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我們該好好談談了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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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裏,望著小夫妻倆的眼神中帶著一些審視,甚是讓人不舒服。
“你們到底是不是孩子父母!”醫生審視後眉心擰得已經能夠掉出水來。
個子矮小的男人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隻是忽然被女人用手掐了一把。
然後就便聽見女人一撩頭發麵不改色的說,“當然不是啦,醫生,我剛剛真的隻是認錯了,認錯了!”
“你!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不負責任隨意丟棄孩子的父母,你到底要不要臉?”蘇珊忽然激動起來破口大罵。
女人一個跳腳,臉上有稍縱即逝的心虛之態,但很快,又嗆聲道,“這位阿姨您說什麽呢?我認識你嗎?”
陸相思覺得這個女人生不出孩子也算是天理報應,她偷偷看了眼可憐的小月亮,好在她還沒有醒來,要不然聽見她父母這樣說,結果可想而知。
小月亮的臉蒼白的恰如一張白紙,她的手背上紮著針頭,周圍有一片烏青,她合著眼,就像一個安靜的小天使,可是在經曆過她親生父母這件事情以後,這個天使還能再笑出來嗎?
“這年頭臉皮倒也不貴,便宜到能換一身高檔仿製品,也就是幾張鈔票的事,可想而知了,把臉皮拿出來賤賣總比放在家裏不見天日的好。”陸相思拉住蘇珊,話裏有話地諷刺道。
同時,她給蘇珊使了個眼色,小月亮的情況不太好,不適合再跟這對無情的夫妻過多糾纏。
蘇珊無聲,站在小月亮的床邊,隻對醫生輕輕說了句,“醫生,麻煩你先把小月亮送進病房。”
醫生對這種情況也是知道的不多,但以他常年看診的經驗來說,這個小孩兒許是身體不好就被父母嫌棄了。
他鄙夷地看了對麵夫妻倆一眼,衝陸相思和蘇珊點頭,“我先把孩子送進去,稍後會把情況和你們詳細說明。”
推著床的護士一直在察言觀色,推著推床進病房時還不忘對著走廊回個頭瞧上一眼。
陸相思這番含沙射影,說的是誰?這個,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奈何,年輕女人是個膚淺且沉不住氣的人。
一聽陸相思這番話,便知道說的是她。
也不顧公共場合,伸出塗著玫瑰色指甲油的指甲就開始喧嘩,“你說誰呢?誰不要臉了,你才不要臉!”
“誰承認了我就是說誰。”陸相思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投過去。
女人氣得不輕,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一個氣結,“你!”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明知道說不過別人,那麽就隻會選擇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也有些人明知道自己內在空虛,那麽就會選擇在自己外表上填補。
陸相思縱使再好的涵養也架不住年輕女人這般嫌棄小月亮,聽見病房門關了上,她一伸手,扯著女人的一隻手臂就往前走。
“你,你幹什麽?我告訴你,使用暴力也是違法的!”陸相思一句話不說就動手,把女人嚇壞了。
男人一個箭步想把自己女人的手拉出來,可還是被蘇珊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別看蘇珊是一介女流,但力氣還是不小的,那男人就跟個鴕鳥似得也不敢反抗,就這麽被帶進了樓梯間。
女人一看陸相思把她帶到一個偏僻角落就越發害怕了,她縮在牆邊,隻好搬出某個大人物威脅道,“你,你,你別太囂張,我可是認識警察局長,你敢把我怎麽樣,我就報警,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解屏。
她解了屏卻再沒任何動靜,防備似得瞪著陸相思,手指遲遲沒有按下數字鍵。
陸相思冷哼一聲,真是狐假虎威。
她環著胸,站在樓梯階上,居高臨下睥睨著兩個縮在角落抱團的人,“怎麽不打電話了?我還等著警察為民伸冤呐,等警察趕到,看他們是抓我還是抓你們這一對無良的父母!”
甚至,陸相思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搶過了女人的手機,抬眼,“警察局長電話是多少?你不敢的話,我幫你撥號。”
不,不要!
