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爆發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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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崇明最終還是壓下了二皇子勾結雲準使其叛逃一事,也並沒有對外聲稱,隻是不動聲色的落了二皇子謝因的軍權,謝因變成了一個真正空有皇子頭銜卻無實力的皇嗣。雖然他並不知為什麽,多次求見皇上也被成昭儀擋了回去。

    皇上為了讓盛嘉彥和三皇子保守秘密,二皇子之前的軍權盡數交給了三皇子謝元掌管,就連盛嘉彥也從小小的文淵閣大臣直升為東閣大學士,掌管奉陳規誨,點檢題奏。但凡底下臣子遞上去的折子,都要盛嘉彥先過目一遍才可以真正再送到謝崇明手中。

    盛嘉彥是真正大權在握,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需要孟府庇護的叛黨餘孽了。現在全朝上下,再也沒有人敢在他的背後議論他從前的是非。皇帝也單獨為盛嘉彥賜居了府邸,是個三出三進的大宅院,然而孟萋萋不想盛嘉彥搬走,盛嘉彥就為了她繼續窩居在孟府的那個小院子裏。

    本該高興的時候,可是孟府卻突然出了一件事……

    時值夏日,這日又是暴雨如注。有一名家丁提著掃帚準備跑去廊下避雨,哪兒知經過孟府後花園的池塘時腳下打滑,整個人就跌了進去。荷塘的水不深,就是家丁被人撈出來的時候,家丁在池塘裏頭蹬了兩下,塘子邊上站著的其餘家丁就看到了堆積了淤泥的池子底下藏著一截慘白慘白的人的手臂。

    白高的屍體,被家丁們從池塘裏翻了上來。已經完全腫脹甚至腐爛的白高,壓根看不出原有的樣貌。若不是家丁們發現他嘴裏包著一塊紫布,幾乎沒人能認出他。孟萋萋之所以能認出,完全是因為她知道這塊紫布來源於她的披帛。那日她讓白高回屋去取,誰知那竟是白高與她的最後一麵。

    滂沱大雨落在孟萋萋四周,她蹲在地上,手裏抓著那塊紫布。

    燕紗打著傘跟在她身後,捏著鼻子一臉驚俱:“小姐,咱們別看了,這……這太可怖了……”

    白高那泡的發脹的臉和身子,身上多處腐爛,幾乎看不出人樣了。

    負責打撈白高的一名家丁瑟縮了脖子:“小姐,您回去吧。這裏由奴才們清理就好。而且奴才剛才掰白大哥的牙的時候,他咬的忒緊了,管家唯恐是白大哥有心願未了,萬一有什麽怨氣衝撞了您,這……”

    孟萋萋緊緊握住了紫布,她眼眶通紅,站起身深吐一口氣:“替我好好安葬白高。有人敢在孟府行凶,被我找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她漂亮美豔的雙眸裏陡生戾氣,迫的人不敢直麵瞧她。

    孟萋萋攤開掌心,低頭看著那塊紫布上隱約血跡描繪的字,她的手慢慢握成一個拳。

    與此同時,就在孟老太君的房內。

    什麽!?你說你要求娶萋丫頭?”孟老太君雖早就猜到,但如今她聽到盛嘉彥親口提出,還是一驚。

    盛嘉彥撩袍跪在她麵前,態度恭敬,神色認真:“祖母,我與萋萋並非親生兄妹。以往我顧念自己身份低微,但現在我已能憑一己之力護她周全。懇請祖母允準。”

    他深深俯首,額頭點地。

    盛嘉彥現在可以說是一代權臣,孟老太君甚至能想到日後他隻手遮天的模樣。但她活了大半輩子,非常清楚地知道盛嘉彥之所以現在這麽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他所打算的並不僅僅是要奪權,他可能還想為自己死去的父親正名。

    皇帝親口賜盛家一個叛國的罪名,盛嘉彥如果要為盛家洗刷冤屈,必然是要皇帝親口收回他自己的話。讓皇上當著朝中百官乃至天下人承認自己的錯誤,簡直如同天方夜譚!於是毫無疑問的,盛嘉彥以後會卷入更大的風波中,而孟萋萋作為皇帝的外甥女,她所處在的位置非常難做,如果日後盛嘉彥當真與皇帝爭鋒相對,夾在中間最難做的,一定是孟萋萋。

    孟老太君想到這層,她憂慮的目光落在眼前叩首懇求的盛嘉彥身上。她也知道盛嘉彥一定有辦法不讓孟萋萋受到牽連,可是孟萋萋是她親手養大的寶貝孫女,她不希望孟萋萋以後會牽扯到任何朝堂爭鬥中。但盛嘉彥言辭誠懇,故而孟老太君隻道:“你起來罷,此事容我好好想想。”

    盛嘉彥起身,拱手:“謝祖母。”

    有小廝慌張從外頭奔來:“老夫人,二少爺,不好了!三小姐快把阿容打死了!”

    盛嘉彥神色一變,抬步就往外跨去。

    孟萋萋手裏緊握從盛嘉彥房裏拿來的鞭子,揚空一甩,狠狠抽向阿容。阿容不躲不閃,就站在雨中任她抽打。燕紗跪坐在地上抱著孟萋萋的腿:“小姐,小姐您冷靜些,小姐……”

    孟萋萋橫鞭一指,驚豔的麵容因她的怒火更添兩抹動人:“阿容,白高是不是你殺的,你說不說!”

