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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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磊呆了呆,雙手一鬆,聶天然趁機推開了他,往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倉皇地朝門外瞧了一眼。

    解磊朝著她緊逼了兩步,臉上的神情有些困惑:“什麽叫我騙走了你的初吻?你還記得?”

    聶天然的腦子“嗡”的一聲,眼圈發紅,聲音都有些哆嗦了起來:“你……你連這個都想否認嗎?哦,我明白了,你大少爺吻的人人太多了,忘記了!”

    解磊怎麽可能忘記?那個青澀的吻雖然不熱烈,卻是他嚐過的最好的味道,以至於以後他對親吻這件事情一直覺得索然無味。可是,眼前聶天然的表情和預想的相差太遠,一個不太妙的直覺襲上了他的心頭,他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聶天然強自忍住自己心頭的憤懣和酸澀,這麽多年來,她已經把這件事情都拋諸腦後了,要不是解磊他頻頻出現,步步緊逼,她怎麽還會想起那狼狽的過往?她深吸了一口氣:“解磊,我明白,你這又是滿漢全席吃多了,想弄點清粥小菜換換胃口,可我不是傻瓜,不會上過一次當,還會再上第二次,你放過我吧。”

    “等一等!”解磊終於理清了思路,目光犀利地落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地問,“你以為我那時候是玩玩你的?”

    聶天然嗤笑了一聲:“難道你還是真心的?真的的會和人打賭說什麽時候泡到我?真心的會有一大群幹妹妹好妹妹?真心的會隱瞞你自己的身份?真心的會無聲無息地出國留學了?”

    解磊的眉頭緊皺,努力地回憶從前:“你都是從哪裏聽來的?幹妹妹什麽的都是他們起哄胡說的,隱瞞我的身份是因為那會兒我壓根兒不想和我爸有任何關係,打賭……打賭……你聽誰說我打賭了?”

    他有些茫然,時間太久遠,他有些忘記了。

    聶天然氣急:“你還否認!班主任餘老師說的,他把你和那些幹妹妹的照片都拿過來讓我看了,讓我千萬不要上你的當,賭是你和徐鼎文打的,餘老師他親耳聽到的,他沒事造你遙幹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敢做還不敢承認了!”

    解磊詛咒了一聲,掏出手機來惡狠狠地說:“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這個狗屁的姓餘的,我這是刨了他家祖墳了嗎?他這樣造我的謠!”

    “你幹什麽!”聶天然惶急地去奪他的手機想要阻止,她可沒象解磊這樣不要臉,“別打了,都過去這麽久,餘老師早就忘記了!”

    “那就問徐鼎文,你讓他來和我對峙,到底有沒和我打過什麽狗屁的賭,賭什麽時候泡到你!”解磊的眼睛都紅了,“我們隻打過一個賭,就是賭徐鼎文什麽時候會泡到那個大眼妹!”

    聶天然的腦中紛亂一片,下意識地就反駁:“他是你死黨,不幫你幫誰!”

    “聶——天——然!”解磊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她的名字,“我再說一遍,我那時候不是耍你的,是真心喜歡你的!”

    聶天然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別想再花言巧語騙人!就算別的都是假的,你無聲無息地就走了這總是事實,總而言之,我不會信你,你再煩我,我……”

    “聶天然,你該不會不知道我為什麽無聲無息地走了吧?”解磊一把拽下了她的手,眼神陰鷙,“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就算討厭我,也用不著做得那麽絕情吧?你去政教處舉報我在女廁所偷窺,弄得滿校都知道了我是個偷窺狂,要不是我家裏來找了關係,隻怕我都要被按上流氓罪逮起來,我不走行嗎?”

    聶天然整個人都僵住了,渾身的熱血衝到頭頂,卻好像又被一盆冰水兜頭淋下。她的目光茫然地落在他的身上,嘴唇顫抖著,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我……去舉報你?”

    她的表情太過震驚,解磊忽然一下明白了過來,他們兩個人是入了一個套了!這件事情根本不是聶天然做的!

    狂喜和狂怒衝刷著他的神經,讓他無所適從,他朝著聶天然走了一步,衝著她伸出手去,喉嚨嘶啞:“天然,真的不是你嗎?太……太好了……”

    聶天然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她拚命地睜大眼睛,想要維持她的那份尊嚴:“我沒有,我要是去舉報過你,讓我不得好死!我明明……明明……”

    明明那時候她有多感謝他的雪中送炭,明明那時候她有多珍惜他帶來的那份溫暖,明明那時候她對兩個人的秘密滿心羞澀,明明那時候她對他的表白充滿了憧憬……

    解磊溫柔地抱住了她,俯身去親吻她的眼瞼,聶天然躲閃著,那淚水終於承受不了自身的重量,從臉頰上悄然滑落。

    微鹹的淚水在解磊嘴角化開,他卻覺得好像含了蜜似的,那顆心髒快活得好像要跳起舞來:是的,他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女人,心裏有他存在的痕跡,不管這份存在是深是淺,都足以讓他感到彌足珍貴。

