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一路,誰伴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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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指南者像個死屍一樣躺在王彬家車庫裏,我花了一天時間把該換的零件該換的各種油全部換了一遍,又全車拋光打蠟,從內到外全部徹底洗得幹幹淨淨,脫胎換骨的指南者頓時煥然一新。
修理工小哥打開後備箱檢查備胎的時候,發現裏麵竟然藏著好幾盒杜蕾斯,小夥子一看就是剛從學校走上社會的學徒工,麵色尷尬地看著我問道,哥,這些東西要拿出來嗎?
什麽東西?我一臉疑惑地湊上前一看,我靠,備胎底下等我空隙裏橫七豎八地躺著那麽多杜蕾斯,有些還沒開封,有些用了一半,裏麵小包裝散落在周圍。
修理工小哥眼巴巴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話,接著說,要是不拿走的話車子開起來可能會有異響。
這這這,我來拿吧。雖然感覺很不好意思,但是依舊裝出一副大義凜然,久經沙場的姿態,在小哥的注視下,我將散落的套套一個個裝進盒子裏,調侃著他,送你一盒,要不?
要啊,小哥毫不猶豫地答應著。
我一臉壞笑,你這小子,看起來老實,一肚子男盜女娼啊。
哥,我又不是未成年人,電視上不都放嗎,預防艾滋病,使用安全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安全意識挺高,對,就算為了不讓自己有後顧之憂,也得用套套。想起今早我被嚇出的一身冷汗,我以過來人的姿態對他發出忠告,這男人可千萬不能因為衝動省下這一道手續,自己放出的炮得自己兜著,誰知道一不小心就會打到誰的田裏?到時一不小心在人家田裏生根發芽,遇到好說話的人,你花點錢,把它給扼殺在萌芽裏,從此再無後患,要是遇上難纏的,就非得讓你負責養大到開花結果,當然了,要是你和她結婚了也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
小夥子楞楞地看著我,哥,你說的什麽田啊,萌芽啊,開花結果啊?
你少跟我裝,你能不懂?有女朋友嗎?我問。
他偷笑著說,老司機,帶帶我,我以後就靠著你帶我飛了。
我可不敢當,你們90後沒事用個手機搖一搖,漂流瓶,撩妹手段層出不窮,**遍地跑,全國各地都是一起戰鬥過的戰友。
他默默地把那盒套套裝進占滿機油的工作服,繼續開始工作,估計心裏想著今晚又該和誰一起英勇奮戰了。
我把車開出修理廠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冬天,夕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卻又有一種深深的悲涼,車裏暖氣開得很足,王彬打電話給我,問我什麽時候出發,我說回家收拾點東西就走了,他著急忙慌地非要讓我等他下班,又是要跟我說,我讓他在電話裏說他又不肯,一定要見麵詳談。
我最不喜歡在臨出發的時候去等人,心裏特別焦躁,恨不得把手表指針撥得飛快。
五點半的時候,王彬到我家樓下,從車裏拿了好多營養品,說是孝敬我爸媽的小心意,我拗不過他,隻好收著了,讓我給我爸媽帶好。
他越是這樣我心裏越不是這樣,總不能像以前一樣瞪著眼睛和他對視,我有愧於他,他臨走的時候又提醒我讓我好好考慮房子的事,我算是應付著答應了,我和他在一起從沒像今天這樣不自在,總盼著他早點走,直到他車子啟動的那一刻我才感覺心裏舒了口氣,眼不見為淨,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為過,可見不到他卻又開始想,這種見與不見的矛盾在我心中徘徊著,兩種心智不停地爭吵打架,在我心中我早已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睡兄弟女朋友的罪名。
我發信息給洛洛,我要出去幾天,你自己保重。
洛洛立馬給我回了個電話,張哥,你要去哪裏?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回趟老家,剛好也出去散散心,釋放一下壓力。
可以帶我去嗎?
額,你不用上班嗎?我問,其實心裏是拒絕的,我帶她去見我的父母?我對她並不了解,這麽草率的就帶個女孩去見父母,也顯得太草率了吧,或者我回家的時候讓她住賓館?更不合適,像洛洛這樣的女孩,我要是這樣做了,她一定得傷心死了。
我請假,我要跟你走。她一聽說話語氣還算平和,便理直氣壯起來,篤定地說,我一定會把你照顧得好的。
下次吧,我這次回家還有點事要處理,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下次約你一起出去旅遊。我編造著蹩腳的理由。
哦,她善解人意地說道,那你路上慢點,有空就給我發信息。
好的,一定。
掛了電話,我感覺我得跟季雨佳打個招呼,這些天她給我發信息我都是愛搭不理的,得適當給她點糖吃吃,要不然她會以為用熱臉貼我的冷屁股呢。
雨佳,我要回老家一段時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關心。
回老家?多久?還會回來嗎?你不會一去不複返了吧?
怎麽會?我隻是回家看看爸媽,很快就會回來了,怎麽舍不得我啊?
是啊,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想死你啦,想給你抹酒精啦。雨佳回道。
雨佳特別對我的眼緣,從醫院第一次看見她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和喜歡,一半是喜歡她的人,還有一半估計是被她的護士服給迷惑了,製服誘惑嘛。
等我回來請你吃飯,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好的,一言為定,我等你,不過過兩天我也休年假了,我要出去旅行了,說不定在路上邂逅一個比你高比你帥的歐巴,那我就不保證能不能赴你的約咯。
呸,花癡一個,就你下手那麽歹毒,除了我張銳,估計沒人能忍受得了你。我心中竟然泛起點點醋意。說完之後便有點生氣地收拾行李,開車出發。
應天大街,車子多得像螞蟻,他們或許剛下班,或許剛來到這裏,或者跟我一樣準備離開這裏,每輛車都在擁堵中顯得焦躁不安,蠢蠢欲動,咒罵,鳴笛,加塞伴著落山的太陽飄蕩在城市的上空,我第一次感覺離開南京竟會如此傷感和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