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身份的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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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君昨夜咳了半宿,一早起來就讓人攙扶著去小佛堂念經。她精神不大好,孟萋萋端著藥湯進去的時候,還看到她靠著迎枕,咳的心肺都要出來了似的。一旁的徐嬤嬤一直在給老太君順著後背。
孟萋萋跪坐在她身邊,一勺勺地喂她喝下,輕聲說:“祖母,這是我從書上看來的方子。川貝您也要多吃一些,止咳效果極好。”
孟老太君笑著吃下一片川貝:“我們萋萋愈發懂事了。”
燕紗在一旁道:“可不是嘛,小姐天沒亮就替老夫人張羅了。”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丫鬟來道:“老夫人,三小姐,聶將軍到了,正在前廳等著。”
孟老夫人這才看了看孟萋萋:“你怎麽穿的這樣簡單樸素?今天跟大將軍出去,趕緊換一套。”
跟他出去!?”孟萋萋詫異。
怎麽了?昨晚答應了祖母的,難道今早就忘了?”
孟萋萋努力回想,她也不記得什麽時候答應孟老太君的,聶玄冽跟她關係一般,更何況對著他孟萋萋總是想把他當小孩子看,明明聶玄冽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她跟他在一起難免尷尬,不由得為難道:“祖母,我跟聶將軍有什麽好說的呀……”
孟老太君正要再說話,卻又是一陣猛咳,徐嬤嬤一邊替她順氣一邊解釋:“三小姐,您就去吧。縱觀京城上下,聶將軍年紀雖長您許多,但唯有他的身份配得上您。他父親以前是聶小侯爺,現在聶將軍又戰功赫赫,您就算真的嫁過去了,也是一樁好事。”
嫁過去!?”
孟老太君見孟萋萋如此激烈的反應,還以為她是不願意,便開口勸道:“萋萋,你是祖母養在膝下長大的,脾氣自然給你慣的有些驕縱,聶將軍家裏沒有侍妾也沒有妯娌,更沒有婆婆在頭上壓著,你嫁過去以後不會吃虧。而且我看這幾次他來孟府跑的勤快,你四妹的事少不得他也有幫忙,我看你們是個合適的,你要是聽祖母的話,就去看看。”
孟萋萋心裏一陣仰倒。她跟聶玄冽成親這算哪門子事!要是素和還在世,她還得叫素和一聲婆婆!?昔日養在身邊的小孩要做自己的夫君,這讓孟萋萋怎麽能接受!
這……興許是祖母一人的意思,我要是這麽貿然的去了,聶將軍還會覺得咱們唐突呢。”孟萋萋做著最後的掙紮。
怎麽會呢?”孟老太君喝完川貝湯,麵色倒是紅潤不少:“祖母可是提前暗示過這個意思了,聶將軍非但不介意,反而似乎也有此意,總之你聽祖母的話,今日去見見,倆人一塊出去聊聊,便什麽都好了。”
也有此意!?聶玄冽這個臭小子膽子肥了!孟萋萋險些就要擼起袖子,像他小時候那樣把他揪起來暴打!正要再推卻,孟老太君就開始猛咳不停。
孟萋萋無奈道:“好吧,我去看看……”
孟老太君這才高興了,連推帶趕的把孟萋萋丟了出去。孟萋萋不情不願的挪到前廳,聶玄冽正在坐著品茶,手裏還拿著一樣東西在看。
孟萋萋走過去一看,登時麵色緋紅,一把奪過:“你怎麽有我的字帖!?”
聶玄冽今日的氣勢很不一樣,看著人的目光幽深,又帶著一種十分深情的感覺。他朗朗一笑:“你祖母拿給我的,寫的挺好的。”
孟萋萋再看一遍自己仿佛用雞爪子寫出來的字,很是難為情的把冊子遞給燕紗,讓她藏起來。
他的目光莫名炙熱,看的孟萋萋奇奇怪怪的,於是輕咳一聲:“今天天兒太冷了,昨晚又下了雨,不如我請你在孟府裏走走吧。”
好。”他毫不猶豫的,微笑點頭答應了。
孟萋萋漫不經心的跟他在孟府的長廊走著,她心裏掐算時間,想著這個時候盛嘉彥差不多從驛站啟程了吧?
之前看你挺喜歡桃花的,等到了桃花再開的日子,我再請你過去看。”冷不丁地,聶玄冽冒出這麽一句。
孟萋萋答應了,但她神思還在盛嘉彥那,就下意識問:“你不是花粉過敏嗎?養那麽多桃花沒問題嗎?”
聶玄冽瞳孔一縮,猛地站住步子:“你怎麽知道我對花粉過敏”
孟萋萋聽他口氣不對,轉身對上他審視的目光,那眼神涼的能刺透孟萋萋的心。她心裏悔恨。糟糕了,說漏嘴了!