    他俯身含住了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吸/吮著,那久遠的、青澀的心情好像時光重現,和美好的觸感交織在一起,讓他有種失而複得的感動。

    聶天然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毫不放鬆地扣緊了脖頸,所有的氧氣都被他奪走,胸腔中好像空空如也,卻又好像被什麽東西脹滿了,所有的感官都隨著那人的吻而起伏,她昏沉沉地放棄了抵抗……

    不知道過了多久,解磊終於鬆開了她,把她攬在懷裏,滿足地摩挲著她的臉龐:“天然,真好,這個情人節真是太完美了。”

    聶天然顫了顫,終於,從雲霧中回到現實,她茫然地看向窗外,晚宴已經結束,外麵的喧囂已經漸漸散去,可她這裏一團亂局,要怎麽收場?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抗拒,解磊把手臂收得更緊了,威脅著說:“聶天然,你可別想再逃了,要不然,我可真不客氣了。”

    “你那時候……真的不是……騙我的?”聶天然困難地擠出一句話來。

    “都說了不是!”解磊理直氣壯地說,“不信你去問問徐鼎文,那時候我都為你神魂顛倒了,怎麽可能會騙你?”

    饒是聶天然心事重重,也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聽你說話的腔調也不像是真心的。”

    解磊懲罰地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胡說,我天生就是這副腔調,你一定心裏喜歡得緊,每天還裝著看不起我的樣子,你才會撒謊。”

    聶天然不知道該不該信他,潛意識中,她希望那段青澀而美好的感情萌芽不是惡劣的欺騙,可是,她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當初的班主任餘老師為什麽會說謊?

    “那是誰?這麽惡劣地中傷我?還把你弄得那麽狼狽?和我們倆有仇嗎?”聶天然喃喃地問道。

    解磊的腦中掠過些什麽,他心裏隱隱有個念頭,卻不敢深想。

    辦公室門外傳來了嬉笑聲,策劃部的同事回來了,聶天然猛然清醒,拽著解磊往櫃子後一塞,衝著他“噓”了一聲。

    小徐探頭進來,樂嗬嗬地問:“聶經理你在這裏啊,今天活動太成功了,明年我得請假了。”

    “活動成功和你請假有什麽聯係?”聶天然納悶地問。

    “請假買票和我男朋友一起來酒店過情人節啊。”小徐做了個鬼臉,“聶經理,明年你也帶男朋友來吧。”

    聶天然感覺到後背那道炙熱的目光,不由得臉一紅:“行了,就你貧嘴。”

    “聶經理我們先走了,回去還能過小半個情人節呢!”小徐咯咯地笑著,不一會就和幾個值班的同事跑遠了。

    聶天然剛鬆了一口氣,就覺得脖子後麵一涼,解磊居然趴在她的後背舔了她一口。她隻覺得渾身發麻,隨手抓了一把餐巾紙使勁地擦著那濕漉漉的脖子怒道:“解磊你屬狗的啊,怎麽舔人啊!”

    解磊呲著牙不悅地說:“我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聶天然沒理他,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拎著包看著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先走了。”

    解磊哼了一聲:“你走一個試試看?你敢走我把你綁到我車上去。走,我送你回家。”

    解磊的車在地下車庫,依然是那輛騷包的跑車,聶天然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坐上去,正猶豫著,應許的車緩緩開過,聶天然情急之下衝著她揮手,讓她捎上一程。

    解磊明顯有些不高興,沉著一張臉不肯讓開,聶天然隻好放軟了聲音:“你不是在董事長那裏說過的嗎?上班的時候不會騷擾我?我要是坐你這輛車出去,明天早上這個勁爆的新聞就能傳到董事長的耳朵裏。”

    “這怎麽叫騷擾?”解磊反駁,“這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追求!而且,爺爺很欣賞你,不可能會生氣。”

    聶天然在心裏苦笑:都這麽單獨警告過我不要對你動心了,還能欣賞到哪裏去。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喜歡這樣,請你尊重我的意見。”她的神態認真,十分固執地推開了解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應許的車上居然沒有別人,那個韓千重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聶天然有點意外。

    “好了,石頭,別一臉怨夫樣,明天不就見到了。”應許取笑著,一踩油門,一溜煙地走了。

    解磊目送著車子開遠了,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過了片刻,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大舅啊,在幹嘛呢?嘿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呢,有個朋友的孩子想進愛軍中學,我媽說你認識人……行啊,讚助費沒問題……錢校長?我記起來了,是不是就是以前政教處的那個錢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石頭猜到是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