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醒遲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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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躲在屏風後,大氣都不敢出。她已將雙劍在穩穩握住了,隨時準備衝出去與那兩人決一死戰。

    “這位公子,你可看見我們家小公子了?他和我們老爺吵架,離家出走,跑出來了。”一個男人說道。容晚在後麵聽著,心冒汗,心裏也開始發虛。

    “哦,那個小白臉啊。”少年隨意道:“看見了。不過……若我告訴你們,我有什麽好處?”

    外麵沉默了一會兒,另一個男人道:“閣下想要什麽?錢?”

    容晚心暗叫不好。自己並不認識這少年,躲在這裏也隻是權宜之計,若是他真的見錢眼開,將自己賣了,豈不是完蛋了。但不知為何,這少年身上有一種浩然之氣,這倒讓容晚安心了些許。

    “你先幫我把那核桃拿來,我吃點補補腦,好好想想。”隔著屏風,容晚都能想到那少年賤兮兮的笑容。

    “要不,你們一人留一隻眼睛給我吧……”容晚聽了,還沒反應過來,外麵便傳來兩聲淒厲的慘叫。容晚忍不住了,起身衝到了外麵。

    隻見兩個陌生的年男人捂著眼睛跪倒在地上,鮮血順著他們的指縫汩汩流出,場麵觸目驚心。

    “別喊呀,”少年不緊不慢道:“不知道還以為我對你們做什麽了呢,別的姑娘們會懷疑我取向問題的——”話音未落,他便如同一道影子一樣閃到了二人身邊。容晚甚至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那兩個男人便倒在了地上。

    “你把他們殺了?”容晚錯愕道。

    少年瞪了容晚一眼,一本正經道:“我從來不殺比我弱太多太多太多的人。況且人家要給我錢呢!我幹嘛和錢過不去?”

    “為什麽要幫我?”容晚打斷道。她看這少年倒是一表人才,腦子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你叫什麽?”少年邊敲核桃邊問。他抬起眼望向容晚,眸子璀璨明亮,仿佛藏著亙古的星光。

    “你要做什麽?”容晚戒備道。

    少年嘖了一聲,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就是這麽對你救命恩人的嗎?”

    容晚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容晚。”

    “嗯,名字比人漂亮多了。取次臨鸞勻畫淺,酒醒遲來晚。”少年道。容晚心裏對他的印象稍稍好了點,畢竟腹有詩書之人不會太壞。

    “知道這句詩有什麽深意嗎?”少年嚴肅的問道。

    容晚怔了一下,道:“這是晏幾道的詞——”

    “什麽跟什麽呀,這句詩!把本少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名字也寫進去了。”少年一副“你不懂”的惋惜表情:“我叫遲羽,你可以喊我遲羽少俠,遲羽大俠,遲羽大帥哥——”

    “你閉嘴!”

    “起床了。”

    “……”

    “不要睡了。”

    “……”

    “我拔劍了。”

    “……”

    “我要撕你衣服了。”

    “來吧!”聽了這話,遲羽立刻兩眼放光坐了起來:“請不要溫柔的對我!我的衣服很好脫,我可以自己來——”

    “他們應該醒了,”容晚打斷道:“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你怎麽確定你的推斷?”

    遲羽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翻起來,道:“你師父沒教過你反追蹤嗎?”

    “沒有,”容晚如實道:“我在門派之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學。”

    正在洗臉的遲羽愣了一下,他心奇怪,容晚武功不弱,怎麽會有自學一說?但他終究什麽也沒說。擦完了臉,他繞到了屏風後換衣服,悠然道:“他們兩個大男人,不會無緣無故跟蹤你一個小姑娘。若是劫財,早就下了。而且你當時是男裝打扮,絕不會是劫色。除非他們和你一樣——變態!”

