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桃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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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姐姐,馮陽哥什麽都放棄了,我說讓姐姐住好的房子,那就等於是否定了他全部的努力。
所以,馮陽哥不願意,但是,他並不會自私的去阻攔姐姐,他想讓姐姐搬出去,而他決定留在這裏獨自生活。
最後的結局,自然是,他們兩個誰也不跟我們走。
我和白流年在姐姐的出租屋裏坐了一夜,沒有絲毫的進展,第二天,姐姐便讓我陪著她去菜市場。
難得有個跟姐姐單獨相處的機會,我就讓白流年在出租屋裏等著我。
姐姐拎著菜籃子,穿著一身素淨的衣服,領著我就到了菜場,給我賣魚賣肉,看著她那細細的胳膊卻要拎著一個大籃子,我就心疼不已。
伸手去幫姐姐提,姐姐卻固執的說不用。
買好了菜,我們正準備回去,卻聽到了熟悉的叫聲。
阿姨,阿姨!”
這聲音,讓我後背一涼,側過臉,朝著身後一看,比看到鬼還覺得頭皮發麻。
因為,這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居然是周曉美,還有二姐。
二姐看到我們立刻就跑了過來,我這才發現,二姐走起路來好似一跛一跛的,她激動的一把拽住了姐姐。
來娣啊,你在鎮上怎麽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爸媽有多擔心你啊,走,跟姐姐回去吧。”二姐說著就要拽姐姐回去。
我不回去。”姐姐用力的甩開了二姐的手。
周曉美直接抬手就指著我:“媽,阿姨就是被這個喪門星給騙了,要不然怎麽連家都不願意回了?”
曉美,她是你小姨,你不許這麽說她。”姐姐瞪著周曉美訓斥道。
周曉美很是不滿的撇了撇嘴:“你們一個個都天天念著這個喪門星,姨姥姥是這樣,阿姨你也是這樣,那你們就死在外麵好了,都別回來!”
啪!”的一聲,我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周曉美的臉上。
二姐和姐姐都是一愣,我卻並不後悔,周曉美說我也就罷了,剛剛這句話分明就連姐姐都一起詛咒了,這讓我忍無可忍。
周曉美一臉愕然的看著我,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嘴裏還不住的嚷嚷著:“媽,這個喪門星打我,她打我,你也不管麽?”
曉美,你說話也?”二姐是明事理的人,剛剛周曉美說了什麽二姐也都聽的清清楚楚,所以並沒有要幫周曉美的意思。
外婆說的沒錯,你最沒用了!”周曉美急起來就連自己的媽也罵,罵完了扭頭就走,還說要告訴她的外婆。
我看著周曉美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周曉美已經被母親給寵溺的無法無天了,二姐的性格軟弱,根本就沒有辦法管教周曉美。
小犀啊,對不起,曉美這孩子被寵壞了,我這?”二姐不知道該怎麽說周曉美,尷尬的拎著一個雞籃子,看著我和姐姐。
二姐,我知道,曉美是媽慣壞的,不過以後你還是盡量把曉美留在你自己的身邊照顧吧。”我想,周曉美跟著淳樸的二姐,再怎麽樣也不會變的比現在更壞了。
二姐則是無奈的笑了笑,說這周曉美再過半個月就要出國了,最近正在辦簽證。
出國?”我望著二姐,二姐點了點頭,說是二姨姥要帶著周曉美出國讀書。
我一聽頓時是心頭一緊,詢問二姐現在二姨姥在哪兒,二姐說現在二姨姥就住在家裏,和母親奶奶在一起。
二姐說著話,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是今天她要回家裏給母親熬雞湯,必須要走了。
那二姐你先回去吧,午飯後,我會回家一趟的。”我對二姐說道。
二姐一聽說我要回去,高興的直點頭,說是給我留點雞湯。
二姐走後,姐姐便低著頭,一直沒有吭聲,我知道,其實她是想要回家看一看的,隻是,現在她確實是回不去。
而且,要是回去了,說不定母親又會勸她嫁人。
我望著姐姐,故意說今天中午想吃紅燒魚,把話題給岔開,姐姐聽了果然笑了,說我還跟以前一樣,是屬“貓”的。
回到姐姐的出租屋,我看到白流年正一個人站在出租屋的陽台上,手中拿著一大塊的木頭正在削著。
白流年,這是什麽啊?”我看著木頭狐疑的問道。
這是桃木,你們買,不一定能買到真的,所以剛剛我出去買了,弄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好泡水。”白流年頭也不抬的說道。
姐姐聽了連聲跟白流年道謝,白流年擺了擺手說沒事兒。
姐姐便進屋去,準備給我們做好吃的,馮陽哥昨晚是半夜回來的,今天一早又去工地了,工作強度非大。
也從姐姐的嘴裏得知,當初馮陽哥拿著他母親給他上大學的錢,去給姐姐買“符紙”,直接導致了馮陽哥和他的母親決裂。
馮媽媽是心痛難過,她是單親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馮陽哥帶大,可是現在呢?換來的是什麽?
