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酷刑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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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啥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要問我。”老嫗連連搖頭。
許春花冷笑,“別著急說不知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知道我要問你啥啊?”
老嫗沉默。
許春花直視她,“我問你,你給金萍兒做下人做了多長時間了?”
老嫗,“……”
許春花再次追問,老嫗還是沒有回應。
不管許春花怎麽問,老嫗始終緊閉嘴巴,不肯說一句話,她仿佛變成了啞巴。
許春花冷冷一笑,眼裏閃過一抹冷光,“好,很好,既然如此,我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這裏的刑罰硬。”
她高喝,“來人,給她用刑,鞭打她。”
立刻有衙役上前,對老嫗實行鞭刑,又細又長的皮鞭抽在老嫗身上,發出了啪啪的聲響。
老嫗被打出一道道血痕,然而,老嫗還是緊閉著嘴巴,一聲不吭。
許春花直視著她,“夠硬氣,不錯,既然這樣,我隻能加重刑罰了。”
雖然說,對人用刑,特別是嚴酷的刑法,挺恐怖,也挺凶狠,許春花不想做這樣的惡人,可是,沒辦法,必須這麽做,因為老嫗不肯配合。
這時候許春花理解了古代酷吏的心理。
並非他們真的六親不認,心狠手辣,想使用酷刑,但是,遇到那種不配合的人,不適用酷刑,無法審理案件,隻能動用酷刑。
這個道理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樣。
有時候,在大街上,看到一些乞討的乞丐,或者是年邁的拾荒者,看起來非常的可憐,想幫他們一把,但是,他們可能是職業乞討者,故意扮殘騙取你的同情心,也可能前腳剛拿了你的錢,後腳就當著你的麵前,做出隨地大小便這種不文明的事。
這些人是可憐的,同樣也是可恨的,沒必要同情他們。
對待這位老嫗,許春花就是這樣的心情,嚴刑拷問,逼她開口。
然而,老嫗還是沒開口。
“繼續用刑。”許春花喊道。
老嫗卻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許春花指使衙役,“給她潑一盆鹽水,把她潑醒。”
在牢房裏,鹽水是懲罰犯人的一種重要手段,常備此物。
衙役立刻取來一盆鹽水,潑到老嫗身上。
老嫗發出了痛苦的聲音,眼睛緩緩睜開,表情猙獰。
她身上出現了那麽多傷口,當鹽水潑上後,鹽水刺激傷口,發出鑽心的疼痛,簡直是痛不欲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許春花聲音清冷,“我真搞不明白你,何必自找苦吃呢,反正在劫獄這件事裏,你隻是一個小卒子,沒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麵對許春花的說教,老嫗嘴角帶笑,漠然地瞥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話,“想讓我說,沒門。”
她一轉頭,不再理許春花了。
許春花冷笑,“哎喲喂,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巴究竟能硬到何時。”
“來人,繼續懲罰她,用烙鐵刑。”
負責行刑的衙役,從燃燒旺盛的爐火內,取出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高喝一聲,放在老嫗的肚子上。
老嫗在這種情況下,發出了淒慘的叫聲。
許春花眉毛不斷地抖動。
雖然她裝出嚴肅冷漠的表情,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麽殘忍的刑罰,她內心是抗拒的,轉過頭,不看這一幕。
衙役行刑完,許春花再問老嫗,“怎麽著?還再堅持不?”
老嫗擺出決絕的表情,“我能堅持,把你們折磨人的手段都使出來,我不怕。”
“我告訴你,即使把我折磨死,我也不會說任何東西的。”
“哼,放肆,以為我們真不敢弄死你嗎?”楊不悔嗬斥她,和許春花商量,“要不咱們這樣,挑斷她的手筋腳筋,再放狗咬她,我看她究竟能忍到何時。”
許春花聽到他說的這種刑罰,就覺得惡心,連忙伸手打斷他,“不可不可。”
盡管她告訴自己,要凶狠,可終究下不去狠心。
她皺眉沉思,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按說一個老嫗,不至於對胡文雍金萍兒如此的忠心,那麽,為何她寧可自己被折磨到死,什麽都不肯透露呢?
