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紅》——第三十三章洪德

    引：隨遠隨行，莫畏生途。

    這日早朝乾隆卻設在了乾清宮，過得一晚心息寧靜，看著朝臣再去說話。

    群臣朝賀罷宿立兩側，均是默默無語。

    原來昨日晚間京師護衛軍營再次整齊“誓君效國”，這當是地字門最後的一次傳訊。

    王公文武也就此少了念想，既然過去聖裁如炬，以後同樣恭聽聖明就是。

    太監問詢大臣無本，本該散朝。

    乾隆雙目微合，卻見和珅不再班首，才回想起他在外候旨。

    “宣和珅。”

    “宣和珅覲見。”門外傳旨聲依次而遠。

    階下群臣聽了暗舒長氣。

    一會和珅進殿：“臣和珅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起來回話。”

    “謝萬歲。”

    “諸位愛卿，昨日朕思慮川陝用兵浩繁，錢糧運給困頓，如今當做何良策？”

    階下群臣眉目問訊，和珅在側也是無語。

    “萬歲，臣有本上奏。”

    “萬歲，臣有本上奏。”

    “萬歲，臣亦有本上奏。”

    ……

    一時間，群臣言語周周很是熱烈。

    “哈哈，都呈上來，回頭說說吧。”

    這日設朝大清朝上下一心或許也算是少有的，及至朝散各部積沉也少去大半了。

    近午乾隆命和珅隨赴養心殿賜宴。

    席間乾隆信口問：“阿德如今怎樣？”

    和珅道：“隨公主在府內研習經文。”

    豐紳殷德修習佛經祈福是在京常務之一。

    “那進奉太妃書冊朕一目十行看了，裏麵倒也有些許可取之處。然則書人諷喻皇家，不可不查處的。”

    “《石頭記》著書先人侍奉上皇功過不去論，雖然骨陳事故，但庶民無識，安知不以為前朝舊聞。如今朝內大半已經熟讀過往文字，寒風餘吹奈何盛暑，我朝正鼎盛無前，何必憂心介小。過得一二十年其人其事不過渺渺，後人自是記得大清文風，遑論其他。”

    “哈哈，你就真個不想想這些人？”乾隆從袖子裏拿出張紙晃晃。

    和珅避席叩首：“此事臣不敢與聞。”

    其實此類事君臣經得何嚐一二，隻是乾隆心思已改和珅是明白的。

    “起來吧。你以為書做何用？”

    “臣以為大內顯萬歲宏威、臣下顯大清洪福、募屬顯大千洪德。”

    乾隆卻是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和珅都不會去借許這其中的微利，不過能夠讓皇室他族就此放下過往宿留的悶意而已，好事落得誰頭上那不是他所挑想的。

    “好了。餘事說過，朕今年的大事你認為該怎樣好？”

    “萬歲聖壽此事臣已經有些眉目，可以……”

    ……

    等得諸事說畢，和珅跪倒道：“臣請一事，陛下三思。”

    乾隆知道和珅如此說話想無好事：“說來聽聽。”

    “臣請天地歸旗。”

    乾隆雙目一睜：“哼哼。和珅，你不會不知這天地存留所為何意吧？”

    “萬歲，自聖祖微治，八旗天下無敵，至今凡過百年，盛平世民無能威政，奈何自相爭議？”

    “爾等當知前明故事，懈怠危亡不過頃刻。”

    “臣等自是不得體量聖祖洪德，然則過得今日地門何存於陛下階前？恐怕他們已是早做打算了。”

    乾隆因為近日牽扯浩繁沒有考慮這些，轉眼明白過來：“你看如何？”

    “地門無蹤天門無爭。”

    乾隆手指輕巧桌案，若手中少了些功夫倒也罷了，但這滿人今後……，不覺頭擰將起來。

    “你且去吧。此事容朕思忖些時日。”

    “謝萬歲。臣請告退。”

    和珅乘車回府，旁邊隔著包袱，裏麵是進奉太妃的奏折與書冊。

    這事是和珅現在的事以及將來某一日要處理的積沉。

    在直隸鄉間道路的一個茶棚裏麵有一家三口正在午餐。

    米蓉抱著虎兒喂食，所謂的東方大哥已經改名林征了。

    他們將趕往另外的據點，而有百數十人也在做著同樣的路途。

    2017.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