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天蠻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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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薑恨水剛剛撿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安穩,身下篷車便猛地向一邊傾斜。ΔΔΔ網┡.*車廂外傳來急促的吆喝與揮鞭聲,還有拉車的腳獸吃痛之下出的嘶聲。即便如此劇烈的晃動,也隻是令少羽翻了個身,然後又睡了過去。如此貪睡,把薑恨水看得嘴角微抽。

    短暫的嘈雜之後,一個沉重的腳步走到車廂後,薑恨水對這聲音非常熟悉。

    “公子,你在車內可好?”

    “怎麽了老盧,為何停車?”薑恨水推開車門,露出腦袋。

    餘細祿裏拿著長長的馬鞭,快步走到盧熙甲身前,對著薑恨水深深一禮。盧熙甲道:“車輪陷進土坑裏去了,真是邪門,這窮山惡水哪兒來的如此細軟的土質!”

    餘細祿拱道:“今兒這車忒不好駕,時輕時重的,拉車的鱗獸已經了幾通脾氣了!”

    “哦?竟有這事?”薑恨水濃眉一聳,自車廂後門跳下了地,光著腳板踩在碎小而尖銳的風化礫石上。那些色澤鮮豔的礫石迅變得蒼白,繼而轉為了紅熱。薑恨水感覺到了腳下的異樣,皺著眉頭抬起一隻腳,隻見紅彤彤的腳底板上沾滿了白灰。再看那些礫石,已然被急促的高熱燒成了石灰。

    幾名騎士看見這一幕,心頭皆是一震。在他們眼裏,哪怕此時的薑恨水光著屁股在眼前晃,也絲毫不損其光輝形象。

    薑恨水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篷車一側,所過之處,踩出一個個淺淺的石灰腳印。盧熙甲看著那些仍自散著餘熱的腳印,心頭不由大喜,笑道:“看來公子此番是因禍得福,不僅治好了先前所受的傷,連修為都有不少精進!”

    薑恨水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盧你就會說風涼話,沒見本公子挨打的時候多麽淒慘!”

    盧熙甲哈哈一笑,道:“那陣仗著實嚇人,連我也給唬住了,急吼吼地帶著兄弟們去闖大帥的殿門!”

    “你以為是作假?”薑恨水神色一肅。

    盧熙甲話鋒一轉,毫不猶豫地搖頭道:“大帥和雲督軍都不是護短的人。”

    他猶豫了一下,又接道:“何況公子你要是犯了事,隻會被揍得更慘”

    薑恨水撇了撇嘴,沒好氣地瞪了盧熙甲一眼。他蹲在陷進泥坑的車輪前,蘸了一點淤泥在指尖。略略一嗅,一股臭烘烘的氣息頓時撲麵而來。

    “公子,有古怪?”盧熙甲小心地問道。

    薑恨水皺著眉頭甩掉上的淤泥,又望了望四周。此時眾人正行在一處低窪處,四麵都是居高臨下的山崗,僅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貫穿其。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日頭正好懸在西麵的山崗上,那裏也正是天柄要塞的方向。

    “小心一點,這鬼地方有蹊蹺!”

    盧熙甲沉聲應是,令四名騎士一前一後放哨。篷車之後,還有十乘板車,都由兩匹駑馬並排拉著。每一乘板車配有兩個車夫,年長的老師傅負責駕車,年輕的小夥則坐在板車尾部。板車上堆著一座座小山一般的貨物,外麵由油皮包著,又用繩子捆得嚴嚴實。這些小山便是委積牙門給望鼎關的輜重糧餉。

    板車都是在要塞上租賃的,車夫則是世代在要塞討生活的普通人。見到車隊停下,年長的車把式都掏出隨身攜帶的煙袋,吧嗒吧嗒地吞雲吐霧起來。年輕的小夥子則是他們的學徒,趁著休息的空當檢查起捆紮貨物的繩結來。老師傅和學徒大多都是父子關係,兩代人一起靠著同一乘板車過活。

    盧熙甲走到陷坑前,拿住車輪用力往上一提,車身晃了一晃,然而並未脫出泥淖,又回到了傾斜的狀態。騎長眉頭一豎,吐了口唾沫在心,使上了十二分力氣。這一回車輪幾乎就要從淤泥拔了出來,然而一股十分黏滯的氣息忽然自陷坑之內升起,順著車輪竄上了盧熙甲的臂。盧熙甲悚然一驚,急忙向後一閃。上真元湧動,頓時將那古怪氣息一掃而空。

    “公子,這是陷阱!”

