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法曹和書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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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刺史隨即把案子交代給了法曹,讓法曹官員去處理這個案子,命令法曹官員立刻破案,最好是一天就破案。
兗州刺史認為隻有破案的速度超快,這樣才能消除他剛剛上任,就有人命案子發生的惡劣影響。
說不定還能讓長安那邊,認為他是一個很有些本事的官員,更進一步他是不敢指望了,但好歹能讓他在兗州刺史這個位置上,多幹兩任,他這便也就知足了。
法曹官員得了兗州刺史的囑咐,自然不敢怠慢,而且這個案子既然兗州刺史已經親自問過了,那麽他們順著兗州刺史的意思,對案子進行梳理,得到供詞,寫好卷宗,這案子便也就算是了結了。
法曹官員親自去了現場,然後又問了各方的口供,通通記錄在案,如此這般的折騰一通,到最後隻剩下要得到溫登科的口供了。
這個時候已經忙完了一天,等到審溫登科的時候天色已晚,臨近午夜,法曹官員便將溫登科提到了法曹公堂,挑燈夜審。
雖然僅僅過了一天,溫登科便憔悴了許多,這場飛來橫禍對他的打擊非常之大,整整一天時間,溫登科滴米未進,滴水未沾,他完全的茫然無措,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事。
法曹官員見溫登科被帶上了堂,便大聲喝問是不是溫登科殺害了董超,並且還說別人都已經招了,溫登科招供不招供,其實都是無所謂的,他現在就可以根據其他人的證詞,判處溫登科死刑!
但是,念在溫登科是一個讀書人,所以他願意給溫登科一個機會,隻要溫登科說實話,那麽他便可以網開一麵,替溫登科向上官求情,說不定就可以不判處溫登科死刑了!
這番鬼話騙騙毫無見識的人還行,可是要騙溫登科,那卻是不可能的。
溫登科當然不肯招供,他什麽都沒有做,就算讓他招供的話,他也無從可招。
溫登科大喊冤枉,並且一再表示他和遊寶綢沒有任何的關係,遊寶綢家裏發生的事情,他完全都不知道,根本就沒有辦法招供!
法曹官員聽了之後自然大怒,不管他怎麽問,溫登科都不肯招,這就使得他看不到破案的希望,勢必會受到兗州刺史的責罰,他當然不可能再對溫登科客氣,不能隻動口不動手了!
法曹官員下令,先打溫登科十大板子,算是給溫登科提個醒,如果還敢嘴硬,還敢不招供的話,下次就打二十板子,二十板子之後,要是還敢再不招的話,那就是四十板子。
如果打完了四十板子,還不識抬舉,還敢嘴硬的話,那麽也不用再拖了,直接板子再翻倍,八十板子打下去,到時就算不判處溫登科死刑,那溫登科估計也活不下去了。
這麽多板子打在人的身上,人都得給打成肉餅,還談什麽供詞不供詞的呀!
兩邊的差役上前,將溫登科按翻在地,十大板子狠狠的打了上去,這些差役都拿了董家的好處,自然不可能對溫登科手下留情,這十大板子可以稱得上是打得結結實實了!
法曹官員打完了溫登科之後,接著又問:“溫登科,想明白沒有,你招還是不招?”
溫登科強忍著疼痛,抬起頭來,搖了搖,他額頭上的汗水滴到了地上,可是溫登科卻仍然說道:“學生無從招供,大人如此對待學生,難道就不怕被人說成是屈打成招嗎?”
法曹官員冷笑了兩聲,說道:“屈打成招是指把無辜的人當成了罪犯一樣對待,但你是無辜的嗎?你是一個殺人凶手!
其他人都已經招供了,而且還有人目睹了你殺人的經過,鐵證如山之下,你竟然還不招供,像你這樣的惡賊,就算是把你打死,也不能算是屈打成招,本官再問你一句,招還是不招?”
溫登科咬了咬牙,搖頭說道:“學生無從招供!”
法曹官員立刻又扔下一根火簽,說道:“左右,再打他二十板子!”
兩邊的差役立刻上去,繼續把溫登科按在地上,劈裏啪啦的又打了二十板子。
這二十板子仍舊打得結結實實,溫登科的身體雖然算是很結實的,但是這般打法他也是挺不住的,二十大板打完之後,他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法曹官員皺了一皺眉頭,他看了一旁在記錄的書吏,說道:“你看這人嘴硬不招,是不是還要繼續打下去?”
旁邊的書吏相當精明,他在堂上有的時候會給法曹官員出些主意,而且他出的主意有時候相當管用,所以法曹官員很信任他,這個時候正好遇到難題了,便出言詢問。
書吏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板子打得有點兒狠了,要是再照這個狠法打下去,那麽估計口供是肯定得不到的了,說不定卻會把人當堂打死!”
這名書吏當然也拿了董家的好處,但是拿好處歸拿好處,在沒什麽害處的情況下,他當然要給董家麵子,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在堂上把溫登科打死,或者打殘的事情,並且在堂上溫登科仍舊沒有招供,那麽這個事情麻煩就大了!
無論法曹官員還是書吏本人,他們都是承受不起這樣的事故的!
法曹官員聽了,立刻對兩旁的差役說道:“你們這些混賬,你們拿了董家多少的好處?竟然想要把這個溫登科往死裏打,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腦子嗎,如果你們把這個人給打死了,或者打殘廢了,你們吃罪得起嗎!”
兩旁的差役麵麵相覷,剛才他們下手確實是有點狠了,估計這個溫登科堅持不住,如再打四十大板,可能真會當堂打死!
他們連忙表示,如果再要打板子的話,下手會有分寸的。
書吏這才說道:“判司,剛才你既然說如果他不招,就還要打他四十板子,這個話說出來了,如果不打的話,那豈不是出爾反爾!
但是這個板子卻不一定非要今晚來打,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先好好折磨一下這個溫登科,他必忍受不住,明天早晨再以板子做威脅,估計那個時候他想不招也不行了!”
法曹官員點頭說道:“這樣我們也是等於在一天之內破案,也算是完成了刺史大人的交代,他應該不會把我們怎麽樣吧?”
書吏說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刺史他剛剛到咱們兗州,總是要嚴厲一些的,隻要咱們今天把案子給破了,他應該會滿意的。
然後咱們等兩天,把消息傳給乾封縣的李縣令,如果李縣令認為咱們審的不妥,他自然會來和咱們的刺史大人理論,這就不關咱們的事情了,如果李縣令覺得這個事情這麽辦,沒什麽問題,那麽這個案子往長安報就可以了,這事兒就和咱們沒有關係了!”
法曹官員聽了連連點頭,說道:“不錯不錯,這個主意好,這就等於是把咱們給摘出來了,就這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