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男性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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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文雍的小妾對著許春花道了一個萬福,聲音悲憤的說道,“大人,請你為我做主,民女和兩位媽媽在家呆的好好的,她突然闖進來,就和我的人打在一起,還傷了我的人,天理何在呀,求大人還民女一個公道。”
    林氏惡狠狠的咆哮道,“你問天理何在,我還要問問天理何在呢,你幹嘛勾引我家老胡。”
    “不是我勾引他,是他幫了我,提出要收我做小妾,他對我很好,我就接受了。”小妾說道。
    “哼,我不聽,反正就是你的錯,我要打你。”林氏又惡狠狠的說道。
    許春花瞪了她一眼,“你老實點,不要動不動就打人。”
    她走到林氏身旁,附在她耳畔,低聲說,“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姑娘,一個凶猛像老虎,一個溫柔似水,如果你是老胡,你喜歡誰呀?”
    林氏尷尬的笑道,“可我就這脾氣呀,改不了。”
    她拉住許春花的手,哀求道,“大人,你幫幫我,給她點難堪,要不然我心裏不舒服。”
    許春花說道,“別急,事情一件一件來,我來問問她。”
    她對著胡文雍的小妾說道,“先說說你叫什麽名字。”
    她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她叫啥名字呢。
    胡文雍的小妾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本以為縣令許春花要替她主持公道,不料許春花卻說出這麽一句話。
    她隻能老實回答,“民女名叫金萍兒。”
    許春花點了點頭,“好的,金萍兒,我先說一說林氏為何生氣,林氏和胡文雍本是夫妻,風風雨雨幾十年,你現在得到她的老頭,她肯定生氣,所以她對你不滿,打你,情有可原。”
    金萍兒立刻哭哭啼啼的說道,“大人,你不能偏向她耶。”
    許春花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林氏生氣可以理解,但是,打人就不對了,所以呢,我會給予她處罰的。”
    她轉頭,對林氏說道,“林氏,還不趕快向金萍兒道歉。”
    林氏倔強道,“我不道歉,我看到她就生氣,讓我給她道歉,不可能的事。”
    許春花對她使了個顏色,“按照我說的做,要不然你會被抓進大牢的,因為你打了她的人,從律法上說,你不占理。”
    林氏深吸一口氣,不情願地低下頭,對金萍兒說了一句對不起。
    金萍兒沒接受她的道歉,看向許春花,“大人,僅僅讓她道歉就完事了嗎?”
    許春花笑著問她,“你還想要怎樣?”
    林氏也說道,“對呀,小狐狸精,我都給你道歉了,你還想要怎樣?”
    許春花瞪了林氏一眼,林氏立刻閉嘴不言。
    金萍兒的眼珠轉了一轉,“大人,你看她把我的人都打傷了,最起碼也得給我賠償些錢吧,看郎中的錢,要由她出。”
    許春花臉上浮現笑意,原來她想要賠償。
    她對林氏說,“林氏啊,你打了金萍兒的人,理應給她賠償,這樣吧,本官判你賠償她一兩銀子。”
    金萍兒皺眉,“大人,賠償的太少了。”
    林氏對著金萍兒咆哮,“我賠償什麽,我的錢就是我家老胡的錢,你現在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家老胡給你的,他給了你這麽多錢,還不夠這點賠償嗎?”
    許春花看向金萍兒,“林氏這話說的沒毛病,你覺得呢?”
    金萍兒幽怨的看了林氏一眼,不再言語,默默點頭。
    許春花接著說道,“金萍兒,我想問問,你是怎麽和胡文雍在一起的?”
