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勸說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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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香嫋嫋間,佘笙眨著眼醒來,入目的是輕紗床幔隨風浮動著似江中的碧浪一般。

    涼風陣陣,倒是讓人消了些熱意。

    “東家總算是醒得了,方才太醫來看過了,說您乃是氣急攻心而暈厥的,您為了那顧相爺而暈厥真是不值當。”王燕雲喋喋不休地說著。

    佘笙接過王燕雲遞上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道著:“我並非是為了顧延,而是覺得被人當做一顆棋子般耍來耍去不甘而已。”

    王燕雲心疼過佘笙,遞上一條錦帕子言道:“日後您是真的要在這錢府為錢尚書守寡不成?”

    “既是陛下旨意又怎可推脫呢,咳咳。”佘笙輕聲咳著,“這裏是錢府?”

    “正是,東家,這錢府若是沒有陛下旨意定當是不會讓您進來的。這剛死的錢邑錢大人本是這府上的頂梁柱,如今這錢大人一去,竟也沒個好主事之人。”王燕雲將茶盞撤回道著。

    “另有王大人遣派了幾個丫鬟侍衛過來,那顧劍與顧縈兒兩個人都不知了去向。”

    佘笙拿錦帕輕逝了額上的汗珠道著:“你隨行帶了多少銀兩?”

    “五娘給了八萬兩銀子,且我也自作主張地給五娘傳了封信,要其遣派茶坊之中的人過來。”

    “也好,你扶我起身,去一趟武館。”佘笙輕聲言著。

    “武館?”王燕雲照辦著從行李裏頭尋著佘笙的外裳來。

    “恩。”

    佘笙記得這長安之中武館不少,大戶管家便會去武館裏頭挑些護院的小廝。

    她初來乍到長安,定要尋些自個兒的人先保護著自個兒才是。

    “佘夫人,外邊錢家的幾位夫人問夫人可起了嗎?若是起了她等要來拜見一番。”外邊丫鬟聽得裏邊有談話之音便喊道。

    佘笙冷聲講著:“拿一萬兩過去,打發了他等人,日後分家過著便是。“

    王燕雲一驚道:“一,一萬兩?”

    “買個清淨,在長安我唯獨可靠的便是銀子了,且先在城中先置辦一個宅院罷,待禦茶之事過後便回江南去。”佘笙冷聲道著。

    “可若您不再長安之中守寡,那豈不是不尊聖旨?”王燕雲道著。

    “你當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的?”佘笙譏笑了一聲,“生前不得安寧,死後終歸是想要清淨些的。”

    “東家,且寬心些吧。”王燕雲勸著。

    “守寡也未嚐不好,若是如同五嬸子那般處處為了夫君婆母活著,此等女子反而是勞累,沒了夫君也省得生那些氣。”

    佘笙言著:“我所傷的並非因要守寡,而是蘇家不知日後會如何對我?”

    “您是蘇相爺的孫女兒,終究是血脈連著筋骨的。”王燕雲道著。

    佘笙輕搖了頭歎道:“在蘇府隻會憑你有用還是無用,並非會瞧你的血脈,得罪了蘇府不好過呐,這會兒我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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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錢府官邸的門,佘笙帶著姓李便去先去了王浩宇那邊,要尋宅院托王浩宇幫襯乃是最好的。

    才到了王浩宇的官邸,佘笙便見著蘇珍川出來。

    “蘇侍郎。”佘笙淡聲叫著,“阿姐未死,你可訝異?”

    蘇珍川輕抬了眸子,彎腰行禮道:“下官見過錢夫人。”

    “自家姐弟何必如此客氣呢?弟弟。”佘笙輕笑著喊道,這聲弟弟喊得可是爽快得很。

    蘇珍川怒瞪著佘笙道著:“三姐姐可瞞得弟弟苦得很呐,如你所說既是一家人,你那茶坊也該是弟弟的了。”

    “弟弟可要知曉姐姐如今是錢家人,這一壺茶坊向來是我阿妹佘錦的,如今她已是南王府之人,即便是姐姐死了,錦兒去了,茶坊也是南王府和錢家的,輪不到弟弟你!”

    佘笙輕笑著言道。

    蘇珍川輕勾唇一笑說著:“三姐姐若是男兒身,想必蘇家將來的掌舵人應當是你才對。”

    “借你吉言,來世定要記得投個男兒身才是。”佘笙道著。

    王浩宇踏著步子出來,麵色不虞地道:“門房來報坊主來了,多有怠慢還請諒解。”

    “你怎得對我有仇了?我這弟弟頑皮素來會挑撥離間調戲他人的,你可不要被他玩了去!”佘笙淡聲說道。

    王浩宇彎腰言道:“本官有如今皆是坊主所幫,有仇定是不敢的。”

    “坊主該是忘了年節之時,王大人與妹妹的傳言了吧?你害了妹妹怎得會沒仇?”蘇珍川在佘笙耳邊輕聲地說著。

    佘笙倒是忘了,這王浩宇素來信奉君子之儀,既是有那傳言傳出,他定不會眼睜睜地不去管蘇珍珠。

    “珍珠可是我的妹妹,我哪裏會加害於她?她過個月餘便能來長安,到時候我姐弟三人該要在一起喝一杯才是。”佘笙嘴角輕勾地對著蘇珍川道著。

    王浩宇眼眸一亮道著:“蘇姑娘真沒死?”

    蘇珍川握緊著手,克製著自己的怒意,對著佘笙輕聲言道:“當年珍珠如此待你,依照你的狠毒哪裏能放得過她?”

    “我是狠毒,可我知曉人能悔過,若你如今能收手悔過不過也是十年流放牢獄之災,待得你歸來之時我可保你榮華富貴!”佘笙也輕聲對著蘇珍川說道。

    蘇珍川在她耳邊說著:“姐姐不知,弟弟的心可沒那麽小。”

    “貪心不足蛇吞象。”佘笙也輕聲道著,“尋荇我還未曾見過,但知曉她應當是乖巧得很,你該收手了。與晴丹孩兒到魚米之鄉一起過個平安喜樂的日子不好嗎?”

    “蘇家的人呐除非是死了,否則哪裏脫得了蘇家?阿姐,到如今我收不了手了,停不下了。”

    佘笙抿了抿唇道著:“幼時你便與我不親,你說的不錯我是心狠之人。勸你一回你不應,那日後就不僅僅是十年牢獄之災了。”

    “阿姐真當以為有顧延相幫你就好了嗎?茶山之上楊老給了顧延一本蘇茶他為何不與你看?

    那裏邊有著祖父與我的罪證,一旦公布於世間我二人活不了,蘇家滿門抄斬,知曉為何我明明知蘇茶卻不對楊老顧延動手嗎?”蘇珍川問道。

    佘笙厲聲道著:“顧延那日裏攔下我,我便知曉顧家也好,蘇家也好,麵上爭鬥實則卻是一丘之貉罷了,顧延會幫著你等,可這世間終有蕩氣所在,自有正義所在,自古以來邪不勝正之事甚多。”

    “何為正義?阿姐,成者為王即是正義!”蘇珍川也厲聲說著。

    王燕雲本不知兩姐弟在耳語些什麽,這會兒隻聽得東家怒言蕩氣正義便忙勸道:“東家莫氣,太醫言了您不適宜動氣,您今日來尋王大人不是為了宅院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