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撒潑耍賴懶

字數:3855   加入書籤

A+A-


    思考了好一陣兒,沈硯才將事情差不多縷了個清清楚楚(大致清楚)。

    原身主慧清,跟大師兄的關係非常複雜,水火不容。

    而最近,應該是有好事臨門,慧清跟大師兄都是人選。

    大師兄生怕被慧清搶了風頭,這才栽贓加陷害的將慧清關在這裏,並且拳打腳踢,實行虐待。

    別問沈硯如何知道是栽贓陷害的,她也是猜的。

    而今天,慧清的好師侄智賢,在最後關頭做著最後的掙紮,前來給她通風報信,妄圖破壞大師兄的好事。

    沈硯生平有三大喜好:壞人好事、製造暗器、殺人滅口。

    貓有貓道,仙有仙法,沈硯幹起來缺德事最得心應手。

    吃飽喝足休整了一會兒,沈硯開始策劃,生前她擅長製造暗器,每年從皇宮裏流出去的暗器可圍繞天下打一圈,這個屋子裏什麽都沒得有,唯一的桌子還是少腿的。

    沈硯權衡了一下,還是拆了桌子,製造了一個粗糙的袖箭。

    這才走到門前,凝神靜聽,外麵安靜的連鳥鳴都沒有,思索片刻,抬腿就是一腳,門閂“喀”一聲斷掉。

    門外看守的智明正在打瞌睡呢,冷不丁聽見這聲響,整個人就跳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是被關著的慧清師叔出來了。

    智明怔了怔,隨即想起來今天是什麽日子,精神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慌忙擋在沈硯的身前:“師叔,大師伯有令,您還處在門禁懲罰中,不可以出去。”

    沈硯一把將他從麵前扒拉開,惡狠狠的道:“離我遠點,不然你等著瞧。”

    智明被沈硯的態度嚇了一跳,料想就是原主為人懦弱,不懂得反抗,才被這些人欺辱成這樣,最後一命嗚呼。

    沈硯冷眼看了看他,再次警告:“我不想說第二次。”

    不知道怎的,智明總感覺師叔變的跟以前有些不同了,看著師叔的眼睛,就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令他想要跟上去的腳步,不由得躊躇了一下,而這個機會,沈硯早就轉了彎,不見蹤影。

    清光寺坐落在雁蕩山北郊,方圓占據了北郊的四分之一,林木蔥鬱看起來倒不像是一個道觀,像極了京都內的小院子。

    沈硯對這種走位的道觀並未見過,再加上方向感並不太好,在這裏來來回回繞了半天,也並未見到一個道士。

    想來是方才那小道士說的,有貴客造訪,道士們全都去麵見貴客了。

    庭院裏樹影斑駁,草坪間有十餘株參天古樹,石徑兩側沒有任何身影。

    沈硯迷路的有些牙疼,剛準備轉身離開,就見一截白色的一角躍入眼簾,她停下腳步,朝那白衣方向觀看。

    透過斑駁樹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有很多人跪著,寂靜的氣氛裏充滿了肅殺。

    這麽大陣勢,這貴客的來頭看來真的不一般。

    沈硯步履輕盈的走了過去,走得近了,這才發現所有道士都在跪著,中間有一行人,如同鶴立雞群般站在中間。

    離得有些遠,沈硯總覺得那一撥貴客有點眼熟,一時之間也沒收住腳,就竄了出去。

    竄出去之後,才想起來自己也是個道士,正想跟著跪下去,看了一眼又停住了。

    這門口當值的是哪個不長眼的道士,早春還帶著冬寒,竟然沒有拿幾個軟墊子來墊著。

    沈硯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拿個軟墊子來,就看見旁邊投來一道飄然的目光。

    那人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帽簷上有輕紗,他盯著沈硯看了幾眼,緩緩吐出來兩個字,聲音如驚鴻初雪乍破:“這是。”

    果然是國之棟梁,說出的話都是這般言簡意賅。

    沈硯終於想起來,為何這些人看著眼熟了。

    來人全部身穿白衣,飄飄衣角上繡著金絲牡丹,如此素雅清一色如嚎喪的裝扮,除了京都原家,天下再無二人,這還真真的是貴客。

    沈硯心說越不想見到誰,就越碰到,來人還不知道是不是原非籍,不然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正腹緋著,卻聽見大師兄的嗓門又在耳邊響起來:“你怎麽又跑出來了?還不快滾回去!等會驚擾了貴客,你擔待的起嗎?”

    沈硯對撕心裂肺嚎著的大師兄,沒說話,簡單的分析了一下麵前的場景。

    還不知道這一大家子道士所跪是什麽意思,這麽站著確實不妥。

    於是就往外退了兩步,找了塊沒有被晨露打濕的青石板,吹了吹上麵的灰塵,這才跪了下去。

    我們公子問你話呢,小道士!”跟在那年輕公子旁邊的小書童,看見沈硯不說話,有些不耐煩的提醒道。

    沈硯還未開口,大師兄已然搶先一步:“貴人,這便是我那生了重病的師弟。”

    說這,又回頭吼了一嗓子:“還不快把他帶下去,等會傳染病給貴人怎麽辦?”

    裝瘋賣傻誰不會呀,沈硯一扯嗓子就扯出哭腔來:“師兄,昨晚上我們還一起睡的,怎麽個今天我就有傳染病了?”

    大師兄被這一嗓子氣的牙癢癢,可當著貴客的麵,又不好立刻失態發火,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小道士說:“誰放他出來的?還不把他給我弄回去!”

    那小道士賠笑應聲,一連晦氣的起身揪人。

    卻不料沈硯突然一個伸手,就抱住了站在她麵前不遠那帶著紗帽的公子。

    這一個動作令小道士瞪大了眼睛,那公子旁邊的書童連忙伸出手去拉:“你這道士,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豈能是你能冒犯的?還不放開!”

    說著,就去生拽活拉,大師兄也被沈硯的動作給嚇傻了。

    好在此人貪生怕死到了一定境界,立馬一個激靈站起來,就去拉沈硯,生怕冒犯了貴客。

    可不管如何生拽活拉,沈硯就是死活不撒手。

    大師兄急的額頭大汗連連,罵道:“你這死瘋子一樣,再不放開公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沈硯卻不怕,京都原家有句祖訓說的好:泰山崩於麵前不變色,黃河水災淹到家門不亂儀容。

    所以原家這些披麻戴孝白衣飄飄的公子們,全都是遵守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說法,就算是心裏如何氣憤,這個時候也不會一腳把她給踹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