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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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從縣衙大牢歸來,氣憤地對許春花說道,“大人,我家的老東西說他沒有鑰匙。”
    許春花笑眯眯地問林氏,“你相信他的話嗎?”
    林氏果斷道,“我當然不相信他,我把他身上全搜查了一遍,確實沒搜到。”
    “難道你就沒其他的辦法了?”許春花微笑道。
    林氏搖頭,“不可能的事,我當然有別的辦法,我又說要給他戴綠帽子,還露出了胸前一塊,他才告訴我。”
    林氏指了指金萍兒,“他說鑰匙被這個小狐狸精拿著。”
    “沒有,我真的沒有鑰匙,老爺誣陷我。”金萍兒哭哭啼啼地說。
    許春花眉毛一挑,麵色微冷,對金萍兒說道,“根據我上一次搜查胡文雍的經驗,他把鑰匙貼身藏著,由此推之,這些小木匣子的鑰匙也在你身上,我找兩個衙役給你搜身,就知道你有沒有藏鑰匙了。”
    “不要……”金萍兒連連搖頭,她是一個弱女子,怎麽能讓男衙役搜身呢?
    許春花聲音變得嚴肅,說道,“那你就趕緊拿出鑰匙,不要囉嗦,囉嗦沒有好結果。”
    金萍兒扭扭捏捏,不想交出鑰匙。
    許春花冷著臉說道,“既然你不願,隻能搜身了。”
    她對著一旁的兩名衙役一招手,“你們上,搜她的身。”
    林氏又自告奮勇,“大人,讓我給她搜身吧。”
    許春花笑眯眯地看著她,低聲說,“你覺得你給她搜身好,還是讓男衙役搜身更好啊?”
    她對林氏眨眨眼,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氏露出恍然的表情,一拍大腿說道,“對耶,我剛才隻想著搜身的時候,好好的打她幾下,還是大人你高明,找男衙役給她搜身,這樣她的名聲就被毀了,哈哈,高明。”
    許春花對她做了個緊聲的手勢,讓她笑的不要太誇張。
    兩名男衙役對視一眼,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這樣的好事,他們向許春花確認,“大人,真的讓我們搜她的身嗎?”
    許春花點頭,“當然,我剛才說道很明白啊,由你們去搜身,你們別愣著了,趕緊上哎。”
    兩名衙役笑著走向金萍兒,不可否認,金萍兒長得非常漂亮,能搜她的身,將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
    金萍兒怕了,“別別,我給鑰匙。”
    她轉身向屋內走去,許春花也跟著進屋,她要看看,金萍兒把鑰匙藏在那裏了。
    兩個老嫗攔住了許春花,不讓她跟著金萍兒。
    許春花瞪著她們,“我現在是以縣令的身份,在這裏搜查,你們阻攔我,就是妨礙公務,是不是想被關進大牢啊?”
    “不敢。”兩名老嫗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她們還是擋在許春花的麵前,不讓她進入,“大人,求你別為難我們,胡老爺給我們下命令了,讓我們保護好姑娘,不能讓姑娘受到任何的欺負。”
    許春花恍然道,“也就是說,你們是胡文雍給金萍兒雇的下人是吧?”
    她之前猜測,這兩個老嫗應該是這種身份,不過,還是要向她們確認下,以免出錯。
    兩名老嫗點點頭,“對。”
    許春花冷聲道,“你們保護主子沒有錯,但是,若你們主子做了犯法的事,你們也保護嗎?”
