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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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瞥頭看了元俏一眼,沒有再出聲。
和元俏預想的結果差不多,她鼓起勇氣把心裏的想法倒了出來。
“既然如此,再加上你和明成的關係,我想我們的關係是朋友就好。“
“這才幾天就打算為明成守身如玉了?”
嘲諷不屑,元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半晌,賀莫年扯了領帶仍在一邊,幾分煩悶的對著元俏說,似解釋,又似無奈的喃喃自語。
“我沒法放開你!”
車子澎湃著速度的激情,好幾次闖過紅燈,元俏都忍不住想要提醒賀莫年,交通法則的重要性,對上男子冷峻的側臉,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
不消片刻,到了賽味仙的門口,元俏看著氣勢輝煌,依舊美倫美幻的地方,臉色煞白,憤怒的看著身側的賀莫年。
“你什麽意思?”
這個人的心思細膩如發,不會不明白,如今這個地方對於她元俏來說意味著什麽。
女子的話帶著質問,有些冷漠,口氣衝得不能再衝,這應該才是元俏發火的樣子,腮幫子鼓鼓,除了眼裏掩藏卻還是被他看出來的恐懼之外,有些可愛。
賀莫年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仔細看得話,眼色是柔軟的,沒有方才那些複雜不明的東西。
可惜元俏憤恨與惶恐交織,完全沒有注意到。
她以為至少認識賀莫年以來,他喜歡她,是沒有疑問,就在方才她覺得自己又一次天真了。
在明成那裏她已經天真過了一次,此刻的賀莫年心裏該是怎麽輕賤她呢!
“不是想解決問題,走。”
賀莫年沒有理會元俏幾乎氣炸了的模樣,雲淡風輕的扔下這句話,長腿一邁下了車。
元俏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坐在車裏看著站在副駕駛座車窗外沉穩氣場十足的男人,終究還是沒有堅持住,咬咬牙,忍著委屈下了車。
賀莫年立在車窗外,挺拔如勁鬆,沉默著,也沒有上前給元俏開車門,似乎篤定她會下來一樣。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前一後兩個人進了賽味仙。
男子嘴角隱隱浮現笑容,女子後麵跟著,極不情願。
大堂經理老遠的看見賀莫年的車,趕緊招呼一群人照顧,身樣苗條的幾個姑娘,身著修身旗袍,笑得甜美可人,向著陰著臉來開的男子打招呼。
元俏進門,聽見的就是此起彼伏的“賀先生好!”
一瞬間的蒙,這樣的架勢,完全是接見大老板的陣仗,元俏的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
賀莫年眼神不變,直直的朝著大堂經理去,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英姿挺發。
元俏看他停下,也乖巧站在身側,不說話。
男子轉身,看了元俏一眼,對著她的聲音堪稱溫柔的介紹“這位是賽味仙的經理,劉誠。”
元俏雲裏霧裏的,麵對眾人投來的探究的目光,硬著頭皮,笑容嫣嫣的對著麵前的劉經理問好。
“昨晚,元俏在你們三號包裏用餐,那個方先生似乎有些誤會。”
劉經理年紀輕輕能坐到這個位子,自然是聰明人,精明的目光在元俏身上不著痕跡的一掃,臉色微變。
抬頭對著賀莫年笑得越發討好“還有這樣的事情,看來真的是誤會,賀先生這裏我先代表我們老板對元小姐道個歉,至於昨天發生的事情,隨後我們也會給賀先生一個交代。”
說著劉經理就對著賀莫年,謹慎鞠躬,元俏在心裏暗暗佩服這人的反應,滴水不漏。
看著賀莫年高大的背影,眼裏光,幾次變化。
賀莫年點點頭,也不應好或者不好,挪開身子朝著二樓去了。
劉經理給旁邊的人使眼色,那個小夥子麻溜的跟在賀莫年與元俏身後,快到電梯的時候,小跑著開了電梯門。
從始至終,賀莫年都是冷矜持的,但是這背後的力度,卻是讓元俏心驚。
直截了當的揭開了事情的麵皮,等著賽味仙給一個交代。
方才在門口的行為,與他方才的護短,元俏心裏感激也愧疚,麵上**辣的。
電梯裏男人肅穆直立,也不說話,他這樣不顯山不漏水的,讓元俏更煎熬了。
盯著腳麵,思忖著。
“謝謝你。”
很小聲的一句,很輕,急快的速度。
抬頭,元俏在電梯的牆麵上偷偷的觀察賀莫年的表情,風雨不動安如山。
元俏看著電梯不斷上升的數字,越發急躁了,以為他沒有聽見,總覺得自己理虧,就又說了一遍“剛才謝謝你。”
