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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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淳冷然排斥的聲音在頂上回旋:“既然是來賞花的,那就請二位好好待在水榭之內,不要再到處閑逛了,女兒家頂頂要緊的是守規矩。”
宛雨程被這句砸得心頭一撞,真是委屈極了。然而宛雨程在家再嬌縱,到外麵也是個通透的人。人家是長公主,她無力抗衡,也不可與之交惡,隻得順從地拜叩道:“是,小女記下了。小女這就回水榭去,再不亂走了。”
許黛君忍了忍,算了,還是不要幫這丫頭了,以後若真的嫁到長公主府,婆婆不喜也是相當棘手的。長公主講話雖然直來直去並不刁鑽,但苦於三觀不對,看樣子這丫頭要受氣的呀。
但是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要說的。
回稟長公主殿下,到後花園走走其實是小女的主意。小女見牡丹開的好,想在近處觀賞,都是小女的不是。請殿下切莫責怪雨程,小女與雨程這就回水榭。”說罷,也跟著宛雨程拜叩下去。
永淳聽她講話一點都不含糊,聲音更是穩如止水,直覺這個女孩子不一般。不覺問道:“你是宛夫人帶來的,許謹煥的女兒?”
許黛君一聽便明白永淳對朝廷的任命十分清楚。許謹煥一直在地方上做官,從不曾在京有過任何委任,“回殿下,許謹煥正是家父名諱。”
都起來吧!”永淳點點頭。
永淳看許黛君倒是怎麽瞧怎麽順眼。長得白牡丹一般清豔淡雅,美得出塵不說,穿著也十分端莊,難得的是說話態度沉靜安穩,隻看模樣都令人舒心。
相比之下,宛雨程身上既有那種教人愛不釋手的嬌軟嫵媚,又有名門世家教養嚴韌下的矜貴謹然,給人一種說話要人猜的幽婉。
宛家雖是皇商,可族人之中四品以上的高官也不少,宛家從來都是江南最富有的世家之一。
而許家世代都是讀書人,祖上出過許多名臣,在江南士族之中頗俱清名。
你讀過哪些書?”永淳隨意地問道。
回殿下,小女不曾讀過幾本書。隻讀過四書、《女誡》、《詩經》,不過是認得幾個字罷了。”憑著小許黛君的依稀的記憶,許黛君謙虛地回答道。
從小學起算到大學畢業,現代的許黛君整整寒窗苦讀16年,這幾本國學委實不算多的。好在小許黛君在棋琴書畫上下過苦功,倒是讓許黛君在修養氣質上提升了幾個檔次。
素聞許謹煥教女有方,今日一見果然不差。”永淳誇起人來倒也直接。
許黛君並不見得有多歡喜,因為永淳誇的隻是小許黛君這個宿主而已。
長公主殿下美譽,小女喜不自勝。”
哦,喜不自勝?”永淳心道,看你的樣子可不見得!
永淳辭色漸漸和緩,又問了許黛君一些情況,比如家中有幾個兄弟姊妹,京中可有親戚,如今住在哪裏?諸如此類的寒暄話題。
許黛君不過循著記憶略作回答,能不說的便不說,不得不說的便點到即止。
方才的琴是哪個撫的?”永淳忽然想起進院子時聽到的半曲廣陵散。
隻見宛雨程輕聲道:“殿下,是小女撫的。”
永淳目光閃了閃,倒是略微一驚,難道她看人走眼了麽?不禁重新打量宛雨程,又見宛雨程微微有些臉紅,曉得她自知琴藝不佳,估計心下羞慚。
永淳今日事情煩雜,也不再多究,柔聲隻道:“你的琴撫的有些意思。都好生回水榭去吧。”
宛雨程雖不解其意,不過聽永淳的聲音並不像之前待她那般生硬,當下心頭一鬆,便與許黛君一起退了下去。
待二人攜著丫鬟一走,永淳便掃了一眼月閣裏的人,漢妝等六個丫鬟忙在跟前齊齊跪下。
永淳慢慢道:“今日之事,萬不可向外透露半點信息,違者家法侍候。”
六個丫鬟忙一起應了退下,隻留漢妝與輕黃在一旁服侍。
輕黃替永淳揉捏著肩頸,漢妝將事情始末一一說與永淳聽,從潛兒領許黛君與宛雨程進月閣說起,到宛雨程沐浴梳妝,再到許黛君看書,最後用膳,撫琴,從二人的言行舉止,到神情態度,甚至二人的四個丫鬟的談吐行止,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疏漏。
永淳聽得十分有味,幽幽問道:“宛小姐在月閣沐浴竟是許小姐的提議?”
漢妝忙道:“奴婢等不敢胡說,確實是許小姐要求的。”
永淳忽然想起方才許黛君親口承認,到後花園閑逛是她的主意,居然又讓宛雨程在月閣沐浴。
她倒是不遺餘力!
回頭你們且遞下話去,從水榭到後花園,隻要是她們到過的地方,好好查一查宛小姐與許小姐到咱們府上之後,哪些人與她們接觸過,我要知道她們究竟是怎麽與大少爺遇上的?”永淳估摸著府裏誰得了宛雨洛的好處,將佑玦的行蹤透露給了宛雨程。
永淳沒想到胡府和宛家竟然將主意打到她府上來,當下冷哼了一聲,又一萬個不滿意起來了。
漢妝和輕黃兩個很無語地對視了一眼,卻也隻得先應了下來。
漢妝:咱們大少爺能那麽容易被算計麽?!
輕黃:這事找個暗衛來問一下不就清楚了麽?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