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人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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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好收拾的?”沈硯不以為然,顯然已經有了對策。
玲廂好奇道:“那國師為什麽打他?”
長得醜,傷眼。”沈硯認真的補充著。
玲廂:“………”
沈硯的對策說來並不像她的表麵那麽胸有成竹,而是有一絲借力打力之嫌。
當今天下初定,時局並不穩定。京城的上流人家分類更為複雜,除卻天家以外,其次的便是世族,再之後的便是勳。
在這其中,世族根基最為深穩,也是最受拉攏和最受忌憚的極端。
鄭國天子定國之期封尚店四位大功臣裏,原、陸、江三家均為世族,再者便是這橫空出現的尚書林蕭森。
京城林家先前隻是一個做字畫生意發家的,可卻在戰亂年代橫空出世,並且有幸混上了仕途,實力就算在幾大世家裏,也是不遑多讓的。
沈硯雖然沒有家族底蘊,但是如今卻是在原家這跟繩子上牽著的,她打了林律修之事,定然不會輕易的了結。
可她現在剛坐上國師的位子,還不太穩,在朝中也沒有依靠,很容易便會被人拉下馬,至於怎麽躲過這個厄運,其中大半還是看原家的。
聰明人都知曉,世家家族的底蘊不可小覷,哪怕他們家族隻剩下一個人,如果被觸碰到了逆鱗,也會做出令人無法相信排山倒海般的反撲。
所以,天家跟世族的關係,一向是微妙。若是原家開口求情,這事情想必確實是小事一樁,也懶得她在費些小心思。
可沈硯不管怎麽看,自己哪裏都不像是原非籍的逆鱗了,但原非籍也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沈硯在心裏默念著,估計要不了多久,原非籍便會派人前來,表麵教訓實則送錦囊的來拜會她了。
而事實往往是,都如沈硯想的一樣,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個算命的小攤,擺在門前,時刻賺點權貴階級的銀子,來普渡一下窮困潦倒的自己。
晃了晃神,才尋思回來自己又想多了,拍了拍腦子,沈硯覺得有些乏。
太陽稍微西斜,看起來有幾分恬淡的味道。
一個青綠色的小身影,從左院的牆上翻了進來,小小的身影並不高,看年齡隻有十歲左右,著一襲青綠色的袍子,加上白淨的麵容,愈發的顯著可人。
他悄無聲息的潛入國師府,順著小石子路走了過來。
最近發現他的是沈硯懷裏的西域小狼狗,率先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沈硯回頭瞧,眉頭就凝了起來:“不是說七天來一次嗎?小兄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到今天才六天。”
侍桑並未接話,眼睛看向一旁的玲廂。
玲廂會意,從沈硯懷裏接過來小狼狗,便轉身離開了。
等玲廂身影走得遠了,侍桑才走到跟前。
哼,若不是你惹出這麽大的婁子,我才懶得來見你。”侍桑繃著小臉,表情嚴肅:“侯爺說了,才幾天時間,你就能惹出這事情,要是不加管束,天曉得之後你會惹下什麽更嚴重的事情。”
聽見管束兩個字,沈硯的眼皮跳了跳:“我是被打的,何來管教一說?”
侍桑眼睛一瞪:“還敢嘴硬!”
沈硯覺得很憋屈,自己堂堂一個太後,好吧,先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可如今,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國師了,難不成還要受一個小書童這樣的鳥氣?
沈硯破罐子破摔:“是我打的又怎樣?侍桑,你可別忘記,我現在的身份是國師,就算是原非籍親自來,也要讓我三分,你說話的態度,給我注意點。”
侍桑瞪了她一眼,看起來十分的憋屈,好一陣兒,才不得不彎腰行禮,語氣敷衍至極:“是侍桑莽撞了。”
沈硯也懶得計較,也不想跟他多牽扯,問道:“原非籍讓你來,不會就是讓你來教訓本國師的吧?”
不敢。”侍桑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紙條,遞給沈硯:“侯爺說了,裏麵此計,可化解這次災禍。”
沈硯雖然不敢相信原非籍有這麽好心,但現在兩個人畢竟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原非籍好不容易抬上她國師這個位置,沒理由在害她。
沈硯接了過來,並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對侍桑道:“你可以走了。”
侍桑沒吭聲,又是一禮,這才退下。
快走出這個小院子的時候,沈硯在後麵又涼颼颼的補充了一句:“下次直接從大門進來,別老翻牆,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偏偏學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聞言,侍桑的背影一個踉蹌,逃也似的出了國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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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確實如玲廂所說,鬧大了。
尚書府的尚書大人,一聲不響的,就去告了禦狀。曰:新上任的國師大人,目中無人,當街毆打尚書府長子,實在是有傷國顏。若不懲治,怕以後愈加放肆。
這折子兜兜轉轉,終於是到了司重的手裏。
這幾天司重一直躲著沒見沈硯,就算是上早朝,也隻當他不存在。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當街毆打了尚書之子,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這真是氣的司重腦門兒疼。
很快,沈硯便在四個人抬著的架子上,被抬進宮了,全身上下纏著繃帶,隻露出一雙眼睛溜溜的轉,跟鼻子透氣。
一看到她這幅德行,司重的腦門兒更疼了,他可沒有聽說當日鬥毆時候,這位動手的國師大人有受傷,但這一身打扮,不管怎麽看,這……
在這一個時辰前,尚書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在禦書房內,哭訴看在尚書府為了這個國家鞠躬盡瘁的份上,就請皇上為了他兒子伸張正義。
好不容易將人安撫了下來,林尚書方告退。
連司重也沒有想到,那個看著斯斯文文的小道士,十分超脫的世外高人,居然會撒潑當街打人,還打的不是一般人。
不管怎麽說,這事兒都不能隨便過去,無奈,隻能宣國師進宮,可是沒有想到,這國師怎麽著也這幅德行了…
沈硯不知道司重在想什麽,隻是感覺到了無邊的靜默,她躺在架子上,身上被綁的難受。
哎,這幾天一直活在被繃帶綁住全身恐懼支配的日子裏,沒想到,這一綁,還真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