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啊！”

    皇後娘娘！用力啊！娘娘！孩子的頭快出來了！”

    哇！——”

    皇後娘娘！是位公主！快看啊，皇後娘娘，孩子哭得多得勁。”

    藥玉竹仔細瞧了瞧宮女手中的嬰孩，目光滿是疼愛，但不多時似是下定了決心。

    皇上呢？”

    屋內卻無一個人敢回答，藥玉竹知道問她們也是無用。

    暮雪，告訴本宮。”

    回娘娘，陛下正在正門外擊敵。”

    聽完回答，藥玉竹重新將目光放回到孩子身上，又摸索出一塊物事，是一塊赤玉，入目通透，入手細膩，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玉，上麵刻了一字：藥。想來是藥玉竹的貼身之物。藥玉竹將玉放入此時已經沉沉睡去的孩子懷中，扯了扯包裹孩子的繈褓。

    暮雪，將公主帶到藥穀，告訴藥蒼術，我要這孩子無憂無慮的成長，永不提我和陛下的事。你可明白？”

    暮雪原就是從小陪伴藥玉竹的丫頭，此時也知道皇後娘娘下定了決心，當即跪下行了大禮，這一跪是向皇後表麵她的遵從，也是她最後能給藥玉竹的行禮。這一夜之後，隻能在地下相見。

    娘娘！”聽聞此話，屋內的嬤嬤宮女無一不心痛驚呼。

    朝雨，給我刺針，封住我的痛覺，再將我之前布置好的湯藥拿來。”

    是！娘娘！”朝雨是暮雪的孿生姐妹，兩人一起跟從藥玉竹從藥穀到皇宮，暮雪負責習武保護藥玉竹，朝雨則是學習智謀之術替藥玉竹處理事情。隻見朝雨拿來了金針包，在燭火上細細灼烤一番，便上下施針。

    待藥玉竹起身喝藥時，暮雪已經準備妥當抱起嬤嬤手中的嬰孩。

    暮雪，告訴藥蒼術孩子是我一生最想守護的寶貝，我要他拚盡全力護她無憂，孩子名字就叫獨活，藥獨活。隱去皇姓在藥穀快樂度過一生，你護她長大，不要讓南梁的人發現她。”

    暮雪牢記在心。”

    藥玉竹走上前輕輕撫摸孩子紅暈未退的臉頰，疼惜的目光令眾嬤嬤宮女再抑製不住情緒，小聲啜泣。

    此次北辰在劫難逃，是我們的過錯，沒法護你們安全，若能逃便早些逃了吧，拾些宮中能換取的小零碎，本宮要與陛下共進退。”

    娘娘！”

    娘娘！我願與娘娘共生死！”

    ……

    藥玉竹接過朝雨手中的劍，不再理會後麵的聲音，踏入火光與箭羽中。

    獨孤甫，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早些投降吧。”

    獨孤氏從不做如此卑賤之事，今日你能殺入宮中，是我們輸了，但你也贏得絕無光彩。”

    哈哈哈。”南宮煆不屑地盯著眼前人，“獨孤甫你還真以為你還是那個馬上得意的獨孤甫嗎，你看看四周吧，多少能活下來的人，因為你所謂的高潔而死於刀下。”

    獨孤甫握著劍的手不禁一抖，四周火光映的夜晚如同白晝，一張張猙獰充滿血汙的臉躺在一邊，他們是誰的兒子，又是誰的丈夫，現在作為北辰的子民為了王的尊嚴失去了生命。

    南宮煆。”獨孤甫緩緩將劍提至脖頸，“倘若我現在自刎於此地，你可否能保證不傷我子民？”

    南宮煆聽見此話收起了眼中的輕視。

    朕保證。”南宮煆提高了音調，“朕保證！如果你獨孤甫此刻自刎，朕絕不傷任何一個投降之人。”

    好。”獨孤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緩緩合上了眼簾，此刻眼前不再是血腥的人間地獄，而是第一次見藥玉竹時她對自己的溫柔笑顏。

    來世再見了，竹兒，朕對不起你。”隨即用劍抹了自己的脖子。

    不！”

    待藥玉竹趕到時，正好是南宮煆向所有人宣布他的承諾，想要製止獨孤甫卻晚了。立刻身形一閃轉向南宮煆。南宮煆被那一聲悲愴的叫聲一驚，待回過神擋住藥玉竹的劍卻晚了一分，刀口沒入胸口寸許，那頭藥玉竹被南宮煆的劍死死抵住，不能再進一步。

    放箭！”南宮煆見無法擊退她，無奈喊到。

    頓時就有十名神射營的人上前放出數箭，一箭箭將藥玉竹穿透。

    竹兒！”強撐著一口氣的獨孤甫見此場景隻覺心被揉碎，頸口的痛也不過爾爾。

    藥玉竹再也支撐不住，送了握劍的手，滑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