女人眼裏閃過驚慌,她認識警察局長沒錯,但警察局長也不認識她呀!充其量兩人隻是在歌廳有一麵之緣,人家警察局長怎麽會在意一個膚淺的陪酒小姐?更別說幫她出頭了。
陸相思就料定這女人壓根不敢報警,把手機塞回她的懷裏,冷聲外加威脅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跟小月亮說了些什麽,但是,如果小月亮以後再因為你們出現意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女人說話有些不利索,但也不甘示弱,“憑什麽,父母看孩子天經地義。”
“憑什麽?”陸相思搖頭冷笑一聲,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就憑你剛剛在這麽多人麵前承認你不是這孩子的父母,既然不是,就沒資格接近她!”
“我,我隻是!”女人不甘心。
陸相思挑著眉,等她回答。
但久久,女人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最後,蘇珊作為大家長站出來,“這個世界上,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能被原諒,但有些刻意,是一輩子都無法得到原諒。當初,我見到小月亮的時候,她渾身冰冷,裹著一層單薄的毛毯,要不是我把她送到了醫院,恐怕一個小時之後她就會斷氣!你們給了她生命,但試問,你們是不是又同時掐去了她的生命?我收養的孤兒很多,也有不少富人想來領養一個作為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最終還是希望他們的親生父母能記得他們曾經孕育過的這個孩子。可是,你們的出現更是讓我覺得,小月亮作為你們的女兒真是悲哀。你們剛剛在這麽多人麵前否認了小月亮是你們女兒的事實,那麽以後請離她遠遠的,要不然我會尋求法律手段介入。這些年你們惡意拋棄孩子,已經觸碰到了法律。如果識相的話,就不要再掙紮了,以後想看小月亮的話,可以聯係我,我會充分尊重孩子的意願。“
蘇珊說著這麽一大堆話,有些話觸碰到了她內心的軟肉,有些酸澀,她早已把孩子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再傷害這些可憐的孩子!
陸相思又接著說,“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話畢便拉著蘇珊要上樓。
夫妻二人臉色十分不好,蘇珊說的話無疑不是說到他們內心裏去了,但是被兩個無親無故的人這樣批評,心裏還是過不去。
女人不識相地冷哼一句,“你們心中的一塊寶是我心裏的一根草,你們就繼續愛護去吧!我看這孩子也活不久了,住在醫院裏也浪費錢,你們就繼續折騰去吧!”
她一扭頭,便要拉著丈夫從綠色通道走下去。
蘇珊聽到這番話,憤怒達到最高點,衝上去拉住女人,“你這女人真喪盡天良,她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是我孩子又怎麽樣,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女人大聲吼了一句。
“踐人!”蘇珊揚起手,不由分說揮了上去。
啪——
手掌的聲音響徹在空蕩蕩的走廊。
蘇珊打完後,什麽都沒有說,扭頭就走了。
女人被打的臉頰高高腫起,慘白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一陣火辣的疼痛襲來。
女人痛得大吼,“殺人啦,殺人啦!”
有不少護士推開通道門,男人臉上掛不住,拉著女人,“你亂叫什麽,還不嫌丟人,回家去,叫你別來你非要來!”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臭男人,我還不是為了你有個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包養的那些小三,這些賬,我們回去....”
——————
醫生拿著病曆,臉上依舊沒有很好的臉色,他把病例往桌子上一放,凝重地說,“這孩子情況不樂觀。”
陸相思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說,“這孩子從小身體雖然不好,但也沒得過什麽大病,心髒一直都在用藥物控製,怎麽忽然就......”
一旁蘇珊早已淚不成聲。
醫生喝了口茶水,看著麵前兩個女人,說,“孩子這次發病不僅僅是受了刺激,外界的刺激也隻是誘因而已,我們通過各項指標的排查發現這孩子生理機能都在不斷下降,這孩子太虛弱,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了。”
陸相思掩去眼底的悲傷,依然冷靜,“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麽?”
隻要能讓小月亮活下去,她什麽都願意做。孩子還這麽小,沒有見過外邊的美好世界,就這樣離去,真的讓人接受不了。
何況,陸相思特別喜愛這個孩子,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她舍不得。
醫生沉默了一會,問,“你們家沒有男人嗎?這種事情讓你們兩個單薄女人怎麽負擔得住!”