賀莫年側身,俯視,身高的差距,讓她不得不微微的抬起小臉,男子冷漠的臉上看不出所以然來,隻是眼睛墨色亮眼,看著她深得迷人心魄。
電梯門在這時候開了,頂樓,空中花園式的餐廳,踏進去是一個極大的空間,目測用了整個頂樓,裏麵植物花卉繁多,還設有秋千書架,酒吧樓台,可謂是應有盡有,元俏一眼望過去,掩不住的驚訝讚歎。
賀莫年闊步走到了窗邊,長形方桌,白玉蘭花幽幽芳香,牛排鴨舌精致,特別的搭配,確實也美。
元俏過去坐在對麵,男子看著窗外,看都不看一眼桌子上放的東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見元俏坐下來,賀莫年收回來視線,認真的看著元俏,有幾分鄭重其事“你不用感謝我。”
元俏看著賀莫年,也意識到他要把事情擺明了說,提了幾分精神。
“在你想要我的答案之前,先說說你,明成的事情你覺得我給盡了你難堪,玩弄也不為過,你想要擺脫我,目的就是忘記在你看來難堪的那些事情。”
賀莫年的話一針一針紮進元俏的心裏,針針都在七寸,元俏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聽著,疼著,感覺著皮膚生生的一層層被剝落的疼。
”方世安的事情,讓你如坐針氈,這個時候你感謝我出手相助,所以你不能和我鬧僵。”
說完,簡單準確,元俏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了,她覺得自己此刻像是扒光了衣服,展露賀莫年的麵前。
低若螻蟻。
元俏傻傻的坐在椅子上,難堪羞辱層層的折磨著她,沒有絲毫的力氣去想怎麽辦?
賀莫年密若牢籠的視線,慢慢的收回來,仿佛看不見元俏的掙紮。
“什麽是玩弄,你昨晚見識過了。”過了一陣,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我不知道你問的問題,我隻知道不想放開你!”
喜不喜歡不知道,隻是不想放手。
元俏的嗓子幹疼,她覺得自己如同離開水的魚,一分一秒都是灼烤。
“這個不想放手是多長時間?”
元俏突然像是匯聚起來了所有的力氣,目光果敢冷靜的對上賀莫年。
“你不想放手,我就不能離開,這和包養有什麽區別?我耗不起!”
”我沒說包養。“
長久的沉默以後,男子就說了這五個字,平淡冷漠,沒有任何的起伏,元俏突然覺得有些搞笑,像是一場談判。
還談崩了,倆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思路上。
“你當真不能和我朋友相待嗎?”
元俏最後的垂死掙紮,無奈又真誠,帶著懇求。
“不能!”賀莫年考慮都不考慮,就給了明確的答案。
元俏沒話說了,圓形拱頂的建築,全部透明,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麵的雲層飄搖,細膩的紋路,如煙。
敞亮的天際,如同墮入雲端的自由,她卻覺得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囚困的人更用心思而已。
“你幫我解決方世安,我陪你一次,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元俏的聲音淡漠的很,縹緲的像是來自另外的一個空間,賀莫年抬眼盯著女子的側臉,有些恍惚這話,這冰涼是來自她。
轉了下墨潑精亮的眸子,他久久的看著元俏,像是要刺穿她的骨骼。
涼透人心的寒冷,凍得元俏背後一陣打顫。
男子嘴角斜翹幾分,眼裏都是催人心神的笑意,看著元俏,笑了,笑容越扯越大,元俏的心越發沉得徹底。
她親手把自己推下了懸崖,衝動是魔鬼!
“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他的話已經沒有了那僅有的,偶爾對著元俏顯露的柔情,低沉伶俐。
“來人,換菜。”
又是一桌子的精美佳肴,元俏食同嚼蠟,不知滋味,她好想對著賀莫年說錯了,可不可以重新選擇?
似乎怎樣,都不是她想要的。
飯後,賀莫年沒有著急離開,坐在那裏安靜的如同不存在,涼漠如深的眼睛看著外麵的天空,陰綿綿的雲。
元俏不想再坐在這裏,她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隔天,宋丫還是沒有來上班,元俏精神仄仄的,手頭上的工作繼續,隻是汪海鵬和那幾個員工還是沒有來,元俏心裏不禁好奇。
俏俏的上了微信工作群,這才發現,比她好奇的大有人在,各種討論,什麽腦洞大開的都有,甚至有人猜測,老板帶著愛將遠走高飛了,苦的是秘書,麵上不動聲色的安排大家的工作,私底下,比誰都焦躁。
元俏去茶水間倒水的時候,就被秘書安慶給堵住了。
“元俏,你知不知道老板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