馮陽現在每天都很努力,想要把那筆錢還給阿姨。”姐姐說完,抿嘴低下了頭。
床上的蛇胎這時候醒了,它自己坐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喊:“媽媽!”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蛇胎說話,和正常小孩兒的聲音沒有什麽區別,帶著稚氣。
姐姐看了一眼鍋裏的菜,告訴它一會兒就能吃飯了,它顯得有些沒有精神,耷拉著腦袋,對於鍋裏的菜似乎也沒有什麽興趣。
姐姐忙活了許久,把飯菜做好,放在了矮桌子上,中午馮陽哥在工地上吃飯,所以,今天就隻有我和姐姐一起吃。
白流年則是起身,用冷水給蛇胎泡了桃木,然後送到了蛇胎的麵前。
那蛇胎將鼻子湊到了杯子前,聞了聞之後,便立刻將脖子縮了起來,然後拚命的搖著頭,意思是它不想喝。
白流年卻冷著一張臉:“不喝,你就一輩子這麽半人半蛇,想要褪去邪氣,成為正常人,你就得喝。”
媽,媽媽。”蛇胎看著姐姐叫了起來。
姐姐頓時是心頭一軟,站起身來,對白流年說道:“要不然,讓蓉蓉先吃飯吧。”
白流年凝眉,我也開口勸說:“對,先吃點東西吧。”
這桃木水,對蓉蓉來說應該是比藥還難喝的。
白流年沒有強逼,而是拿著桃木水站在一旁,看著姐姐端著米飯和青菜喂蛇胎吃。
蛇胎依舊隻是聞了一下,便扭過頭去,不願意吃。
姐姐有些著急:“蓉蓉,你多少吃一些,好不好,昨天你是怎麽答應媽媽的?”姐姐柔聲勸說著蛇胎。
蛇胎抬起她那圓圓的眼眸,倔強喊著:“血,血,血。”
它一聲比一聲大,姐姐伸手捂住它的嘴,它便抬手一把將姐姐推開,手上的手套,也隨之掉了下來。
我這才看清,原來蛇胎的手背上都長著青色的鱗片,也就是說,它的上身雖然已經成了人形,但是,還長著蛇鱗。
白流年說,這就是因為它喝了血的緣故。
因為蛇胎還小,想要斷根,也容易一些,如果現在繼續寵著慣著,那麽它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姐姐,你要是狠不下心,我和白流年來。”我將姐姐從床沿邊上拉了起來,然後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蛇胎。
不行的,它生起氣來,會傷人的,還是我來吧。”姐姐說著,就把飯菜放下了,接過白流年手中的桃木水,要給蛇胎灌下去。
蛇胎縮到了角落裏,見姐姐端著桃木水硬要給它灌下去,便用力的將她的尾巴抬起狠狠的一揮,姐姐的身體朝著身後一傾,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白流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姐姐,然後示意姐姐下來,他端著桃木水上前,速度極快的一把扼住蛇胎的下巴,在蛇胎都還沒有回過神之際,就一把將碗裏的桃木水灌入了蛇胎的嘴裏。
等蛇胎回過神用尾巴攻擊白流年的時候,那碗裏的水已經沒有了。
咳咳咳,咳咳咳。”蛇胎劇烈的咳嗽著。
姐姐趕忙一把將蛇胎抱住,見蛇胎渾身都在發抖,姐姐緊張的問白流年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你無需著急,我之前說過,這是正常的反應。”白流年說罷,就詢問姐姐家裏有沒有繩子。
姐姐點了點頭,又立馬問白流年要繩子做什麽,當她聽白流年說要捆住蛇胎的時候,姐姐是一臉的不忍心。
不捆著它,就怕一會兒它會發狂,按照它現在的情況,你這三天,就一天六次的喂它,每隔幾個小時就一次,一定要把邪氣逼出。”白流年說著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桃木:“這裏的分量夠它一個月的了,記住,不能心慈手軟,否則以後你會後悔的。”
嗯。”姐姐的嘴裏這麽應了一聲,眼淚就順著臉頰就滾落了下來。
這個午飯,我們自然也沒有吃好。
等到蛇胎睡著不鬧騰之後,我就跟姐姐說,要回家一趟,去看看二姨姥,姐姐點了點頭,轉身將電磁爐上一直燉著的雞湯倒到了保溫壺裏。
她說母親現在需要多補補,這個就是按照母親喜歡的方法燉的,讓我帶回去給母親喝。
我望著姐姐,突然覺得好心疼,她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心心念念的想著母親,還為母親燉雞湯,似乎一點都不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