陸相思抬眸,不知道醫生為何這樣問。
但還如實回答,“蘇珊丈夫已經過世了,我還是...單身。”
醫生點點頭,歎了口氣,“既然這樣的話,也沒辦法,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孩子最起碼得在醫院住一個月,待一切穩定了才能出院,這段期間,你們得一直在身邊照顧,孩子小,出不得差錯。”
這也是醫生忽然問上一個問題的原因,孩子生病,最先出來承擔的最好能是個男人,女人原本就是種很脆弱的生物,承壓能力往往沒有男人來得好。
但他也知道,對麵坐著的蘇珊是一名孤兒院院長,為了孩子,她必然也會竭盡全力,便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了。
走出辦公室後,蘇珊像是元神歸位似得忽然抓過陸相思的手,一個勁兒地喃喃,“尼莫,尼莫...”
蘇珊一雙眼睛哭的已經跟核桃般大小,小月亮忽然發病,無疑是對她的最嚴厲的打擊。
“相思,我們叫尼莫回來吧?他一定有辦法的!”
尼莫是蘇珊二十幾年前收養的一名孤兒,和唐糖、陸相思關係很鐵,隻是後來,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被從法國來的一名富商領養去了法國。雖然這些年,尼莫每年都會抽空回到英國回去孤兒院,但蘇珊也總是報喜不報憂。
“尼莫,他在法國,恐怕...”陸相思也在第一時間想起了尼莫。
隻是,她前段時間看了新聞,收養他的法國富豪對他很好,成年後就讓他開始學著經營自家的酒莊了,現在生意越做越大,尼莫恐怕也是分身不暇。
蘇珊淚眼婆娑,“你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好歹當初他在孤兒院,我對他也不錯。”
尼莫是蘇珊目前認識的最有能力的男人了,因此,她希望,由尼莫出麵看看能不能聯係一些心髒方麵的專家,這樣小月亮活下來的希望也就大了一些。
陸相思明白蘇珊的意思,也不是她不願意聯係尼莫,隻是尼莫在法國,自然是有些鞭長莫及。
不過在蘇珊的殷切眼神下,陸相思撥通了尼莫的手機號。
曾經,尼莫對陸相思說過,隻要她能在第一時間聯係他,那麽他一定會赴湯蹈火。
可是手機電波的那端,是一串串乏味的忙音。
手機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陸相思隻試了兩次,便放棄了。
她拉著蘇珊的手,眼球像黑葡萄似得在眼眶中溜了一圈,拉著她坐下後,對蘇珊說了實話,“尼莫現在在法國,遠水解不了近渴。據說他最近也很忙,酒莊出了岔子,估計也顧不上咱們。”
“那怎麽辦啊,那小月亮她...”蘇珊聲音沙啞,一會又掩著臉哭了起來。
陸相思歎了口氣,“別急,我去想個辦法。我認識一個人...他..或許有辦法。”
不到萬不得已,陸相思是不想主動聯係慕以辰的,她的心裏憋著一口氣,也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明白,也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現在才過了十幾個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相思,你去哪兒?”見陸相思一臉匆忙,蘇珊站起了身。
陸相思拿著手機和錢包,隻說道,“您在這看著小月亮,我去外麵打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她的聲音說得很輕,也有些無奈,爾後又交代道,“如果小月亮醒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回來!”
蘇珊不解,什麽電話非要去外麵打才能說清,但這是相思自己的事兒,她也沒理由過問。便應了聲,去了小月亮的病房。
陸相思握著手機,很快便找到了醫院不遠處的一家藥房。
冬天的寒冷與安靜觸發了陸相思的傷感,想起那日,她頭一次買事後藥的情景,不禁有些恍然。
原來這種事,多了也就不尷尬了,想想,那時候,自己有多尷尬呀!
