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阿彥的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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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夏末結束,迎來碩果累累的金秋。

    謝崇明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朝中大權盡數交給了二皇子謝因和三皇子謝元,大臣們的折子也是盛嘉彥一人把關。自那件事情之後,阿容和成昭儀被孟萋萋說成是認罪伏法,孟萋萋並沒有透露阿容的身份,隻說阿容之所以加害皇帝,是因為阿容憎恨皇帝搶走了成昭儀。

    聶玄冽替孟萋萋圓了這個謊言,他也對阿容真實身份絕口不提。

    阿容的死不僅對盛嘉彥半點影響沒有,反而盛嘉彥愈發得謝崇明倚重。或者說,愈發得三皇子看重。

    從那之後,孟萋萋見到盛嘉彥的次數很少了。

    盛嘉彥也再也沒有回過孟府,孟萋萋經常從燕紗的嘴裏聽說他又做了多麽殺伐果斷的事,亦或是又懲治了多少貪官汙吏。

    直到秋初某日的當夜。

    夜裏下起雨來,一到早上仍未停歇。

    庭院裏的樹木都被雨水淋得越發金黃,滿地都是昨夜吹下來的殘枝枯葉。燕紗踩在枯枝上,藍色的襦裙下擺被雨水暈染的深藍,她打了簾進了閨閣裏,孟萋萋靠在桌旁感到涼意的風吹來,才知道外頭的雨沒有停。

    燕紗神色卻有些匆匆,她低聲急道:“小姐,北燕世子昨兒個向皇上遞去求娶您的折子,今天一早折子就下來了,說是皇上……允了這個奏折,已經讓禮部擇日抬您去北燕了!”

    孟萋萋手中溫熱的茶盞潑灑出來些許,她卻渾不覺著燙,隻震驚的瞪著一雙眼。

    舅舅允準了?!”孟萋萋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要入宮一趟,我要親自確認。”

    小姐!”燕紗急喚了一聲,上前拉住了孟萋萋的衣袖,斟酌半天,終究還是開口:“小姐不要去了,大少爺已經確認過了,那批下來的奏疏上有……盛學士的紅批。”

    孟萋萋刹那間如遭雷劈。

    盛嘉彥竟批準了北燕世子容珩求娶她的奏疏!?想想也是,如果盛嘉彥不允許,容珩的折子根本遞不到舅舅麵前。

    盛嘉彥到底要做什麽?

    難道他當真這樣憎恨自己?

    孟萋萋出門要趕往宮中問個清楚明白時,卻發現孟府早已黑壓壓守著紫衣侍衛,戴黑金半麵罩,配赤烏刀。這是盛嘉彥的親衛……

    孟萋萋剛跨出一步,這群侍衛便抽出半截白晃晃的刀來,其中為首的紫衣侍衛冰冷道:“皇上有令,懇請公主不要讓屬下為難。”

    舅舅恐怕已經病的不省人事,朝中大權還不是盛嘉彥和三皇子說一不二的!?隻要盛嘉彥有心困她,誰能放她離開?

    然而讓孟萋萋驚詫的事還沒有完。到了傍晚,宮中又傳出來一道禦旨,盛嘉彥要求娶孟宜蓮為妻。

    兩道聖旨齊發,容珩和盛嘉彥會同一天迎娶孟萋萋及孟宜蓮。

    孟萋萋接到聖旨的時候,回首望見了失魂落魄的孟宜蓮。她手中繡好的鴛鴦合歡錦囊掉在地上,那是孟宜蓮準備讓人送去給方燕綏的。聽說他二人已暗中互生情愫,方家本想上門提親,可礙著孟老太君的三年守孝便想著過三年後再提。

    孟萋萋至此才知曉,盛嘉彥除了要折磨她,還要折磨孟家。

    他在逼她恨他。

    二姐……”孟萋萋輕喚了一聲。

    孟宜蓮抬起一雙淚眼看了看她,隨後轉身就跑回屋內,緊閉房門任誰喚也不開。

    隨後,從盛府裏送出來的聘禮陸陸續續到了孟府。盛嘉彥似是認真的要迎娶孟宜蓮為正妻,所需要的禮節一個都沒有少,說是抬了十裏紅妝過來也不為過。

    當夜,孟萋萋被外頭的雨聲吵得心煩意亂。窗子忽而響了兩下,她心下一沉,仔細再聽,窗子又響了幾聲。孟萋萋從榻上坐起,慢慢的靠近窗戶,手裏抓著一個琉璃杯。她警惕的緩緩打開窗戶,外頭站著的居然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方燕綏?”孟萋萋看著他渾身濕漉的站在窗外,很是意外。

    方燕綏從袖中掏出一個明晃晃的卷軸,他雙眸中是焦急神色:“來儀公主,皇上現在病重,皇後娘娘被軟禁,宮中已經被盛嘉彥及三皇子操控,這道真正的聖旨遞不出來,永寧公主拚死將聖旨偷偷帶了出來,讓我一定交給你。”

    孟萋萋疑惑著接過聖旨緩緩展開,上麵是謝崇明準備賜婚孟萋萋與聶玄冽的禦筆。

    盛嘉彥現在隻手遮天,三皇子與他已成為一丘之貉。公主你也並非是要真的去和親,盛嘉彥打算在成親當日將你和宜蓮掉包!他要迎娶的人,是你……”

    孟萋萋渾身一震,她死死捏著手裏真正的聖旨。

    盛嘉彥竟是要娶她,所以讓孟宜蓮替她和親?可是容珩最終會發現孟宜蓮不是她,到時北燕知道受騙,一怒之下殺了孟宜蓮怎麽辦?!