    金萍兒道,“民女生在一個貧寒農家,我爹五年前病逝,我娘思念我爹,整日以淚洗麵,哭的眼睛瞎了,我們母女倆的日子過得非常的艱辛,後來遇上胡老爺去我們村,得知民女的家境後,他可憐我,就把我收為他的小妾,給了我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
    許春花了然的點了點頭,淺笑道,“這麽說,胡文雍是在做好事了。”
    金萍兒重重地點頭,“大人這話說的對,對民女來說,胡老爺這番行為,就是在做好事,無異於天大的恩德,民女這一輩子都還不完。”
    許春花接著問她,“那你可知道,為何胡文雍這幾天沒來找你嗎?”
    金萍兒搖搖頭,“民女一直在家呆著,不清楚外麵的事,或許他是公務繁忙唄。”
    許春花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消失,並非因為公務繁忙,而是因為,他已經被抓起來了。”
    “啊?為何抓他?發生什麽事了呢?”金萍兒的表情變得十分的激動,還帶著緊張。
    許春花說道,“抓他自然是因為他做了壞事,而且還不是一件兩件,而是非常的多,我現在正在調查他做過的壞事,今天來這裏,是想在這裏搜查一下,看看這裏有沒有留下他做壞事的證據。”
    金萍兒立刻搖頭,堅定的說道,“沒有,他在這裏什麽都沒有留下,除了每個月給我的銀錢,其他的事都不跟我說,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會談論公務上的事,隻是談論一些風花雪月的事。”
    許春花淡淡瞥了她一眼,“搜查的事,不是你說沒有就不搜查的,既然這裏是胡文雍的另一個家,那就必須搜查。”
    “不要啊!”金萍兒雙膝跪地,向許春花磕頭作揖,“大人,民女是清白的,請你不要搜我的家。”
    許春花挑了挑眉毛,笑道,“既然你是清白的,為何會怕我搜你家呢?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我,我隻是怕你把我家弄亂。”金萍兒猶猶豫豫,找出這麽一個借口。
    許春花笑道,“放心吧,我搜查不會弄亂你家的,之前我搜查林氏家時,她也有這種擔心,你要不信,就問問她。”
    林氏附和許春花的話,“沒錯,許大人搜查時,很仔細,不會弄亂的。”
    她又陰陽怪氣地說道,“小狐狸精,你不讓搜查,該不會是你偷漢子了吧?”
    金萍兒眼裏流出委屈的淚水,“沒有的事,你不要誣陷我。”
    她又哀求許春花,不想被搜查。
    但是,許春花豈能聽她的話,“金萍兒,搜查是必須的,阻攔是沒用的,別逼我動粗。”
    金萍兒這才不阻攔,許春花一揮手,她身後的兩名衙役立刻行動起來。
    由於她帶的人比較少,她自己和司永安也加入到搜查的隊伍中。
    他們進了堂屋,發現裏麵布置奢華,床上的被褥是綾羅綢緞,家具全是新的,就連一些生活用具,比如臉盆,水壺等,都是精致的陶瓷製品。
    林氏看到屋裏的擺設,更加的生氣,忍不住就上前,想打砸這些物品。
    她和胡文雍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家裏的各種用具都變得非常破舊了,根本不舍得買新的,而這裏的物品,卻是嶄新的。
    這是人比人氣死人的節奏。
    許春花攔住了她,對她說道,“林氏,你老老實實的,什麽都不許做,控製你的情緒,因為這事有點複雜。”
    林氏雖然脾氣比較暴躁,但是,許春花每一次都把她壓得死死的,以至於到現在,不管許春花說什麽,她都形成條件反射了,自覺地聽從。
    林氏點點頭,然後就坐到一旁,雖然不能有所動作,但是她兩眼瞪大,惡狠狠的瞪著金萍兒。
    許春花在屋子裏搜查,金萍兒在兩個老嫗的攙扶下,跟在許春花身後。
    每當許春花搜查一處地方,她主動上前幫助許春花。
    既然不能阻止許春花搜查,她就全力配合許春花,以便許春花早點完成搜查工作,早點離開。
    搜查的過程中,許春花特別注意到牆櫃這類隱秘地方,然而,奇怪的是,雖然這裏的牆上也有牆櫃,但是裏麵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許春花的眼角挑了挑,覺得這事有些異常。
    接連搜了好幾個牆櫃,終於在一個牆櫃裏麵,找到了一些東西,這裏麵放的是一些卷軸書畫。
    許春花拿出這些字畫的時候,金萍兒臉色羞紅,擋在許春花身前,對她說道,“大人,這隻是一些字畫,不是錢財,就不要看了,好不好?”