    容晚心道你才是變態,但什麽都沒說。畢竟這個變態的能力好像還挺強的。

    遲羽邊換衣服邊繼續說道:“所以!他們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這兩個東西功夫不差,應該受過專業訓練,所以即使昨天身負重傷,今天也會撐著去複命。況且,我昨天試探過他們了,他們雖有心完成任務,卻也沒那麽迫切。若要他們瞎了一隻眼還堅持跟蹤你,是不可能的。”遲羽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身黑色短打,腰間別著一把短劍,幹淨利落,令人眼前一亮。

    “我說的對嗎,肉丸?”遲羽一敲容晚的頭,笑眯眯道:“這樣,我們再跟蹤他們,不就可以知道主使他們的是什麽人了嗎?”

    “什麽肉丸?”容晚不解道。

    遲羽道:“容晚容晚讀快了不就是肉丸?多好聽啊。”

    容晚一臉無奈:“我不胖。”

    “嗯,”遲羽轉過來,嚴肅道:“多喊幾次就胖了。你太瘦了,不好看。”

    容晚不愛搭理他,轉過臉去。過了一會兒,道:“他們大概醒了,你去看看嗎?”

    “憑什麽是我!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遲羽凶巴巴道:“昨天我剛把人家變成瞎子,今天不拎著水果花藍去,他們打我怎麽辦?”

    “那我去。”容晚站了起來,道。

    “滾回來。”遲羽道:“你是豬腦子?他們傷成那樣,走到哪兒不引人注目,等等問問掌櫃的他們去什麽方向不就好了?”

    容晚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但看遲羽那副樣子又不想誇他。道:“那為什麽讓他們在我的房間?”

    “什麽你的我的大家的,你住過嗎?”遲羽白了她一眼,道:“在這間客棧裏,發生任何事都在我們控製範圍內,但若將他們丟在大街上就得另當別論了。而且,我研究過,這間客棧裏客房的格局幾乎相同。試問,在你受傷暈倒後,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和暈倒前幾乎一樣的地方,你會怎麽想?來肉丸同學,你回答。”

    “會想到……自己一直在原地!”容晚反應過來,道。是啊,這就直接避免了他們醒來後再度搜查其他客房的可能,某種意義上是保證了自身的安全。“你好厲害……”容晚由衷讚道,少頃,又戒備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帥的人。”遲羽笑道。他走出了客房,道:“還不走?不會是和小爺我同處一室一晚上,舍不得了吧?”他的哈哈哈聲還沒笑完,便被容晚飛去的核桃砸了腦袋。

    “有病。”容晚冷冷道,臉卻有些發燙。

    “掌櫃的早!”遲羽嬉皮笑臉的到櫃台邊和掌櫃的打招呼:“氣色不錯呀,昨兒個搓麻將贏了多少?”

    “哈哈哈公子說對啦,”肥頭大耳的掌櫃一臉笑容,湊到遲羽耳邊壓低聲音道:“贏了二百來錢呢。”

    “喲,掌櫃的好氣。”遲羽繼續不著邊際的和他侃。容晚在一旁有些著急,又不知該如何和他說,隻得不斷拿眼睛瞪他。

    “掌櫃的氣這麽好,一早抬頭見喜鵲了吧?”遲羽仍然油嘴滑舌,眼神卻正經了不少。

    “嗐,不能提了,”掌櫃的肥一揮,道:“哪來什麽喜鵲,怪人倒是有兩個。一早就從樓上跑下來了,哎喲那一臉血呼啦的,凶神惡煞的問我亂葬崗怎麽走。把我嚇的——”

