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別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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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姑娘,既然來了,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容晚僵立在原地,沒有出聲。她心裏暗叫不好,要不就是遲羽那裏失敗,沒將沈緩灌醉,自己先喝趴下了。要不就是從一開始沈緩便對自己不放心,所以才會專門等在這裏,抓自己一個現行。

    “容姑娘,坐吧。”沈緩慢慢走到容晚身邊,道。

    容晚知道此時說什麽都是不合時宜,倒不如閉嘴,看看她想幹什麽。便沉默的在一旁坐了下來,目光穿過黑暗,靜靜凝視著沈緩。

    沈緩大約已經被遲羽灌了不少酒,臉膛燒得紅彤彤的,像搽了胭脂似的,很是嬌豔。可饒是如此,她的眼神還是格外澄明,絲毫沒有一絲醉意。

    “容姑娘都看見了?”沈緩漫不經心的轉著邊的瓷杯,問道。

    容晚一驚:這可是要殺人滅口?可事已至此,不承認隻能讓自己罪加一等。便點了點頭,道:“是。”

    沈緩低頭笑了笑,道:“你也覺得,他們很像吧?”

    他們?容晚想了想,大約就是陸少珩與遲羽了。她又點了點頭:“有八分神似。”

    沈緩長舒了一口氣,斜著嘴角笑道:“隻有八分嗎?我怎麽感覺是一模一樣?”

    “這世上怎會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容晚反詰道:“他是他,遲羽是遲羽。”

    “是啊,我都忘了,”沈緩揉了揉眉心,略有倦意的笑道:“他和遲羽的性格確實是天差地別……而且,他心隻有我,怎會和遲羽一樣,還想著其他姑娘呢?”

    容晚心裏一顫,沒有接茬。

    沈緩凝視著容晚,道:“容姑娘,你真年輕,又這麽漂亮,難怪遲羽對你那麽上心,喝醉了啊,一直說要找你呢,嗬嗬嗬嗬嗬。”

    容晚臉一熱,飛快的垂下目光,道:“沈舵主,你喝醉了。”

    “容姑娘,你愛遲羽嗎?”沈緩直勾勾的盯著容晚,道。

    容晚沉默了。她不知該怎麽說,她甚至不知道什麽是愛。若說愛,她心裏想的隻有藺清硯一人。若說不愛,這實在違拗了她自己的本心。

    “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容晚斟酌了半晌,低聲道。

    沈緩“哦”了一聲,微笑道:“那就是不愛了?”

    容晚默然。

    沈緩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繼續道:“陸少暘是少珩的弟弟,他在我這兒可是把你誇得像個仙女兒,容姑娘你——”

    “沈舵主,”容晚打斷道:“你想多了。”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意人了,我也不在乎,你愛不愛遲羽,”沈緩坐直了身子,嚴肅道:“如今,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容晚心冷笑,果真是先禮後兵。好話已經說完,現在該來些硬的了。

    “容姑娘,我見你談吐不俗,又識大體,想必絕非一般江湖人,”沈緩慢慢道:“你救了少暘,我也救了你,如此,便是兩不虧欠。可今日,你卻擅闖我的密室……”頓了頓,又道:“容姑娘,我很欣賞你,若你相信我,我會照顧好遲羽,你便安心去闖蕩江湖。若你不相信我……”

    “怎樣?”容晚冷笑一聲,問道。

    “那姑娘便安心留在木蘭會做客吧,”沈緩迷人的笑道:“隻是,容姑娘大約再也看不見這天上的日月星辰,也見不到遲羽了。”

    “你想軟禁我?”容晚好笑,道。

    沈緩啜了口茶,道:“容姑娘不相信木蘭會有這個能力嗎?”

