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聽到秦楊的聲音，原本有些激動的神情瞬間冷卻，恢複成嫵媚的冷豔美人，用畫著細致妝容的眼睛斜睨他一眼。

    “這家餐廳又不姓秦，我當然是來就來，想走就走。”

    秦楊走到穆晴昕身側，側著身子微微擋住她的視線，把她和司慕隔開來。

    “你知道我問的是你怎麽出現在我的位子上，”秦楊的聲音無波無瀾，穆晴昕卻莫名能感覺到他語氣裏的不悅，“至於其他的地方，你當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根本不關心。”

    司慕被他堵了幾句也沒生氣，無所謂地聳聳肩，拎起剛才放在椅子旁的手包，姿態優雅地站了起來，眼神越過秦楊，直達被他半擋在身後的穆晴昕身上。

    “那我先走了。我剛才說的話你考慮清楚。”

    說完蹬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朝著餐廳門口走去。

    秦楊一直目送她遠走，直到背影消失在餐廳外，才轉身麵對穆晴昕，挑著眉毛問她，“她跟你說了些什麽？”

    她搪塞，“沒什麽。”

    “是不是關於司元洲？”

    男人的直覺有時也敏銳的讓人害怕，不過比起這個，穆晴昕更加在意的是，“你知道他倆的關係？”

    “當然知道，這又不是什麽秘密。”

    也對，他們同是一家公司的藝人，怎麽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不要轉移話題，”秦楊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頭，“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什麽都沒說啊”全是些莫名其妙可以忽略的話。

    秦楊皺著眉沉默了幾秒，最後放棄似的長鬆口氣，“算了，不管她說什麽你都不要聽就是了。”

    “”

    正當穆晴昕不知道該怎麽回他的時候，之前的餐廳服務員終於回來。

    “兩位先過去那邊吧，菜我們溫一下再重新給兩位上。”

    秦楊點點頭，繞到穆晴昕身後幫她移開座椅，本想同以前一樣順勢牽起她的手，想了想又收回了已經快碰到她手臂的手，改成半扶著她的背，把她帶到樓上。

    其實穆晴昕一直覺得秦楊非要換地方有些太小題大做了，但明白他隻是在盡力照顧自己的情緒，也就把這份不適壓在了心裏。

    此時來到樓上，她更是把之前的別扭拋諸腦後，十分新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要說雖然是同一家餐廳，樓上下簡直有著冰與火的差別。

    不同於樓下簡約裝潢，樓上靠落地窗的那側都用精致的木架隔成半封閉的包間，從外麵幾乎看不到裏麵坐著的人，卻也不會讓整個空間顯得緊仄逼人。

    跟著秦楊走到最靠邊上的小包廂裏坐下。

    她能感覺到這裏的火爆，雖然沒有吵雜的人聲，但一路過來幾乎每一桌都時不時傳出一些聲音，預示著裏麵正滿客。

    她在這間恰好空出來的位於角落的包廂坐定，左側就是大落地窗，窗外明亮的光線灑在半封閉的小空間裏，和之前寬敞開闊的樓下相比，別有一番風味。

    她突然就明白了剛才秦楊為什麽離開。

    “這裏剛才也有人吧？”

    秦楊摸摸鼻子，俊朗的五官上難得出現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們也快吃完了。”

    穆晴昕腦補了一下平日高冷寡言的秦楊突然出現在人家包廂裏，問能不能騰個地方時的場景，撲哧一下笑出聲。

    “秦楊，謝謝。”雖然她並不太理解他的思路，但從她說不換地方吃飯開始，他就一直在讓步，這是之前從沒發生過的事情。

    秦楊揚起嘴角溫柔地笑了笑，在滿屋子陽光的映襯下仿佛整個人都發著光，穆晴昕看得有些入迷。

    那天吃了飯之後的幾天時間裏，兩人都沒有再次見麵。

    秦楊似乎很忙，她時不時能在電視、街邊的雜誌店等等地方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在如此多的通告中擠出自己的私人時間。