    她們向許春花肯定地點頭,“對。”
    “我們年紀大了,不懂什麽犯法不犯法,我們隻知道,胡老爺給我們發工錢,我們就要完成他交代給我們的事。”
    這兩名老嫗此番行為,有倚老賣老,老不要臉之嫌。
    許春花聽出了她們話語裏的弦外之音,眼裏閃過一道冷光,對那兩名搜查金萍兒未遂的招手,“來人,把這兩個人抓起來。”
    兩名衙役直接走過去,一人押住一名老嫗。
    金萍兒看到這一幕,連忙跪下,向許春花求情,求許春花放開她們。
    許春花並沒有聽她的,而是讓衙役們堅決押著老嫗,給她們一些教訓。
    她算是看出來了,不給金萍兒主仆三人來點實質性的懲罰,不讓她們知道她做為縣令的威嚴,她們就不老實,跟她討價還價。
    兩個老嫗雖然被押住了,可是,嘴裏卻叨叨個不停。
    她們仗著自己年齡大了,不怕被抓。
    許春花臉上浮現冷笑。
    雖然說這兩個老嫗年紀大,不好對付,但是,她並非沒有辦法對付她們。
    在她的觀念裏,不能因為她們年紀大,就一味謙讓她們,那樣隻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
    就像現代的一些老人,一上公交車就裝作顫顫巍巍,走路都走不成,必須給他讓座,可是遇到免費的地鐵,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生龍活虎。
    他們以為自己有幾縷白發,幾絲皺紋,所有人都要讓著他,好像他成了世界的中心。
    遇到這樣的老人,許春花的做法是,直接懟過去。
    這並非是因為她不尊重老人,而是有些老人,不值得尊重。
    用現代的一個說法,並非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所以對於這樣的老嫗,沒必要客氣。
    兩名老嫗大叫著抗議了幾聲,沒取得效果。
    她們哭天喊地的嚎叫起來。
    許春花揉揉耳,冷冷地掃視她們,給兩個衙役下命令,讓他們給老嫗點教訓。
    衙役們在許春花的授意下,掄起手掌,啪啪地給了他們幾個耳光。
    兩個老嫗被打得慘叫連連。
    金萍兒向許春花下跪,哭著哀求許春花,求她不要懲罰這兩個老嫗。
    許春花沒回應她的話,而是說道,“正如你看到的,這就是反抗縣衙的下場,你若是再反抗,你也是這種下場。”
    金萍兒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眼淚吧嗒吧嗒地下落,“大人,民女害怕。”
    許春花不屑地翻個白眼,“收起你裝可憐那一套,咱們都是女人,我不吃你那一套。我警告你,別以為你嬌滴滴的,我就拿你沒辦法。”
    金萍兒不得不點點頭,“民女不敢,民女一定配合大人。”
    她乖乖帶著許春花往屋內走去。
    司永安、林氏也跟了進去。
    那兩名押著老嫗的衙役,把老嫗捆綁在院子裏的棗樹上,他們也走向屋內。
    金萍兒打開了裝有春閨畫的櫃子,那裏麵放著許春花之前搜查過的春閨畫。
    許春花已經把這幾幅畫全部查看了一遍,不過,她並沒有帶走,像這些畫,看看就得了,拿回去也沒啥用處。
    金萍兒拿出一幅春閨畫,而後拿出了一把刀,把畫的卷軸取了出來,接著用刀鋒,順著卷軸的縫隙刺進去,輕輕一用力,卷軸立刻一分為二,露出來裏麵的情形。
    卷軸中間是中空的,放了幾把小小的鑰匙。
    許春花見到這一幕之後,連連驚呼巧妙,不得不佩服胡文雍這個老狐狸的手法,這個辦法真的很巧妙,出人意料。
    她剛才搜查的時候,也仔細看了下這些卷軸,沒發現貓膩。
    現在看來,是她搜查的方法不夠高效,這卷軸裏麵竟然內有乾坤,藏著東西呢。
    在每一副春閨畫的卷軸裏,都藏著幾把鑰匙,每個鑰匙上麵,都還標著一個序號,正好和那些木匣子的序號對應。
    拿到鑰匙之後,許春花去院子裏,打開木匣,發現裏麵裝著整齊的銀元寶,每一個銀元寶有五十兩重。
    每一個木匣子裝的銀元寶個數相同的,都是十個。
    許春花總共搜出二十四個木匣,共有二百四十個銀元寶,折合銀兩一萬兩千多兩。
    白花花的銀子整齊的擺在地上,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林氏看到這些銀子,眼神狂熱,滿眼怨恨地瞪了金萍兒一眼,“這老不死的給你這麽多錢,哪像我家的錢,都是我辛辛苦苦掙的。”
    金萍兒委屈地辯解道,“這都是胡老爺藏這的,我不讓他藏,他還不同意。”
    許春花眼神陰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黑天空,冷聲問金萍兒,“除了這些,胡文雍藏的其他東西,一並交上來。”
    金萍兒搖頭,“沒了,隻有這麽多。”
    許春花喝道,“真的嗎?”
