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誰先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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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佳憶十分冷靜,沒有憤怒,也沒有失落,更別說急切和惶恐了。她隻是平平淡淡地問出了那麽一句,十分誠懇,不帶任何抱怨的成分。好像這件事和她沒有任何利益關係,無論答案是肯定還是否認,都無所謂,隻要有一個清晰明朗的結果就好,她就可以心無旁騖地去走下一步的路。
談起自己的婚姻大事,是如此淡然的態度,還不如問一句“中午吃麵還是吃餃子”來得上心。
可見,她並沒有把這場婚約當回事。當時簽下的字,入了理智的思緒,但卻不往心裏走,隻是一紙合同。在她看來,契約就真得是契約,隻有“履行義務”和“違約賠償”這兩項。嚴謹刻板,又不近人情。
淩梓良是這麽想的,心底便生出一些不快,想要把那個問題撿起來,揉碎了塞到姚佳憶的嘴巴中。他想讓姚佳憶把這個蠢問題給嚼碎了吞回去,咽到肚子裏消化掉,從此再也不會出現。
不用再去想什麽紳士不紳士的問題,不顧慮自己的儀態行為,也不用去尊重對方。他的手臂蠢蠢欲動,十指交錯相握,放在身前,要很用力才能克製住下一個動作。但腦中卻已經有了畫麵,看到了自己的手掌覆蓋在對方的嘴唇之上,用力揉搓。
那雙唇粉嫩柔軟,沒有塗唇膏,卻天生嫣紅水潤,像是蜜桃,望著就是甜的。視覺先得到了最大的滿足,繼而才是其他的感官。像是一顆毒藥,外表豔麗,裹著蜜汁,引誘著人靠近,讓人想要去品嚐。等真正摘到了口中,就會知道內裏到底有多苦澀。
她並不是容易品嚐的人。隔著這個距離,嗅一嗅空氣中的味道,也能察覺到她行事為人的風格。是冷淡的,又生疏,永遠不可能迸發出熱情。淩梓良清楚地知道這一切,了解她的性格,也料到了她該有如此鎮定的反應。
但不管有多了解,還是抑製不住自己心頭隱隱生出的慍怒。多年修身養性的成果一朝崩碎,又回到了年少的氣性之中,熱血上頭,逼得眼前一片紅光。
他很多年不曾真正動怒,一貫是平和緩慢的,看起來像是個好相處的人。偶爾有了讓他不愉快的事情,也隻是板著臉冷言訓斥,該罰便罰,很快就會恢複正常。比如Ben在他麵前做錯了事,挨了罵,當時畏懼,事後還是嬉笑玩鬧,也是因為沒有碰到最深的死線。
然而這一刻,和平時的生氣都不同。他察覺埋藏在心底的那根弦被撥了一下,撥弦的那隻小手白嫩纖細,指甲圓潤整齊,微微泛出裸粉色護甲油的光澤。
和眼前那雙捧著茶的手一模一樣,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個淺灰色的小小的痣,在明晃晃的陽光下,襯得皮膚越發瑩白。
於是,腦中的幻想和眼前的畫麵重疊了,一切都有了實質性的依托,再也不用飄在半空中。怒意有了發泄的的目標和對象,暴虐的衝動在胸腔內盤旋,然後漸漸上升。
驟然破了戒,情緒反噬得格外厲害,幾乎要奪走他的理智。
淩梓良知道,自己正在失控。而這份認知也隻是殘存下來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姚佳憶還想說些什麽,卻見他的臉色突然變了,眼底生出一些赤紅的血氣,十分駭人。嘴巴還張著,話沒有說出口,姚佳憶愣了足足有五秒鍾,才小聲問道:“Andre,你……怎麽了?”
清麗悅耳的聲線,如泉水叮咚,在石頭上撞擊,然後一個扭腰轉身,又跳躍著繼續前行。那一把嗓音就這麽蹦蹦跳跳,鑽進淩梓良的耳朵中,然後在腦中炸開,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凝滯。
十秒鍾之後,淩梓良豁然起身,聲線僵硬,丟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後立刻轉身。半秒鍾都沒有多等,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姚佳憶,更別說能詢問原因。他身高腿長,走得又快,小別墅沒有多大,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他已經衝了出去。
用“衝”還不能形容他的急切,總之是很匆忙的。門被大力推開,撞在背麵的牆上,又反彈回來。姚佳憶跟在後邊,忙用手肘擋住正在關閉的玄關門,踩著居家的拖鞋跟了出去,拔高了聲音叫了一聲:“淩梓良!”
沒有回應。
留下來的那輛車,後排側門正在關閉,十分迅猛,力道很大。姚佳憶話音落的時候,“砰”的一聲起,把兩個人的世界隔絕開了。防彈加塗層的車窗玻璃是單向的,姚佳憶在外邊根本看不到車廂內的狀況。
看不到淩梓良,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無法想象他此刻的狀態。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正在看自己。
姚佳憶一臉茫然,手掌還搭在門把手上,腳步已經慢了許多。靠著慣性又往前邁了兩步,她停了下來,姿態別扭地站在玄關的台階上,目光落在那扇黑漆漆的玻璃上。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突然變臉,說走就走?這完全不像是淩梓良會做的事情,失了禮教,沒有涵養和風度,太不尊重人了。
登門拜訪,要離開的時候,總該好好道別吧?就算是有急事,難道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程度?連站下來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怎麽可能!普通人有這種困擾倒還可以理解,居於人下,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刻。但像淩梓良這個地位的人,說話做事向來有分量,誰還能使喚得動他?很多事情都用不著驚動他,下邊的人自己就會處理了,甚至事後也不用往他麵前報。
用得著他去勞心勞力親自處理的,那得是MJA集團要倒閉了,或者是梅迪契的老宅子被火燒了。
不然誰敢催著他這麽著急地離開?
然而事實上,他的異狀來得太突然了,一點征兆都沒有,完全沒辦法讓人從邏輯上去推想。之前沒有接到電話,也沒見他拿出手機來,沒有訊息,沒有郵件,Ben也沒有進來向他匯報什麽。一切都是憑空出現的,像是他一時興起,就反常給人看。
姚佳憶盯著毫無動靜的車子,腦中不停地回憶剛剛的場景。她盡量做到所有細節的還原,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往後一直想到淩梓良起身離開的場景。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那時間點再往前一些,從更早的時刻開始,再次回想。
很多遍,腦袋之中亂糟糟的思緒漸漸被規整起來,所有的細節都攤開平放在眼前,一目了然。
是從自己問出了那句“還要不要結婚”之後,他開始反常的?
這句話有什麽問題?按照之前的談話內容,他誤解了藤崎望的深意,所以才想要一場婚姻來刺激藤崎望和zero。如今他知曉了其中在根源上的偏差,那麽“初衷”就不存在了,後邊的一係列動作都成了虛妄的,沒有任何作用。
那不需要調整接下來的方案嗎?
不然的話,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豈不是越走越偏?誰知道最後會到了什麽地方的,又會距離初衷有多遠?
自己問出那樣的問題,也是想避免他的尷尬,擔心他出於紳士的禮道,不好開口推翻那場契約。倒不如由自己來講,給他一個台階,彼此都留存了麵子。
怎麽就不順著下來呢?
他到底在像什麽呢?
同樣茫然的,還有借口有事避開的Ben。他從駕駛室出來,步伐驚疑不定地朝著姚佳憶走,還總忍不住回頭看車廂。他臉上的擔憂很濃鬱,眉心緊鎖,垂眸卻斂不住思慮。
看這個表情,五味陳雜,卻唯獨沒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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