難道說她也像現代的恐怖分子培養的人肉炸彈似的,被灌輸各種極端的思想,以為自己生來的使命,就是為了當炸彈,轟炸別人。
她隨之搖頭,覺得不是這麽一回事,畢竟受時代的局限性,無論胡文雍金萍兒多麽有心計,也不可能給老嫗洗腦的。
那麽,老嫗如此的堅定,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被胡文雍他們抓住了把柄,或者被要挾了。
她覺得需要改變一下方法對付老嫗,不能再使用酷刑了。
盡管她讓自己狠下心來,但是,看到老嫗被酷刑折磨的傷痕累累,鮮血淋淋,她自己心裏過意不去。
因此,她暫停對老嫗的嚴刑拷打,終止審問。
她讓來福去縣衙,調查這個老嫗的身份。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後世那麽先進的身份證係統,但是,這個時代也做人口統計工作,把天下間的百姓登記造冊。
想查找一個人的信息,去官府就行。
來福回去縣衙,查了老嫗的信息,向許春花匯報。
老嫗是個寡婦,夫家姓林,她原本姓趙,按照這個時代的稱呼,她被稱為林趙氏,她有一個兒子,名叫林有成,在宋福貴的府上做事。
許春花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有些不解,若是她想照顧她兒子,可以去宋福貴府上做工,為何要給胡文雍的小妾當下人呢,而且還對他們如此的忠誠。
忽然,她眼神一閃,想到一種可能,胡文雍和宋福貴勾結在一起,他們是利益共同體,若是林趙氏透露了胡文雍的消息,宋福貴會對她兒子采取手段的。
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她才緊咬鋼牙,寧可自己受酷刑,也不肯吐露任何信息。
許春花認為,自己的這種猜測有很大的可能。
林趙氏是一位母親,而母愛往往是最偉大的,為了自己的子女,母親可以承受無盡的痛苦,哪怕被砍頭也在所不惜。
了解到這個線索,許春花對付林趙氏就有辦法了。
許春花再次出現在林趙氏麵前,林趙氏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她畢竟年紀大了,受了酷刑,身體承受不住打擊,出現了衰弱的態勢。
可是,看到許春花進來,她眼裏閃過一抹憤恨的凶光,冷哼一聲。
以此向許春花表示,她對她的不滿。
許春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林趙氏,你還好嗎?”
老嫗表情訝然,之前許春花一直叫她老婦人,好像不知道她的名字,現在突然叫她名字,她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她喉嚨裏發出重重的冷哼聲,頭扭向一側,不看許春花了。
許春花冷笑,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道,“我聽說咱們城裏有個男子,名叫林有成,在宋福貴的府上做事。”
“你想幹嘛?”林趙氏聽到這話之後,如遭雷擊,兩眼圓瞪,狠狠的盯著許春花。
“我想找他聊聊。”許春花似笑非笑地說道。
林趙氏神情激動,“你不要找他,他沒有做過任何的錯事。”
許春花搖頭,“可是我不這麽認為,在我看來,宋福貴不是個好人,他府上的人,或多或少都被他指使,做過壞事,你若是不招供,我就抓林有成審問,萬一能審問出東西呢。”
林趙氏喝道,“不可以,你不能抓他。”
許春花冷笑,故意做出囂張的表情,“我想抓誰就抓誰,誰讓我是縣令呢,我的權勢最大。”
林趙氏被許春花這句話,噎的說不出話,神情不再像剛才那麽堅定。
許春花適時的說道,“所以,不要以為你是鐵桶一塊,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我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這樣才有好的結果。”
林趙氏眼珠快速轉動,不知在想什麽。
許春花繼續給她施加心理壓力,“我跟你說,林趙氏,跟我作對是沒好下場的,因為我代表的是朝廷,而你隻是小小的個體,胡文雍、宋福貴也是同樣的道理,哪怕他們現在看似很強勢,但是,隻要他們做了違背律法的事,肯定會受到懲罰的,別看他們現在勢力龐大,但他們倒下去的速度也很快。”
她又給林趙氏吃個定心丸,“很快你就會見到他們的衰落,甚至被砍掉腦袋,因此,你不要以為,你不說這事,我就沒辦法調查了,反而,如果你說了這事,我算你立功贖罪的表現,當這件事判決的時候,對你的處罰會輕一些。”
林趙氏被許春花說的有些心動,可是又有些猶豫,“不,我不能說……”
“你不說對你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你看看,你現在都受了這麽多的酷刑,沒有一個人過來救你,說明你隻是他們手中的一名棋子,可有可無,你莫以為你這樣做,他們會對你兒子好,其實你們都是他們的替死鬼。”
林趙氏的眼珠快速轉來轉去,顯然在思考這件事,過了一會兒,她說道,“若是我說了之後,他們對付我和我兒子,怎麽辦?”
許春花淡淡一笑,“難道你還看不出現在的形勢嗎?他們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最終他們也都會淪落到這裏,成為階下囚,甚至被砍掉腦袋,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你若是選擇和他們共進退,那麽你將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的兒子林有成也將受到懲罰,若是你現在招供了,有我保護你們,你們可以繼續活下去,而且還可以活的更好。”
林趙氏表情猶豫,顯然在思考許春花說的這話,有多大的真實性。
許春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遲遲不做決定,就不在和她僵持了,“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派人去捉拿林有成。”
“別別,我說我說……”林趙氏終究不舍得她兒子也被抓來,“我願意交代這些事。”
許春花滿意地笑笑,“這才對嗎?這是你當前最好的出路,說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林趙氏解釋說,她得到金萍兒的指令,讓她救出胡文雍和張東華,但在具體的辦法上,讓她自己想。
正好那天她抓到了兩個小偷,就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於是,就有了後麵的百姓集體來縣衙請願、劫獄之事。
許春花聽了她的講述後,了然地點點頭,與她料想的差不多。
她讓林趙氏繼續說下一件事。
林趙氏搖頭,“沒有啦,隻有這麽一件事。”
許春花冷笑,“你以為我會信你嗎,咱們縣城最近發生了這麽多大事,難道僅僅就這一件事跟你相關嗎?”
