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找個大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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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驚恐抬頭,欲解釋什麽,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話來,就被人捂住嘴巴,脫了出去。
來遊玩的貴女們瑟瑟發抖,坊間傳聞新皇仁慈仁政,可今天卻因為這件事情便賜死了宮人,可見這朝陽宮確確實實是禁地的!
陸婉雪雖然害怕,可自己的大哥是當朝將軍,與皇上有同袍之宜,自己又剛被賜婚給江王府,心裏還是有點底氣的,並未像其他貴女一樣害怕。
可其他的貴女,哪裏有這份底氣,陸婉清嚇得臉色都白了,立刻跪了下來,嚎道:“皇上,是陸婉雪要帶我們來的,不管我們的事情阿!”
一人出聲,立刻有人附和:“是,是,是陸婉雪非要帶我們來的,不管我們的事情!”
陸婉雪氣的臉色通紅,指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二妹、你們胡說什麽!”
說著,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皇上,不是這樣的,您不要聽她們胡說……”
夠了!”司重不耐煩的打斷,回身吩咐宮人:“把她們弄出去,以後不得在宮裏閑逛!”
話音落,立刻有侍衛過來,將低聲抽泣的女孩子拉了出去。
等到人全部被丟出了朝陽宮,侍衛也被司重揮退,諾大的宮殿,頃刻之間隻剩下了司重一個人。
他邁著步子推開宮門,咯吱的聲音在晨昏裏格外的沙啞。
奢華浩麗的朝陽宮,在夕陽裏更見璀璨,卻絲毫不見人影。
司重緩緩的走進殿內,在宮殿中央碩大的池子前坐下,池子前有三三兩兩擺放的琉璃杯和一壺酒釀,他倒了杯酒,苦澀的酒水充斥在喉嚨,一切刺眼又鮮明。
一一一一一
是夜。
在沈硯胡亂彈奏了整整一個時辰之後古琴,終於察覺到自己的琴音並非想象中那般好聽,這才收了琴,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的沈硯還在感歎,看來自個對這方麵,確確實實是沒有天資的。
但現在自個雖然被封了國師,終歸還是寄人籬下,在權利的漩渦中爭鬥的,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給哢嚓掉。
這時候一般就是給自己找個大靠山,顯而易見自己人生地不熟還樹敵太多,靠山這一條,立刻被沈硯否決。
那麽自己就該弄出一點名堂,讓皇帝哪怕在看不慣自己,也不舍得殺掉自己的名堂。
這名堂到底怎麽弄,沈硯還沒想好,如今孤身一人在京都,做什麽事情都放不開手腳。
你做的太出色,免不了遭人妒忌。
你什麽都不做,自然有人彈劾國師徒有虛名。
哎,做個權貴階級真的麻煩!
且,從明早開始,自己就要早早起來的去上朝去了,一想到要麵臨文武百官,內心不禁更加感慨。
想當年,哀家垂簾聽政三年,受夠了金鑾殿上的那些彎彎道道,那時好歹哀家是被別人跪,都不能忍受。如今倒是哀家跪別人,那到時候豈不是更不能忍受了?
正翻來覆去的思索著,就聽見門外響起來腳步聲,緊急著,玲廂急匆匆的聲音傳來:“國師,宮裏來人了!”
沈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手披上外袍,光著腳就下床開門:“大半夜的,宮裏怎麽來人了?”
玲廂忙的行禮:“奴婢不知,現在正在前廳等候。”
你隨我過去。”沈硯說著,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你且等我一下。”
說完,忙回身,將自己的鞋子穿好,這才跟著玲廂,去了前廳。
夜色如墨,夜風吹在身上還有一絲春寒。
沈硯邊走,邊將衣袍整理妥帖,心裏不免猜測,已經半夜三更,宮裏到底是有什麽急事,非要這個時候來宣她進宮。
思量間,前廳就到了眼前。
來的人正是司重的貼身太監,此刻也沒有落座,在前廳裏來來回回的走著,看神態十分焦急。
見沈硯趕了過來,慌忙上前,一把拉住沈硯的手:“國師,請速速隨我進宮一趟。”
沈硯不著痕跡的甩掉小太監的手,心下詫異:“李公公,不知道所謂何事?”
李公公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玲廂,小聲道:“皇上今晚喝了酒,不讓人靠近,嘴裏還一直念叨著國師您,這明早皇上還要早朝,這樣下去,哪成阿?”
沈硯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司重這廝是喝多了,在發酒瘋。
身為司重的師妹多年,沈硯深刻的知曉這廝發起酒瘋來是多麽的五花八門不可理喻。
不過,你發酒瘋就發酒瘋,扯上本太後作甚?何況,他耍酒瘋你就給他一磚頭,打暈不就好了?
怎麽想的,沈硯就怎麽說了:“你給他一板磚,打昏他,不就得了?”
李公公像是在看鬼一樣的看著沈硯,哆哆嗦嗦的道:“那、那可是皇上啊!”
沈硯一拍腦門,這才反應過來,如今司重早已經不是當年自己的師兄,而是一國皇帝,也隻得點了點頭:“那請公公帶路。”
一路上,沈硯都在想,她自問重生以來跟司重沒有過什麽刻骨銘心的交情,怎得這廝一喝多,就念叨她了?
直到跟著李公公的腳步,在朝陽宮前停下的時候,沈硯的心肝,才顫了顫。
近在眼前的故居,當真是有些久遠。
遙想當年風花雪月肆意揮霍的年月,如今想想還真的是,難以克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有點一一一悔不當初當年沒有多吃點好的!
控製著自己忐忑的情緒,施施然走進正殿。
沈硯這才發現,這朝陽宮的一草一木一花朵,都跟當年她殉國時候一模一樣,甚至就連琉璃池旁邊的琉璃酒杯得位置,都一模一樣。
看到這些,沈硯不由得有些詫異。
看來這師兄,大抵是真的重感情的一個人。
雖然兩人隻當了幾年的是師兄妹,可在她死後,留的她的宮殿緬懷傷情,可見是思念她的。
沈硯忍不住腹誹:唉,早知如此,當初你多讓給我幾個鷓鴣盒子吃吃,也算增進你我之間師兄妹情誼。現在人都死了,你後悔了吧,死垃圾!!!
腹誹完,她便看見,層層疊疊的白紗後,司重躺在琉璃池前。
他的三千發絲如同海藻一般鋪散開來,一隻手搭在眉眼上,黃色的袍子逶迤淩亂在地上,表情沉穩如同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