    許春花搖頭,“哪能呢,既然是搜查,那麽,搜查出的東西,肯定要檢查一遍的。”
    金萍兒還要阻止。
    許春花瞥了她一眼,說道,“你要和我作對嗎?”
    金萍兒立刻低下頭,說道,“民女不敢。”
    而後她乖乖的後撤幾步,任由許春花打開這幾幅字畫。
    許春花打開了其中的一幅畫,看到之後,不由得皺眉。
    隻見麵畫上是兩個人物,一男一女。
    兩具身體在床榻上,纏繞在一起,做著親密的事,旁邊還寫著四個大字,老漢推車,接著還有一些小字做備注。
    許春花看到之後,不由的臉紅了,原來這是一幅春閨畫。
    司永安看到之後,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哎喲,胡文雍好興致,連這些東西都準備了。”
    許春花瞪了他一眼,“不許看。”
    春閨畫說白了,畫的主要是男女之事的技巧,是給男女做那事時,助興用的。
    她不想讓司永安看到,萬一他學壞呢。
    司永安被許春花拒絕後,憨笑了下,不再看這些畫。
    許春花又打開另一幅畫。
    金萍兒又勸阻,說這幾幅畫上的內容都是一樣的,沒必要看了。
    隻是,她的臉色卻更加的羞紅。
    許春花說道,“萬一其他的畫裏藏著其他的東西呢,豈不是我們錯過了重大的線索。”
    她又說道,“考慮到你不好意思,所以接下來,隻能我自己看,你們都不準看。”
    她把其他的人都往門外推,金萍兒林氏等人都出去了。
    然而,司永安卻不出去,要跟許春花一起看。
    許春花瞪他,“你跟著幹嘛呢?”
    司永安對許春花露出一個壞笑,“剛才你不讓我看,怕我學會,現在咱們一起看,一起學習,你就不用擔心我學壞了。”
    許春花拗不過他,隻好跟他一起看。
    剩下的這幾幅畫,正如金萍兒所說,畫的內容基本相同。
    許春花看了幾眼,就沒興趣了。
    而司永安卻看得津津有味。
    許春花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司永安平時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還保持著皇子的莊重。
    但是,看到這樣的畫,他表情變得狂熱。
    或許正應了那一句話,男性本色,男人們無論平日多麽正經,見到這樣的畫,都會怦然心動,甚至產生某種奇妙的想法。
    許春花不屑的撇撇嘴,“哼,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胡文雍竟然收藏這樣的畫,難以置信啊,如果別人跟我說,胡文雍有這方麵的畫,我絕對不敢相信。”
    像這樣的字畫,一般隻有一些浪蕩紈絝子才會收集,誰能想到,胡文雍這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竟然也有這愛好。
    司永安說道,“所以咱們看人,不能隻看表麵。”
    許春花點點頭,又把其他的人都招進來,繼續搜查。
    在床沿下,許春花發現了一個純銀打造的首飾盒,裏麵裝的全是首飾,珍珠玉釵、翡翠項鏈、瑪瑙等等。
    金萍兒連忙解釋,這是胡文雍送給她的飾品,算不得財物。
    林氏看到這些飾品,睜大了雙眼,露出火熱的光芒。
    她跟著胡文雍過了這麽多年,除了剛成親那幾年,胡文雍送過她飾品,之後從來沒有這方麵的表示。
    她以為自己家老頭不在意這些細節,沒想到他隻是不給自己送飾品了,對小妾卻如此的上心。
    雖然說這些都是首飾,算不上贓物,但是每一個首飾都很貴重,價值幾十兩甚至上百兩銀子。
    許春花向她金萍兒表明,雖然這些是首飾,但是這些首飾都非常的貴重,她需要帶回去,做一下統計,以便統計出胡文雍擁有的總財物。
    金萍兒不想讓許春花帶走。