    金萍兒目光真誠,“真的。”
    “哼,金萍兒,你以為我會信你嗎?”她伸手一指林氏,“我在他們那個破舊的家,搜出銀子十幾萬兩,你這裏怎麽可能少得了?”
    金萍兒淚水如雨下,表情真誠地說道,“大人,真的就這麽多。”
    許春花睜大眼睛,瞪了金萍兒一眼,她死不招供,看來,隻能用強製手段了。
    她對著衙役們說道,“把整個院子通通挖一遍,挖地三尺,我不相信地下麵沒藏東西。”
    許春花被花盆藏銀子這件事,打開了思路。
    既然這次沒在屋子裏藏錢,那麽有可能在院子裏藏著,院子裏的花盆可以藏錢,那麽腳下厚重的土地,也可以藏。
    衙役們應了一聲,快步離開,去縣衙取工具,回來的時候,衙役多了幾個,來福、劉衛東、邵廣漢三人都來了,有的拎著鐵鍬,有的拿著鋤頭。
    他們征得許春花的同意後,掄起工具,就開始挖地。
    金萍兒撲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大人,求你了,不要挖了。”
    “不挖也行,你把胡文雍藏的全部銀兩拿出來,不能有任何的隱瞞。”許春花的語調陡然變得嚴厲,“若是隱瞞的話,你也會被抓進大牢的。”
    林氏順著許春花的話,說道,“大人,把這個小狐狸精抓進去吧,把她關到男牢房裏,讓那些男人們好好的招待招待她。”
    許春花默然地瞥了林氏一眼,“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
    林氏立刻閉嘴不言。
    金萍兒眼裏淚水不斷,隻是,她的眼神不時偷瞄許春花。
    許春花發現了她這個小動作,心中確定,這個院子裏肯定還藏有銀兩。
    因為金萍兒偷偷摸摸的小動作,隻有人在心虛的時候,才本能地做出這樣的小動作。
    許春花高聲嗬斥道,“你究竟招不招,不招的話,就等著懲罰吧。”
    金萍兒抬眼和許春花對視,在許春花嚴厲的目光下,終究敗下陣來,指了指院子西邊的一棵棗樹,說道,“在那下麵藏著呢。”
    衙役們立刻挖她指出的位置,果然,往地下挖了兩尺深,出現了一塊石板,把石板移開,下麵是一個巨大的地洞。
    這地洞的造型,與宋福貴家的地洞造型是一樣的。
    在洞裏麵放的全是銀兩,衙役們進去取銀子。
    許春花打量這個地洞,越打量發現這個和宋福貴家的地洞相似。
    兩個地洞或許有所關聯。
    她就問金萍兒,“這個地洞是誰挖的?”
    金萍兒道,“是老爺找人做的。”
    “是不是找宋福貴做的?”許春花問金萍兒。
    金萍兒眼睛猛然睜大,很快又恢複平靜,淡淡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許春花的心思在這個地洞上,沒注意到金萍兒表情的變化。
    她仔細觀察,確定這兩個洞應該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從側麵證明了劉衛東之前說過的話,宋福貴和胡文勇是同夥,狼狽為奸。
    地洞裏麵的銀子全部被取出了,經過統計,有八萬兩之多,再加上從花盆裏挖出來的一萬多兩,總共將近十萬兩。
    這個銀兩數和從胡文雍家搜出的數量,差不多。
    許春花緊咬牙齒,胡文雍這個蛀蟲,究竟做了多少壞事,才搞到這麽多的銀子。
    許春花目光轉向金萍兒,向通過她再套一些胡文雍的信息,冷聲問道,“這些銀子從哪兒來的?”
