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後娘娘的撮合下，百裏擎天和牛莎莎又走到了一起。

    “孩子”依然是他們兩人之間一個不容提起的敏感話題。也許是因為同情牛莎莎，又也許是迫於百裏擎天上次直接出手殺了牛芊芊的殺伐威壓，他們身邊的所有人也很識趣地從來不在牛莎莎麵前提起孩子的事。

    雖然兩人在一起了，高興的卻隻有百裏擎天一人，在牛莎莎身上很少看到像以前那樣囂張快樂的笑容，她所擁有的還是濃濃的憂鬱和心事重重，很難展顏一笑。

    但百裏擎天並不氣餒，隻要牛莎莎回到他的身邊，他就很知足了。至於如何讓牛莎莎開心起來，他會慢慢地努力。

    百裏擎天又恢複了以前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模樣，又重新站到了九卿之列的朝堂之上。

    太平盛世，除了大慶朝內部的一些朝政以外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日子過得非常輕鬆。百裏擎天除了每日定時出席早朝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幾乎陪在牛莎莎的身邊。

    經過大半年的發展，收容所和肥皂廠都經營得越發繁榮。

    為了不讓牛莎莎胡思亂想，他陪著牛莎莎每日都出宮去玩耍。不是陪著牛莎莎去棲霞市看望印光大師就是陪著她去肥皂廠看望那些收容所的百姓，再不然就是陪著她去巡查各個店鋪的運營情況。

    總之他們都很少閑下來，沒有更多的時間讓牛莎莎去胡思亂想。

    並且，為了防止牛莎莎再次想不開而離開他，百裏擎天可謂是做足了預防工作。不但沒收了牛莎莎本就不多的發簪等帶有危險性的首飾，還給武剛兄弟倆下了死命令，不讓牛莎莎找到任何可以單獨離開的機會。

    即便他們可能永遠都沒有孩子，即便牛莎莎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婚姻，但百裏擎天對她依舊溫柔如初。

    牛莎莎也不是沒有血性的人，百裏擎天對她無微不至的嗬護以及顧及她感受的每一個細節她都看在眼裏，不能讓百裏擎天享受到兒女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百裏擎天的身邊，以回報他的深情。

    看著百裏擎天每日過得開心，她心裏也就踏實了。別人的閑言碎語也好，白眼也罷，都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好，她也不在乎了。

    日子像流水一般靜靜流淌，轉眼便臨近中秋，天氣已經漸漸轉涼。

    秋高氣爽，這個時節，正是各種菊花開得正盛的時候，皇後邀請了宮裏的各位娘娘和未出閣的公主們在禦花園賞菊。

    禦花園中，眾多品種的秋菊爭奇鬥豔，香氣濃鬱。打扮得美豔華貴的女眷們信步閑逛在百花叢中，看著那盛開的花朵和翩翩飛舞的蝴蝶，有說有笑。

    百花叢中的幾張玉石桌上擺放了各種瓜果酒水，沒了獨寵的亦貴妃在場，女眷們品酒聊天兒，賞花撲蝶，玩兒的好不熱鬧。看上去是一片和諧景象。

    “走了這一路，大家也累了，不如坐著休息，來行酒令如何？”皇後娘娘雍容的麵上露出溫婉的笑容。

    華妃娘娘趕緊附議道：“皇後娘娘的提議不錯，不如就以菊花為題，大家吟詩作對吧。看誰做的最多最好。”

    這華妃是個聰明人，除了懿貴妃之外，皇上最寵愛的就是她。但是永平帝日理萬機，在這後宮之中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老大，也深深明白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就不能恃寵而驕，必須搞好後宮的關係才能夠盛寵不衰又不討人厭。

    所以，皇後有什麽想法，她都是第一個站出來擁護皇後的。

    “好啊，好啊。”晉陽公主也拍手讚成，不過，轉瞬間她的目光又暗淡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是，隻能以菊花為題，我肚子裏那點墨水做了一首就沒有下一首了呀，這個……我還是不太在行。”

    皇後嗬嗬一笑，對著坐在晉陽公主旁邊的牛莎莎努了努嘴，說道：“你三皇嫂不就坐在你旁邊兒嗎？她可是大慶朝的才女呀，你就不會請教你三皇嫂嗎？”

    “對對對！我怎麽就忘了呢。”晉陽公主頓時就高興起來，兩眼放光，轉頭看向牛莎莎一臉懇求的模樣。“三皇嫂，說好了，待會兒你可不能讓我出醜哦。”

    牛莎莎淡淡一笑，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本來她就對這種文縐縐的遊戲沒多大興趣，當初獲得一份‘才女’的稱號，不過是想要幫哥哥牛輝修補牆角才湊巧而已。如今的她已經少了幾分年少時的輕狂，而多了幾分成熟，根本就不想去出那些風頭。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有那麽好的心境參與這些活動，之所以來時因為出於禮貌而已。

