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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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無奈的樣子,真有幾分熱鍋上的螞蟻,元俏看著她,心裏緊張的厲害,端著水的手都細微的抖動。
“你可真瞧得起我啊,安慶。”元俏語氣稀鬆,帶著玩笑的意味。
安慶大眼睛小下巴,長腿細腰的正是時下最走紅的長相,挽著元俏的胳膊,撒嬌。
“哎呀,那天汪總死活說要帶你去,還說我笨手笨腳的,你就透露點,一點點。”
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元俏看她眼底清澈不像是別有用心,再一想也合理,就找了個安全的說法。
“是叫我了,十點多的時候我就回去了,你也知道我喝不了酒,也不是這期工程的主要負責人,留著也多餘。”
“你說這不會真的人跑了吧!”
她的擔憂愁悶都寫在了臉上,元俏笑笑。
“你想什麽呢?這十幾年的心血說放能放下,別亂想了,沒準就是有事情耽誤了時間。”
安慶還在茶水間裏發怔,顯然元俏的話並沒有安慰到她,回到辦公室,胖子和郝箐玫說得正在興頭上,估計沒有想到元俏回來得這麽快。
“你說汪總什麽意思啊,把我們晾在這裏,這天天做的都是什麽啊,一百多號人天天整理資料。”
郝箐玫抱怨,胖子倒是輕鬆“看把你著急的,人家老板小情兒還在這裏呢,能跑得了!”
丟兒啷當的話,有些不靠譜,王箐玫卻來勁了“安慶真是老板情兒,你別糊弄我。”
箐玫站起來,靠在胖子的肩膀,打亂了他敲鍵盤的手,問道。
“這還假,誰不知道啊,不然那沒腦子的姑娘能呆我們公司?”
“不是說宋丫和老板關係不一般嗎?”
胖子鄙視的看了一眼她,看大傻子一樣“你還真看得起我們老板!”
元俏見話題有點過了,踏步走了進來,人不到,聲音先來“青梅,你說奇怪不奇怪?”
裏麵兩個人一僵,之後笑嗬嗬的看著元俏“咋了?”
胖子沒吱聲。
“剛才安慶問我知不知道汪總下落?”
“她急眼了唄。”
胖子看了一眼元俏,沒有什麽表情,之後低頭,趴在電腦上,一會鍵盤劈裏啪啦的聲音傳來。
元俏第一次看著胖子,心裏複雜,有些心驚。
估計,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巴掌大的公司之前她還真是小瞧了。
如此以來,以後更難了。
“元俏,你說我們公司是不是都養了些佛爺啊,宋丫不來就算了,秦歌和陸絲月也不來,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之前就認識啊。”
“估計是吧。”元俏打著字,不走心的說。
“宋丫不是要辭職吧!”
元俏抬頭看了她一眼“差不多吧,宋丫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俏覺得秦牧能讓宋丫出來見人都是個問題。
就在大家猜測紛紛的時候,汪海鵬回來了,那天去的幾個員工也回來了。
春風得意,形容那七個人毫不過分。
元俏腦海裏又是那晚的畫麵,衣冠禽獸這幾個字,在腦海裏飄啊飄啊。
老板回來了,自然是有話要說的,最高興的就是安慶,招呼大家到大堂間開會,元俏隨著大家出來,再次看見汪海鵬,眼裏半分情緒都沒有了。
視線在他和安慶之間遊走,還是不能相信。
“大家辛苦了,感謝你們還堅持在崗位,這段時間,我協同公司的幾位爭取下了鵬程的前程,質量檢測那邊也鬆口了,大家放手幹吧!”
歡慶鼓舞的掌聲,潮水一般。
汪海鵬示意安靜,繼續說“當然最要感謝還是另外一個人——元俏!”
當被叫到名字,當被眾人觀禮,元俏失聰了,她聽不見了。
元俏直愣愣的看著汪海鵬,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往日裏她覺得信賴的老板會是這樣陌生的嘴臉,他滑膩的笑容,眼裏隱藏的精明,讓元俏覺得惡心。
與方世安那夥子人沒有半分的區別。
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是恨汪海鵬的,但是多少還是有幾分情有可原的理解在裏麵,今天的這一舉動,明顯的是置她於死地,何必呢!
汪海鵬看元俏驚嚇過度的樣子,毫不意外,大步走過來,親切可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元俏,這沒有什麽好遮掩的,方局也誇獎你好口才,他還說你是個聰明人一定前途無量,待在我們這地方埋沒了!”
