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萋萋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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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萋萋未將他說的話當真,轉身向小廚房走去,聶玄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我跟他關係哪裏好?你倆的關係不才是真正要好嗎,你小時候他經常來教你識字你都忘啦?”

    聶玄冽冷哼一聲:“現在他已不是我的教書先生了,怎麽還偶爾來聶府,恐怕別有用心。”

    孟萋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停下步子轉身看向聶玄冽。聶玄冽跟得緊,未料到她會突然停下,險些撞在孟萋萋身上,他猛地刹住腳步,兩道劍眉一蹙:“沒撞著吧?”

    撞著也沒關係,我哪有那麽脆弱?”孟萋萋擺擺手:“你實在誤會人家宋先生了,他馬上要回家鄉了,特地來與我告別的。他也想邀你一同來著,隻是你不在府中而已。方才出去的時候,他可沒少提及你。說你雖然桀驁難馴,但實在是個機敏極了的人。”

    聶玄冽眉梢一揚,顯然宋邑即使說了這樣的話他也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他交待道:“最近楚國與南蠻等部落關係緊張,南蠻那邊有人出了賞金要我性命,我怕他們會尋來聶府。這幾日你也不要外出了,有什麽便讓管家去買。反正聶府的銀錢你怎麽用都行,若真是無聊的緊了,我讓人把你送進宮中去陪陪太後,她念叨你許久了。”

    我不過是聶府一個小小婢女,南蠻的人想來也不會拿我如何,倒是你要處處小心些。”一想到宮中那位太後,孟萋萋就覺頭疼。

    太後與她不過一般年紀,終日的興趣就是將她和聶玄冽的婚事掛在嘴邊。成天的勸孟萋萋嫁給聶玄冽,一次將孟萋萋逼的急了,喊了句:“我要嫁,也要他肯娶呀!我與他差了那麽多歲數,嫁給他算是怎麽回事呢?”

    太後保養姣好的麵容浮起一抹偷笑:“你都沒問過他,也許他就想娶你呢?”

    思及此,孟萋萋向孟玄冽道:“太後最近跟丞相大人忙著呢,我還是不去叨擾他們了。”

    孟玄冽點頭:“也好,宮中諸多規矩你想來也不喜歡。再過兩日我又要帶兵去南蠻了,走之前我帶你去看看京外的桃林,那的風景好,聽說京中的姑娘們都喜歡去那。”

    孟萋萋調侃道:“打聽的這麽清楚,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啦?想讓我提前去幫你看看那地方如何?”她戳了戳他心口:“行啊你,現在有了心事都不告訴我了。也罷,我就隨你去一趟,看看那地兒姑娘會不會喜歡。”

    聶玄冽神色一冷,轉身就走:“發什麽神經!”

    孟萋萋在他身後喊:“你不去小廚房那我可走了?”

    聶玄冽立即回過身又走到她身邊,還不忘板著臉說:“不要總是什麽姑娘姑娘的,跟我娘似的。”

    孟萋萋走在前頭沒心沒肺接了句:“我也是抱著你長大的,也是將你當成自己孩子疼的,與娘有什麽區別?”

    她這話說完好久,都不見聶玄冽的回答。孟萋萋回頭望了一眼,卻看到聶玄冽轉身走遠的身影。

    你不吃點心了?!”孟萋萋在他身後喊道。

    聶玄冽卻沒有回她的話,隻留了一個看似快要暴走的身影。

    孟萋萋撓了撓腦門,不懂他為什麽生氣。思索良久才恍然大悟。

    一定是想到素和去世又開始難受了,哎呀我這嘴真是的!”

    之後整整一日聶玄冽都沒有再見她,把自己悶在房間中。

    管家擔憂的跑來找到孟萋萋:“少爺不知道在房中折騰什麽,把東西打的劈裏啪啦的,我們也不敢進去,勞煩七娘您去瞧瞧。少爺素來最聽您的話,若是朝堂真有什麽煩心的事,也請勸勸少爺吧。”

    聶玄冽將自己關在房中生悶氣,他身邊的小廝夏望最是了解自己主子到底是因為什麽憂愁,苦著臉安慰道:“七娘性格素來大大咧咧,少爺等了這麽些年,也應當早已習慣了。”

    聶玄冽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額頭,聞言極為不耐煩躁的吼了聲:“她似個木魚腦袋,終日不是勸我娶妻,便是念著她心中的那個人。我該怎麽做才能讓她清楚明白我的心意?!”

    夏望連忙道:“少爺,您何苦跟一個死人置氣?追姑娘這種事,少爺您得耐心才行。不光耐心得有,還得使點巧勁。”

    什麽意思?”

    夏望嘿嘿一笑:“您不是約七娘去看桃花嗎,這去看桃花必然得騎馬啊!到時您拉著七娘上馬,倆人在馬上郎情妾意,您再放慢速度,這一路上聊聊天拉近二人距離,豈不美哉?到時七娘想必再不懂,也得明白您的意思了。”

    聶玄冽想了想:“這真的能行?”

    夏望將胸脯拍的梆梆作響:“怎麽追到心愛的姑娘,少爺這您就不如我了,聽我的準沒錯。”

    聶玄冽實在無計可施了,幹脆死馬當活馬醫,準備就按照夏望這麽說的去辦。

    恰好此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孟萋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玄冽,我端了你最愛的點心,你開開門呀。”

    聶玄冽低低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準備不搭理她。

    夏望趕忙低聲道:“少爺,此時不宜鬧脾氣。”

    聶玄冽疑惑的看他一眼,才起身將門打開。

    孟萋萋端著點心站在門口,見他肯開門了嘻嘻一笑。隨後她的目光一偏,看見聶玄冽背後屋子裏一片狼藉。

    你發脾氣又砸東西了?”

