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挑事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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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果然如我所擔心的方向發展。宮中也開始傳言起“皇上中意五阿哥,有心培養其為儲君”的言論。

    盡管我提醒過弘晝必須低調形式,也告誡他不可因各種言論而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錢氏那邊也與弘曆私下好好說清楚這些閑言碎語的不可信,讓弘曆這孩子千萬不要與弘晝起了什麽誤會和嫌隙。可是架不住人們總想拿兩個孩子比較,尤其是弘曆身邊的一些人私下對弘曆的抱怨與挑唆。

    弘曆身邊的人一部分是從潛邸跟到宮裏的,這些都是經過我和錢氏一起挑選出來比較可靠的,但是弘曆畢竟是皇子,入宮後少不得多些人伺候,於是進了阿哥所後就又添了一批新的人手伺候。這些人大多是宮裏直接安排的,我和錢氏也不可能麵麵俱到,弘曆的性子又有些貪玩好動,於是在阿哥所裏與這些人朝夕相處也有了自己的偏好,其中不乏一些靠頗有心計者靠著投其所好迎合的。無奈錢氏的性子太軟,我的位分又不高,阿哥所的人都是宮裏挑選的,我們也是鞭長莫及,除了將那些人叫過來斥責訓誡過幾次,也隻能時時提醒弘曆不要被人誤導利用了。

    然而三人成虎,時間長了,以弘曆多思好勝的性格難免不被影響,於是我和錢氏都明顯感覺弘曆對弘晝的態度漸漸有些疏遠冷淡,甚至有好幾次對我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弘曆此時已將滿十四歲,正是步入青春期開始躁動叛逆,他們不喜歡被說教,也有了自己的主張,越是不讓做的事情越是想要去嚐試。錢氏的話或許他偶爾還能聽上一兩句,可是反複說多了也慢慢變成了無用的嘮叨。至於我,不知道誰和他說了什麽,他對我的態度似乎多了幾分不滿與敵對。

    “主子,奴才暗中查了四阿哥身邊的人,確實有人對四阿哥說了些不該說的。”讓許福多打探過消息,得到他的如是回稟。

    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弘曆必然是未來的乾隆。如果想要能夠有一個平靜安定的晚年,他的態度就不可以放任不管,尤其是在他現在這種年齡,一旦誤會和隔閡如種子般在心中根深蒂固,等到他坐上了那個位置,我和弘晝恐怕隻能慘淡收場。

    “他們說了什麽?”我問,語氣平淡卻透著寒意。

    許福多在我身邊也有些時日,心知我是動了真怒,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但隨即鎮定下來謹慎應對道:“安排在四阿哥身邊的人回話說,平日最得四阿哥親近的那個名喚小豆子,這個小豆子時常與四阿哥同進同出,說話做事都很合四阿哥的心意。除夕那事之後,就有人聽小豆子在四阿哥麵前說五阿哥在皇上麵前占盡了風頭,還為四阿哥鳴不平,說皇上都沒誇讚過四阿哥,偏偏對五阿哥一直有所偏袒,還允許他隨意出宮打理外家的產業和庶務。後來宮裏和朝中猜測皇上對五阿哥另眼相看的猜測出現後,小豆子還對四阿哥說五阿哥心機重,如今在皇上麵前果真得了好處。”

    “四阿哥聽了這些話怎麽說?”我壓抑著心頭的怒意問。

    “四阿哥一開始還會解釋說五阿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相信五阿哥不是這種人,讓小豆子不可以隨便編排詆毀五阿哥。可沒到這種時候,小豆子就會裝可憐地說自己說這些是為四阿哥著想,還說知人知麵不知心,說皇上年少時和八爺那些人也是親近得很,可是轉頭來八爺那些人還不是一樣算計打壓皇上。然後還說……”許福多說到後麵突然聲音低得微不可聞,讓我不禁皺眉。

    許福多見我麵色不善,壯著膽子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道:“然後還說您不過是一個嬪位,卻在景仁宮處處指手畫腳,氣焰囂張,不管是在皇上還是皇後娘娘麵前都壓熹妃娘娘一頭,還時常對四阿哥出言訓誡,熹妃娘娘好脾氣不計較,可是他這個當奴才的卻看著心疼,替熹妃娘娘和四阿哥委屈。還讓四阿哥自個想想他說的是不是實情……”

    聽到這裏,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猛然站起身,雙手因為怒氣抑製不住地顫抖,無處宣泄的憤怒讓我揮手將案上的茶盞揮落在地。

    “砰”的一聲茶盞摔在地上碎成幾片,許福多也應聲跪下匍匐不敢言語。

    杯盞的碎落讓我的情緒得到了一絲發泄,那清脆的聲響提醒自己必須冷靜下來,衝動是魔鬼,憤怒會影響自己的判斷與決定,隻有冷靜下來想辦法應對和挽回才是關鍵。

    我重新坐回榻上,良久後平複下情緒,冷冷問道:“既然在四阿哥身邊安排了人,這樣的消息怎麽沒有早點傳回來,竟然放任這種狗東西在四阿哥身邊搬弄是非,難道非要等四阿哥將我和弘晝恨上才說嗎?”

    “主子息怒,是奴才該死,奴才本想著主子與熹妃娘娘的感情深厚,四阿哥與五阿哥素來親近,加上之前傳來的消息是四阿哥一直都在幫著主子們說話,也沒在意那些話,所以也就當做要緊事來說,沒想到……”許福多連聲告罪,試圖解釋。

    “我不想聽解釋,這種紕漏已經是第二次發生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我打斷徐福多的話,再多的解釋都已經沒有意義,心中也歎息許福多始終不如小順子細心,若是小順子又豈會等到事情鬧成這樣才覺察到不對。

    “那個小豆子是什麽來曆?別告訴說你連這個都沒查到?”無奈眼下除了許福多也沒有別的可靠之人,隻能將責難之詞先擱下,一邊仔細詢問小豆子的情況,一邊思量著該怎麽化解。

    “奴才不敢,奴才仔細查過了小豆子的來曆。”許福多心知若是再應對不好,他隻怕是要被責罰,於是也不敢再有所隱瞞疏漏,事無巨細地說起小豆子的來曆和此人與弘曆之間的種種,越聽越讓我覺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