    “我已經知道了。”薑恨水凝望著山崗上,頭也不回地道。

    盧熙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下便是一沉。隻見西麵的山崗上忽然湧出一道道詭異的身影,在夕陽的映襯之下,顯得異常的高大。

    車夫們先騷亂了起來,倉皇扔下板車向著騎士們聚攏過來,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喊道:“妖魔來了!妖魔來了!”

    “慌什麽!”盧熙甲暴喝一聲,身上真元一蕩,向四周釋放出澎湃熱浪。

    車夫們被那熱浪一激,雖然仍舊十分害怕,卻也安定了不少。

    “是在要塞附近活躍的流蠻匪幫!”在車隊尾部放哨的兩名騎士打馬奔了過來,他們離得更近一些,看得也更仔細。

    薑恨水聞言點了點頭,放心了不少。

    顧名思義,流蠻便是流浪的蠻人。斷界山脈以北的大荒原聚居著無數蠻人部落,幾乎每一天,都有部落因為各種原因破敗消亡。失去了部落庇護的蠻人們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相互抱團取暖。久而久之,一個個流蠻團體便就此誕生。

    流蠻們起初如同大荒原上的瘟疫種族岩魈烏蠻,在荒原上四處遊蕩,靠著搶劫別的蠻部過活。這些流蠻與岩魈烏蠻相比,二者同樣都是災難一般的存在,流蠻卻要更為狡猾凶狠一些。由不同種族的蠻人組成的流蠻匪幫,巧妙地集合了各個種族的醜惡與卑劣。

    後來,流蠻團體逐漸展壯大,慢慢開始不滿足於劫掠荒原上的蠻族部落。他們將目光轉向了人族的車隊。在最初的交鋒,毫無準備的人族車隊被流蠻匪幫打了個暈頭轉向。嚐到甜頭的流蠻們心思越來越活泛,開始向著斷界山脈靠攏,想要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獲得巨大的財富。

    “看清楚是哪支不開眼的流蠻匪幫,竟敢截本公子的道!”薑恨水有些惱怒地道。

    盧熙甲運足目力望了一陣,臉色微微一沉,道:“好像是天蠻義從。”

    “哦?是他們!”薑恨水兩眼一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天柄要塞附近活躍著大大小小十餘個流蠻匪幫,其最大的匪幫自稱天蠻義從,擁有數萬蠻眾。這數萬蠻眾絕大多數都是烏合之眾,跟著天蠻義從隻圖混口飽飯吃。然而其腦敖昌義卻大為不同,其人乃是來自斷界山脈南麓的破落蠻族。這也就罷了,然而更有傳聞,說他有著問乾境的修為。

    天蠻義從頻頻出沒於要塞附近,不時對過往的車隊下,給要塞造成了極大的困擾。附近的幾座關隘幾乎都被天蠻義從劫掠過,對這支流蠻匪幫可謂恨的咬牙切齒。人族修士概無忍氣吞聲之輩,前後共組織了數次針對天蠻義從的圍剿,卻都由於尋不到它的老巢所在而不了了之。

    “公子,他們好像並不急於進攻!”餘細祿觀察了一陣,謹慎地猜測道。

    薑恨水冷冷一笑。“不錯,這些雜碎隻是想截斷咱們的退路,把咱們像攆豬一樣望口袋裏趕!”

    騎士們聞言盡皆一震,盧熙甲問道:“那眼下該當如何?”

    薑恨水道:“此處地僻,我等又不占地利,不是防守的好地方,往東十裏有一處開闊地可堪一戰。咱們就如他們的意,往前走走看看!”

    騎士們得了命令,揮著鞭子將瑟瑟抖的車夫們驅趕回了板車。車隊整裝欲行,盧熙甲卻犯了難,指著陷在泥坑裏的車輪道:“恐怕還需公子出。”

    薑恨水卻搖了搖頭,“這是敵人的疲敵之計,不可招!棄下篷車,繼續前行!”

    盧熙甲慨然應是,翻身上了馬背。薑恨水瞅了瞅自己的身體,道:“還是給我取件衣服來吧,要結實一點的”

    饒是盧熙甲十足老成,聞言也不禁莞爾,調轉馬頭去了車隊尾部。

    薑恨水咧了咧嘴,縱身跳上篷車,見少羽還在酣睡不已,自言自語道:“你這小子倒是好福氣!”

    他將臂自少羽身下穿過,想要將其抱起,豈料入之下竟然十分沉重,將毫無準備的他給壓了個狗啃泥。

    薑恨水爬起身來,看著眼前兀自酣睡的少羽,眼底滿是驚疑的神色。

    “原來細祿那小子沒有胡說,今天這篷車果然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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