    金萍兒擦了一把眼淚,低聲說了幾句,其他人根本聽不清。
    許春花嗬斥道,“你好好說話,確保我能聽清。”
    金萍兒擦了一把眼淚,從地上坐起來,看著許春花,說道,“大人,其實這些錢是老爺和我表哥一起賺的。”
    “表哥?”許春花楞了一下,怎麽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新人物呢。
    她說道,“那你說說,這些錢他們是怎麽賺的,做的是什麽生意?”
    金萍兒道,“我的表哥名叫張東華,做的是酒樓生意,客客來酒樓就是我表哥的,胡老爺占有股份,這些錢都是我表哥給胡老爺的分紅。”
    許春花的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說道,“你說張東華是你表哥?”
    她之前一直在懷疑張中華是胡文雍案件中重要的一環,特別是客再來酒樓,更是重中之重。
    但是,之前她審問林氏的時候,即使她往酒樓這方麵引導,林氏也蒙蒙糊糊的,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兒。
    她還以為林氏故意隱瞞呢,現在看來,酒樓跟林氏真的沒關係,而是和金萍兒有關。
    金萍兒點點頭,說道,“對的,雖然民女家境貧寒,但是也是有幾個親戚的,而我表哥張東華和張東風,不嫌棄我家貧,自小就幫助我,我們兩家的關係非常的好,自從老爺把我收為小妾之後,我的生活變好了,我就想幫幫他們,向老爺說了這事,老爺也同意了,幫著二表哥開了一家酒樓,還幫著我大表哥找了一個差事,讓他在縣衙當差。”
    她說到這裏,眼神一暗,幽怨的看著許春花,“可是我的大表哥,後來犯了事,被你砍掉了腦袋。”
    她說的是張東風的事。
    許春花聽了後,沒有不好意思,然後瞪著眼睛,對她說道,“所以你交代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定要說清楚,不能有任何的包庇,或者做這些壞事,如果你也參與到這些壞事裏,或者張東華做了壞事,我照樣會砍掉他的腦袋的,在我這裏,不會因為你們可憐就饒恕你們,隻要你們做了錯事,都必須受到懲罰,不過,你現在還有悔改的機會,隻要你把你們做的事主動交代出來,就屬於立功表現,我對你的懲罰會輕一些。”
    金萍兒認真地說道,“我真的沒做壞事,我隻是把他們相互介紹,讓那個他們認識了,後來的事都是他們在做,我根本插不上手,他們也不讓我插手。”
    許春花說道,“這樣最好。”
    她接著問道,“照你這麽說,這些銀兩全是客來酒樓賺的?”
    金萍兒點點頭,“對呀,全是我表哥做生意賺來的。”
    “既然是賺來的,為何不存在錢莊,而是藏在這裏呢?”
    金萍兒說道,“胡老爺覺得存在錢莊不安全,不如放在自己手裏,可以看到摸到,所以,這些錢都沒存錢莊,都在這裏放著。”
    許春花接著問道,“這十萬兩銀子,是你表哥的酒樓多少錢賺到的?”
    金萍兒搖頭,“這個我不清楚。”
    許春花略一思考,做出決定,“不管這些銀子的來路是哪裏,總之,現在胡文雍涉嫌犯法被抓,他的所有財務都要被查封,所以,這些銀子我要帶回縣衙。”
    金萍兒搖頭道,“大人,你這樣做就不對了,我都告訴你,這些錢的來源了,你為何還要帶走呢,你該不會想貪汙吧?”
    別看金萍兒表麵看起來嬌嬌弱弱,性格卻是軟中帶硬。
    許春花聞言冷笑,“我要是想貪汙錢,何必多次一舉呢,隻要我對外喊一聲,我缺錢了,都給我送錢,就會有很多人給我送錢,不說其他人,至少胡文雍就會給我送很多錢。”
    金萍兒嘴巴動了動,“那你也不能把這些銀兩帶走。”
    “為何?”許春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