    不過與以前不同的是，不管多忙，他都還是會通過電話和簡訊和她保持著聯係。

    早中晚的電話問候，時不時的簡訊轟炸，聊得都是些家長裏短，哪怕被問到“在做什麽”的穆晴昕回一句“發呆”，秦楊都能扯出話題來繼續和她聊下去。

    她從來不知道秦楊的口才這麽好。

    更可怕的是，在他的不間斷努力下，她現在似乎已經習慣了他以這種方式遠程占據自己的生活，總是想時不時檢查手機上有沒有新留言，就跟初中生第一次談戀愛一樣。

    此刻她坐在好久沒來的公司會議室裏，等著經紀人彭哥開會。可能是這有些壓抑的氛圍所致，她檢查手機檢查的更加頻繁了。

    按亮，發現沒有動靜，失望地關掉。簡直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循環。

    彭哥手裏拿著一堆資料進來的時候，在門口看到她就有一瞬間尷尬的停頓。

    他倆從那次楊總事件後就沒再見麵，偶爾電話裏有溝通正事，也都有默契地繞過那個話題。

    今天雖然也是約好的見麵，但突然見到人的那刻，彭哥臉上還是冒出一絲不自在，多年混跡圈內練就的厚臉皮這時就顯示出了作用。

    他就跟沒事人一樣揚起個笑臉，朝穆晴昕點點頭，走到她對麵坐下。

    “來得挺早。”

    她見到這次會麵的主角，終於放下手裏的手機。完全做不到他那樣毫無芥蒂的笑，處於禮貌還是抿著嘴點點頭。

    他站起來，把手裏的一份資料遞給她之後又坐下。

    “你看下這個時間安排。之前那部劇後期已經基本完成了，目前定檔在下個月末，從下周開始劇組就會開始進行大規模宣傳，瑞納那邊希望作為主要角色之一的你也能配合他們參加一些節目。這對增長你的名氣很有幫助，所以我就直接替你答應了，就是表上的這些。”

    彭哥說道這裏停了幾秒鍾，可能是擔心她會拒絕，又補充了幾句，“秦楊作為主演是都要參加的，有他陪著，你可以放心過去。”

    穆晴昕一陣無語，她之前應該也沒做過無緣無故拒絕工作的事情，怎麽現在彭哥說的好像沒有秦楊，她就會任性不去一樣。

    不過，想起現在還讓她心有餘悸的楊總事件，她覺得讓彭哥這樣誤會下去也不是什麽壞事，就沒有再接他的話。

    簡單看了一下手上排的密密麻麻的行程表，頭皮都有些發麻。

    她倒是不懼怕日夜趕工拍戲，但上不同節目、不停趕場宣傳完全是另一回事，而且表裏還列了不少外地的節目，讓她這個沒什麽工作的半失業人士看著都有些吃不消，實在無法想象那些除了這部劇宣傳以外還有其他工作的人，都是怎麽協調的時間。

    “這些全都要去嗎？”

    “如果期間沒有其他新工作的話，都去。”彭哥毫不猶豫打斷她僅存的幻想，接著又遞給她一份時間表，“還有這個，這周末的節目，你準備一下。”

    新的表格總算一片清爽，隻在紙張靠上的部分列了一行時間在周末的娛樂節目通告工作內容寫的是新專輯宣傳，合作夥伴是司元洲。

    自從秦楊回到她生活中之後，司元洲就像消失了一樣，簡訊也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偶爾閑聊，再不如從前那般殷勤。

    她因為那天劉姐的提醒，也不敢再多加示好，把對他傷勢和心情的關心又壓回了心裏。所以從那天離開他家到現在沒怎麽好好說過話，更別提再見過他。

    再次看到這個名字時，在他家柔和的燈光下落寞的側臉又浮現眼前。

    不知道他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還有個事，”彭哥突然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她從手上的日程表中抬起頭，坐在她對麵的彭哥五官都快皺到一起，卻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彭哥，有事直說就行。”什麽時候他也變成支支吾吾的類型了。

    彭哥聞言，扭了下屁股坐直身子，雙手搭在桌麵上，和她對視。

    “小昕，那我就直說了。上次和楊總的事都是個誤會，你從沒提起過，我也是不知道你和秦楊在一起，不然怎麽可能帶你去而且我也隻是出於好意，如果沒有秦楊這種在娛樂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做後盾，想要在這個圈子拿到資源有多難你也是知道的。”

    “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向你道歉，以後也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

    “你能不能跟秦楊說一聲，不要再和我們這種小公司計較了，”彭哥露出個苦笑，“其他藝人也都和這次事情無關，隻是混口飯吃，總讓人把我們公司藝人的角色換掉他拿這些小角色去也做不了什麽啊。”

    穆晴昕聽著有些愣神，“他換掉了別人的角色？”

    “我一開始以為是楊總，畢竟那天但後來問了幾個人才知道是他。小昕，公司雖然沒給過你什麽大資源，但一直對你還算過得去，而且那些被牽連的人都是無辜的”彭哥開始語重心長的跟她談心，“他也是為了你才這麽做，你能幫忙勸勸他嗎？”

    穆晴昕聽完，整個人都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秦楊他會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