說完,汪海鵬爽朗地笑了起來,元俏不敢去看周圍同事的臉色,誰都不是傻子,這話,讓人怎麽想,明麵上沒有去的人,突然怎麽就見了質檢的人,還是頭頭。
元俏沒有接話,她急得心都灼焦了,知道汪海鵬鐵了心要把她舍棄了。
“汪總,看你說的,宋丫身體不舒服我代她去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方局也就是客氣,我不出錯就萬幸了,還不多虧這幾位部門的核心人物。”
她說著,手一揮,指向方才陪著汪海鵬一起進來的幾個同事,都是那晚出席的人,笑得燦爛真誠,沒有半分的作假,視線不自覺的在那兩位女同事的麵上多停留了一陣子。
聽了這話,剛才那種微妙的氣氛,倒是鬆了不少,那幾個同事麵上的笑容更加的濃了,得意的很,尤其是男士。
“難得,我們公司同事之間和睦有愛,大家放心,我們鵬程的這個坎兒算是過去了,以後大家好好做,有我汪海鵬一天,就是你們的保障!!”
慷慨激昂的陳詞以後,汪海鵬華麗退場了,大家都散了,可是元俏不能當做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她邁向辦公區的步伐,沉重的抬不起來。
眼角瞟著那邊的總經理辦公室,最後無力的垂下了眼瞼。
一天,這樣熬了過去,下班的時分,元俏一個人行走在大堂裏,其他人都走了,元俏突然覺得說不出的淒涼。
鵬程裏的員工,她朝夕相處了三年多,這算是第四個年頭了,這一刻她發覺除了宋丫,她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甚至還需要提防,誰在背後給她一刀。
這樣的悶虧她吃不下去!
“喂?”
元俏撥通了汪海鵬的電話,以免烙下了把柄,她在電話接起來之前開通了錄音功能。
“汪總,您今天上午的話我有些沒有明白,前天晚上您喝得有些多呢,我可是先走了,這事情可沒有我什麽功勞,我特意提醒一下你,您這樣做,其他員工會心涼的。”
心涼,那兩個字,元俏咬得特別的重,汪海鵬剛開始還客氣,意識到元俏的目的,也不拐彎抹角。
“元俏,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這次辦事的方式,不過我想你也清楚,有些事情我也沒有辦法,也就是昨天我才明白過去有些天真,世界不是你想堅持就是白的。”
汪海鵬這幾句話有些感慨,不過它的作用是相當的大的,元俏都有那麽一刹那,快到抓不住的認同。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知道我多信賴你,有些事情我做不來,而且你今天的做法,明顯的是想拉我下水,你們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參與。”
元俏忍著脾氣,還有憤恨,她就不明白最近是怎麽了,受盡了委屈,還要對著別人卑躬屈膝。
眼眶裏的濕潤在打轉,她趕緊揚起頭來,讓自己在崩潰邊緣的情緒收斂起來。
“元俏,不是我拉你下水,而是方世安看上你了,是他要你。我勸你別倔強了,遲早的事情,聰明點對你沒有壞處。”
汪海鵬突然硬氣起來,頗有幾分警告的意思,方世安多厲害的人啊!就是朝夕之間,就讓這群人死心塌地如同走狗。
“汪總,謝謝你教我做人,不過我還真不想妥協!”
元俏掛了電話,胸口那團堵著的氣,怎麽也不能順,吃了蒼蠅一樣的膈應,一想到被那群人惦記算計,她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強烈的排斥,恨不得把自己皮扒了,才覺得痛快。
晚上,元俏好不容做好心裏建樹,卻是被一條信息給打垮了所有的心氣神。
今天和汪海鵬通電話之後,得到的信息讓她如同驚弓之鳥,總是害怕有人突然出現把她綁了。
回到家裏,也覺得慌張不安,樓道裏有什麽動靜,都能嚇得她出一身的冷汗。
吃法的時候,鵬程人事部門給她發來一條短信“廣告設計部元俏你好,明天開始你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工資已經打到你的卡上。”
這算示威嗎?!
元俏還沒有辭職,卻是被人家炒魷魚了,氣憤交加,還有對未知的恐懼,這樣大的動靜,以後沒有工作的她要怎麽辦?
如今找工作難比登天,她當初的工作還是同校的學長搭橋拉線的,幾年過去了,招聘市場是怎樣的情況她一無所知。
這種前所未有的打壓,元俏從心底裏生出來恐懼,她知道這隻是方世安的第一步,後麵還有要什麽她想都不敢想。
元俏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沒有征兆的掉了下來,劈裏啪啦的砸在手機的屏幕上,她都看不清那一行戳得她心肺聚裂的字。
怎麽辦?怎麽辦?
她嘴裏囁喏著,像是複讀機一樣的一遍一遍地說著。
最後哭聲更大了,在空蕩蕩的客廳裏,顯得更加的痛徹心扉,拉扯著人的神經,脆弱得讓人心疼。
“宋丫,我怎麽辦啊?”
元俏哭得像一個孩子,她的害怕無助都從顫抖的哭聲裏傳遞給了夜色那頭的人。
“你應該找的人是賀莫年,都是他點個頭的事情。”
男子清冷無情的聲音傳遞過來,像是凍結千年的冰層裏透出來的寒冷,元俏一個激靈,人也冷靜了不少。
“秦歌?”
元俏有些不確定,試探的問了一句“宋丫呢?你沒把她怎麽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