問醫生要了一杯熱水,陸相思摳出一片白色的事後藥,仰頭吞了下去,藥店很安靜,因為不遠處便是醫院,所以這裏的生意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坐在一邊吃藥的,的確也隻有她一個人。
杯中的水升騰的熱氣熏了陸相思的眼,嘴裏的事後藥化成了粉末,順著水滑了下去,但最後還是留下了一些苦澀的滋味。
她把包裝盒揉成了一團,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外麵的街道很熱鬧,跟陸相思的形單影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她越發孤寂,強撐了這些個小時的堅強都化成了水霧彌漫了她的眼。
“您還好嗎?”一旁的服務員剛送走一批客人。
陸相思擦了擦眼,抬頭卻有些笑不出來,“沒事,睫毛進了眼裏,有些不舒服。”
服務員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奇怪,但沒多說什麽走了開來。
醫院大廳,陸相思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手機,輸入號碼的時候幾經猶豫,最後,她咬牙,按下了通話鍵。
“你在哪裏?”三秒過後,電話接了起來。
陸相思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她聽見,電話那邊忙碌的聲音。
她又開始彷徨,心裏也不知道慕以辰會出手幫忙的幾率有多大。
那邊,並沒有掛電話的舉動,聲音有些冷淡,“怎麽了?我這邊有些忙。”
陸相思嗓子像是砂石刮過似得疼痛,“我...”她握著手機,指尖泛紅,“我在醫院。”
“等等,我出去一下。”電話那邊很快傳來男人冷靜的聲音,但並不是對陸相思說的。
不到半分鍾,耳邊的環境像是變了,男人的聲音很清楚,但也有一些波動。
“出什麽事了?”那邊問。
陸相思泛紅了眼眶,聲音有些發抖,“不是我,是...是一個小妹妹,她心髒病突發,在醫院搶救,我想問你,有沒有認識的心髒這方麵的專家。我...”
那邊似有腳步聲傳來,可是男人依舊安靜聆聽,隻不過,在陸相思還未說完話,那邊就忽然掛斷。
陸相思悲戚地咧了咧嘴,她似乎真的無法摸透慕以辰的心思,也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所以,他們這算是相愛嗎?
她靠在椅子上,閉眼,心中的亂麻揪成了一團,無法解開,纏繞在一起,攪得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頭頂上某個樓層,小月亮躺在那裏,周邊的儀器冰冷地運作著,陸相思不知道那機器上的曲線在緩慢波動,或許會在未來某一刻,變成一條直線。
陸相思手指掐著手心,有些絕望。
手機在一分鍾之後又開始嗡鳴,那邊是男人由天神般降臨的聲音,他問,“你在哪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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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亮情況似乎又糟了一些,就在陸相思掛了電話後,蘇珊急急來電,泣不成聲。
趕到病房時,裏麵已經圍滿了醫生。
四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陸相思小心翼翼呼吸著,心裏被恐懼染成了一片黑暗。
她沒同蘇珊一樣焦急等在病房前,而是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她額邊的碎發落了一大片下來,遮住了她無助的臉,她的手指顫抖著,隻希望裏麵的醫生能帶來好消息,還有那個人,說,等他。
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強製地把冷水往自己臉上撲,清醒了幾分後便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一些腳步聲,略顯急促,她回頭。
慕以辰身後跟著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兩人麵容嚴肅,男人站在陸相思跟前,擋去了她的視線,從頭到腳的黑,卻在霎時間變成了一束希望的光。
慕以辰把大衣挽在手上,襯衫袖口被他挽了上去,露出健壯有力的小手臂。他凝著陸相思的臉,發現她的疲憊,眼底泛過一陣心疼。
他似乎有話要說,可是被身後之人打斷了。
“人呢?”
這聲音沉穩有力,是中厚的男中音,慕以辰讓了讓身子,這個人這才走上前來。
“這位是心髒科領域的專家,威爾斯教授。”慕以辰做了最簡短的介紹。
這位威爾斯教授神態肅穆,穿著一身白大褂,175的個子絲毫也不見矮小,陸相思聽過他的名字,在英國乃至世界上都很有名,前段時間還獲得了某項醫學大獎。
慕以辰請到他,著實讓陸相思有些驚訝。
病房門開了,擁擠在裏麵的醫生魚貫而出,表情皆是嚴肅,見到這位教授後,他們的表情皆像是彈簧鬆了開來。
甚至有人說,“有威爾斯教授在,那孩子一定是有救了!”
威爾斯教授二話沒說走了進去,吩咐助手關上了門。
“謝謝你。”陸相思抬頭對上慕以辰的臉。
這張臉她看過太多次,完美如同她心中的一幅畫。
但慕以辰闃黑的眼眸忽然湧現深意,嗓音涔涼地如同撲麵而來的冷風,讓陸相思一顫。
“我來不是聽你說謝謝的。”忽而,他又歎了口氣,“現在我們該好好談談了,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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