    “亂葬崗。肉丸!走!”遲羽大叫一聲,拉起容晚,跑出了客棧。

    “這年頭……怪人一個接一個。”掌櫃的呆呆的看著二人,自言自語道。

    昨夜是一宿秋雨,今日空氣仍漂浮著細細密密的水珠。天上的雲層格外厚重,西風翻不起它們。太陽躲在濃雲後,整個世界都是陰沉沉的。在這種氣氛下,亂葬崗就顯得更加恐怖。

    容晚和遲羽並肩趴在一個墳頭後麵,屏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兩個男子跪在地上,垂著頭,因是背對著,容晚看不清他們的神情。在他們麵前,負立著一個黑衣男人。那男人側著臉,黑袍在風翻湧,像浮動的瘴氣。雖隔得遠,看不真切麵容,但那陰鬱可怖的氣質還是格外的明顯。

    容晚盯著那人,心裏有說不出的熟悉,卻又不知曾經在哪兒見過。她思忖良久:自己尚未真正踏入江湖,實在不知究竟是何人,對自己必欲除之而後快。

    “連個女娃娃都抓不住,養你們兩個廢物有什麽用?”那男人開口,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他並未高聲講話,但趴在遠處的容晚與遲羽聽的一清二楚,內力之深,可以想見。

    “楚臨風!”容晚極力壓低聲音,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是了,就是他。這聲音除他之外,怎會有第二個人!

    “昆侖派白虎長老?”遲羽倒吸一口

    這件事實在太複雜了,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和楚臨風什麽仇什麽怨。於是兩人繼續屏氣凝神,細細傾聽。

    “長老,我,我們已經跟上她了,”一個男人急道,聲音發抖,滿是恐懼:“隻是,隻是……”

    “失敗就是失敗,”楚臨風冷冷道:“哪他媽的那麽多理由?”

    “長老,那女娃身邊有個高!”另一個男人道:“他將我們二人都打傷了。”

    “很有眼光嘛,”遲羽在容晚耳邊得意的低聲道,“我也感覺我是高。”

    容晚苦笑一下,正欲開口,卻聽不遠處傳來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遲羽飛快的抬起遮在了她的眼前。停在她額前一寸,這是與生俱來的分寸尺度。

    “楚臨風走了,”過了片刻,遲羽放下,道:“你就別看了吧……”

    容晚緩緩站起身來,卻無暇抖落身上的泥土:她被眼前的場景結結實實驚呆了。剛才還鮮活的兩條人命,此刻卻是地上散落的斷肢殘骸。兩顆頭顱滾落在一旁,一隻眼瞪得老大,另一隻眼是爛肉翻出的血洞。鮮血蜿蜒而下,汩汩流來,即使相隔甚遠,也依稀能聞到濃鬱的腥甜。

    “別看了,走吧。”遲羽皺了皺眉,卻故作輕鬆的拍了一下容晚,道。

    二人緩緩走在城外的小徑上。四周極靜,偶有寒鴉嘶叫著破空而去,也很快歸於寂靜。

    “你要去哪,肉丸?”遲羽問道。

    容晚默然停下了腳步。半晌,抬起頭看向遲羽,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遲羽笑了笑,道:“你這人,戒心怎麽那麽強?”見容晚仍沉默的盯著自己,無奈的聳聳肩,道:“在下浮虛門大弟子,浮虛山最帥武功最高心地最好的男人,遲羽遲少俠是也。年方十九,沒娶沒嫁,無老人需要贍養,經濟實力——”

    “你是浮虛門弟子?”容晚詫異道。她記得容遠曾經說過,浮虛門是武林出了名的正派,在江湖上享譽極高,名聲比昆侖還勝一籌。遲羽這不著調的樣子,居然是那裏的大弟子……

    “你還別不信!”遲羽瞪著她,道。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塞到容晚,道:“你自己看自己看!”

    容晚低下頭看了一眼,是塊令牌,似玉非玉的質地摸起來甚是溫潤。令牌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大氣的蓮型圖騰,背麵則是幾個小字:浮虛遲羽。

    “信了?”遲羽奪回令牌,斜睨了容晚一眼,問道。

    容晚輕輕點了點頭。

    遲羽道:“我都告訴你了,出於江湖道義,你是不是也應該坦誠相對?”

    “昆侖派,容晚。”容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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