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年義氣壯虹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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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之後,清硯便留在了門派之。因有他的陪伴指導,容晚武功進步飛快。她歸派的第二年,便一連數次奪了月末考核的魁首。而楚臨風,則沒了動靜。

    這日,容遠召集諸位長老議事。議畢,清硯第一個出了正陽大殿。彼時,容晚正與眾弟子在殿外習武場練劍,見了清硯,她便停了下來,遠遠的衝他微笑。

    “晚兒,”清硯也不顧及什麽長老身份,笑眯眯的便下到了習武場上:“好像又長高了。”

    容晚見四周不少弟子朝他們看,便向後退了退,道:“多謝長老關心。”

    清硯無奈的笑笑,道:“走吧,我去看看你靈淵劍法練得如何了。”

    二人來到清硯住的瓊琚閣。這裏院落開闊,庭院深深,景致極佳,幾乎將昆侖全部的鍾靈毓秀集於一體。

    “你先等等,我有東西給你。”清硯對容晚道。他快步進了屋,片刻後便走了出來,也多了一個尺把長的木盒。

    容晚好奇道:“這是什麽?”

    清硯含笑道:“打開看看。”

    容晚猶豫了一下,她怕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自己承受不起。清硯好似知道她的顧慮,道:“那好,我來開,你看看喜不喜歡。”說著,便“咯噔”一聲將木盒打開了。

    容晚看見盒的東西,便愣住了:那是兩把異常精美的長劍。劍鞘上飾有南珠翠玉,雕鏤著繁複的花紋,卻無一絲豔俗。它們靜靜臥在盒,如珠玉般流轉著光華。

    “這是……”

    “送你的,”清硯微笑道:“拿起來試試,看看可否趁。”

    容晚沒再推辭。她將雙劍從盒拿了出來,出鞘,刃如霜雪,吹毛斷發。她試著舞了舞,心讚道果真是好劍。一般習武之人都有自己的佩劍佩刀,用久了便與其融為一體,再使其他兵器反倒不順。可當自己拿到這雙寶劍時,仿佛這原本就是自己的,使起來行雲流水,說不出的暢快。

    “寶劍配美人,絕配矣。”清硯撫掌笑道:“這雙劍名喚‘向晚’,是我早年無意間得到的。我瞧它與你名字裏都有‘晚’字,你又使慣了雙劍,便想到要拿來送你了。”

    容晚看了一眼:劍柄上果真用正楷刻著小小的“向晚”二字。她明知這是清硯專程為她備下的,卻未曾戳破他這為怕自己不肯收下而說出的善意的謊言。

    “那我就不推辭了,”容晚笑著對清硯道:“謝謝硯哥哥。”

    清硯望著容晚,心裏百感交集。如今的她已然長大,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形容都不為過。她並不是千篇一律的美,若說世上佳人都是水粉牡丹,那她便是淡墨修竹。而她顧盼間偶然流露出的堅韌淡然,卻又總會使自己心疼。

    “晚兒,今後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都要開心,都要照顧好自己。”

    容晚一愣,笑容也漸漸消失:“硯哥哥,你要去哪?”

    清硯坐了下來,道:“今日掌門同我們講了,有一樣東西,要送去白葛劍莊。而送東西的人,是你我之間的一個。”

    “為什麽?”容晚問道:“門派之間傳達物件,不是一向都由姚師兄負責嗎?”

    “掌門的意思是,這件東西非常重要,”清硯繼續道:“我們在門派之都已算是佼佼者了,而且從未下山曆練過,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

    “為什麽,我感覺沒有那麽簡單?”容晚望向別處,自言自語道。清硯微微愣了一下,眸有些複雜的東西一閃而過,終究沒有讓容晚看見。

    “硯哥哥,你想去嗎?”容晚問道。

    “那晚兒呢?”他重新換上溫和的笑容:“你想去嗎?”

    “到了山下一定要小心浣月教的人,別輕易與人動,以免暴露身份。完成後盡快回來,不可耽誤,聽明白了麽?”容遠看著一身便裝,背著長劍與行囊的少年人,仔細囑咐道:“常用的傷藥與續命丹都在包袱,記得萬事小心。”

    “是。”容晚一拱,道。她已換上了男裝,一頭如瀑的青絲盡數盤起。這使她原本就如清秀不凡的容顏更添了幾分英氣。

    “去吧,晚兒,”容遠拍了拍她的肩,如慈父般說道:“早去早回。”

    “是。”容晚應道。她看了一眼清硯,此刻的他已是一身正裝,站在諸位弟子前列。他微笑著望著自己,隻是他的笑容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讓容晚有些看不真切。

    清硯站在不遠處,目光朦朧的凝視著容晚。他要把她的輪廓,模樣,音容笑貌全部刻進心裏。在他看見容晚轉身向山下走去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想衝上去拉住她。可是他不能。他隻能站在原地目送她越走越遠,直到走出他的人生。

    而容晚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過了很久,她才逐漸明白,當初的那個場景裏究竟蘊藏了多少東西。隻是那時的她並不知道,那一別,便是與她的一整個年少時光,所有的安逸單純作別。命運的齒輪,在那一刻,才真正開始轉動。

    所有人,都被義無反顧的跳進了那個巨大的漩渦。一切的一切,終於,都開始了。

    容晚下山後轉走水路,沿江行了半日,便到了橋鎮。鎮子不大,卻很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叫買聲不絕於耳。夕陽欲頹,掙紮著散出淡淡的紅光,它照亮了這平凡的世界,使原本普通的一切都被鍍上了光邊,宛如神跡。

    容晚深深吸了一口氣:人間煙火的味道。但隨之而來的,衝進腦海裏的,確實一切陰暗恐怖的舊時畫麵。

    她剛剛才有一些熱度的心,又惶惶然的沉到了冰冷的穀底。

    天色已經不早了,容晚決定先去找一家客棧住下。幸虧橋鎮並不大,她隻是走了一刻,便有一家客棧出現在路旁。

    “還有空房嗎?”容晚對店門口招呼客人的小二道。她不喜歡講話,尤其是和陌生人。

    “有有有!”小二滿臉堆笑道:“公子一個人?”