    她靜靜地坐在那裏，顯得文靜而優雅。

    “就是，太子妃。可不要謙虛哦。尤記得前年的冬節宴會上，您不但能歌善舞，而且那一段劍舞可是大出風頭哦，讓人到現在都記憶猶新。”一位嬪妃也插話進來，那麵上是意猶未盡的表情，可話語卻透著巴結的味道。

    說起前年在冬節宮宴上的表演，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熱鬧了。那時的牛莎莎還是準王妃，現在卻已身在其位，並且深得太子殿下的寵愛。所以，那些牛莎莎並不熟悉的妃嬪和公主們不但討論熱烈，還不忘一翻恭維討好。

    牛莎莎隻是很禮貌地與她們虛與委蛇，麵上的情緒始終都是淡淡的。就像她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對象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三皇嫂，你現在的表現一點兒都不像你喲。想一想那時的你是何等的威風啊！”晉陽公主搖著牛莎莎的手臂撒嬌“老實說，我也好喜歡你的那一段劍舞，要不你就在表演一次給我們看看吧。完了，我們再來吟詩作對好不好？”

    牛莎莎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無奈笑道：“你不好好地和大家一起吟詩作對行酒令，沒的老纏著我幹什麽？”

    “對啊，我們也看看呢。”華妃也在旁邊笑著說道。

    “三皇嫂，好不好嘛？”晉陽公主又撒嬌的搖著她的手臂。

    牛莎莎正要想婉言地將話題岔開，不想，皇後也看著她笑眯眯地說道：“丫頭，你看大家興致那麽高，你就再表演一次給她們看看吧！再說，要是讓天兒知道母後今日沒能讓你玩開心，他又得找母後抱怨了。”

    靜陽公主特機靈，笑得賊賊的趕緊加了一句：“就是，三皇兄交給母後的任務可艱巨了。對吧，母後？”

    “對，就你最聰明。嗬嗬。”皇後寵溺地瞪她。

    既然皇後都開口了，牛莎莎可以不給在場的任何人麵子，但皇後的麵子是怎麽也得給的，即便她的興趣不高。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就表演一段給你看看吧。”牛莎莎說著，無奈地輕點靜陽公主的鼻子，站起身來。

    “啊，太好了，冷侍衛趕快拿劍來。”晉陽公主說不出來的高興。

    紛紛指揮下人將麵前騰出了很大一片空地來。

    當初牛莎莎的一段劍舞震驚全場，那簡直可以說是一段經典！晉陽公主可是把牛莎莎當做偶像來崇拜的，如今有機會能再見到牛莎莎舞劍，別說是她，就是在場的眾位女眷也是開心的不行，紛紛指揮下人將麵前騰出了很大一片空地來。

    那冷侍衛很快送了一把劍過來。

    接過青鋒寶劍，伺候在旁邊的幾位宮廷樂師十指撥弄，悠揚的樂聲已響起。

    配合著樂聲，牛莎莎身形一動，劍勢已然展開，所到之處一片光影閃動，寒光閃閃，竟看不出劍身幾許。

    “好——”

    靜陽公主激動歡呼，使勁地鼓掌。

    牛莎莎的身形上下翻飛，手中劍勢淩厲，眾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膠著在牛莎莎身上，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那每一招每一式帶給她們的金戈鐵馬的殺伐之勢。

    秋日的陽光揮灑在牛莎莎矯健的身姿上映出了一身金光，為百花叢中的她更增添了幾分唯美的美感。

    劍勢一起，牛莎莎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找到這種感覺了。雖然隻是一段表演性極強的舞蹈而已，但她卻找到了與百裏擎天一起並肩在沙場上策馬馳騁的感覺。

    是以，招招式式，她都舞得異常認真。

    忽地，在激昂拔高的樂聲中，牛莎莎本該更加恢宏淩厲的劍勢突然變得綿軟緩慢下來，與那樂聲配合得極不協調。

    “砰——”

    牛莎莎隻覺得猛然間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她手中的青鋒寶劍也隨之滑落在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眾人發現了牛莎莎招式裏的破綻，卻沒想到她會突然栽倒在地，都驚叫著不約而同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娘娘——”

    “快，快叫太醫。”

    武剛兄弟倆大驚失色，最先衝了過去。

    “丫頭——”

    “三皇嫂——”

    “太子妃——”

    皇後和眾位妃嬪及公主們也紛紛離開座位趕了過去。

    見牛莎莎側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場麵一時大亂。

    皇後手足無措，一個勁地差人去請太醫過來，妃嬪和公主們嚇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我留在這裏照，照顧娘娘，你，你快去通知殿下。”

    武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第一反應就是讓輕功卓絕的武風趕緊去通知百裏擎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