    許春花向她表明態度,這些東西必須帶走,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當她拿出強勢態度的時候,金萍兒表現的眼神幽怨,楚楚可憐,低著頭,不敢說拒絕的話了。
    許春花一行人,把這幾間房屋全部搜查完了,除了這些首飾和那幾張春閨畫,沒有搜到其他的東西。
    許春花意識到情況不對,在胡文雍那個破家裏,都藏了那麽多的銀兩,而這一個新家,絕不可能不藏東西的,現在搜不到,隻能說明自己搜的位置不對。
    可是,他們把屋子裏全部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贓物。
    金萍兒向許春花解釋道,“許大人,這就是你們搜查的結果,什麽也沒搜到,這和我之前說的情況是一樣的,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胡老爺真的沒在這裏藏東西,你們該離開了吧。”
    許春花沒有回答她,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外麵,看到院子裏那些精致的花花草草時,忽然問道,“這些東西是你的還是胡文雍的?”
    金萍兒道,“是胡老爺的,民女不喜好這些東西,也搞不明白。”
    許春花點了點頭,走到這些花草中間,低頭仔細觀察。
    她不記得胡文雍何時有這方麵的愛好。
    其實一個人是否愛好一樣東西,即使他不說,通過他的言談舉止就能發現,比如一個愛花的人,與其他人相比,更有細心與愛心,一個愛好詩詞的人,即使自己不說,偶爾從嘴裏冒出幾句話,也能凸顯出他的與眾不同。
    而胡文雍在縣衙時,從來沒展現過他這方麵的愛好。
    許春花撿起一個小鏟子,往一個花盆裏插了下。
    金萍兒立刻道,“大人,你別亂動呀,這都是胡老爺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萬一被你弄死,或者弄亂,怎麽辦?”
    許春花唇角彎起,微微一笑,“死掉了我賠給你。”
    她之所以挖花盆,是因為在別的地方搜查都搜查不出來了,而她又覺得胡文雍的性格比較狡詐,萬一在這些花盆裏麵藏東西呢。
    她往花盆裏深挖了幾鏟,感覺到下麵比較硬實,還響了一聲,似乎碰到什麽東西。
    司永安等人聽到這聲音,連忙湊過來,“春花,看看這下麵是什麽?”
    許春花嗯了聲,“我這就拿出來。”
    她把花盆裏的土一點點地清理,裏麵竟然露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木匣。
    以胡文雍慣用的套路,木匣上帶著鎖頭。
    許春花拿出木匣,笑眯眯的看著金萍兒。
    金萍兒立刻做出驚訝的表情,“怎麽會有這個?”
    “這要問你自己了。”許春花道,“鑰匙呢?”
    金萍兒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什麽,胡老爺也從來沒給我說過,鑰匙應該在胡老爺身上。”
    許春花轉頭看向林氏。
    林氏立刻說道,“明白,我這就去縣衙大牢,找那老不死的要鑰匙去。”
    許春花點頭,笑著誇道,“林氏,咱們配合的越來越默契了。”
    林氏離開之後,許春花繼續在這些花盆裏尋找。
    結果,從每一個花盆裏,都挖出了一個小木匣子,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二十幾個木匣子。
    金萍兒的表情有一些驚恐,“怎麽會有這麽多東西?”
    許春花瞥了她一眼,“這要問你了。”
    “我真不知道。”金萍兒眼神真誠,還泛著委屈的淚花。
    許春花淡淡道,“別哭,我不是胡文雍,不會因為你哭泣,就終止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