    阿容被打到嘴角出血,衣服上多條鞭痕與血跡,他不卑不亢,眼神幽深望著孟萋萋,絲毫沒有懼怕的樣子:“小姐,阿容早就說過了,阿容沒有殺人。”

    如果不是他殺的,何以白高進府之後許久沒有出來,再過一會就是阿容跟了出來。而且白高從孟萋萋披帛上扯下的那塊布上,白高也用血寫了一個‘容’字。如果不是凶手的名字,何以白高死前都要把這塊布塞入嘴裏緊緊閉緊牙關!?孟萋萋就差一個直接的證據,就能證明是阿容所做了。

    可惜阿容這樣不痛不癢的態度,更是激怒了她。孟萋萋揚手,正要再揮去一記鞭子,她的手腕卻被人猛地抓住。

    她側首,盛嘉彥的目光定定的鎖著她。

    萋萋,你在做什麽?”

    孟萋萋此時此刻已經淋的渾身濕透,但她眼中噴薄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燒著:“阿容殺了白高!他殺了白高!”

    盛嘉彥一頓,審視的目光投向阿容。後者隻是靜靜的立在雨中回望二人,他身上多處鞭痕,盛嘉彥不知怎的,想起阿容忠肝義膽的父親來。於是盛嘉彥回頭對孟萋萋道:“此事可能有什麽誤會,先進屋,我怕你著涼……”

    他牽著孟萋萋想往屋內走,然而孟萋萋猛地甩開他的手。

    她一臉失望的看著盛嘉彥:“你不信我?”

    為什麽他不相信自己?孟萋萋看著盛嘉彥,眼前一道道雨簾滑過。她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盛嘉彥了。麵前這個人,他的麵孔多麽熟悉。熟悉到自己閉著眼就可以描繪出他每一分眉眼的俊美。可是他現在的態度太陌生了,孟萋萋那一瞬間的恍惚,甚至不知道他是閻王陛下,還是僅僅隻是盛嘉彥。

    盛嘉彥麵如寒霜,他上前緊緊握住孟萋萋的手腕:“給我時間,讓我去查清楚。”

    孟萋萋卻是更加努力地掙脫開了,她連連倒退冷笑:“查清楚?如果我給你時間,最後又能查到什麽?難道大佛和小米的悲劇要再一次重演?”

    萋萋——”

    孟萋萋卻不等他說完,轉身就走。盛嘉彥想要追上去,管家從外院慌忙跑來:“二少爺,皇上急召!”

    盛嘉彥步子一頓,他目光鋒利的看了一眼阿容。交待燕紗:“好好照顧小姐,我從宮內再回來處理。”

    說罷,他匆匆跟隨侍衛入宮去了。

    孟老太君站在不遠處的廊下將一切都看在眼裏,搖頭哀歎一聲,什麽話也沒說。

    孟萋萋躺在冰蠶絲被中,身旁梨花木矮桌上放著的香爐內正在緩緩飄起白煙,繼而彌散開來。清水薄荷的香氣讓她怒火交加的心此時此刻隻剩下傷心,她在榻上煩躁的翻了個身,揪著枕頭上的瓔穗。

    她是孟婆,她早該看淡生死。可饒是如此,當身邊親近的人離世,她仍舊不能釋懷。想起白高憨厚的笑,莫名的和田大佛還有小米的音容笑貌重疊,幾人的身影在她腦海裏飛快旋轉,孟萋萋閉上酸澀的眼,心裏頭實在難受極了。

    血河將軍說得對,人世間太可怕了,她要回地府裏去。地府裏不會有那麽多傷心,她也不會跟盛嘉彥有矛盾。原來做人有那麽多的七情六欲、生離死別,這趟人世間,她來錯了。

    ……

    盛嘉彥深夜趕回來,孟府裏眾人都已歇下。除了等在他門口的阿容。

    阿容此時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暫時看不見身上的鞭傷,甚至臉上也看不出傷勢,隻他眼神低垂,神色恭謹。

    盛嘉彥冷冷地踏步過去:“白高的死,當真是你做的?”

    阿容搖頭:“不是屬下做的。”

    盛嘉彥眼神一頓,抬步往屋內去,阿容亦步亦趨跟在後頭。屋內靜謐半晌,須臾隻聽得盛嘉彥道:“我已經向祖母求娶萋萋,這個時候我不希望再橫生枝節。你明白麽?”

    阿容眼神一緊,猛地抬頭:“少爺!您明知道這個時候娶了來儀公主會對您有怎樣的影響。您好不容易得到了謝崇明還有三皇子的信任,不能這麽快毀於一旦!”

    盛嘉彥抽出一張版圖細看,拿毛筆在上頭圈圈點點,隻道:“我說過了,萋萋是我不能或缺的一部分,哪怕被皇帝懷疑,我也在所不惜。”

    阿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難以置信。

    他看著盛嘉彥麵色鎮定,似是已經打定主意。難道盛嘉彥跟他努力這麽久,眼看著就要成功,卻在這個時候顧及一個孟萋萋?!盛嘉彥要用千萬軍魂的血去換一個來儀公主,他阿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這個孟萋萋,絕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