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韻安郡主
字數:2928 加入書籤
韻安聞言轉眼臉漲得通紅,若不是與煥景一桌吃飯,隻怕要豎眉拍桌子了,當下隻得拿著指尖對準宛雨程,憤憤地道:“你、好不要臉,竟敢肖想本郡主給你敬茶?!你是吃了豹子膽了麽?”
宛雨程很不喜韻安,她原不是什麽笨嘴笨舌的人,不過心裏想著宛氏的家教與閨訓,不肯在身份貴重的太子麵前失儀罷了。
可眼下已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難不成人家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她便這樣忍著?那宛家的顏麵何在?
這麽晚了郡主是專程來訓人的麽?是,我是吃了豹子膽,想來郡主莫不是吃了糠秕麽?”宛雨程的聲音沒有韻安的亮,卻是寸步不讓的意思。
糠秕是什麽?韻安不懂,可此時從宛雨程嘴裏說出來,那絕對不是什麽好話,這一點韻安是有把握的。
許黛君推門而進,回到桌前便見韻安氣得嘴兒嘟起,滿臉顯而易見的怒意,大眼睛裏熊熊地燃著三昧真火,仿佛隻那焰氣就能將宛雨程灼傷。
許黛君自然聽見宛雨程的話了,隻是她眼下冒名頂替宛四郎,也不好說什麽:“殿下跟前,六妹妹切莫失了分寸。”
話才說了一句,就有卓秋堯的小廝賓兒進來報信:那個夏王的小妾如煙死了。
眾人皆是愕然,頭一個反應都差不多:怎麽可能?!
雖說眾人的視線下意識地都顧及了韻安的麵子,沒有向她看過去,然而韻安自己也是不敢相信的,連說話也有些錯亂了:“怎麽死的?卻是為何?”
按照最壞的結果估計,那如煙腹中的胎兒會保不住,但何至於會丟了性命。
賓兒道:“回郡主,奴婢聽容新閣裏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那位宋夫人血崩而亡。原先夏王爺想請太醫過去保胎,卻不想太醫不在房中,不知去何處了,尋遍了整個莊子竟沒一個人知道,也沒一個人瞧見他,至後來那宋夫人疼得慢慢地氣息弱了,哭喊都不會了,夏王爺著急得不行,又想法子著人問莊子裏頭是否有會接生的宮娥,莊頭親自去尋,誰承想那宮娥與人打架,傷了胳膊與腿,趴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大約拖得時間太久,那何夫人血流不止,就這麽死了。”
韻安聽得惡心,卻又忍不住心悸,皺了皺眉揮揮手打發賓兒退下,賓兒卻回身看了眼卓秋堯,等卓秋堯示下。
不想屋外卻傳來匆忙碎亂的腳步聲,隻聽那些腳步聲在門外停駐,便立即有風影衛通報道:“殿下,容新閣的人來了。”
煥景淡淡地道:“什麽事,進來說無妨。”
隻見門被輕輕推開,卻有一個太監裝束的男子進門,跪下朝煥景和百裏佑玦行禮道:“太子殿下,都護,請恕灑家深夜打攪之罪。灑家是夏王府的內監,王妃娘娘正在尋韻安郡主,聽說有人瞧見韻安郡主往重華閣來了,娘娘吩咐務必尋到郡主之後,請郡主立即跟灑家回容新閣,不得有誤。”
說著,眼睛瞄了眼臉色一變的韻安,往後退了一步,手隻一招,從門外進來四個夏王府的侍衛,膀大腰圓的樣子瞧著便十分孔武有力,往韻安身後一站,氣勢相當震撼。
那太監朗聲道:“郡主請。”
四個侍衛聞言便向韻安靠攏,那架勢完全不是什麽相請的意思,韻安審時度勢心知在劫難逃,便急急地喝道:“大膽!誰敢碰本郡主,我自已會走!”
她聲音原本就清亮,這一聲喝又著實帶了些怒意與自傲的,聽在別人耳朵裏便令人生了三分畏懼。
那些侍衛果然聞言止步。
韻安從容不迫地站起來,帶著習以為常的郡主那種尊貴而不可冒犯氣場,臉上並無半點怯意,盯著那太監冷笑道:“走啊,帶路吧!”
那太監被她冷眼瞧得心下一顫,與煥景和百裏佑玦躬身行禮,這才引領著韻安離開,韻安的兩個侍女和夏王府的四個侍衛都緊隨其後。
外間裏的都是明白人,這哪裏是夏王妃找韻安,顯然是夏王爺要興師問罪,韻安要吃排頭了。
宛雨程瞧著韻安此時威武不屈、底氣尚存的模樣,倒有些其兄靖西侯的風采,心想為何隻夏王妃那樣柔弱,夏王妃但凡有兩成韻安的強硬,必定不會被逼得投湖自盡的。
煥景抬眼問賓兒道:“夏王爺眼下什麽情形?不會傷心過度吧?!”
賓兒自然尚未離開,恭謹地答道:“回殿下,夏王爺傷心是自然的,過度卻也不見得,想殺人倒是真的。”
卓秋堯眉頭一蹙斥責道:“你這小子怎麽回話的?竟如此刁鑽頑皮,是誰教的你?”
煥景卻擺擺手一笑而過:“你又如此認真作什麽,他說的原也沒錯。”
賓兒咕噥道:“就是,夏王爺沒了子嗣,可不想殺人麽?”
卓秋堯返身一個毛栗敲到賓兒額頭上:“下去。”
宛雨程見賓兒像是偏著夏王爺的,心裏不解,便問道:“那日下午夏王妃落水之後,我當即聽到夏王妃的侍女說要去圍場,請夏王爺回容新閣瞧瞧的,可是好像夏王爺並未立即回容新閣呢。”
那日圍場上的情形,除了宛雨程之外,桌上的幾個人都是身處其中的,卓秋堯聽得奇怪,遂道:“隻怕夏王爺並沒有立即得知吧,那日我們都在林子裏,我們也是從圍場回來才聽說夏王妃不慎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