:“你們狐狸一般吃什麽?肉嗎?”其實我是真好奇,不過衛雲佛聽了我的問題,冷冷的哼了一聲,明顯的是不屑回答我。

    唉,好餓呀,也沒東西吃,好難受喔。”我伸手在肚子輕輕的揉了一下,眼巴巴的看著衛雲佛,“晚的事情是不是體力活呀?如果我沒吃飽,會不會沒有力氣……”不是我不想去做飯,而是家裏實在是沒啥能吃的了,最近阿爺沒有山打獵,也沒東西去換錢買米。

    我覺得衛雲佛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餓肚子,所以撒嬌了一把。

    沒吃飽麽?”

    衛雲佛突然從椅子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伸手一把把我從凳子撈了起來,然後扛著我往我房間走去。

    你幹啥呀!放開我!”

    大門,大門沒關呢!”

    阿爺一個人在樓下堂屋裏麵,不關大門怎麽行,我一邊掙紮一邊嚷,衛雲佛扛著我樓,一拂袖,我就聽到砰砰兩聲,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了。

    房間裏,衛雲佛一把把我丟在了床,我一把抓過床的被子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幹啥?”

    你不是餓了麽。”衛雲佛一邊脫衣服一邊往床邊走,嘴角掛著邪笑的他看著我,俯下身子單手撐在床頭,在我麵前吐氣如蘭,“當然是喂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