    孟萋萋看向方燕綏焦急的神情,腦海中忽然一片清朗開闊。

    對啊……盛嘉彥怎麽會在意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殺了孟宜蓮,反正他已經這樣不擇手段了,他還會在乎那幾條人命?

    來儀公主,”方燕綏十分正色嚴肅:“聶將軍被派去西夷抵擋蠻夷了,據我收到的消息,盛嘉彥可能是想讓他在這場戰役中偽造聶將軍通敵叛國的罪名,一如當年盛家軍那般!”

    當年聶玄冽是作為副軍統跟著謝崇明派去的人一起絞殺了盛家軍,他們帶著皇上的密令,給盛家冠上了通敵的罪名,就地斬殺。

    所以盛嘉彥事到如今再也忍不住了麽?

    孟萋萋知道聶玄冽是今天早上帶著大軍出發,眼下應當已經離開京城,到了與京城毗鄰的落仙鎮。

    她要去告訴聶玄冽這個消息,可是她現在連孟府都出不去。

    方燕綏卻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我可以送你出去。”

    孟萋萋看向他,方燕綏鄭重道:“請公主盡快告訴聶將軍消息,然後回到京城好好勸解盛嘉彥吧。我與他雖一直是同僚同席,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眼見著他就要隻手遮天,再往下去,他可能會犯下彌天大錯。二皇子也根本不敵三皇子了,為今之計,隻能讓公主先將消息帶給聶將軍,然後聶軍回京鎮守。”

    孟萋萋思考許久,最終點頭答應。她穿戴整齊後,什麽多餘的物品都沒帶,方燕綏便提著她一路飛花拂影出了孟府。

    可他們剛出孟府,就被人團團圍住。

    孟萋萋看著不遠處一輛高大的馬車停在前麵,馬車是桐木質地,四周懸掛著琉璃燈,用的是深藍色緙絲罩布。黑夜裏琉璃燈的光芒微弱似螢火,馬車周圍站著身挎烏金寶刀的親兵,氣氛森嚴。

    車簾被人撩開,露出一張俊美冰冷的麵孔來。

    果然是盛嘉彥。

    半夜帶著親兵提到在這堵截她,盛嘉彥就是這樣將人心算計玩弄的準準的!

    你想去哪兒?”他聲音冷冷,看著被方燕綏護在身後的孟萋萋。

    孟萋萋心道不妙,心劇烈跳動起來。

    孟萋萋不語,盛嘉彥又將目光挪向方燕綏,冷笑:“你好大的膽子。”

    方燕綏抽出寶劍,緊緊的握在手裏,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絲,他被盛嘉彥盯的背後發涼,尤其在這初秋的深夜中感覺尤甚。

    孟萋萋,過來。”盛嘉彥沉聲開口。

    孟萋萋站在原地不動彈,死死咬著下唇。

    她知道要是她這次被捉了回去,再也沒有機會通知聶玄冽了。

    過來——”

    盛嘉彥話音剛落,一旁小巷中猛地衝出一匹快馬,謝瑤華坐在上麵伸手向孟萋萋疾奔而去。盛嘉彥眼神一凜,幾乎是同一瞬間掠身追了過去。

    孟萋萋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猛地抓住謝瑤華的手,方燕綏負責攔住盛嘉彥。

    待孟萋萋穩穩地坐上馬匹後,謝瑤華猛地駕馬向前狂奔。

    獵獵秋風在耳畔滑過。

    孟萋萋回頭,看見方燕綏糾纏住了盛嘉彥。

    孟來儀,”謝瑤華緊張顫抖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一定不要讓聶將軍死了,我就求你這一回。”

    還未等孟萋萋反應,謝瑤華一個側身從馬匹上摔下去,孟萋萋驚呼一聲,謝瑤華卻頭破血流的從地上站起:“快跑!快跑!”

    孟萋萋捏緊韁繩,快速駕馬離去。

    盛嘉彥很快就將滿身是血的方燕綏丟給隨從,謝瑤華踉蹌的向他走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隻蹙著眉轉身吩咐:“去叫守衛封鎖城門。我要孟萋萋插翅難飛,隻能乖乖回來。”

    她不是說他冷血冷情麽?不是誤會他暗中害死她的家人麽?

    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如果他不真的做點什麽事承認,真是愧對孟萋萋對他的種種誤會。

    薄情的罪名,他攬了。

    既然這樣,在占有孟萋萋這件事上,他也不會客氣的。

    孟萋萋,你盡管跑,普天之下,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

    孟萋萋知道盛嘉彥一定會封城,所以她沒有直接走城門那條路,而是選擇了少有人煙的坑窪山路。

    騎著馬走到半道就不能再騎馬往上了,孟萋萋隻好棄馬步行。

    沒過一會淅淅瀝瀝的雨再度下了起來,秋初的寒意直撲麵上。