    聶玄冽極不自然的咳了聲,回首冷冷道:“夏望,下次不可以再這般發脾氣了,否則連我都保不住你。”

    夏望一愣,連忙點頭:“是是是,我一時沒控製好情緒,哎喲把我給氣的呀。七娘你是不知道那天我有多生氣,好在主子體貼我隨我發泄,否則……”

    孟萋萋的目光在聶玄冽一本正經的麵上轉了個圈,止住了夏望滔滔不絕的口才表演。

    行了,其實我來也沒什麽大事,就想問問你說的帶我去看桃花還作數嗎?”

    聶玄冽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當然。”

    孟萋萋將點心塞進他手中:“那明日你早些起,我們先去滿香樓買一份鼎臣愛吃的馬蹄糕。”

    她都這樣說了,聶玄冽哪有不應的道理。直到送孟萋萋走了之後,他還忍不住偷笑出聲。想起夏望還在身旁,聶玄冽這才又板著麵色威脅似的看了他一眼後揚長而去。

    第二日天沒亮聶玄冽就起了,在院子裏激動地打了一套拳。等到孟萋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等了許久了。

    你來了,我們走吧。”說罷,聶玄冽故作剛起似的打了個哈欠。

    管家在旁瞧見了,剛想走過去詢問是否要安排馬車,嘴剛一張就被夏望拖去了一旁角落裏。

    然而聶玄冽沒料到的是,孟萋萋輕鬆利落的上了聶玄冽為自己準備好的那匹馬。她還奇怪道:“你的馬呢?快讓他們牽來啊,我可不等你了,滿香樓每天早上很多人排隊的。”

    說罷她揚起長鞭,沒等聶玄冽便揚塵而去。

    聶玄冽回頭陰冷的看了呆住的夏望一眼,隨後讓仆從遷來馬連忙追上跑遠的孟萋萋。

    夏望在他身後欲哭無淚,這也不能怪他啊!誰讓他們都忘了孟萋萋自個兒就會騎馬……

    孟萋萋是怎麽也沒想到,買個馬蹄糕的功夫也能遇到有人持刀衝出來刺向她。

    彼時她一馬當先在聶玄冽前頭疾奔,早晨的市集還沒多少行人,小攤販倒是已經出來不少了。那人穿著一身黑梭梭的衣裳,持著刀從菜攤子後飛身而出,直直劈向孟萋萋的方向。

    他看起來功夫不高,動作也十分笨拙。孟萋萋握上掛在馬背上的佩刀,正想將黑衣人襲來的這一刀擋回去。以她的身手,擋下這一擊不難,甚至還可以順手要了黑衣人的命。

    然而她耳邊忽聞一聲鈴鐺脆響,孟萋萋聽到了久違的呼喚。

    阿孟——”

    她握上刀的手一頓,猛地回頭去尋盛嘉彥的身影。

    可是她身後除了驚恐之下四處逃竄的小販與行人,再無其他身影。她的手放在刀柄上本要將刀拔出,卻生生的停住,將拔出一半的刀又送回了刀鞘中。她眼睜睜的看著黑衣人劈向自己,那一瞬間孟萋萋覺得自己耳鳴到隻能聽見盛嘉彥一聲又一聲的呼喚。

    直到回過神來,那黑衣人已經身首異處的躺在附近,而麵前放大的是聶玄冽極度憤怒的麵龐。孟萋萋胸前插著那把尖刀,傷口處正往外滲血,將她春色的衣衫浸透。

    他橫抱起孟萋萋,往最近的醫館跑去,聶玄冽的聲音帶著一絲害怕的輕顫:“為什麽不躲,你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麽……孟萋萋,到底為什麽!”

    孟萋萋心口處傳來劇痛,幾乎就要昏死過去。她死死的抓著聶玄冽的衣袖:“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喊我……”

    聶玄冽不知她在說什麽,他一腳踢開醫館還關著的木門。郎中剛剛起身,還在裏麵洗漱便被聶玄冽抓著按到了孟萋萋跟前。

    郎中來不及檢查自己的門被踢壞了多少,隻得在聶玄冽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下顫抖著剪開孟萋萋肩膀上的衣裳。她傷口周圍已經逐漸泛黑,顯然是刀上塗了毒。而孟萋萋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迷迷糊糊的說著什麽。

    郎中轉身急忙去配藥草,聶玄冽跪在孟萋萋枕邊,緊緊抓著她的手,他帶著一絲哭腔:“七娘,你不能死。”

    他實在想不出什麽話來懇求孟萋萋,隻得哭道:“你不是還要等人嗎!你如果死了,該怎麽等他?孟萋萋,我求你不要死,我求求你……”

    玄冽……”孟萋萋虛弱的喊了聲,她一說話便有血沫順著唇角冒出:“桃花看不成了……”

    孟玄冽從小到大未有過這樣慌亂的時候,他手忙腳亂的擦掉孟萋萋唇邊的血漬:“看的成,看的成!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我也不去什麽南蠻了,我一直陪著你,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再也不跟你賭氣了!我隻求你……”

    那個人,”他還未說完,孟萋萋忽而綻了一個明豔的笑:“我等到了。”

    孟萋萋長籲一口氣,意識沉沉地陷入黑暗中。

    她耳邊是聶玄冽聲嘶力竭的呼喊,孟萋萋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似乎在向哪裏飛去。

    盛嘉彥,終於能再見麵了。

    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