聶玄冽對花粉過敏的事隻有她跟素和知道,在他小時候這件事就被隱瞞了下來。當時還是孟萋萋出的主意,因為聶玄冽身份尊貴,要是被人拿住這樣的軟肋弱點,恐怕會有人對他不利。
她剛才走神才不慎說了出來,現在跟聶玄冽的雙目對視,她被聶玄冽眼裏忽然點起的火焰燙的渾身起了一層汗毛。
我……我聽傳聞說的。”
傳聞?”聶玄冽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這兩個字:“誰傳的,你從哪兒聽來的,何時聽到的?”
他的步步緊逼,嚇得孟萋萋不知所措。隻能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說不出。
於是孟萋萋準備用她的殺手鐧,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頓時淚花從她眼裏撲簌簌的落下:“你這麽凶幹什麽?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就是聽來的,你要問我這麽細致我怎麽答的出來。難道將軍害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
聶玄冽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他小時候孟萋萋被他欺負,於是就裝著哭,聶玄冽就著急了,小小的身子抱著孟萋萋的腿一直認錯:“七娘不要哭了,是阿冽不好,阿冽知道錯了。”
果然如孟萋萋所料,聶玄冽看到她眼淚跟豆子似的往外蹦,也是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抱歉,你別哭了,別哭了。”
下次我還是不要跟將軍見麵了,我不懂事,隻會說錯話惹的將軍生氣。”
聶玄冽急了:“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你跟為那位故人太像了,所以我才……”
孟萋萋止住哭聲:“可是她都是一座荒草孤墳了,就算我再像她,也不是她啊。”
聶玄冽眼底一片黯淡,他站在廊下,看著院子裏蕭瑟的景致:“我知道,我隻是不肯死心。她死後我曾查閱許多跟魂魄有關的書籍,所以我知道了輪回這樣的一個詞。算算你出生的時間,正好是她逝去的那一年……”
孟萋萋心頭一驚,再抬頭時,聶玄冽同樣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他居然能想到這一層……
孟萋萋連忙解釋:“輪回這樣的無稽之談,將軍也信?這隻不過是巧合罷了,來儀是什麽樣的人,將軍一直看在眼裏。想必在將軍心中,一定經常拿來儀與那位姑娘作對比,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將軍心中想來早就有了答案,何必自欺欺人呢?”
聶玄冽沒有說話,隻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須臾他道:“你說的不錯,是我太過執念了。走吧,你不是要帶我轉孟府麽?”
孟萋萋如蒙大赦,趕忙轉身指著各處向他長篇大論的介紹,想要即刻轉移他心中的疑竇。
在她沒有看見的地方,聶玄冽眼裏的疑惑並沒散去,反而一些他執著的事,在他心裏愈發清楚明白起來。聶玄冽有了這樣的念頭,覺得整個人都熱血沸騰,看著孟萋萋的背影,他越發肯定了一件事。
他這一輩子都可以對什麽不爭不搶,唯獨孟萋萋不行。
孟萋萋一定是他的,從前是,現在是,未來——
都會是他的。
他們離開後沒多久,拐角處出現阿容的一個背影,他看了看遠走的倆人,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自那以後,聶玄冽經常來孟府轉悠。得了孟老太君的允許,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有時候孟萋萋趴在桌子上練字睡著了,再抬頭就可以看到窗外,聶玄冽守在那裏看著她養的一缸錦鯉。
孟萋萋每日心亂如麻,偏偏孟老太君不知為什麽一直默許聶玄冽的做法,在盛嘉彥不在的這段時間,孟萋萋可以說是天天看見聶玄冽,這讓她心中隱隱有一些不安。
聶玄冽就算因為皇上的聖命外出去某處時,他也會托人每日給孟萋萋送來不同的小吃和糕點,有時候是一些小玩意。
孟萋萋原以為開春了就能見到盛嘉彥,然而並沒有。
盛嘉彥他沒有回來。
時至三月,盛嘉彥高中會試的消息從遠鄉傳來,眾人恭賀孟府,孟老太君此時也已經能下地走動,麵上一團欣喜。
朝廷賞賜下來的東西成批的送入孟府,孟萋萋看著這些東西,問道來送的小太監:“二公子不回來麽?”
小太監答:“皇上賞識盛公子的學識與才幹,派他與三皇子一起去雍州看看堤壩的情況。”
那他何時能回來?”
這……奴才說不好,少說也要半年了。”
半年……
孟萋萋心中一陣落寞,拖遝著腳步回了房間。越想越氣,幹脆起來狠狠的砸了兩下枕頭。
盛嘉彥,不守信用!說好了最多一個月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