林趙氏解釋,其他的事她都沒參與,跟她沒關係,是其他的人做的。
許春花問她,是誰在做。
林趙氏搖頭,“這個我不能回答你,反正我把我做的事告訴你了,你管別的幹嘛?”
許春花對她冷聲道,“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快點回答。”
林趙氏搖頭,“這個我真不能回答,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了,不能告訴的你,我一個字都不能說。”
“哎喲,你還挺有原則,但是,這樣的話,我隻能抓來林有成,調查他了。”許春花隻好對著林趙氏的軟肋攻擊。
林趙氏氣憤地咬牙,“你怎麽能這樣,拿我兒子威脅我?”
許春花兩手一攤,說道,“這叫做策略,既然直接問你,你不說,那麽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敲打敲打你。”
林趙氏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卻不得不低頭認慫,“好吧,我說。”
許春花滿意地點頭,“這樣才對嘛,把你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不僅僅是你自己做的,這樣對你會有好處的,因為到後期辦案的時候,我會根據每個人的表現,給他定罪,若是給我提供了幫助,哪怕他做過錯事,我也不會給他懲罰,還會給他一些獎勵,你看我現在從胡文雍家搜查出了二三十萬兩銀子,到時候,我會拿出來一部分,獎勵給有功人員的。”
林趙氏兩眼放光,“真的?”
許春花肯定地點頭,“必須是真的,我是縣令,說話算話。”
林趙氏說,“好吧,那我就再多告訴你一些,放火燒糧倉的事,我家姑娘交給另一個老婦劉婆婆了,至於她是如何做的,找誰做的那事,我不清楚。”
“為何你不清楚,你們三個不一直在一起嗎?”許春花皺眉問。
林趙氏解釋說,“別看我們家姑娘瘦瘦弱弱的,但是,她可精明著呢,做事也懂得有分寸,像這樣的事,從來不會把一件事全部交給我們做,隻交給我們每個人做一半。”
許春花眉毛挑了挑,她之前以為金萍兒隻是一個小妾,沒把她看的太重,現在看來,自己忽略她了。
越是這種被忽略的人,越不好對付,因為她心機深,懂得偽裝,更難對付。
不過,許春花的眼裏卻閃過了一抹興奮的亮光。
她不怕敵人強大,隻怕敵人無腦,那樣的話就沒意思了。
和敵人鬥智鬥勇,也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非常好玩的事兒。
許春花根據林趙氏提供的線索,帶著人去抓金萍兒和她的另一名老嫗。
金萍兒沒在家,而是在客再來酒樓當臨時掌櫃,主持酒樓的日常運營。
她在櫃台後麵,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對於每一個食客,都十分的禮貌。
很多男食客在她的微笑裏,有點飄飄然了,茫然不知所措。
有些食客來此吃飯,不為別的,隻為多看金萍兒一會兒,多聽她說幾句綿軟的話。
許春花帶著衙役進來之後,直奔金萍兒,“金萍兒,咱們又見麵了。”
“啊!你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金萍兒驚呼道。
其他的食客也都感覺非常的震驚。
要知道,許春花之前放出了自己死亡的煙霧彈,後來她開始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有對外公布自己活著的消息,因此,林州城很多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亡了,沒想到她又俏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
他們感到非常的驚愕。
許春花冷笑,“那隻是我的一個計謀。”
金萍兒聽完這話之後,眼珠連轉,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許春花伸手一直金萍兒,又指指她身後的唯一一名老嫗,“金萍兒,你涉嫌雇人劫獄和燒糧倉,跟我回縣衙接受調查。”
她又指了一下金萍兒身旁的老嫗,“還有你。”
金萍兒原本有兩個老嫗服侍他,許春花抓走了一個,現在她隻剩這麽一個。
而現在,不光這一個被抓走,連她自己也被抓走。
金萍兒的表情變得憤怒又緊張,說道,“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做那事呢?大人你一定搞錯了。”
她眼裏的淚珠子就像大暴雨一樣,快速的落下來。
這一刻,她成了一個孤獨弱小的可憐女子。
食客們不淡定了。
“小大人,你一定搞錯了。”
“像萍兒這麽嬌俏可人的姑娘,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對對,你不能抓她。”
許春花嘴角彎起,露出一抹冷笑,環視眾人,高聲說道,“她有沒有被冤枉,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抓她,是因為我掌握了相關的證據,所以,都不要在阻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