    “嗯。”容晚應道。突然,隻是短暫的一瞬間,她感覺有些不對。於是便對小二道:“我晚些再來,請為我留一間房。”說著,便出了客棧,快步走入了鬧市。

    街上新奇的小玩意兒很快便吸引了容晚的注意。她放慢腳步開始東瞅瞅西望望,卻並沒有要買的意思。昆侖山雖說是修行之地,崇尚簡樸自然,但吃穿用度比起塵世還是好了許多。因此街上的許多東西,都是入不了容晚之眼的。

    但當她看見一塊淡青色玉佩時,腳步卻再也挪不動了。她將玉佩拿起來,在上反複的掂掂看看。她並不懂玉石,但這玉佩觸生涼,溫潤細膩,應該是不錯的玉料。況且它的雕刻細致,翠色瑩潤,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好配硯哥哥。”容晚自言自語道。

    玉鋪的老板迎上來,道:“姑娘好眼光,這是祁州上好的琥玉,你瞧瞧這水頭,這通透的……”

    “多少錢?”容晚打斷道。

    老板一愣,心想這小公子打扮的樸素,口氣可是不小啊。便道:“佰錢。”

    容晚皺眉:自己住店不過就是兩百錢,這一塊玉居然這麽貴。

    老板見容晚猶豫了,心說是不是自己獅子大開口,開太大了。又怕做不成這筆買賣,趕忙改口道:“看公子也是懂玉的人,我們也不兜圈子了,五百錢!公子看呢?”

    容晚仍沒有說話。

    老板見狀,心裏隻道是碰上行家了,便又做出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道:“百錢,公子,真的不能再少了。”

    “嗯。”容晚這才應了一聲。她掏錢時在心暗笑,剛剛自己不過是走了神,沒想到這老板居然主動降了這麽多。看樣子砍價這種事情學問很深啊。

    那老板邊點著錢邊對容晚笑道:“公子果真是行家,一眼便能看出這玉不凡。”

    容晚淡淡笑了笑,沒有說話。

    “公子,後麵那二位是你朋友嗎?”老板歪過頭向旁邊一抬下頦,問道:“為什麽不一起過來看看?我這裏還有不少好東西呢,若他們也要,還可以便宜些呢。”

    容晚心裏“咯噔”一聲,問道:“什麽二位?在哪裏?”

    那老板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道:“就是後頭那兩個……”他頓了頓,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半晌,才道:“兩個大爺。他們打從公子上了這條街便一直在後頭,怎麽了,公子……不認識嗎?”

    容晚心裏暗叫不好,被人給跟蹤了!她匆匆拿上玉佩,又鑽進了鬧市人群。一邊暗罵自己太笨,居然如此不小心,一邊慶幸幸虧有所察覺,沒有直接去客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容晚繞了好幾條街,幸虧天生認路的本事好,否則把自己繞暈了,也甩不掉敵人。可饒是如此,當她回到客棧時,身後的尾巴還是沒被甩掉。

    容晚心說不好,卻也沒法硬拚。

    “賭一把——”她默念一聲,快步上了樓,隨便推開了一間客房閃身躲了進去。她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既是跟蹤,想必他們也不敢跟的太近,就算要找到自己,也得翻遍這客棧了十多間客房。而那樣,自己就有了足夠的時間,若是運氣好,碰到俠義之士出相助……

    “喲,這店還提供搓澡服務?”身後傳來極具玩味的好聽男聲,容晚渾身一抖,回過頭去。

    一位英俊挺拔的少年正站在屏風旁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他穿著寬大的衣袍,敞著懷,露出健碩的胸膛。一頭黑發軟軟的垂在肩上,如同上好的錦緞。少年五官精致深邃,如刀斧刻成一般。星目明亮耀眼,劍眉斜飛入鬢,一杆蔥似的高鼻懸在薄唇之上,英姿勃發,甚是倜儻瀟灑。

    容晚遲疑了一下,趕緊垂下眼去不看這張禍害眾生的臉。她反拔出了劍,遠遠指著那少年,喝道:“別出聲,我不會傷你。”

    少年一愣,笑了出來:“你這人啊,劫色?好好一大姑娘,扮個男人,闖進來看我洗澡,”他又笑了一聲,道:“姑娘,你變態嗎?”

    “你!”容晚一咬牙,隨從一旁的台子上抓起一個核桃砸了過去。她的暗器由容遠親自教授,百步穿楊。這一擊雖說沒帶殺氣,但若打了,也得疼個好幾天。

    “喲。”少年眉毛一挑,飛快的抬抓住了那顆飛來的核桃。“哪有你這麽凶的姑娘,”他依舊笑嘻嘻的,另一隻卻將敞開的衣袍攏了起來:“小心嫁不出去!”說著,便輕輕鬆鬆將核桃捏碎,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砰——”隔壁發出門被推開的聲響。隨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哥,她不在這間!”容晚臉色漸漸蒼白,另一隻也伸向了身後的佩劍。

    “這麽凶,難怪有人追著你打。”少年仍笑著調侃。很快,他便收起了笑容:“算咯,算你運氣好,碰上我這種行俠仗義的少俠。躲到屏風後麵去,小爺我幫你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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