    容晚想了很久,最後,抬起頭道:“我可以走,但沈舵主必須讓我見遲羽一麵。”

    “沒有這個必要了,容姑娘,”沈緩一口回絕,道:“若是讓你們見了,怕是他就算死,也不會放你離開的。”她飲盡了杯的冷茶,道:“遲羽是上天派來,替少珩陪我的,我一定不會輕易錯過。”

    容晚看著沈緩。她雖然容貌姣好,保養得宜,但眼底已有被歲月摧殘的倦意。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

    “我現在就走,沈舵主。請你照顧好遲羽。”容晚開口,道。此話一出,不知為何,她的心口一陣鈍痛,險些落下淚來。

    “今日天色已晚,”沈緩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明日吧。容姑娘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派人送姑娘離開。”

    容晚回到廂房,一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明日就要離開遲羽那個嘴賤又討厭的小流氓了,不是應該開心嗎?可為什麽心裏沉沉的,氣都有些喘不上來。

    她一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披衣坐到桌邊,鋪紙研墨,準備給遲羽留下些什麽。可她一想,既然沈緩那麽希望自己走,自然不會讓遲羽看見自己留下的東西。思忖了半晌,她還是寫下了一行小字——

    一別如雨,風流雲散。

    這一夜容晚想了很多,直到天蒙蒙亮時,她才趴在桌上昏昏睡去。夢境,她聞到了遙遠而熟悉的香氣。這香氣像是昆侖山上終年不敗的佛岸花,又像清硯衣袂飄飄間氤氳的冷香。可但到了最後,這一切卻又都成了遲羽身上的味道。那是充滿生命力與朝氣的味道,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清新自然。

    這種香氣同樣也飄進了遲羽的夢裏。他夢見了父親,夢見了師弟妹,夢見了浮虛門,也夢見了容晚。夢裏的容晚,穿了一身素淨漂亮的衣裙,安靜的站在那兒,對他微笑。

    翌日的晨光刺破所有朦朧美好的夢境。容晚醒了。可當她看見四周的情形時,她一瞬間清醒過來了。

    周圍是連綿的高牆,上空是遙遠的飛雲。這裏不是故絕道,又是哪裏?

    容晚的心跌入了穀底:沈緩果然不相信自己。她趁自己睡著時點了迷香,將自己丟在了故絕道。怕是這輩子,都走不出這裏了。

    容晚忽然有些難過,不是因為自己被困在這裏,而是她想到了容遠與清硯。他們也許還在昆侖派等著自己回家呢。他們一定不會想到,自己被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絕望的死去了。還有沉鈺和沐澤,還有遲羽……

    一顆眼淚“啪”的一聲砸到了地上,揚起細微的塵埃。

    不,不能,不能死。容晚擦了擦眼睛,想道。故絕道雖說厲害,卻也是人為修築,隻要冷靜下來,保持好方向,一定可以走出去。況且自己之前走過這裏,也有意識的記下了道路。

    冷靜下來,她不斷告訴自己,冷靜。

    容晚突然想到之前在杜宅,遲羽跳上樹梢研究地形。她心裏一亮,準備照葫蘆畫瓢也來一次。可她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根本不可能。故絕道裏空間狹窄,別說輕功了,基本的拳腳都施展不開。

    看來當時的修建者已經窺探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故意將道路修成這副模樣。

    容晚抬頭看著太陽,在心裏大概辨別了方向。她四下看了看,故絕道裏雖然各處都差不多,但細微的差異還是存在,她憑借之前所記,慢慢走了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容晚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無論怎樣她都會回到原地。她的心慢慢慌了起來,仿佛是鬼打牆一樣,這些石牆壁壘好像永遠也走不出去。

    她忽然有些理解了那句“回頭萬裏,故人長絕”。恐怕這輩子,自己都要在這裏度過了。

    她轉過身,想再試試其他的路。可還沒走一步,便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一瞬間衝入鼻腔的,是草葉般幹淨清爽的味道。耳邊響起略有哽咽,卻動聽依舊的男聲。

    “肉丸,你他媽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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