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庶女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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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好一陣兒,司重終是沉沉出聲:“來人,更衣!”

    一大群宮女太監有秩序的走了進來,李公公走在最前端,當看見地上碎成片的龍袍時候,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然後,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眼當今聖上的臉。

    那臉色,怎麽看,怎麽都有一絲紅暈。

    再看國師的發絲,亂糟糟的,衣衫也是皺巴巴,聯想到昨晚上聖上醉酒,指明喊國師過來…

    李公公的臉色不由得有些無言又止。

    司重心裏正有氣沒地方發,一眼就瞧見李公公的神色,忍不住勃然大怒:“李德全,你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李公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的有點發懵,忙的跪倒在地:“回皇上,老奴,老奴沒想什麽阿。”

    沒想什麽?”司重怒不可止:“那你臉紅什麽?”

    李公公頭低到地上:“老奴剛剛走的急,有些累……”

    累是吧?朕看你確實年邁,既然不堪寥寥幾步,那朕恩準你告老還鄉去吧!”

    李公公大驚,慌忙磕頭:“皇上恕罪,老奴願意一輩子伺候皇上,求皇上不要讓老奴告老還鄉…”

    司重不為所動。

    聽著李公公悲泣的聲音,沈硯站在一旁,覺得司重作的有點兒過了。

    客氣平心而言,一大早,兩個人衣衫不整的在一塊,讓人聯想一下很正常,根本不至於這麽大發雷霆,你總歸不能扼殺李公公的想象力跟好奇心。

    再者,司重跟她也沒有發生什麽,縱然真的發生了什麽,那麽吃虧的人也必定是她,怎得他一副被人糟蹋的模樣,不能容忍怒不可竭的表情?

    這大師兄,真是越來越會作了!

    沈硯看不下去了,也跟著跪倒在地,替李公公求情:“皇上,臣以為,李公公已經年老,宮裏便是他的家,這個時候讓他告老還鄉,豈不是把人往死裏逼麽?何況,昨夜確確實實是您讓臣來的,跟李公公沒有關係。”

    沈硯不開口倒還好,一開口,司重怒氣更大。他也說不出自己哪裏生氣,反正便是看哪裏都不太順眼,左看右看了好一陣,才怒氣衝衝的道:“滾!滾!都滾出去!”

    得到這一旨意,沈硯立刻爬了起來,剛想趕緊滾,就見李公公還瑟瑟發抖的磕著頭,忙的就去將李公公拉起來,退出了朝陽宮。

    出了朝陽宮很遠之後,李公公的情緒才平複下來,對著沈硯致歉:“方才多謝國師為老奴求情,不然老奴可能真要離開這皇宮了。”

    沈硯擺擺手:“公公不必客氣,伴君如伴虎,你我同在皇上手下當差,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是,是。”李公公臉色感慨:“以後國師有什麽事情要幫忙,盡管告訴老奴,隻要老奴能夠做到的,老奴一定去辦。”

    沈硯笑了笑:“那就多謝公公。”

    李公公客氣道:“老奴送國師。”

    快走到華容道的時候,沈硯腦海裏突然跳出來一件被耽擱的事情,正好可以跟李公公打探一番。

    沈硯思襯了一下,緩緩問道:“話說起來,我確實是有一樁事情未了,我想向公公打探一個人,這個人乃是貧道早年恩人,但已經多年不見,聽聞恩人也是京都世家小姐,此番來了京城,必然想去拜訪一下。”

    李公公道:“不知那位恩人姓誰名誰,一般京都裏的有頭有臉的世家小姐,咱家也都略知一二。”

    沈硯迎著朝陽,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林塵。”

    林塵乃是江錦瑟表妹,在與江錦瑟第一次尷尬相見的時候,沈硯便認識了林塵。

    林塵乃是尚書府庶女,為人知書達理,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後來沈硯嫁進了宮,成了太後。得知林塵在林家過得並不好,所以便把林塵召進了宮,封了個女官,留在了宮裏。

    三年裏,林塵和行唐,便是她在宮裏的心腹。

    後來行唐死於一場刺殺,沈硯身邊,便隻剩下了林塵。

    周世子率兵打進山海關時,林家有意倒戈周國,沈硯不想耽誤了林塵,便將其送回了林家。

    在後來,沈硯以身殉國。

    再次重生,再也沒有了關於林塵的消息。

    李公公得到了林塵兩個字,臉色不由得變的有些暗淡起來,而後,才緩緩道:“林塵,想必便是林尚書府的四小姐了。本來一個庶女,是鮮少被人知曉的。可這林塵,整個京都無人不曉。”

    沈硯心底有絲不好的預感:“一個女子,能讓整個京都都知曉,想必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李公公歎了一口氣:“林塵小姐一年前,被皇上指婚給了陸將軍府的旁枝家公子陸庭訊,可也就是那一年,林小姐突然毀容,整個人也變得瘋瘋癲癲起來,當時陸家悔婚,林小姐更是受了刺激,終日閉門不出,聖上雖然沒有允許陸家的悔婚,可是,從陸家提出來悔婚的那一刻起,就讓林家丟盡了臉麵!想來,林小姐在府內過的也並不好。”

    一一一

    從皇宮出來好一陣,沈硯都是迷迷瞪瞪的。

    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死去的這一年裏,林塵會過的這般淒慘。

    一直到回到國師府,沈硯的心裏都有些鬱結。

    玲廂一直等在門前,見她回來,忙的迎上來:“國師,要不要傳膳?”

    沈硯無精打采:“不用。”

    隨後,一個人去了演武場。

    前世的自己,雖然有恩師授業,可從未專注的學過武學,那些一招一式,後來進了宮,也全都遺忘在了權利漩渦裏。

    重活一世,沈硯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想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要麽你位高權重,要麽你就要有自己的能力。

    前世的沈硯位高權重,可以護林塵安好。

    可如今的沈硯,若不在練習一些拳腳功夫,那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雲師傅曾經說過,她天賦極好,就是太懶散。

    前世,她也有資格懶散。

    如今,終於到了克服這個弊端的時候。

    整整一上午,沈硯都在演武場上,曾經那些爛熟於心卻從不練習的一招一式,終於被她在這個國師府,全部演繹了出來。

    用午膳的時候,玲廂端著飯盒走了過來,有些擔憂的道:“國師,可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